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看著清幽瀟灑的姿態,也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稱讚了一聲,果然是女中豪傑。斷掉的釣魚線裏,露出了黃色的銅芯,甚至還有電流流過的滋滋聲響起。


    而此刻,被截斷的它們,已經沒有任何的威脅了。秦宇表麵上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卻在心中,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之前為清幽花的那些錢,就在這一趟,就已經完完全全地結清了。


    秦宇清楚,剛才要是沒有清幽的話,自己穿過這些密集的電線,恐怕就算不死,也要變成一個殘廢了。秦宇看著麵前驚魂未定的彭航和鄧依霖,從容地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對著彭航說道:


    “我說彭團長,我們之前,應該沒有什麽特別的仇恨吧?無冤無仇,你又何必對我下這麽狠毒的手呢?”


    看著頭頂上還在冒著電光的釣魚線,彭航也是清楚,這一次,自己應該徹底是栽了。隻見他苦笑了一聲,對著秦宇說道:


    “的確是無冤無仇。是我這樣的人啊,太壞了,與秦先生無關。”


    聽著彭航的話,秦宇皺了皺眉頭,決定換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好疑問的人,於是對著鄧依霖問道:


    “依霖,你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嗎?”


    看到秦宇像是探照燈一般的目光對著自己照射過來,鄧依霖也是慌忙低下了頭,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團長隻是讓我今天過來談合作而已,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鄧依霖的回答,讓秦宇露出了像是看撒謊的小孩一樣的笑容,說道:


    “如果隻是過來談合作的話,你剛才在麵對電線的時候,說的又是什麽呢?”


    聽到秦宇的話,鄧依霖也是渾身一震,咬著嘴唇,握緊了雙拳,低下頭,說道:


    “我不知道,你不要再逼問我了,我真的不清楚這些事情的。”


    秦宇也並沒有著急,耐心地依靠在船上,過了橋之後,他們就來到了這個人工湖的另一邊。這邊除了對岸有一些住宅小屋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存在了,其他樂團成員的船,也沒有向這邊靠過來的意思。


    秦宇倒是樂得清閑,在得知對方的底細之後,反而徹底放下心來,準備享受起這難得的清閑時光。


    雖然對麵坐著的,是一個隨時想取自己性命的人物。


    看著秦宇一言不發的樣子,彭航和鄧依霖都是感覺到強大的心理壓力。秦宇要對他們做什麽呢?直接交給巡捕?上報給高層機構?或者,私底下了解這段恩怨?看秦宇的態度,有沒有可能放過他們呢?


    似乎是終於難以承受住這種安靜環境帶來的巨大壓力,彭航主動開口,對秦宇說道:


    “秦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不要追究依霖的責任。她是無辜的,如她所說,我隻是跟她說了今天要過來談生意,對於其他的所有事情,她都一無所知。”


    秦宇卻絲毫不為所動,嘲諷地笑了笑,說道:


    “一無所知嗎?如果真的是一無所知的話,最開始的時候,她又怎麽會莫名其妙地找上我,又提出一些難以理解的請求呢?恐怕從我來到魔都開始,你們就盯上我了吧。這場音樂會定下來的時間,是兩個月之前,剛好是我來到魔都沒過多久的時間。”


    聽到秦宇的話,彭航的身體也是微微一顫,瞪大了眼睛,說道:


    “你,你都調查過?”


    秦宇冷冷地笑笑,把目光轉向旁邊的鄧依霖,說道:


    “你口口聲聲說你和戴森是被家族定下了婚約,可是經過調查,戴森的父母,這幾年才剛從海外回來。根本不存在世交這一說,至於老一輩的人,他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那一輩的人物,應該一直都在海外生活吧?”


    鄧依霖咬了咬牙,依然是那副倔強的神情。卻已經沒有了太多的底氣。看著鄧依霖逐漸鬆動的神情,秦宇,也是又說出了一個極具震撼力的事實。


    “鄧小姐,你的名下,應該起碼有十幾張額度都已經超過百萬元級別的海外銀行的信用卡吧?而你本身,卻並沒有在海外擁有相應的資產或者企業集團。既然如此的話,你一個家境隻能算是良好的留學生,又怎麽會擁有這麽超出尋常人的額度呢?”


    聽到秦宇又丟出了一個十足的證據,鄧依霖終於是有些崩潰了,她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自己身上的掩飾被人一層一層剝開一樣,有種無處遁形,無處掩藏的痛苦。


    “就和你想的一樣……”


    秦宇聽到鄧依霖小聲的嘟囔聲,沒聽清她具體在說什麽。


    “什麽?”


    鄧依霖的情緒像是陡然崩潰了一般,滿眼含淚地對秦宇說道:


    “就和你們想的一樣,我不是什麽好人。我把那些人的信息,賣給放貸的人,賣給傳銷的人,賣給保險的人。讓那些還不起債務的人,跟我一樣,越陷越深。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鄧依霖說著說著,突然哭了起來。


    看著鄧依霖哭泣的樣子,彭航輕輕拍著鄧依霖的後背,有些無奈地對秦宇和清幽說道:


    “別怪她了。她被人拉近組織的時候,才剛滿二十歲不久,一個人在海外,什麽都不懂,對於那些人的花花腸子也弄不懂,被人帶歪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秦宇和清幽對視了一眼,抓到了一個十分關鍵的信息:


    “組織?我想請問一下,那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呢?又是負責做什麽的呢?”


    彭航歎了口氣,說道:


    “具體的信息,等到我上岸了,再告訴你們吧。我們挑一個依霖不在的地方說,這樣的話,就算是組織後麵要尋仇,也不會找依霖的麻煩了。”


    聽到彭航的話,秦宇還是有些一頭霧水,想了想,於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麽,彭團長,您現在總可以告訴我,為什麽想要殺我吧?這個問題應該很好回答,不用等到上岸吧?”


    聽到秦宇的話,彭航也是露出了苦笑,對秦宇解釋道:


    “對不起,秦先生,說到這件事情,我確實是要跟你道個歉。其實,要除掉您,純粹是我個人的注意。甚至和我接頭的上級,都反對我現在除掉你。”


    聽到彭航的話,秦宇頓時瞪大了雙眼,十分不理解彭航的意思,說到:


    “彭團長,你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什麽叫上級都不讓你動手?那你為什麽要把我約到這個地方,花費這麽大的功夫和心思,都想讓我把命丟在這裏,不會單純是因為看我不順眼吧?”


    秦宇清楚,就彭航的這個作案的手法,那把自己留在這個公園裏之後,無論他怎麽掙紮,都是逃不開這個定罪的。


    彭團長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說來慚愧,其實我已經買好了機場的票了,我本來打算從趁著你搶救的時候,還沒頂嘴,也還沒通緝,然後趕緊跑路的。”


    聽到彭團長用最質樸的語言說著最氣人的話,秦宇也是有種兩眼一黑的感覺,這老實人要氣起人來,給人的感覺更難受。


    還別說,要是彭團長真的趁亂跑路的話,沒有人刻意去留他的話,還真不太容易留的下來。就算沒能坐成飛機,這裏可是魔都啊,是有著外港的。隻要想走,坐船也能溜走。


    秦宇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那你的家人,要怎麽辦?”


    彭航搖了搖頭,說道:


    “現在我已經是孑然一身啦,上沒有老,下也沒有小,痛快得很。”


    雖然彭航嘴上說的是痛苦,可是秦宇分明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痛苦。秦宇自己才剛剛三十一歲,對家庭和孩子的渴望,就已經達到一個高峰了。他難以想象,已經將近五十歲的彭航,麵對空蕩蕩的家的時候,是怎麽度過一個又一個晚上的。


    “那你苦心經營這麽久的樂團,也不要了?”


    彭航苦笑著說道:


    “什麽苦心經營,酷刑還差不多。這不過就是那些人為了掩蓋我們的身份,讓我們頂上的外衣罷了。我根本就不是樂團團長,充其量,我就有本事去做個會計。”


    聽到彭航的話,秦宇有些懷疑地看向鄧依霖,剛才哭得梨花帶雨的鄧依霖,此刻也逐漸恢複了正常,不過感受到秦宇懷疑的目光,鄧依霖還是瞪了他一眼,說道:


    “別想了,我是正經的小提琴手,戴森也是正兒八經的拳手。”


    彭航繼續坦誠地對秦宇說道:


    “秦先生,我實話跟您說,您在我們組織裏是一個近乎於懸賞的存在,上頭之所以不讓我們動手,就是怕我們做的不幹淨,給組織留下隱患。畢竟,這不是一個可以隨隨便便為人名買單的地方,這裏,是海內啊!”


    聽著彭航的感慨,也是透露著對海內的驕傲。


    “可是啊,這麽多年以來,我們幹的勾當,卻全是把同胞的錢賺走,把海內的公司給搞垮啊。”


    說到這裏,彭航的眼睛裏滿是悔恨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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