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潘玥現在也不給你的薄麵了?”度顧卿略帶譏諷的說道。


    “兄弟,你這話什麽意思?”茂高川說道:“我費勁心思幫你把媯畫帶出來,你反倒說我的不是了。”


    “救出媯畫,我是應該謝謝你。”度顧卿說道:“可你身為叛軍,你又該怎麽跟南國交代?現在潘玥又借著人魔造反,你又怎麽跟南國百姓怎麽交代?”


    “你……”茂高川見狀說道,忽然又歎了口氣,坐在一旁的地上看著媯畫和度顧卿,轉頭說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身不由己啊。”


    “每一個叛軍都是這麽想,黃袍加身又如何,你就是心裏想要反叛!”


    “我反叛也是為了潘玥!”茂高川突然竄了起來,幾乎頭挨著洞頂。


    “你為了潘玥?”度顧卿冷哼一聲,說道:“潘玥呢?不還是背叛了你。”


    “你!”茂高川突然不再說話,幾個人沉默了許久,茂高川突然開口說道:“其實,我也覺得潘玥是對的,隻不過她用錯了方法。”


    “你也覺得她反叛是對的?”度顧卿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


    “你先聽我說完。”茂高川拍了拍地上,示意度顧卿坐下來冷靜冷靜。


    “說罷,看你能說出個什麽。”度顧卿說罷,轉頭看著媯畫,媯畫則一臉茫然的看著這兩個人,好似看著一場戲一般熱鬧。


    茂高川見狀,便坐下來,微微的閉上雙眼,猶如老翁入定一般,將遇見潘玥以後得事情,與度顧卿娓娓道來。


    在得知千機處的領頭就是潘玥以後,茂高川就故意將自己暴露在閩南城裏,潘玥自然知道茂高川的意思,便主動現身,與他見麵,那時候若久洵美已經不再,人魔大軍也漸漸成型。


    茂高川看著閩南城的夜色,心裏想著明天光複南國,自己再想辦法將承文拓除掉。


    正當茂高川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裏時,身邊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沒等茂高川回過神來,身邊一陣香風吹過,茂高川眼前一晃,一雙手攀上了他的雙肩。


    “高川?”


    茂高川聽見熟悉的聲音,心裏一顫,連忙轉過頭,腦子裏嗡的一下子,雙手開始顫抖,嘴唇張了張,卻再也沒有辦法說出話來——曾經他幻想過無數次重逢,可如今真的再見了,卻不知從何說起。


    “你……沒想到你會成了千機處的頭領。”茂高川說道。


    “我也沒想到,你會成為叛軍。”潘玥說著,語氣加重了幾分。


    “這不能怪我。”茂高川說著,像是到了錯的孩子一般有些委屈的說道:“我也不想,是承文拓……”


    “不要說別人。”潘玥說道:“你也有選擇。”


    “我沒有選擇。”茂高川臉色一變,轉而說道:“當年你跟我接觸,是不是千機處的命令!”


    潘玥點了點頭,猶如一塊石頭般冰冷。


    “你……”茂高川想要發火,可轉瞬卻又閉上了嘴,隻是背過身去。


    “你怎麽不罵?”潘玥問道。


    “你我都身不由己。”茂高川說道。


    “不是身不由己。”潘玥說道:“還不明白麽,這一切,都是你我的選擇,你我的命運非天意,乃是所有選擇匯聚到一起形成的結果。”


    茂高川看著眼前這個潘玥,全然不像是以前那個溫柔賢惠且持家的女子,那時候的她哪懂的天下大義,命運之類的道理,隻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子,現如今她卻談著天下,說著我命由我,而非天澤。


    “你這樣,比我還離經叛道。”茂高川說道。


    “這是我的選擇。”潘玥說道。


    “你還想怎樣,承文拓的人魔大軍已成,南國遲早被他收於麾下。”茂高川冷冷的說道。


    “他?”潘玥冷笑道:“他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一個老狐狸,就算它是個老狐狸,也不過是一個畜生。”


    “你有法子?”茂高川說道。


    潘玥白了他一眼,轉身站在圍欄杆,看著天邊那輪明月,說道:“大業,不是他能夠理解的。”


    “什麽大業?”茂高川問道。


    “為了人間永久的太平。”潘玥說道。


    “可笑,隻要人間有人存在,就不可能太平。”茂高川說道。


    “我會讓他們太平——”潘玥說著,看了一眼茂高川。


    “人魔?”茂高川突然想起來,連忙說道。


    “而是人魔也是半人半魔,天界鬼界佛界,誰敢隨便動他們,隻要一動殺戒,他們便會折損道行。”潘玥說道:“而且我還有一個不二人選,可以利用他,我們和魔界合作,一同瓜分三界,到時候人間是我們的,天地我們和魔各分一半。有了無盡的能力,他們還有什麽可以爭執的呢?”


    “不可能。”茂高川說道:“天地已經莽莽萬載,企是你我所能夠撼動的?而且魔……”茂高川說著,突然閉上了嘴。


    “愚蠢。”潘玥說道:“我來幫你說,魔始終是魔,不是人,我知道,所以我們隻是互相利用。”


    “你打不過他們他們可不管你是不是人。”茂高川說道。


    “是不是人無所謂。”潘玥說道:“我有一個它們不敢造次的人。”


    “誰?”茂高川連忙問道。


    潘玥卻沒有再提,隻是抿著嘴笑,轉而一躍而上欄杆,頭也不回的的說道:“茂高川,你我從此恩斷義絕,往日潘玥已經死在破廟之中,現如今,我已經是千機處的頭領,南國的複國者,天下的救世者,別讓我在看見你,否則……”潘玥說著,一晃跳了下去,茂高川急忙再看時,四周已經沒了她的影子。


    “所以,你們說半天說了些什麽?”度顧卿正把一顆什錦糖掰開遞給媯畫。


    “哎呀,沒聽明白麽?潘玥已經入了魔道了,和若久洵美一樣,想要借著人魔,和魔合作,和神仙拚命!”茂高川連忙說道。


    “那不挺好。”度顧卿說道:“自己想要死,誰能攔得住?”


    “糊塗!”茂高川說道:“她要是這麽做,人魔不要緊,萬一把魔全都放出來,你們,我,天下所有人,誰能活下來?”


    “嘖……”度顧卿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北國還等我複興呢。”


    “誒,先別想北國了,還是把潘玥攔住吧。”茂高川說道。


    “怎麽攔?”度顧卿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突然一陣惡臭襲來,門口恍惚間出現幾個人影,其中一人尖著嗓子,硌咯的笑道:“果真,你們藏在這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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