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皇宮,德慶門前,此刻遠遠停著兩輛馬車,正是沈蒹霜與沈葭曦兩人。


    朱紅色的城牆巍峨高聳,仿佛一道堅實的屏障,將宮內與外界隔絕開來。


    沈蒹霜坐於馬車中,喝著詩環剛泡好的茶,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絲毫沒有因著即將要初次入宮而感到緊張。


    現在距離宮宴開始還有著一段時間,除了自己,受邀的五人都還沒有前來,而若不是沈葭曦一定要與自己一同出發,她也不會這般早就到了。


    剛剛在府內,先是李嘉芝派人來詢問何時動身,隨後沈葭曦又直接來到灼澤苑,待看到沈蒹霜都還未更衣,直接氣的跺腳,趕忙回去去求沈慎來催促。


    直到沈慎再次前來,沈蒹霜才不得已更衣梳妝,來到府門與焦急萬分的沈葭曦一同離府。


    而她剛剛一出現在大門處,就立刻讓現場的幾人變了臉色。


    今日詩環依舊給沈蒹霜梳了一個高雲髻,因著衣著已經十分華麗,她在小姐的發髻上僅插了幾隻珠釵,不過那珠釵末端都垂著淡紫色的水玉穗子,與身上的霞影紗裙自是遙相呼應。


    沈慎也從沒見過自己女兒裝扮的如此精致,身上的那紗裙似是用那九天銀河所做,行走間似有雲霧繚繞,襯得大女兒更是氣質高貴,比起曾經的江苒都是不遑多讓的,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沈葭曦更是氣的牙齒都要咬碎,本以為今日她從霓裳坊選的這件鵝黃色羅裙宮裝已是華貴非凡,畢竟自己母親掌管中饋後,也為她裝置了不少上等料子的衣裙,這件宮裝更是勝過那些所有,卻沒想到與沈蒹霜身上這件比起來卻是相形見絀了。


    “霜兒這件羅裙一看就是價值不菲,雖將軍府這些年積攢頗豐,不過還是應顧及幾分閨秀該有的持重模樣的......”


    李嘉芝同樣沒想到,沈蒹霜竟背著自己與女兒準備了如此奢華的衣裙,於是,她柳眉輕蹙,看似是為沈蒹霜擔憂,但話語裏的尖酸也隻有沈慎這個武將聽不出的。


    沈慎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哈哈一笑,滿不在乎地道:“我看霜兒今日穿的就是極好的!多花了些銀兩也無妨.......”


    轉身又看到小女兒因著委屈而泛紅的眼眶,立刻也道:“這.......曦兒,為父日後也給你準備一套!哈哈”


    他如今隻盼著能在兩個女兒麵前做到一碗水端平,畢竟在心中兩人此刻都是他的驕傲,誰也不差了誰半分。


    沈蒹霜自是不想解釋羅裙的來曆,畢竟特別是在李嘉芝麵前,盡可能隱藏自己與祝淵的關係才更為穩妥。


    況且,剛才李嘉芝的酸言酸語自有父親為自己解了圍,她也是樂見其成的,在其餘眾人心裏她就算是奢侈了一番又如何?


    再者,她們母女二人自掌將軍府中饋後,不知在外私購了多少田地、私開了多少鋪子。


    她相信自己的父親對此事不是不知曉的,可仍是放任的態度,所以這一刻才選擇站在了自己這邊。


    不過自己可不是父親,她們母女侵吞的那些,早晚自己都會讓她們吐還回來的!


    “妹妹,快些走吧,不是著急出發嗎?”


    沈蒹霜掃視了一眼李嘉芝,隨後在沈慎麵前親熱地挽著沈葭曦,笑著說道。


    本來兩人有一段距離時就對比明顯,現在站的近了更是顯出兩人衣裙簡直是雲泥之別,鵝黃色的宮裙被襯得如同粗布麻衣一般。


    沈葭曦臉上頓時露出一分尷尬,隨後皺著眉頭說:“長姐,我可能是昨夜沒休息好,不如還是乘坐兩輛車吧,這樣都能休息幾分......”


    沈蒹霜自是不無不可,於是兩人就一前一後到了皇宮門外,隻是正如沈蒹霜想的,她們早到了不止一星半點。


    “也不知道那二小姐想什麽呢......這麽早到做什麽.......”


    詩環一開始還好奇的盯著皇宮城門與城牆細細打量,可實在是等的都要忍不住去數牆磚了,也不見宮內出來人接引,也沒有其餘幾家到來,所以此刻才忍不住抱怨起沈葭曦。


    沈蒹霜一直端坐,並未因此有什麽疲憊,氣定神閑地喝茶開口道:“她自是想與我一同來後,或許宮內知曉她是與我一起的,也就允許她前去赴宴了。”


    詩環聽後,臉上露出一個驚訝神色:“真的會如此嗎?小姐”


    沈蒹霜搖了搖頭:“按理自是不會,但她們母女賭的不就是一個機會嗎?反正對她們也沒有損失。”


    詩環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心中期盼著宮內的貴人定要把二小姐攔住,畢竟她是連請柬都沒有。


    不一會,車外明顯傳來馬車駛來的聲音,沈蒹霜依舊淡然地坐著並無多餘動作,詩環也強忍住掀開車簾偷看的衝動,學著小姐耐心等著。


    一輛典雅中帶著古樸的馬車停到了她們兩人身旁,隨後其上下來兩名十三四歲年紀模樣的男子,他們兩人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竟是雙生子。


    隻見兩名男子都是身穿錦緞長袍,腰間係著一根玉帶,頭發都是用上好的玉緞束起,麵容俊朗,眼神中帶著清明與自信。


    單看長相,非熟悉二人的自是無法辨認出他們,但不過今日兩人刻意穿了不同顏色的衣袍,怕為的也是讓別人好能區分出來。


    賀宇身穿藍色袍子,他性子也活潑幾分,看到旁邊停著的馬車便猜測一定也是受邀參加宮宴的世家小姐。


    特別是剛剛他與賀軒下車後,一旁的一輛車上一個麵容俏麗的小姐,已經掀開窗簾布偷偷打量著他們二人了,甚至還不小心與他們對視上了。


    於是賀宇走到剛剛的車旁,躬身行禮後道:“敢問車內的是哪位府內的小姐,小生尚書府賀宇,這廂有禮了。”


    他聲音洪亮,語氣隨和,儀態端正,端的是一副謙謙君子模樣。


    車內的沈葭曦方才忍不住偷看來到的馬車,發現下來的兩名男子竟是尚書房的公子們,一顆心都撲通亂跳起來。


    賀宇、賀軒兩人在上京內名氣非凡,不僅是因為他們雙生子且都相貌英俊,還因著兩人師從當朝太師門下,曾多次來學府挑戰魁首,每一次都是戰無不勝的。


    沈葭曦剛入學府時就見過他們二人的,給當時的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這時,她看到賀宇主動來與自己攀談,然後趕忙理了理發梢,給秋雨使了個眼神後,故作嬌羞地被秋雨從車上扶了下來。


    賀宇、賀軒雖去過幾次上京學府,但對沈葭曦印象並不深刻,這時看到車上下來一嬌俏少女,容貌豔麗,倒是一時也帶上了幾分欣賞意味,內心隱隱猜測著。


    “賀公子有禮了,小女鎮國將軍府沈......”


    沈葭曦語氣比平常更加柔媚了幾分,慢悠悠地張口,模仿著李嘉芝在府內對沈慎說話的樣子,眼睛由下向上地掃視著二人,似是滿目的柔情。


    “沈蒹霜!你是沈蒹霜?!”


    可沒等沈葭曦把話說完,剛剛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賀軒十分震驚地開口喊了起來。


    沈葭曦被他突然大起來的嗓音嚇了一跳,還沒做反應,身著綠色錦袍的賀軒又向前了一步,臉上都是欣喜表情。


    “沈小姐,我乃尚書府的賀軒,‘千古十絕’那般困難的字謎,小姐能破得七題,實在令在下佩服!早就好奇如此聰慧之人究竟是不是三頭六臂的,今日一見小姐,才知何為才貌雙全啊!”


    賀軒似是被人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在錯認沈葭曦之後,嘴就停不下來了。


    可沈葭曦卻越聽臉色愈發黑了起來,沒想到這賀軒這般推崇沈蒹霜,現下又羞又惱,一時臉色變了又變。


    “賀軒!你莫要嚇到了沈小姐......”


    賀宇看出來沈葭曦臉色異常,趕忙拉了拉自家兄弟,實在是知曉他最敬重聰穎之人,在得知了書坊字謎競技中,有兩人的名次是在他們兄弟之上後,便一直想要拜見。


    今日賀軒的好心情不是參加這宮內的宮宴,反而是能見到沈蒹霜與宋菡清。


    “妹妹,怎麽了?”


    這時候賀宇、賀軒聽到身後馬車上傳來一個女子聲音,聽上去沒有剛才沈葭曦那般勾人心魄,反而如林間清泉,能夠洗滌浮躁的心。


    扭頭就看到一氣質高貴的女子衝他們幾人緩步而來,身穿之衣裙乃是他們二人從未見過的料子,一時間都以為看到了夜空中降落人間的仙子,渾身縈繞著溫婉又清冷的氣質。


    沈葭曦自是看出賀宇、賀軒兄弟兩人呆愣住的樣子,酸意上湧,恨不得上去撕爛沈蒹霜的衣裙,再劃花她那故作清高的臉。


    可在外人麵前,她最是會偽裝的,她故意從賀家兩人中間嬌笑著跑過去,身體蹭過二人,隻為留下衣服上精心熏過的花香氣。


    “長姐,這是尚書府賀家公子,你猜怎麽著,他們把我認作姐姐你了呢。”


    沈葭曦站到沈蒹霜身邊,親昵地環住她的臂膀,輕捂住嘴,眼睛笑彎成兩輪月牙,這是她在屋中練習過無數次的模樣,就是為了在人們麵前表現出自己的無邪。


    “賀公子有禮,早就聽聞尚書府賀老太爺學貫古今,才兼將相,今日得見兩位公子便可知傳言定真。”


    沈蒹霜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拉開沈葭曦的手,衝二人行了一個萬福禮,姿態優雅,態度不卑不亢,令賀家兩兄弟都更加眼前一亮。


    賀軒本就對沈蒹霜有著好感,今日一觀她的儀態,心中佩服之感更勝,這般氣度之人,上京內怕是哪家的小姐都是比不上的。


    賀宇剛剛錯認了沈葭曦,原本也覺得她是有幾分小家碧玉的美感的,可在見了沈蒹霜後,仿佛眼裏也隻剩下了她帶給自己的震撼。


    於是賀宇也躬身回禮:“剛剛錯認了兩位小姐,請小姐們寬恕一二。”


    “無妨,公子無需如此,我與家妹自是不會放在心中的。”


    沈蒹霜也笑著看向沈葭曦,直到把她看的有幾分不耐,最後也隻能憋出一個讚同的笑容。


    “沈家姐姐!”


    這時候,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聲,幾人一同望去,就見到鄧玉妝從馬車窗內探出半個身子,隔著老遠就衝著沈蒹霜揮手。


    沈蒹霜也笑著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就看著鄧玉妝滿麵喜色地下了馬車,蹦跳著朝他們跑來。


    她長長的如墨一般的頭發就那般解開著,奔跑時隨意地飛舞在空中。


    一身粉色的裙擺不時劃過一個美麗的弧度,又優雅地落了下來。


    “沈家姐姐,不是說得空來府裏尋我嗎?怎麽都等不到你......”


    鄧玉妝一見到沈蒹霜就格外熱情地拉住她的手,撒嬌的搖晃起來:“爹爹不讓我給你下帖子,管我不知道多嚴呢.......”


    沈蒹霜看著幾人中年紀最小的鄧玉妝,也感激她每次見到自己都格外真誠以待,替她順了順剛剛跑亂的發絲:“好,是姐姐的錯,以後我多多下帖子到你們府,煩的鄧老爺看的我府下人就逐走,好不好?”


    鄧玉妝知道沈蒹霜這是在逗自己開心,更是咯咯笑了起來:“說好了沈姐姐,一言為定哦。”


    兩人一時旁若無人地親昵交談著,賀家兄弟倆畢竟是男子到不覺怎麽樣,沈葭曦可臉上帶了幾絲慍怒。


    每每這鄧玉妝都隻親昵沈蒹霜,把自己視作空氣一般,明明她們二人才是同一個學府的學子。


    隨後,她委屈地紅了眼眶,似是無比受傷的表情,開口道:“玉妝妹妹安好......”


    鄧玉妝剛剛看到了沈葭曦,本就不喜她這在人前愛扮柔弱的樣子,這下又看到她如此,沒好氣地道:“幹嘛!不跟你說話就委屈你了?你是佛像嗎?誰見了都要拜一拜再說上幾句?”


    她語氣還有著幾分孩童的俏皮感,眾人聽到她這般直接言說,都是先一愣,隨後都沒忍住偷偷笑了出聲。


    隻有沈葭曦一張臉漲的通紅,眼眶蓄淚,這下是真的委屈了,沒想到自己隻是打了聲招呼,就被這鄧玉妝如此落了麵子,心裏更加嫉恨起來。


    “哎呦,妹妹......可使不得,這皇宮門前萬萬不能落淚,這是大不敬的罪過......”


    沈蒹霜給了鄧玉妝一個讚賞眼色,然後趕忙掏出帕子給沈葭曦擦拭著眼淚,嘴上暗暗警告她總是要落淚的話,是要掉腦袋的。


    沈葭曦聽到‘大不敬’三個字,嚇得瞬間止住了淚,然後又擔心起自己精心裝扮的妝麵是否花掉了。


    “長姐......賀公子,你們先聊,小妹身子......不適,先去車上休息等待。”


    她慌張地用帕子捂住臉頰,生怕哭花的臉龐被賀宇、賀軒看到,然後扭動身子,快速挪步回到自己的馬車裏。


    鄧玉妝看到她那般做作樣子,做了個鬼臉,然後親熱的再次摟住沈蒹霜,仿佛她們才是一家的親姐妹。


    “賀家哥哥們好!”


    鄧玉妝這才跟賀府兄弟倆打起招呼,他們兩府算是至交,所以也是相熟的。


    “鄧小妹,你還是這般牙尖嘴利的,也不怕你幾個哥哥知曉後教訓你。”


    賀宇自是了解鄧玉妝的脾氣,她自小便是聰穎機靈的,所以也相信她不是無緣無故地針對沈家二小姐。


    鄧玉妝其上有兩名兄長,長姐更是早年便入宮為妃,她是被一府的人捧在手心中的長大的,所以才造就了這樣肆意活潑的性子。


    “哼!我家哥哥也是耳聰目明的,自能一眼看出誰是珍珠,誰是魚目!”


    鄧玉妝又不屑的看了一眼沈葭曦的馬車:“那般愛裝模做樣的,我見一次就要下一次她的麵子。”


    沈蒹霜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玉妝妹妹可不要再這般氣憤了,小臉都氣鼓了。”


    鄧玉妝親昵地靠向沈蒹霜,她就是看不慣沈葭曦那樣的做派,想起之前在書坊前見識過的沈府幾人的相處,就心疼起沈蒹霜這般聰穎又真誠之人。


    “漾漾!!!”


    幾人攀談間,又見一輛馬車駛向這邊,然後一個男子著急地跳下車,向著他們跑來。


    沈蒹霜瞬間眉頭突突跳了起來,麵色有幾分僵硬的衝著跑到近前之人開口喚道:“卿朝哥哥,你......也來了......”


    鄧玉妝靈敏地感受到沈蒹霜似是不喜麵前的鄭卿朝,心中也在疑惑:這鄭卿朝在學府內不是與那沈葭曦交好的嗎?這時候怎地又裝的與我霜兒姐姐這般要好了......


    這時,鄭府馬車停穩,鄭卿岑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下來,她的氣質與沈蒹霜淡雅清冷不同,反而是一股書香氣,讓人隻覺她透露出無盡的典雅。


    她今日穿著淡藍色的紗衣,頭上綰成百合髻,發絲上隻插著一隻白玉蘭花簪,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顯得她簡單又不失大雅,端莊雍容。


    待她走來,還沒等她開口,鄧玉妝又驚訝地讚歎道:“我都忘記誇讚了!霜兒姐姐,卿岑姐姐,你們二人也太美了些吧!早知道我就穿上姐姐給我送來的羅裙了,一下子被你們比下去太多了!”


    鄭卿岑沒料到鄧玉妝會突如其來的來上這麽一句誇獎,臉上一紅,趕忙衝幾人行禮道:“鄧妹妹過獎了,沈大小姐安,兩位賀公子有禮了。”


    幾人又是相互作揖問安,然後就見鄭卿朝一直像是被人定住了似的,呆呆立於原地。


    “哥哥......”


    鄭卿岑有幾分尷尬地碰了碰自己的兄長,也頗感無奈,本不欲兄長跟著,卻實在無法勸說住他。


    感受到被碰觸的鄭卿朝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他激動地衝沈蒹霜說道:“漾漾!你簡直美的像畫裏的仙女......我差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沈蒹霜見他說的這麽直白,隻覺無奈,但兩人有著婚約這樣的言語也不算過分:“卿朝哥哥過譽了......”


    隨後,她趕忙轉移話題:“我家小妹也一同來了,就在馬車裏,卿朝哥哥要不要去招呼一二?”


    鄭卿朝聽到沈葭曦也來了,也來了興致,他是最喜熱鬧的,於是也沒與鄧玉妝及賀家兄弟二人見禮,就直接跑向了沈葭曦的馬車。


    “澄澄!澄澄!”


    隨後幾人就聽到了他如此親昵地喚著沈蒹霜的妹妹,都不由地露出了怪異地神情。


    沈蒹霜依舊十分不在意地與鄭卿岑聊起了近況,鄧玉妝性子活潑,不一會他們五人便也聊得火熱了。


    看了看日頭,沈蒹霜覺得時辰差不多了,可宋菡清卻還沒有到此。


    “漾漾,你都不知道我日日被困在府裏念書用功,頭都大了!”


    這時,鄭卿朝再次帶著沈葭曦來到幾人身邊,嘴裏十分熟絡地與沈蒹霜攀談著。


    沈蒹霜掛上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眼神都開始放空起來,哪有剛才與其餘人交談時的認真模樣。


    “鄭公子,沈二小姐,是誰相邀你們前來的?”


    鄧玉妝似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打斷了滔滔不絕的鄭卿朝,不留情麵的問著他們為何到此。


    沈葭曦臉上立刻又要委屈起來,可想到沈蒹霜剛剛所說的,隻好收起表情不發一言,直勾勾地看向一旁的鄭卿朝。


    看到沈葭曦吃癟表情,鄭卿朝更加不滿起鄧玉妝這般態度,他回懟道:“怎麽?我家小妹受邀的,我跟著前來有何不可?”


    他複又看了看現場的幾人,一臉狡黠地道:“何況,你們目前才到了五人,保不齊稍後就帶著我進去了。”


    鄭卿朝剛剛與沈葭曦交流過了,發現兩人都有著相似的想法,都覺能去赴宴的機會更大了。


    不過其餘人都一臉驚愕,特別是賀家兄弟兩人麵上頓時露出像看到癡傻之人似的表情,實在沒想到鄭卿岑的嫡兄竟是這樣的性子,這般不著調的話語也會宣之於口。


    可他話語剛落,遠處長街上出現了一輛奢華無比的馬車,任誰都能看出那便是太保府的車輛,也隻有宋府會敢於這般招搖。


    幾人也一時靜了下去,都在等著字謎競技的魁首到來。


    “表妹!”


    宋菡清下車後,第一眼就望到了向自己走來的沈蒹霜,她也快步上前開心地握住了沈蒹霜的手。


    可沈蒹霜看到宋菡清的第一眼就差點怔愣在原地,隻見表姐並沒有似以往穿著淡雅的羅裙,反而一襲紅色勁裝,如烈火般耀眼。


    緊致的衣衫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姿,比起以往孤芳一般的遺世之姿,更顯出她女子的柔美與堅毅。


    “表姐,您今日裝扮的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沈蒹霜與宋菡清親密地一同走回眾人處,口中小聲地說著。


    宋菡清眼神裏沒有了過去的拘謹,反而充滿了自信:“表妹,這才是真正的我。”


    沈蒹霜聽她這般演說,更覺驚豔,手上握著的力度都大了幾分。


    兩人就這樣一左一右的走著,隻讓望著她們的人們感歎這世間的女子千嬌百媚,又都是那般獨立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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