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君魅”應該是我那故去的師姐,倩行劍就是她在手劄中提到的“倩行”。


    這應該是仇家找上門了,偏偏被我陰差陽錯遇見,岑塵那家夥不允許人靠近故居,恐怕也是知道師姐、倩行還有眼前這位前輩的事情。


    可是,他幹嘛讓我住,這家夥,肯定是在報複。


    這件事事關不歸山,還有我那未曾蒙麵的師姐,如今我是不歸山的弟子,還需謹慎處理。


    見我遲遲不回答,那人有些煩躁,想要掙脫符咒,我連忙說道:“你可別亂動,這符咒即使是有靈力的人靈族和靈族都掙脫不了,反而會受反噬,況且你隻是人族,萬一有什麽性命危險,可就糟了。”


    那符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失靈,雖說他是人族,但是他能上不歸山,想必武功也不差。這裏離師父和時柒的房間甚遠,我也無法求救。不歸山四處都是懸崖峭壁,我也逃不了,隻能靠自己。


    “你是誰?”那人的情緒穩定下來,盯著我問道。


    “我是昆侖山腳下的村民,求了這不歸山的仙長給我治病,至於你口中的‘君魅’,我從未聽過,這房間也是仙長讓我住的。”


    既然他不認識我,那就先忽悠一下吧。


    “我問你,仙長是誰?”他緊緊地盯著我,似是不放過我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是誰?師父也沒告訴我他的名字啊。


    “不太知曉,仙長隻是讓我在房裏靜養,他說這不歸山靈氣充沛,多呆些日子便會好。”每一句話似乎都未經過大腦的思考,因為此刻,我隻想著著符咒什麽時候會失效,自己下一秒會不會被一刀斃命。


    那人又問道:“你可知‘君魅’在哪兒?”


    “不知。”


    話音剛落,我便眼見那人掙脫靈符,朝我迅速撲來,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將一顆丹藥送了我口中。見我吞下後,才放開我,將我甩向一旁。


    我順勢倒地,趴在地上,猛烈咳嗽:“你給我吃了什麽?”


    他將身上的靈符取下,不屑道:“千年前,這種靈符對我可能有用,可是如今,本座早已是不那懦弱的人族。”


    看見眼前表情癲狂的人,我心裏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走向我,半蹲在我麵前,說道:“剛才給你吃的東西,不僅可以幫你恢複身體,而且還能改變你人族的體質。”


    “什……什麽意思?”我感覺體內有一股靈力湧動,這股靈力很是霸道,完全能跟我的靈脈融合。


    “人族是整個玄州最弱的族群,本座要改變這一切,你是我的第一個試驗者,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繼續留在這不歸山,當我的眼睛,隻要她出現了,我就會有感應。”


    他單手附上我本就受傷的脖頸,“你看,你這傷口不是好了嗎?怎麽樣,這股力量不錯吧。我在你體內種下了靈蠱,你要是不聽話,後果自負。”


    我瞪著眼前的這個“瘋子”,欲哭無淚,我就這麽被人下蠱了。


    “事情結束後,給我解藥。”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明明不想哭,可是眼淚還是不斷下落。


    “靈蠱不是毒藥,它有益於人族修煉靈脈,隻要你乖乖幫我做事,我每個月都會給你壓製它的藥,以防你承受不住它的靈氣。”


    我冷笑道:“靈力?如此看來我還要說聲謝謝。”


    “小丫頭,好好享受本座給你的恩賜吧。”他丟下一個藥瓶,準備離去。


    “等等,你是誰,我要如何找你?”我吃力地拉住他的衣角。


    “本座名叫洛亦,你可以教我尊主。到時候我回來找你的。”


    見他消失在視線中,我才扶著樹站了起來:“這下真的是將命搭上了。”


    回到房間,我拿出赤珠,想用赤珠平息體內的靈力湧動,可是毫無起色,胸口一悶,口中充滿血腥味。


    “咳,該死。”我擦掉嘴邊的血跡。


    我周圍的靈力四溢,體內的靈力更是混亂,不斷地衝擊著靈脈,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這股靈力折磨而死。


    不行,我不能死。


    一定有辦法可以融合這股靈力的,我記得君魅的手劄中有提過。


    我踉踉蹌蹌地來到書桌前,慌亂地翻著那一堆手劄。


    “找到了。”


    手劄上寫道,欲融合外來靈力,需劃開身體四處靈脈匯聚,然後全身浸入靈力溫和的靈池中,讓兩股靈力不斷交織,以達到體內靈力湧出,靈池靈力進入,但這隻是理論,並未有人試過。


    看著手劄的上的方法,心裏一橫,死馬當活馬醫吧,總好過在這裏等死。


    我喚出倩影將自己腳踝、手踝處都劃開,然後跳入暖泉中,這是此刻我唯一能夠找到的靈池。


    手腳血液混合著靈力不斷湧出,溫水衝進口鼻,身體撕裂般地疼痛,漸漸地窒息感湧來,身體慢慢下沉。


    感覺自己就像一顆隨風漂浮的蒲公英種子,不知道會落在哪裏。


    當我再次醒來時,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看了看我的手腕處,沒有劃傷,體內也沒有靈力的湧動,我這是死了,還是在做夢?


    當我恍惚之際,被人往旁邊一撞。


    “麻煩大家讓一讓,今天是我家少爺娶親。”


    看著街中的娶親人馬,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擋在了路中間,我又往旁邊站了站。


    看著這十裏紅妝,覺得轎子上的新娘好是熟悉。


    喃喃自語:“雲芸。”


    她不是我上次夢見的那位雲府小姐嗎?


    “請問這位大嬸,這是誰家娶親。”


    “你是外族的吧。”


    我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大嬸繼續說道:“這是君家的少主君燁娶雲家的長女雲芸,他們可是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啊。”


    看著娶親的隊伍漸漸遠去,好奇心驅使我往冷家走去。


    “你是上次那位小姐?”一個丫鬟模樣的人朝我走來。


    見我沒有反應,她又笑問道:“我叫曉知,是雲府的丫鬟,我們之前在雲府門口見過。”


    “我記得你,對了,今日她成婚,我……我特地來恭喜。”我想了想,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可以和夢裏的人對話,但是總不能說我是做夢過來的吧。


    曉知似是很高興,抓住我的手:“姑娘既然是來祝賀的,就去見見小姐吧,她之前一直提到你呢。”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曉知已經將我拉進冷府。


    來到喜房,我看見雲芸坐在床上,朝我一笑,示意我過去。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雲姑娘今日很漂亮。”我讚歎道。


    雲芸沒有說話隻是笑著看著我:“孩子,你此番的遭遇,損耗太多,我不知道我們下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


    “孩子?”她莫不是認錯人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和疑惑,但是我也不知在我死後發生了什麽,所以一切隻能你們自己去尋找。”雲芸起身,輕撫我的臉龐。


    “這真的是夢嗎?”為什麽這個夢會這麽真實。


    她將我輕輕抱住,細聲說道:“不要恨你妹妹,你們都是無辜的,是我和你父親沒能保護你們。”


    明明她說的一切都與我無關,為何,我心裏會這麽難過。


    慢慢的,周圍的景象變得模糊,原本溫暖的懷抱也消失了,徒留一抹餘溫。


    畫麵又一轉,我回到了不歸山。


    “不歸山!我這是回來了,可是我不應該是在靈池裏嗎?”


    疑惑著,我小跑回到房間,打開房門看見不可思議的一幕,房間的布局雖然沒有變,但是桌案前多了一個身影,好像在寫些什麽?


    “她在寫手劄,是君魅師姐!”


    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是時柒說過,這個房間隻有師姐才能進。


    她似乎聽不見我說的話,隻是專心寫著手劄,自言自語著。


    “十一日,他打翻了我的糕點。”


    “十二日,他賠了我一盒黑漆漆的東西,說是他自己做的。”


    “二十三日,我用術法將他的字畫燒了,他追了我半個不歸山。”


    “今天,他還是沒理我,他是不是生氣了。”


    聽著她的話語,我不禁與今天看到的手劄內容相連接,“他”指的應該是就“倩行劍”吧,可是一把劍怎麽可能有人的姿態。


    “難道是劍靈!”我不禁脫口而出,周圍的景象又發生了變化。


    這一次,又轉換到了那家糕點鋪。


    空氣中彌漫著桃花酥的香味,我還未回過神,似乎被人狠狠一拽,跌入一個懷抱。


    周身有源源不斷的靈力輸入,這股靈力與我體內的靈力剛好相融,我貪婪地吸收著這股靈力。


    “穆清穎,醒過來。”耳邊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穆清穎?是在叫我嗎


    這種感覺好熟悉,我想看看他到底是誰,可是眼皮真的好沉重,隻能斷斷續續地發出微弱的聲音:“吵……吵死……了。”


    說罷,我的身體再也撐不住了,隻能沉沉地睡去,想去夢裏,看看能不能再夢見之前的一切。


    臨睡前,我好像聽見一聲:“蠢女人。”


    是岑塵那個討厭鬼,還好,他回來了。


    這一覺我睡得很沉,沒有夢見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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