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大啟京城,百姓皆都看向城郊方向,那裏突然爆發了一陣猛烈的波動,在本就安定的京城,引起了不小的關注。


    “看來這次的啟靈童試肯定有了不得的天才出現了....”


    “哎!我聽說七年前那個傻子不是也去參加童試了....會不會是....”


    “怎麽可能!”


    “也未嚐沒有這個可能啊,我聽說,他已經恢複了....而且洛陽傳來的很多傳世之詩都是被他所作!單憑這份詩才文道便有他一席之地啊....”


    城中百姓紛紛議論紛紛,讓眾人開始了激烈的討論。


    而城郊之處發生的一切,正在被守在那裏的探子瘋狂飛奔,帶回內城深處。


    後宮深處,常樂宮中,一身雪白的常樂公主正在慢慢的吃著一盤遠方於運來的荔枝,臉上微微有些擔心。


    “你說那趙西安會不會覺醒什麽好的天賦?他有那等謀劃,應該今天能平安度過的。就是看他天賦到底如何了。他是蔡師徒弟,想要入朝做官怕是不行了,不如收到本宮的麾下如何?”


    身邊宮女在四下無人之時倒也沒有那麽拘謹,正常的聊天是可以的:“稟告公主,那趙公子如此詩才,今日童試,定能勾連文道,至於收為幕僚,還需一個完全的理由才是,否則有損公主名望...”


    聽聞此言,常樂剛要說些什麽,忽然天空之中猛然顯現處一道白光,浩然無雜陳,就那麽懸浮在了常樂的身前。


    身旁宮女猛然大驚,連忙驚呼:“來人!有人行刺!”


    還未等宮女叫嚷出生,常樂突然嘴角帶起了一抹笑容,嬉笑一聲道:“文道加持....嗬嗬...他果然成功了....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想到這裏,常樂又是會心一笑,安靜的享受著這份來自大道的祝福之力。


    皇宮的另一邊,永安宮中,一名華貴至極的少女也在憂愁地看著身邊宮女嬉鬧,她卻並沒有什麽閑心加入其中。反而有些焦急地等待著。


    “常樂說今天對他而言十分凶險,乃是一場生死之局,可惜皇家人不可隨意幹涉,到底發生了什麽,哎呀!好像知道啊....常樂總是看不起我,覺得我什麽都不知道,可人家對我挺好的,又很有趣,我當然不想他死了....我更想讓他能時時陪我玩啊。”


    就在此時,一道白光猛然從天空之中降臨,直接將永安籠罩其中,沐浴在白光之中,永安微笑地製止了眾人的擔憂,臉上不經意之間露出一抹雲霞:“他那些話果然是跟我說的....”


    這一刹那,六宮粉黛無顏色!一眾小宮女瞬間看呆了...自家公主,怎麽好像..更美了!


    隨著文道之力加持完畢,門外探查之人終於趕回了宮中,兩人分別在兩位公主宮門之前靜靜等待,準備將今天發生的一切告知兩位公主!


    文道聖光沐浴之下,兩位公主的氣場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兩位公主的容貌原本已經接近完美,但通過這一次的加持,兩位除了容貌,甚至於身上都莫名地帶上了一股超然氣質,令人看上一眼便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淪....


    很快,加持完畢,常樂兩人分別召見了她們派去探查之人。聽著來人地講述。


    “趙西安如願以償的手握啟靈節杖覺醒修行之道。”


    常樂無喜無悲,正襟危坐。永安卻嘿嘿一笑,顯得興奮異常。


    “有一境圓滿修士上前挑釁欲要與趙西安一個剛剛覺醒修行之路之人進行生死對決,趙西安不可拒絕”


    常樂眉頭微微一皺,一言不發。永安聽到之後神色大怒,直接大聲說道:“這人好生不要臉啊!你有沒有出手?有沒有直接將他當場處決?”


    “卑職不曾出手,畢竟身為內宮中人,不能幹涉外政,此乃大啟鐵律....”


    聽到這裏,永安倒也沒有執著於此,直接悶悶不樂的繼續說道:“繼續說吧。”


    此時,兩名侍衛在不同的宮殿,說出了同樣的話語:“稟告公主!大啟臣民趙西安,擁不世之才!大道環繞,節節而升!此乃我生平僅見!僅僅一瞬間,那名挑釁之人便直接被趙公子斬於身前!百道齊臨!天佑大啟!天佑大啟啊!”


    聽聞此言,饒是以常樂的定力都微不可察地稍稍睜大了更加明媚的雙眼,似乎在思索衡量著什麽....而永安卻瞬間從自己的椅子上坐起,眼睛之中滿是驕傲,仿佛做成這些的人是自己一般,驕傲地說道:“畢竟是為我寫詩之人,果然不愧是本宮的人!哼哼!這次可把常樂氣壞了吧,不僅讓本公主把人搶走了,還這麽賺!”


    可未等兩位公主多說什麽,下方稟報之人已然戰戰兢兢地緩緩開口:“隻是...隻是....”


    兩位公主同時察覺到了不對勁,臉色微微一僵,大聲質問道:“隻是什麽!?你為何支支吾吾?”


    下方官拜三品的大太監此時也臉色微微通紅,猶豫良久才輕聲說道:“隻是那賊人實在太過惡毒!此舉無異於斷我大啟脊梁!趙公子如此天資,假以時日必能成為我大啟棟梁!說不準,人間還能再多一個蔡師那般的脊梁之才!可那些賊子,竟然讓一元嬰出手,直接用一方陣將自己與趙公子封鎖其中....如今恐怕...”


    常樂精致的睫毛瘋狂的顫抖,顯出她此時絕對不是自己表現的那般平靜。明明隻見過一麵!明明隻是個不知規矩的草民罷了,我何至於此?難道就因為他身負詩才?能將一切分析的頭頭是道?或者說....他身上地那份特別?此刻常樂心亂如麻。看著剛剛退去的文道之力,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本以為這是錦上添花的賀禮,不曾想,竟是最後一份禮物。


    永安聽聞此言,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望著天邊漸漸消散的文道煙霞,眼中不自覺的透露出一抹迷茫。她就是舍不得,就像孩子弄丟了自己最最喜歡的玩具。明明還沒到手....我怎麽就把他弄丟了?這大啟....是否還有如你一般好玩之人?


    常樂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趙西安可有生還可能?”


    來人緩緩搖頭:“元嬰之力!乃是人道極限。以小公子初醒修行的實力,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生還,恐怕現在已經....”


    常樂強行穩住自己的心神,常樂甚至那人身上所負執才,單憑身上那股才氣,將來便不會弱於蔡哲!若加上一身堪稱前無古人的修行天賦!常樂甚至懷疑那名小小少年能成為大啟下一位禦蒼!再讓大啟昌盛千年!


    可就是這樣一位絕世之才,卻硬生生地折損於無謂的權利鬥爭之中,成為了剛剛璀璨便就歸於寂滅的流星花火....豈不令人扼腕歎息?難不成大啟的繁榮昌盛....即將消退?


    而永安卻不斷的沉吟道:“不會的,他告訴我跟常樂了,他說他都算計好了,今天就是他給那群人設下的套罷了,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啊....他說他不會騙人的....”


    看到兩位公主如此模樣,下方稟報的兩人不敢多待,連忙起身告退,畢竟大啟少了一位人間星火,他們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此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京城,畢竟趙西安的天賦實在太強,強到能讓百姓振奮!但死的卻又如此突兀!


    如此絕世天才,竟然不是被鬼族暗殺,不是被妖魔索命!也不是死於征伐仙族的大道之上!不是捍衛國土的熱血之中。反而在剛剛出現之時....便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大啟!你還是八百載之前那個叱吒風雲,以仁為刃,開萬疆,為蒼生的大啟嗎?


    似乎在一瞬間,趙西安這個名字變成了眾人發泄的一個突破口,憤怒,不解,惋惜!


    大啟需要天才!但不能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們需要一個解釋.....若是一個國家親自在天才剛剛出現之時便去抹殺,那這樣的國家!不待也罷!


    一時間,群情激奮,大啟的國運似乎都因此有些動搖。


    “趙家二郎,我可是知道!莫要拿些什麽叛國一類的罪名搪塞,什麽妖族奸細什麽的都別想!我就住他們家不遠處,這趙家二郎八歲那年就陷入了癡傻,被人欺負了整整七年啊!七年癡傻!如今才算剛剛恢複!所以才在如此年紀才去覺醒天賦!老天呐!他已經那麽苦命了,為何還要如此折磨這個孩子?”


    “麻繩隻挑細處斷,厄運隻找苦命人。若不是欺他趙家無人!安敢如此行事!還我大啟天才命來!”


    “今日我東城魯家!就想為趙家二郎討要一個說法!為何要對自己人出手?”


    “我聽說了一些內幕,聽說是因為趙小公子是為了給他含冤入獄的大哥平案,這才惹上了不該惹的人。這才讓他今天惹上了殺身之禍啊....”


    “豈能如此!我大啟官場何時變得如此汙穢不堪?咳咳!當年我等隨先王征伐仙族之時!可從未想過,咱人族自家的天才,自家先給滅了!”


    一位氣息強大的耄耋老人緩緩從人群之中走出,眾人看到這名老者的瞬間,臉上瞬間升起了一片鄭重!


    東征老兵!而且這等氣勢,定然功勳深厚,乃是大啟鎮國的脊梁縮在!


    老者身子已經很是虛弱,但腰杆依舊挺得筆直,冷峻地說道:“先皇曾不止一次的表明過羨慕仙族天才濟濟,同輩之中人族少有能及者!我們憑借人族大勢才將其驅趕出中原!但真要論起天才!還是仙族更勝一籌!”


    老者頓了少許,大聲喝道:“人族無才曾是我們整個上一代人的悲哀!怎麽!!到了你們這兒!這麽一個能與仙族爭鋒的無雙之才!就讓你們自己給斬了?豈不可笑?豈不可笑?!!”


    說罷,老者身體之上猛然升起一陣洶湧的波濤,他蒼老的身軀不再渺小,反而讓人見之生畏。


    “氣血如海,這是....這是六境武夫!!!”


    六境武夫,已然達到了脫凡之境,邁上了武神之路!這樣的武夫,在大啟乃是鎮國之寶。每一位都是絕頂的大人物!


    畢竟整個大啟軍中,也隻有一位七境武夫!他便代表了大啟武道的巔峰。至於隱於山中的武道開創鼻祖,自然不在此進行計算。


    但就是這麽一位白發蒼蒼的六境武夫為趙西安一人踏步而出,便足矣證明此事引起了多大的波濤!


    一個天才被自家人斬殺....影響實在太大!


    不為其他....隻是因為趙西安所展現出來的天賦,實在太過強大!強大到讓京城之中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很快城中的局勢已然有些控製不住,而此時,一座精致的閣樓之中,兩人正襟危坐,臉上表情有些難看....


    紫衣中年人歎息道:“我從未想過,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一步!”


    對麵那人冷笑一聲:“而這一切的源頭僅僅是因為你那個蠢侄子的一定點兒可笑的嫉妒之心!!”


    “我懂了,明天一早,京城之中再也不會有我那侄子的任何身影。”


    “哼!我更希望,你能把他的人頭送來謝罪!”


    “若是沒有走到這一步,或者說,今日他覺醒之時我們沒有進行這些謀劃,我會這麽做的,一個侄子換回與一個天才的冰釋前嫌,這很值得!但現在人已經死了...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滾開!我倦了....”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急促的聲音:“報!前方有緊急密報傳回!”


    此時他已經沒有任何心思關注外邊的一切,單單是城中的波動如何平息都已經足矣讓他心神憔悴。“說...”


    “白訴刑已經身死!”


    他心中並不驚訝,白訴刑此舉已經是換命之舉,殺了人,自己自然也會死。一命換一命的拙劣手段罷了。


    “趙西安....還活著!”


    “什麽!!!”


    “趙西安在一方陣中親手將白訴刑斬殺,此時正在城郊,參悟築基之道,繪製屬於他自己的築基卷!趙西安...一日築基!”


    聽聞此言,黑影之中的兩個男子再也維持不住自己臉上的平靜,雙眼無神口中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此時,這個最新消息很快傳入了宮闈之中,傳入一個神色平靜,臉上滿是威嚴的金袍中年人耳中!


    當朝聖上,天定帝!執掌大啟已經二十二年之久....這二十二年發生了很多很多!多到在這位帝皇耳畔邊都刻上了幾縷風霜。


    平靜地聽著身邊太監稟報,天定帝沒有任何神色之上的變化,反而輕笑一聲:“蔡哲首徒?”


    貼身服侍的大太監猶豫片刻這才問道:“不知聖上作何打算?是否將這消息放出去以安撫民眾?”


    畢竟聖意難測,他根本不知身邊這位在權力之巔做了整整二十二年的帝皇心中是如何想的!


    誰知天定帝緩緩低頭,繼續批閱起了手中奏折,平靜地說道:“管他作甚?既然沒死,那就讓他自己解決。”


    身邊大太監瞬間明白了天定帝的意思,既然趙西安還活著,那如今百姓的騷亂便隻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沒有根基的。隻不過是一場鬧劇。這事兒本就不該聖上煩心,甚至於會演變成一場另人心凝聚的大勢!


    所謂帝皇術,無非便是操控人心的手段罷了。


    下者,控百官之心!製衡朝堂!


    上者,了蒼生之心!權傾天下!


    。。。


    而此時一切混亂的中心,在全城被傳得滿城風雨的趙西安卻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著自己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天地,趙西安陷入了久久的糾結之中。


    這便是晉升築基的關鍵所在!繪製出屬於自己的築基卷!


    築基之境,乃為根基,修士便是在築基境開始被拉開差距。其中根源所在便是這築基卷的立意如何?


    有人所繪,洋洋江河,滾滾東流!而自然也有人隻能繪製出潺潺小溪...這其中的差距不可謂巨大!


    趙西安很想繪製一些壯觀雄壯的人間絕景,可忽然之間發現.....自己癡傻了七年之久,見識過什麽?那是什麽都沒見過啊!人家晉級築基之境前,都需遊曆千山萬水,看過人間百態!以大道為筆,繪出自己心中的天下!心有多大,天下才能有多大!


    可趙西安這次的晉級.....來得太過突然了一些!還沒來得及遊曆,賞景悟道,便突然來到了這個門檻。


    築基之道本質上分為三個境界,凡品,地品,天品。區別便是這築基卷的開卷大小。


    凡品一丈方圓。地品十丈。天品百丈有餘!


    這開卷階段倒也沒什麽太大問題,趙西安燃燒靈氣,氣勢洶洶不可擋之,手持長劍,披荊斬棘,生生地開辟出了如此寬廣的繪卷...想來天品還是簡簡單單。


    可就算場地夠了,我畫什麽呢?


    築基卷乃是體現各個築基之間差距的最為關鍵所在,趙西安也不願意隨便落筆,可任憑他如何去想,能想到的也隻有那件茶樓,以及自家的那片小院子....


    可忽然之間,恍惚之間趙西安猛然睜大了雙眼。


    誰說築基卷不可以繪出夢中所見之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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