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兄在門派辛苦攢下的家業,你們也好意思吞下還不承認,田嘯林,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蘇紫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去,好像多看一眼就會玷汙自己的眼睛。


    “閉嘴!”田嘯林低聲怒吼,一道寒芒從他手上亮起,勢如流星,竟然對著蘇紫雙腿而來,“你不是想走嗎?我看你沒腿還怎麽走。”


    田嘯林隻需要一個能生下有靈根孩子的女人,隻要留下手,能畫符凝煉,那就夠了!


    至於想要漂亮聽話的,方圓百裏都是田家的勢力,想要出去尋來便是。


    “孽障,孽障!你這是給田家遭禍啊!”身後,田吏顫抖著聲音哀嚎。


    田嘯林的心狠手辣,蘇紫已經見識過了,一開始就沒有再掉以輕心,隻見那寒光襲來,她手上金芒連閃,卻隻有一道擊在寒光上,發出一聲輕響,其餘的全部落了空。


    與此同時她腳下靈力湧動,步履輕盈,斜跨一步,險險避開刺來的劍芒。


    若隻是單純的打鬥,蘇紫並不驚慌,她也是跟人打過無數架的。以前借助五根俱全,木土金水火五行法訣齊上陣,打得小虎他們那些男孩子抱頭鼠竄,稱霸抱石峰。


    現在雖然不能同時施展五行法訣,但她也習慣手眼身同時配合,若田嘯林不用靈威,蘇紫未必會落下風。更何況現在麵對田嘯林,她絲毫不敢大意,眼前不是打打鬧鬧的小夥伴,而是要吃人的野獸。


    一招落空,田嘯林收回長劍,心疼的看了一眼,長劍剛剛被那道金芒擊中,居然嘣出一道裂紋。


    “我的玄天劍!你,你毀了我的玄天劍!”田嘯林目跐欲裂,這劍是他用兩個女人,從一個過路修士那裏換來的,平時寶貝異常。


    他並沒有認真修過劍訣,每次殺野物時,都是用土靈訣騷擾,待野物力竭時再用長劍擊殺。現在居然被眼前這個女人給毀了!


    “我要殺了你!”


    蘇紫目光沉沉的盯著他,不用田嘯林喊出來,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憤怒和殺意,從尋靈草那日少年的死到現在,她都不認為田嘯林是一個有善心的人。


    田嘯林手掐法訣,靈力湧動小院頓時顛動起來,草棚嘎吱嘎吱一陣亂響,亂草紛飛。四周土牆泥土嘩嘩嘩的往下掉,塵土飛揚遮天蔽日,比田吏剛才的土訣麵積更大。


    已經被田吏翻爛的地麵蠕動起來,好像有東西要從下麵鑽出來。蘇紫急忙後退,突然腳踝一緊,低頭一看,一個麵目模糊的土人半截身子凸出地麵,泥土凝成的雙手握住蘇紫的腿,正拚命往地下拉。


    是土傀儡!


    無暇顧及天空中飛舞的泥土和雜物,蘇紫並指成劍,手上靈力劃過土傀儡的手腕。


    土傀儡猝然崩塌,緊接著又有兩個土傀儡出旁邊冒出來,蘇紫不待它們近身,腳下連踢,兩個土傀儡應聲潰成一地泥土。


    不等蘇紫鬆一口氣,四個土傀儡已經成型,圍在蘇紫周圍。


    看著場中狼狽躲避著土傀儡抓撓的蘇紫,田嘯林哈哈大笑。這就是他能在方圓百裏稱霸的依仗,隻要有土,靈力充足,他就能凝成無數土傀儡,無窮無盡,讓野獸和人防不勝防,直到體力消耗殆盡,再慢慢被他用劍殺死。


    看著剛剛潰散的土傀儡又在不遠處突出地麵,蘇紫額角浸出汗來。比起山澗狹路遇上的凶猛白虎,眼前情形更為凶險。


    打之不盡,殺之不完,幾乎是無處不在的土傀儡,隻要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們纏住手腳,更重要的是她連釋放法訣的時間都沒有,此時隻能依靠手上靈力擊散眼前的土傀儡。


    等到場中出現二十個土傀儡的時候,蘇紫已經麵色發白,氣息不穩。場外,田嘯林也不笑了,他死死盯著用灌注靈力的鋤頭擊散土傀儡的女子。


    突然蘇紫感覺到塵土飛揚的院子越發混亂了,腳下地麵在翻騰顛簸,剛剛才聚攏成型的土傀儡紛紛崩塌成細碎粉末。


    一股熟悉的氣息充斥整個,早已經混亂不堪的院子,兩股土形靈力在爭奪著泥土的使用權,成型,潰散!轟轟!遠處年久失修的土牆崩塌下來,煙柱騰起老高。


    “是師兄在施展法訣。”知道田吏也隻是強弩之末,蘇紫趁機丟下鋤頭,手掐法訣,“行水”!


    煙塵中,一團濃濃的雨霧迅速生成,緊接著,雨絲淅淅瀝瀝的從白霧中飄散下來。霧氣越聚越厚,雨越下越大,如同從霧氣中潑灑出來,地上早已經鬆散成粉的土灰被雨水淋濕,淌成泥漿。


    重新聚起的土傀儡被急雨一衝,順著水流就淌出院子。


    田吏手握瓷瓶,拚命的往口中塞著晶珠,在他旁邊,田寄文握住瓶塞,渾身顫抖。剛剛田吏靈力用盡,是他想到自己還有蘇紫姑姑給的一瓶晶珠,小家夥也不心疼,立刻取出來給田吏服用。


    跟田吏合運靈力釋法已經無數次了,隻一搭配,蘇紫立即用上“行水”,滂沱大雨能衝毀土坯,田嘯林的土傀儡也一樣化成泥水。


    “你們,是死定了!”田嘯林眼看麵前土坑都可以養魚了,土傀儡根本凝聚不起,氣得咬牙切齒。


    他反手一摸,重新取下長劍,一股靈壓陡然生起,草棚那邊田吏悶哼一聲,翻騰不休的泥漿一下歸為平靜,就連嘩嘩的雨水也停了下來,周圍的空氣都像凝固了一般,簡單的抬手都變得艱難。


    蘇紫心裏暗暗叫苦,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她和田吏修為都低,若是使用法訣,兩人配合,還能拖延時間。


    一力降十會,若隻論靈力多少,自己就遠不是煉氣七層田嘯林的對手。


    此時田嘯林殺氣騰騰,單用靈威就壓製住了兩人,接下來,隻怕馬上長劍刺體了。


    濃霧彌漫在整個院子,蘇紫神識比田嘯林要高,此時勉力掐著指訣,已經開始潰散的白霧重新聚集起來,籠罩住這丈餘大的院子。


    她在乾坤袋上一摸,一柄竹劍出現在手中,靈力注入竹劍,陡然亮起刺眼的青芒。


    果然能成,她的靈力不足,不能激起短刃的刀芒,但竹劍體輕,相比之下隻需要少許靈力,就可以發出劍芒。


    體內的木靈力盡數湧入竹劍,被清風訣包裹著的竹劍竟然飄浮在空中。


    蘇紫和田吏藏在水霧之中,麵對濃鬱得有些粘稠的白霧田嘯林不敢大意,他踏著泥漿慢慢靠近院中的泥坑,頭發淩亂,滿身的泥漿糊得已經辨認不出眼鼻。


    田嘯林心中發誓,隻要讓他走過去,就一劍刺死跟自己作對的老東西,還有那個女人,至於兩個孩子,在他眼中早就是死人了!


    摸索前行幾步眼前白霧驟然散開,未等田嘯林開口,迎麵飛在空中的一物就讓他差點魂飛魄散。


    飛劍!居然是飛劍!隻有築基期修士才能駕馭飛劍,難道老東西說的築基期師傅來了?


    這一刻他幾乎就想奪路而逃,就在即將轉身那一刻,他突然停下腳步,不對啊!這飛劍雖然是飛著,怎麽不動呢?也沒有感覺到築基期修士的威壓。


    他又瞟了一眼穩穩停在空中的飛劍,腳下一頓,麵上露出被人戲弄後的狂怒。


    “竹劍,是小孩子們玩的竹劍,蠢貨!”田嘯林猛的舉起手中長劍。


    就在此時,變故忽生,那支竹劍突然動了,動作雖然慢,卻的確是移動起來。


    隻見它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如同剛剛學走路的孩子,跌跌撞撞卻堅定的向著田嘯林飛了過來。


    讓竹劍飛起來的辦法很多,但讓它動起來,卻不是煉氣期修士能做到的。


    蘇紫麵色潮紅,雙眼死死盯著在空中搖擺不定的竹劍。與此同時,還有幾雙眼睛也死死的盯著它。


    田嘯林緊張的咽著口水,他飛快瞟著周圍空蕩蕩的天空,築基期?是築基期修士嗎?


    田吏張著嘴,呆呆看著空中小孩子的竹劍,他見過蘇紫殺死白虎,但絕不可能會馭劍。


    蘇紫所有的神識都浸沒在竹劍中,能清晰看見竹劍中充盈的靈力將竹劍中的竹絲撐得彎曲變型,發出啪啪的碎裂之聲。


    今日不是魚死,就是網破,多日的隱恨齊上心頭。


    就是此時,蘇紫一咬牙,麵若金紙,嘴角血線蜿蜒而下。


    “去!”竹劍如同離弦之箭,對著田嘯林心口而去。


    在所有修士的認知中,飛劍是最厲害的,哪怕是一支竹劍,隻要灌注靈力,飛花落葉一樣是殺人利器。


    看著竹劍飛來,田嘯林亡魂大冒,想都不想,轉身欲逃。


    早已經跌坐在地的田吏哀嚎著:“師妹,留他一命!求你了!師兄求你了!”


    電光火石之間,蘇紫神識一瞬間被飛射而出的竹劍抽空。


    盡管她現在神識遠超同階煉氣修士,還是低估了駕馭飛劍所需的神識。


    隻這一動,她就感覺頭疼如裂,頓時失去對竹劍的控製,難道要功虧一簣了?


    說時遲那時快,刹時,灌注滿靈力的竹劍已經飛到田嘯林麵前,突然炸開。


    破碎的竹絲在靈力的爆擊下,飛射四周,竹絲中,一道金芒激射而出……


    猝不及防之下,心神失守,田嘯林隻感覺丹田一涼,頓時如遭雷擊,大叫一聲,體內靈力如鐵杵擊桶,轟然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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