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月也許就是她這計劃一直以來太過順利了,雖然等待多日可謝成逸還是順利的被他們鏟除了。所以老天爺總不願看她事事都這般如意,總要在事情的最後給她一點磨難。


    她隻是可憐宋青玉,為什麽老天爺就是不肯給她和她認識喜歡的任何一個女子半點圓滿呢!馬明雅,小安和她都已經是這樣了;宋青玉受了大半生的苦難,在謝成逸麵前的每一時刻過得那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難道現在好不容易掙脫了,讓她過上哪怕一天半會兒的暢快日子,也不行嗎?


    顧應平說:“那火起得十分怪異,我前後查了說了草料走水引發的。但我也總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太對,可不管怎麽樣到底已是如此,你還是多寬心吧。”


    李四月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宋青玉的事,隻另道:“這次少桓與你一道去,你覺得他如何?”


    顧應平怔了怔,隨之笑道:“孺子可教也,他成長得十分迅速,我聽他說九月便是他十歲生日,所以我們也不要再將他看作孩子了。”


    “是啊,畢竟是你和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呢。”李四月眉頭未鬆隻淡淡歎道。


    顧應平知道因著宋青玉的死她心裏始終有些難受,縱是嘴上不提了可心裏也一定過不去。他便道:“想來宋青玉就這樣去了也算圓滿,一生是非歸了塵土,也叫解脫了。”


    李四月垂著頭沒有說話。


    他便又道:“雖然我沒讓少桓隨我進宮複命,但是皇上還是嘉獎了他,想來明日便會有旨意和賞賜入府來。”


    她點了點頭。隻聽他又說:“明日皇上擺慶宮宴,點名說了要你、雍先生和莫先生都要入宮。”


    那莫啟雲這一次根本絲毫未參與此事,今次皇上卻特意提了要他同去,可見他的影響力確實很大。不過上次顧應平擺宴她未見得此人,趁這宮宴見一麵倒也不差。


    “還有少桓也絕不可少了。”顧應平又加了一句。


    李四月終是扯著嘴角點頭,顧應平見她怏怏地,便問:“對了,我甫一回城便聽到鋪天蓋地的流言,竟說什麽林姒清有負於文義,什麽翻臉不認人,什麽林姒清以後都嫁不出去之類的話語,這是怎麽回事?”


    李四月眉頭動了動,隻道:“我害我失了我唯一的孩子,這點懲罰隻是開始。”


    顧應平便猜到與她有關,卻也隻道“要我幫忙嗎?”


    李四月突然被這一句逗笑了,她抬頭看著他認真的樣子,隻道:“你堂堂王爺何必卷入女子紛爭之中,我們這種不過小打小鬧實不堪入你之眼,就不要來趟這渾水了。”


    也罷,顧應平也不多問,畢竟對付林姒清又不是對付謝成逸,不到緊要關頭他完全可以不過問。反正,他相信李四月就對了。這般與她平靜無瀾的對坐談話,又平和又溫暖,真是讓人舒服至極。


    但這種時候卻也有人十分難受,比如林姒清。


    顧應平聽到的流言自然林姒清也都聽到了,她沒想到這一次李四月竟然先發製人,本來當初讓她與於文義結識是想讓她去引開於文義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想竟教那二人反聯合起來對付她了。


    流言毒如猛獸,鋪天蓋地席卷著她每一根神經。就郡主府兩扇大門都被人塗了難以入目的漆字,若非是她還有個郡主的身份在那兒頂著,有皇上還沒有發言說她是否過失,一切是不是真,隻怕她當真要被拉去沉塘了。


    明明隨大軍回來,這次勝仗她也跟著沾光有份,不說嘉獎,卻也不至落得如此境地。卻是不想這一回來自己竟聲名盡失,平白無故就變成了跟於文義勾三搭四不清不白的人,如此來自己以後還怎麽嫁人。


    她第一時間去了朝陽宮,每每她有事無論大事小事,如妃總能幫她擺平的。可這次怎麽任由流言散布卻絲毫未給她說半句情呢。


    她拿了如妃最喜歡的那合歡香去,可是如妃瞧了眼她奉在桌旁的那小木盒子,隻淡淡道:“哎,千防萬防也是防不住於大人要去花樓醉酒啊,姒清,你說我一個宮妃總不能找個人去跟著朝臣吧,那像什麽話,是吧。”


    “娘娘說得極是,隻是如此任由流言傳播姒清我以後還怎麽做人啊。”說著她便聲淚俱下,滿滿是楚楚可憐之模樣。


    以往這招百試不爽,可是今天如妃瞧著她這模樣卻恨不能跳起腳來啐她滿臉,可想到李四月所說的以期來日,她隻好忍了。道:“放心吧,你到底是吳越的永義郡主,我會跟皇上說的讓他設法替你平息了這次的流言,不過你自己也得要多加注意啊,這麽難聽的話能流傳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姒清咬緊牙關:“娘娘有所不知,卻是因那周夫人定然咬定是我那夜推她入水,所以對她懷恨在心,因此才......”


    “行了。”如妃打斷她,滿臉的不耐煩,“你也知道皇上最是痛恨四處說人是非的,況且人家周夫人現在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兒,哪輪得你胡言亂語,你退下吧,你的事我自會跟皇上說的。”


    林姒清奇怪的看了如妃一眼,這才不甘的離開了。如妃對她的態度大不如前,想以往她來朝陽宮如妃都是一副恨不能跟她拉著好一訴宮內外所有事情的模樣,今天卻是這般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態度。


    林姒清想這一切定又跟李四月有關,她之前不就一直都住在這朝陽宮陪如妃來著嘛,沒想到李四月手段果然通天厲害,倒確實是小瞧了這個女人。不過林姒清並不擔心如妃出問題,因為在她看來如妃真出問題她可以把合歡香真相合盤托出,到時如妃隻能受她拑製為她做事。


    不過說起合歡香,今天去到朝陽宮卻是半點沒聞到這香味,以往如妃不都是要用的嘛,難道因為皇上不過來所以她也就懶得用了?林姒清自己現在也滿頭屎,是以理不清也懶得理。


    林姒清剛出了宮,皇上便進了朝陽宮的門,如妃叫人沏了好茶上來。她跟皇上說:“剛才郡主才來找我呢,皇上一定猜不到她跟我說什麽。”


    皇上看著她:“哎,那丫頭定又是說於大人陷害她是不是,她也真是的於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她若當真不喜就該一開始就跟人說清楚離得遠遠的,偏生還欲拒還迎,這也就罷了,還主動邀他去西湖吃飯,這不自己找死嘛。”


    “如今流言滿天飛,看她怎麽收場。”皇上似乎也對這二人的事很是疲累了,一副懶得管的樣子,又對如妃道,“你可萬不莫要再為她叫苦,朕可煩著她呢。”


    如妃笑了,隻道:“瞧皇上說的,她來呀是說沒想到會到處傳滿流言,既然已經這般模樣了那不如就讓皇上作主把她嫁到於府算了,隻是女子這種事情她到底不好當麵跟皇上講,自然要借臣妾的口了。”


    皇上大吃一驚,看著她:“什,什麽?她居然願意嫁給於文義了?”


    “哎,皇上也不想想,先後多少流言傳出,依著臣妾看沒有一個是真的隻怕也有半個是真的,如今她再不嫁給於文義豈非名聲盡失,以後還能嫁給誰去?”如妃挑了下眉梢,笑道,“所以,她想轉圜心意了。”


    皇上笑了,摟過愛妃道:“她早想開不就好了,也省了這麽多麻煩事。”


    “可不,隻是......”如妃欲言又止。


    “愛妃有何顧及不防直說啊。”


    如妃道:“隻是如今外頭傳得那麽難聽,於大人還大罵了郡主一番隻怕人家這回樂不樂意娶還是個問題呢。再者到底郡主的名聲是受損了,於大人好歹是當朝兵部尚書,官從一品,這般讓人嫁過去是不是有點不對稱呢?”


    皇上皺了下眉,由著如妃這思路一想,忙點頭道:“是啊,你說得對啊。人家於大人苦心相求之時她不願意,現在名聲醜了她又想回頭了,真當人家於大人就是好說話的了。那,那依著愛妃之見,如何是好?”


    “哎,隻怕隻能委屈郡主做小了。”如妃暗中翻了個白眼,身子軟軟的臥進皇上懷中,溫香軟玉絲絲情,叫人難以抑製心中的激蕩。


    皇上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道:“愛妃說得有理,這事是得好好合計才行,切不可再傷了於大人的心。”


    如妃沒有說話心裏卻是早樂開了花,林姒清你敢整我,看我這回不整死你。你不想嫁於文義我偏你嫁給那個惡心的男人,而且做一個尚書大人的正妻是不是太便宜你了,做妾就很合適了。


    林姒清回到府裏便直奔暗房,那裏被關了三四天的宋青玉早被打得皮開肉綻,滿頭披散的亂發甫一望去,如鬼魅一般可怕。


    她接過下人手中的長鞭一下下往宋青玉身上招呼著去,一麵一打一怒吼道:“李四月你這個賤,人,竟敢這般害我,看我在慶功宴上怎麽撕下你天仙般的假麵具。”


    宋青玉痛苦的驚叫著,林姒清欺身而上死死捏著她的下巴,道:“你還真是重情重義啊,嗯?竟然被打成這樣也不肯跟我合作,其實隻要你答應到時在慶功宴中指認李四月是青樓出身,然後再編些她曾經做過惡心事情,我可以保證放你自由,絕不會再加害於你。”


    宋青玉看著她閻羅般的神情,弱弱道:“好......我,我答應你,去,去指證她。”


    “當真?”她突然的答應倒是讓林姒清起了疑。


    宋青玉冷哼了下,道:“我受這苦皆是因她而受,為何,還,還要替她隱瞞,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她,把她拉下神壇,讓你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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