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酒白了他一眼。


    不過就是肩膀上開了個血窟窿而已,他至於緊張成這樣麽?


    “我說陸先生,你別幹瞅著啊,身上有沒有止血藥,倒點上去,不然失血過多,你就沒老婆了。”


    陸夜白見她說得雲淡風輕,語氣裏甚至帶了一絲調侃,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不過他也不敢再耽擱時間了,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擰開瓶蓋後將裏麵的藥小心翼翼地灑在了她的傷口上。


    他的動作很輕柔,生怕觸碰到它的傷口。


    可即便這樣,也無法阻止藥粉對血肉之軀的侵蝕。


    江酒在他懷裏疼得齜牙咧嘴的,不斷地倒抽涼氣。


    “真特麽爽。”


    陸夜白是又心疼又生氣,眉宇間彌漫著危險到極致的神色。


    “這麽不讓人省心,還是擱在家裏做溫室花朵吧,以後不準你再參與任何有危險性的任務了。”


    江酒疼得冷汗直冒,是真的沒力氣跟鬥嘴了,懶懶地靠在他懷裏,因為失血過多,雙腿都忍不住在打擺子。


    氣歸氣,但見她這樣一副病態模樣,所有的怒火又瞬間消散了。


    他打橫將她抱起來,在一眾殺手的掩護下朝城堡深處逼近。


    容大爺跟容家主深刻意識到了來者不善,本著大敵當前一致對外的選擇,兩人臨時止了幹戈,將刀口齊齊對準了侵略者。


    他們兄弟兩鬥得死去活來,最後容家還是在自己人手裏。


    可若是外力插足,整個容氏恐怕都得覆滅。


    他們鬥了那麽多年,無非是為了家主之位。


    如果容氏真的易主,你們還鬥什麽爭什麽?


    陸夜白見容氏兩兄弟難得默契握手言和,將槍口對準了他,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冷笑。


    那就一起來吧,省得他一個一個的去處理。


    如今他們聯手,正好可以將其一網打盡。


    這個家族,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因為經過今日這場巨變後,容氏即使能夠存活下來,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在希臘本土,有著許許多多地位僅次於容家的豪門。


    那些人的魔爪,早已對準了這個家族。


    隻等他們元氣大傷,然後一點一點吞噬他們的勢力,徹底瓦解這個在希臘盤踞了數百年的望族。


    “陸總,兩個老東西聯手了,我們要對容家主的人動手麽?”


    陸夜白看著對麵赤紅著雙眼的容家主,知他心中很不甘。


    這樣的人如果讓他保存實力,等哪一天他恢複後一定會卷土重來的,到時候將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不過他也不能對他趕盡殺絕,畢竟是陸西弦的未來嶽丈。


    若他真的死在了陸氏手裏,一定會給陸西弦與容情造成不可磨滅的傷痕。


    “動手,所有殺手全部除掉,容氏族親但凡有反抗的,也就地格殺,對了,別傷害容家主,活捉他。”


    “是。”


    相比於廣場上的血流成河,主屋這邊就要顯得僻靜多了。


    留守在這邊看守主屋的人全部都已經被陸西弦的下屬給控製了。


    很多族親的家屬紛紛趕來了主屋。


    外麵的中心廣場上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他們又如何不知情況有多惡劣?


    正因為知道,所以恐慌,急著想要尋找庇護。


    而唯一能夠讓他們有安全感的地方,就是這棟主屋。


    容情被陸西弦抱著穿過回廊來到主屋時,外圍的人群開始沸騰了。


    “容情,我聽說外麵正在攻打咱們家族的是陸氏的人,如今你將陸家新一任家主帶來主屋究竟安的是什麽心?”


    “這一場變故,該不會是你精心策劃的,想要聯合外人吞掉整個容家吧?”


    “虧得家族這麽信任你,一心想要扶持你做下一任家主,你居然就是這麽回報他的,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像你這樣忘恩負義冷血無情的女人,當初你懷上野種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將你沉塘,你死了,容家也不會有今天這禍事。”


    “對,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容氏好歹養了你二十幾年,你居然聯合外人整垮家族,總有一天你會遭天譴的。”


    容情被陸西弦抱在懷裏,疾步朝主屋的門口走去。


    她埋首在他胸膛內,本想著眼不見為淨的,可那些聲音像是風一樣無孔不入,透過虛空傳入了她的耳中。


    原本她還憐惜這些人,想要求陸西弦放了他們,給他們一個安穩的生活。


    可如今聽他們一句一句的控訴,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蔑她,她心裏僅剩的那一絲仁慈徹底消失不見了。


    這場動亂從始至終都與她無關,她隻不過是一粒棋子,被自己至親的人利用罷了。


    她在這一場陰謀裏,不但沒有任何的收獲,還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那些曾跟著她一起拚過命的下屬全部都死了。


    她也是受害者,如今在他們眼裏卻成了家族覆滅的罪魁禍首。


    若她再對他們生出什麽憐憫之心,那就是他自己太過愚蠢,太過聖母。


    “需要停下來向他們解釋一下麽?”陸西弦有些心疼的問。


    容情抿了抿唇,眼裏閃過一抹猶豫之色。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釋然了,淡聲道:“他們隻不過是跟我有著同樣血液的一群人罷了罷了,


    我不會為這些不相幹的人暗自傷神的,現在救我弟弟要緊,別在這裏浪費時間,趕緊抱我進去吧。”


    陸西弦低低一笑。


    她不在乎外麵的指控就好,那些畢竟都是與她生活了幾十年的親人,如此惡言相向,他真怕她心裏會難受。


    穿過主屋的庭院,一路來到醫務室,隔得老遠,她就聽到了容夫人撕心裂肺的痛哭。


    這充滿了悲傷與絕望的哭聲,似乎在宣泄著失去至親的痛苦。


    容情從陸西弦懷裏掙脫下來,踉踉蹌蹌地朝室內走去。


    她剛靠近搶救室,容夫人就怒氣衝衝的撲了過來。


    她一邊跑,一邊咆哮,“都是你這個掃把星賠錢貨,如果不是因為你惦記著你弟弟的繼承權,


    你父親他也不會鋌而走險,去請什麽狗屁神醫,最後落入人家圈套,害死了我的桓兒。”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她已經衝到了她麵前,揚起胳膊直直朝他臉上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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