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接過兩隻包裝盒打開,取出手表檢查了一會,不禁點了點頭。


    “這個款,好像百貨大樓那邊也有。”


    “是呀,那邊的貨跟這個一樣的,是同一個貨櫃來的貨,那貨車司機,是我的親戚。”陸霜小心翼翼的,心中做好了虧本的打算。


    鬆哥捏著兩隻手表摩挲了一會:“價格呢,價格怎麽樣?隻有兩隻嗎?”


    陸霜想了想:“我希望有工業票,有票的話,女款一百二十,男款一百二十五,如果沒票,每款加五十。”


    鬆哥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她好一會,半晌才展唇輕笑:“還有多少?”


    手表一共十三隻,自行車一台,她猶豫了一會:“還有十一隻手表,男款五隻,女款六隻,還有一台全新的鳳凰女式自行車,不過,要回去拿。”


    鬆哥沉吟了一會:“手表每隻減二十,不過沒票,自行車給你十張票吧,加一百五。”


    這個價格有點虧,雖然陸霜以一換三,但沒有票,也等於一錘子買賣。


    不過,想到今天買手表的經過,陸霜也知道,不可能時時去百貨大樓買手表,總不可能天天有弟弟妹妹結婚,她去辦大件吧?


    想到這裏,她一臉肉痛地討價還價:“鬆哥,這個價格比百貨本就少了二十,再減二十太多了,這個價,我本錢少,虧不起,你再加點?”


    “你這小子,說得可憐巴巴的。”


    鬆哥想了想,最後一拍板:“行吧,每隻手表一百六十,給你加十塊,你什麽時候送來?”


    一百六十,等於女表加了十塊,男表隻加了五塊,這個男人,當真小氣。


    陸霜猶豫了好一會,還是答應了下來:“一個小時可以送到,連著自行車。”


    鬆哥示意小弟送來了三百二十塊,收了兩隻手表,讓她盡快把東西送來。


    陸霜收了錢,歡天喜地地走了,走出了一兩裏路,確信身後沒人跟蹤,這才把編筐和牛奶野雞蛋放入空間,推出自新的自行車和十一隻手表。


    在一個小時前,她推著自行車回到了黑市。


    鬆哥已經不在了,隻有守著入口的小青年與另一個長發青年靠在院子外麵抽著煙。


    看到陸霜,守門小青年看了看手表,不禁輕笑。


    “你這小子,還挺守時,等著,鬆哥一會就回來。”


    “不礙事,鬆哥貴人事忙,等一會是應該的。”


    陸霜又掏出了兩包紅梅香煙,一人遞了一包,一邊問道:“大哥,我想問問,大件貨,這裏一般什麽好銷?”


    “大件的?手表,自行車,縫紉機都可以,不過嘛,我覺得還是手表,錄音機,電視機最好,怎麽?你有門路?”


    陸霜搖了搖頭:“我沒有什麽門路,不過我的親戚有,他讓我問問,哪種最好賺。”


    小青年聞言吐了一口煙圈,懶洋洋地笑道:“大件的也罷了,讓他看看,多帶點手表和錄音機相當不錯,一台錄音機至少可以給你這個數。”


    他做了個手勢,陸霜盯著他的手勢半晌,最後猜測,大概是一百八十。


    “至於手表嘛,手表體積小,容易攜帶,你可以告訴他,十幾隻手表太小了,一次來兩百隻,我們完全沒有問題。”


    陸霜聞言不禁嗬嗬笑著,兩百隻手表,他還真敢想。


    兩百隻手表,她至少要六十七隻手表的票,至少要七千來塊的成本。


    而且,如果她真敢去百貨大樓一下購買六七十隻手表,不會被人懷疑?至低也是一個投機倒把。


    七九年可沒有開放,量一多,性質就變了。


    倒是錄音機,她或許可以試著買兩三個,再賺一筆?或者抽時間,各個縣或鄉鎮到處跑?每個地方買一台兩台?


    陸霜想想便放棄了這個想法,這樣太累了,她本不是什麽胸懷大誌的人,懶得拚。


    等了一會,鬆哥果然回來了,看到她時點了點頭,讓她帶著自行車與手表跟著進了院子。


    手表與自行車檢查了一番,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全都要了。”


    陸霜露出了笑容,十一隻手表一百六十,總共一千七百六十,加上自行車一百五十加票,一共有一千九百一十加票。


    鬆哥清點了十張工業票,但陸霜看他拿出的一遝全新的人民幣,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個厚度,陸霜不用點,也知道是上限是一百張,也就是一遝一千塊。


    他想幹嘛?別跟她說就給一千塊?


    鬆哥從中點了九張大團結,把餘下的錢推到她麵前。


    陸霜勉強笑了笑:“鬆哥,這點錢,最多隻有九百一十吧,還差一千呢!”


    “你這小子,眼力挺不錯。”


    鬆哥說著,從抽屜裏取出一個比巴掌大、古香古色木盒,打開放到她麵前:“昨天剛進了一大批貨,現錢暫時不夠,加上那裏,抵一千。”


    陸霜聞言猶豫地打開了木盒,不禁瞪大了眼睛。


    木盒裏分成兩半,一半放著一套玉製飾品,兩隻玉鐲,四隻玉墜,一根玉簪和玉葫蘆,而另一半,則是五根小黃魚。


    這些金玉製品應該有了一些年頭,小黃魚表麵都有點氧化了


    陸霜不禁沉默了,從年代文中,她當然知道,這個年代的金玉器不值錢。


    黃金也罷了,有市價回收的,但玉,品質好的還虧不了,品質不好的,這幾塊小東西值幾個錢?她又不會鑒玉。


    鬆哥道:“五條小黃魚一百克,按現在的金價五塊二毛每克,給你按五塊算了,這裏價值五百塊。”


    “可是這幾塊玉值五百嗎?”陸霜神情有些嫌棄,如果是羊脂玉或高品質的翡翠也罷了,這幾件品質如何?又不通透,看著一團迷霧般,誰保證價值?


    鬆哥大概也覺得有點不值,見糊弄不住,又從抽屜裏取出一對翡翠玉鐲與三根小黃魚。


    “也罷,八根小黃魚八百塊,餘下的,當兩百塊,如果你覺得不值,過段時間拿過來,我換錢給你。”


    “謝謝鬆哥。”


    陸霜心滿意足地收起了木盒:“下回有什麽好東西,我再給你送來。”


    “行吧,有什麽好的,盡管送我們這裏來,我會給你一個好價格。”


    鬆哥說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禁愣了下。


    這男人,肌肉軟綿綿的,一點陽剛氣也沒有,嗬嗬,他一臉嫌棄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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