一大早的,蘇城便讓廚房裏做了許多清淡的小菜還有粥,打算去醫院看看向北。


    “巧巧,去廚房看看菜好了沒。周叔呢,車備好了沒有?”


    “車已經備好了,我這就去廚房。”


    蘇城點點頭,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瞥見管家和蘇瀚正看著她,悄悄地說什麽。


    反正也聽不到,蘇城沒太在意。


    “老爺,您有沒有覺得小姐這次從南平回來變了好多。這以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如今竟跟向將軍如此熟悉。而且向將軍約小姐騎馬,小姐似乎還不願意去。”


    蘇瀚沒有說話,看這情況向北說不定對“蘇城”……


    看來是時候把城兒從南平接回來了,到時候來個偷梁換柱,若是能與向將軍結姻,我在這西和的地位,可不止高一點半點。


    在去醫院的路上,蘇城意外地看到了沈綽年,行色匆匆的。


    蘇城讓司機停下車,示意青衣跟上去,然後獨自去了醫院。


    蘇城拿著餐食進來的時候,向北正躺在床上,用一隻手翻看報紙。


    “向將軍昨日流了好多血,我還以為要昏迷幾日呢,如今看起來倒跟個沒事人一樣。”


    向北抬起頭看著蘇城,無奈的搖了搖頭,將報紙放在一邊。


    “我要是昏迷了,蘇小姐豈不是白跑一趟。”


    蘇城微微一笑,“向將軍還沒吃早餐吧,起來吃些東西吧。”


    “喲,這麽多好吃的,看來向某人今日有福了。”


    “今日專門來謝我的救命恩人,當然得有誠意了。”


    “既然要有誠意,不如直接以身相許,蘇小姐覺得呢?”


    向北痞笑著靠近蘇城的臉,蘇城稍一側身,撥開他的臉,將筷子遞給他。


    “我覺得這個就不必了吧,免得我給向將軍添堵。”


    向北笑了笑,接過筷子,嚐了幾口菜。


    “看不出來,蘇小姐做的菜還不錯。”


    “向將軍言重了,我家的廚子而已,哪來的蘇小姐。”


    “喂,我可是為了救你才進的醫院,你怎麽一點誠意都沒有?不以身相許就罷了,還拿一個廚子做的菜來糊弄我。”


    “可是,若是我親自做給將軍吃,隻怕……將軍的病情會惡化,我實在是不忍。”


    向北白了蘇城一眼,悶頭吃菜。這個女人,總是讓人又笑又氣。


    “將軍先吃著吧,我還要趕去戲園聽戲呢。等您大好了,我必登門拜訪。”


    向北哼了一聲,沒說話。


    蘇城在大街上走了一會兒,甩掉了向北派來跟蹤的人。看來,向北也懷疑她的身份,或者向北和沈綽年根本就不是仇人,不得不說,他們演得真好。


    蘇城在名家戲樓的二樓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要了一壺茶,一份點心。


    “青衣呢?”蘇城一邊拿扇子扇著風,一邊壓低聲音問過來沏茶的小二。


    “班主今日並未過來,先生等等吧。”小二臉上掛著招待客人常有的笑,嘴裏卻不停地說著一些情報。


    “老大,這是班主讓我們打聽的消息。”說著,快速地將托盤底下的信壓在了茶壺下麵。


    “老大,這個人如今在北安,這信,便是他故意留下的。”


    說完,小二便走開了。蘇城裝作不經意地看了四周幾眼,確定沒人注意她時,才打開了那張信紙。


    這是……阿飄寫的?


    她看完信後,開始考慮阿飄說的話的真實性。怎麽感覺,是蘇瀚與阿飄在聯手耍她呢?


    過了一會兒,青衣小跑了過來,徑直坐下喝了一口茶。


    “累死我了。”青衣邊往嘴裏塞點心邊含糊不清地說,“阿城,沈綽年這個人留不得了。他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他剛才是跑回家去收拾東西帶他爹離開。”


    “他要跑?”


    “是啊,我還聽見他跟他爹說他找到蘇臨真正的女兒了,現在她正在蘇家,我覺得,他說的就是你。”


    “還有呢?”


    “還有就是他說如果你知道了你的身份,一定會去找蘇瀚為蘇臨討個公道,到時候他們沈家的仇也就報了。”


    “怎麽辦,要不要殺了他?”


    “不,留著還有用。”


    “可他要跑路了。”


    蘇城略帶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他一定知道我今天要去醫院,所以在半路上碰到他本就不正常。況且你也不想想,如果他是真的沈家人,他爹是當年一品居的大廚,蘇瀚要找他簡直易如反掌,何必讓我假扮他女兒如此大費周章。”


    “也就是說,我被耍了?”


    蘇城笑了笑,“就你的智商,不被耍才奇怪。對了,你先看看這封阿飄寫的信吧。”


    “阿飄?”


    “是,反正現在的情形我也看不懂了,而且,現在所有人都在用各種方式告訴我,我就是蘇臨的親生女兒。”


    青衣看完信也迷糊了,“這……蘇瀚與他們是一夥的?”


    “不清楚,不過他既然讓我去老宅,我便再去一趟。”


    “那沈綽年怎麽辦,縱然那番話是他故意說與我聽的,可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無妨,知道是知道,以後再認得出來可說不定了。”


    “為什麽不殺了他?阿城,這可不像你的做事風格,你向來殺伐果斷。”


    “我隻殺無用之人。”蘇城放下茶杯,“走吧,去老宅。”


    “別急,我還沒吃飽,”


    “路上慢慢吃。”


    “你急什麽嘛,那老宅又沒長腳。”青衣拿起點心邊吃邊追了上去。


    “蘇家有宵禁,到時候趕不回去怎麽辦?那可是在深山老林裏。”


    “不是有車嗎?車呢?”


    “忘在醫院了”蘇城向正在往嘴裏塞點心的青衣笑了笑,“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你說說你,好不容易假扮一次大戶人家小姐,竟然都不知道利用資源。”


    蘇城在前麵走的很快,將青衣的嘟囔聲和戲園裏咿咿呀呀的聲音拋在了身後。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所有的事情盡在掌握,可如今才覺得,自己不過是個被戲耍了的小醜。蘇城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她很想將幕後主使找出來,可那個人會是誰呢?


    知道她所有身份的人,讓蘇瀚來找她假扮女兒的人,又讓阿飄和沈綽年聯手演出這麽一出好戲的人。


    這樣的人,絕不能讓他活著!


    等到蘇城和青衣到老宅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


    蘇城走到後院,找到角落裏一個被封死的枯井,看起來破敗不堪。


    蘇城搬來一塊石頭砸開了封口,裏麵卻不是井,而且一處秘密通道,台階直達底部。


    蘇城看了眼青衣,點了點頭,便順著台階走了下去。


    “阿城,這麽隱蔽的地方為何阿飄會知道,難不成他以前是蘇臨的人?”


    “也不是沒有可能,看看再說吧。”


    蘇城走到底部,拿出一個小型手電筒,看了看四周。這裏常年無人打理,到處積滿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


    她摸索著向裏麵走,慢慢地看清了中間擺放的……


    一口棺木。


    蘇城向棺木鞠了一躬,抬頭便看到了和自己玉佩一模一樣的那個圖徽。


    蘇城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蓋子,裏麵頓時發出了陣陣惡臭,兩人不禁捂住了鼻子。


    “這屍體得放了幾十年了吧,這麽臭。”


    蘇城拿著手電筒往裏麵照了照,從衣著來看,是個女人,兩旁放了許多書信和一個小匣子。


    蘇城把信和匣子都拿了出來,向四周看了看,似乎沒什麽東西了。


    “走,先出去吧。”


    兩人重新回到地麵上後,青衣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臭死了,而且下麵氧氣那麽少,差點缺氧。”


    蘇城把拿出來的東西放好後,拉起青衣,“快走吧,再不走蘇家可要上鎖了。”


    “上鎖就上鎖吧,翻牆不就可以了。下麵也太難聞了,我得再歇會兒。”


    “是難聞了點兒,但總歸不影響走路吧?”蘇城搖了搖頭,“瞧你那出息,好意思說自己是那個名家戲園裏舉止大方的青衣名角。”


    “行行行,走,我走行了吧!就知道挖苦我。”


    蘇城和青衣小跑著穿過樹林,她們絲毫沒有注意到,老宅的屋頂上,還站著一個人,那人身著黑色西服,看起來不過三十左右,溫文爾雅。


    隻是,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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