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在臨近午後的時候,朝會舉行了,一行五名皇子都來到了朝會殿中,文武百官能來的都來了,就連商衍道和寒天清都站在一旁。


    寒清雪沒來,她隻是平等王的眷屬,且也不在意這些事情,自然是不會出現在此的。


    風清寒與夏長嵐也沒來,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做得足夠多了,眼下隻需要看碧景宏一人的表演即可。


    當然小侍郎是來了的,他和張書理都站在文臣之中,前麵的幾位尚書微微低著頭,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碧霄翰則是滿臉漠然地看著底下的文武百官,一隻手支著頭,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我聽說,最近你們很不老實啊,小七,老六?”


    但他一開口,便將碧景宏和碧景商同時點了出來。


    碧景宏與碧景商自然不敢怠慢,站定在了大殿中央。


    “沒有吧?”


    碧景宏滿臉的淡然,甚至不慌不忙地撓了撓後腦,笑道:“我最近沒做啥事兒啊,而且父皇你看我在戶部兢兢業業的,就連流芳閣都少去了很多呢!”


    “這倒是真的,你最近比之前老實一些了。”


    碧落皇淡淡點頭,卻又話鋒一轉,“可為什麽你三哥說你和你六哥做了些不好的事情呢?”


    “父皇你剛才說我不老實來著,這又說我老實,這不是自相矛盾麽?我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碧景宏搪塞道,似是有些心虛的樣子。


    碧景乾見狀,心底了更是多了幾分把握!


    “那就不要回答了,直接回答我最後的一個問題就行了,你們最近做了什麽?”碧落皇眼神微凜,看向了兩人。


    “我和我六哥?”


    碧景宏作詫異狀,與碧景商麵麵相覷,兩人的眼中都閃爍著疑惑,“我們做了什麽?幫了戶部的李侍郎,還是幫了禮部的張侍郎,父皇你說的是哪一件事兒啊?”


    碧落皇挑眉,問道:“張侍郎和李侍郎怎麽了?”


    “父皇你這能不知道?”碧景宏笑著問道。


    “不知道又如何?我雖然是皇帝,但不見得什麽都要知道吧?”碧落皇淡淡道。


    他到目前為止,用的都還是‘我’,而並非‘朕’,這就說明了哪怕是現在,他都還是在以一個父親的角度在詢問著兩人。


    “那我說了?”


    “說啊!難道還要我在這個時候自己去查嗎?”碧霄翰催促道。


    碧景宏笑容變得詭譎了幾分,緩緩開口道:“李侍郎之前被兩名族域的潛入者重創,被我發現了,治好了他,張侍郎也差不多,隻不過我們提前製服了那些潛入者,現在正在城東的地牢裏關著呢,父皇你要不要請他們過來一敘呢?”


    “父皇!”


    此時,碧景乾按捺不住,站了出來,“那是我的門客,或許是與李侍郎和張侍郎有什麽誤會,這才下手重了些,但他們絕對沒有惡意,隻是在國域內遊曆而已!”


    “哦?可小七說的可是重創哦,無論如何,重創了我國的重臣,就該罰,也沒什麽問題。”碧落皇淡淡道。


    “可吏部的周佟是無辜的,他並不認識那些人,卻也被七弟抓起來了。”碧景乾又道。


    “他私通那些潛入者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哦,三哥,他自己都承認了呢。”碧景宏笑道。


    隨後,他取出了一早便準備好的證詞,隨手拋向了碧霄翰,“喏,在這兒呢!”


    碧霄翰伸手接過,草草看了兩眼,笑了,“證據還算確鑿,人能帶上來我再問問麽?”


    “當然了,就是需要些事情而已,父皇我們先繼續吧,命人去城東帶人過來就是了。”碧景宏笑道。


    “那行。”


    碧霄翰點頭,“商寅虎。”


    “臣在。”


    “去一趟吧!”碧霄翰隨口道。


    “是!”


    商寅虎應命而去。


    此時碧景乾見碧景宏的證據如此充足,不免得有些驚訝,於是心想著不能再拖下去了,開口道。


    “父皇,關於我六弟的事情,現在他在這裏了,是否可以對峙了?”


    “可以可以。”碧霄翰點點頭,“那就朕來問好了。”


    在場的眾臣此時才是終於露出了肅然的神情,因為碧霄翰對於自己的稱呼變了。


    他開始認真了。


    “老六啊,你三哥說你騙了戶部一筆錢,本來是要用在護鏢上的,但並沒有,你的商隊還被劫了,有這回事嗎?”碧落皇問道。


    碧景商不慌不忙,開口道:“回稟父皇,商隊被劫確實是兒臣的疏忽,但本來今年雪原部族的護鏢費用就已經因為去年的劫鏢事件而被他們減免了,我之前得知了這件事之後,就已經將錢款還給戶部了,現在應該就在七弟這裏。”


    “小七,你六哥真的還給你了?”碧落皇轉頭問道。


    “嗯,是啊!”


    在碧景乾震驚的目光中,碧景宏從懷中拿出了裝有那筆款項的戒指,“都還在我身上呢,沒來得及還回去。”


    “我看你是想私吞了!”碧霄翰笑道。


    “怎麽會?”


    碧景宏當即將其中的錢幣都取了出來,洋洋灑灑地在大殿中央碼了一堆。


    “父皇你看,一個子都沒有少哦!”


    “行了,收回去吧!”


    碧霄翰一擺手,又看向了碧景商,“你們三哥還說了,你們四哥的貨,是你找流寇劫的?”


    “怎麽可能呢?”


    碧景商苦笑道:“當時我自己都身陷囹圄,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又何來的錢去請流寇呢?”


    “你這麽說好像也對!”


    碧落皇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看向一旁驚訝不已的碧景乾,“老三,你的指控好像都不成立啊,你六弟確實沒錢請流寇,這筆錢確實在你七弟身上,若是假的,戶部的侍郎也就在這裏,剛好也能問。”


    “父皇...這...兒臣確實沒有欺瞞於您啊,您想,若是護鏢得當,六弟的商隊又怎麽會被劫呢?!”碧景乾爭辯道。


    “我倒是想問問三哥你啊。”


    碧景商忽然發難了,道。


    “雪原部族在商隊返程時確實沒有一路跟到底,但去的時候都是一路跟著的,按理來說那些流寇在見到了如此情形,就應該放棄了才是,為什麽偏偏會在最後的一段路當中出手了呢?你又怎麽會知道我這筆錢沒有用在護鏢上呢?!”


    “這...自然是調查所知!”碧景乾嘴硬道。


    “那倒是巧了,我也作了些調查啊,三哥。”


    碧景商笑了,從懷中也掏出了幾張草紙,“這裏,是從吏部周佟的司勳司中搜出的儲物戒指中,所存有的一些密信和訊息,其中,正好有我那支商隊的貨品清單,也正是周佟的親筆字!三哥你怎麽解釋?!”


    碧景乾在看到了那枚戒指的瞬間便慌了,趕忙推脫道:“周佟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


    “確實哦,他的事情和您無關,但巧就巧在,為什麽在另一張寫滿了官員名字的名單上,會有你的名字出現呢?而且還是在首位!”


    碧景商不緊不慢,看著碧景乾陰晴不定的臉色,又道:“而且周佟與您的關係,不說在場盡人皆知,那也應該是大家心中秘而不宣的公理了吧?在他的儲物戒指中,可是有著不少由您親筆簽署的批文呢!”


    “你!”碧景乾急了,“一派胡言!”


    “你等等,是不是一派胡言,你說了可不算。”碧景商一回頭,看向了碧落皇,“父皇說了才算!”


    “我可什麽都不知道,等周佟來了再說吧!”碧落皇淡笑道。


    碧景乾明顯感受到了這份笑容之中的寒意。


    但還不待他有所反應,碧景宏又開口了,所說的正是他最擔心的那件事情!


    “對了,三哥,我聽四哥說你是從東部征兵剛回來?可我分明記得,你離開皇都之前,找我要的最後一筆款項,可是要去璃城修繕佛像的呢!甚至要多要了幾成作為保障,既然您沒去,這筆錢是不是該歸還個戶部了?”


    “嗯?”


    碧落皇這就有話說了,“我分明記得我是讓老六去的璃城,老三你怎麽也知道璃城的事情?”


    “這...我...”碧景乾一時間冷汗直冒,百口莫辯。


    但這一連串的攻勢到目前為止仍未結束,碧景商又開口了。


    “剛好,我這裏還有這筆錢的去向,好像都分給了一些大人了呢,這些大人或許也會在三哥的那份軍職表上,三哥你不會是找了個由頭向七弟預支了他們的俸祿吧?不過也不該會這麽多啊?”


    “你們,夠狠!”


    碧景乾咬牙,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麽今天早晨時這兩個家夥要演這麽一出戲給他看了,感情他們什麽都知道,就等著自己往裏麵跳呢!


    “誒,等等,老三,你之前不是還說了一件事麽?先把事兒說完,一切等都有了結果,我們再來看該給誰定罪。”


    碧落皇的一番話,似乎是成了碧景乾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覺得碧落皇一定是看在了他最近功績頗多的份上,想要對他網開一麵。


    但很顯然,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碧景宏的布置。


    當他拿出了那份有關禁衛統領的信之後,一切,徹底結束了。


    “回稟陛下,臣粗人一個,字都識不全,又怎麽能寫出這麽一封字跡清晰且工整的信來呢?”禁衛統領苦笑道。


    “等等,父皇,這不是禮部陳侍郎的字麽?”四皇子忽然道。


    他與禮部常年合作,自然是熟悉這些侍郎的字跡的。


    但問題也就出在了這裏,這位侍郎之前,一直都在皇都之外,操持有關科舉的事宜,近期內哪怕是現在都仍然不在皇都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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