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們的嘴巴在動,可說了什麽我卻聽不太清,他們的聲音在我聽來就像是麥克風壞掉了,聽到的聲音讓我的腦仁嗡嗡的直響。


    戒備的盯著,視線在他們的身上掃來掃去,哪怕知道他們沒有惡意,知道自己剛才做了個噩夢,我還是很排斥他們接觸我。


    冥炎越是靠近我就越往床裏麵縮,最後退到了牆角,沒有退路了,瑟瑟發抖的看著他們,“不要過來!”


    “先生,青青到底在夢裏受到了怎樣的刺激?為什麽被我帶回來的時候好端端的,隻是睡了一覺就這樣了?夜無言到底想怎樣?”鍾琪臉色鐵青,拳頭緊握,極度惱火。


    “也許是刺激到了,或許她在夢裏發生了她最害怕的一幕,所以潛意識的自我保護激起了靈匙的能量,你我目前恐怕都靠近不得。”冥炎也無計可施,隻能皺著眉頭看著我。


    “可這樣神智失常瘋瘋癲癲的也不是辦法啊!您見過識廣,還請您出手試一試,不行我們在另想辦法,求您了先生!”鍾琪不死心,態度誠懇的懇求道。


    冥炎思前想後,歎了聲來到床邊,伸手過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我的腦海裏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令我猛地一震!


    “還記得我嗎?嚴青青!”


    我縮在牆角,眼睛微睜,這聲音竟然是臨行前那個暗中告誡我,不能入冥界的那個人。


    他就是那個對我說,我不能去冥界,不然我會後悔!


    這個人居然是素未蒙麵的冥炎!他為什麽這樣做?


    “既然你還能認出我,就說明你的神智還不算糊塗。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幫你,請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麽,你這樣把自己封閉起來也無濟於事。你隻是做了個噩夢就被嚇成這樣,這樣小小的困難都麵對不了,將來你又要怎麽勇敢麵對未來?你不是說你要幫淩墨找出真凶嗎?”冥炎一點點的試探我的底線,試圖把我的保護層打破。


    我知道那不過是警示的夢境,隻是預示有可能在未來發生的事情。可是,我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麽堅強,我真的好害怕那樣的未來。


    淩墨,他真的會殺我嗎?會嗎?


    即使他不情願,他被控製了,可他的手還是貫穿了我的身體。


    隻要一想到那一幕,眼淚就會不聽使喚的湧出來。


    “不要,不要…;…;”我搖頭,就像魔障了一樣,不停地喊著。


    可能是抵抗的有些強烈,把冥炎攤開還連著倒退了好幾步。


    “糟了,有些弄巧成拙了!可這力量,這不是靈匙的力量,她到底是什麽人?”冥炎被鍾琪扶住,詫異的打量我很是費解。


    鍾琪見識到了冥炎真的沒有辦法,很是沮喪無助,望著我拳頭攥著的死死地,自責地說:“我隻是想帶她離開,帶她遠離危險,為什麽到頭來還是會害了她?”


    “她抵觸的不是我們,而是她的魔障。”冥炎冷靜的望著我,搖頭思索,“心病還須心藥醫,恐怕這記新藥還需要淩墨現身才能化解了。”


    “千算萬算,終究沒有算到情這個字到底有多重?”冥炎轉過身去落寞的苦笑,口氣中還夾帶著些許自嘲。


    “先生的意思是,我們還要把青青送回到淩墨的手上,那豈不是又把青青送入虎口?”鍾琪不甘心的問。


    冥炎看得開了,反倒安慰的笑著說:“薑還是老的辣,就算我有六百年的修為也算不過那活了上千的魔不是?或許是我們想的太簡單了,也太偏激了。倘若你真的想保護著孩子,恐怕也隻能把她送回淩墨身邊去。是時候把話和淩墨說開了,也隻有這樣,嚴青青才能得到淩墨最好的保護。”


    冥炎走了,留下鍾琪一人守在我身邊,他的樣子很失落很受打擊,看著我苦笑不已,“原來,不管你還記不記得過去,我沒有辦法走進你的心。”


    我抬起頭,心裏有內疚和不忍。雖然我聽不到他說了什麽,但我多少能猜到,他在自責,同時也被我這樣的舉動傷透了心。


    指甲扣進手心,明明應該很疼的,可我卻不知痛,或者肉體的痛已經於事無補了。


    我試著爬向他,像個孩子一樣無辜的望著他,伸手去觸摸他的臉,哽咽的不停道歉,不斷地說著對不起。


    似乎,除了這句話,我已經沒有別的話可以彌補,懺悔的了。


    “傻丫頭,別哭,這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鍾琪試著把手伸向我,雖然被彈開還是欣慰的笑了。


    突然大門一陣陰風破門而入,這熟悉的感覺讓我不由得一驚,恐懼的又縮回了角落。


    鍾琪則大方地站起身擋在我的前方,“淩墨,你要做什麽?”


    淩墨冷寒著臉,麵無表情的瞥了眼鍾琪,“你出爾反爾,居然還有臉問我做什麽?”


    他推開鍾琪試圖靠近我,也被我的保護層擋在了外麵。


    看到淩墨的那一刻,我又怕又喜。怕他像噩夢那樣殺了我,喜他找到我,也沒有因此就對鍾琪不利。


    他還是那個念舊情,善良的淩墨。


    可是我的這個想法剛剛出現,淩墨就親手幫我滅掉了。


    我不讓任何人靠近激怒了淩墨,他遷怒鍾琪,手閃電般的扣在了鍾琪的脖頸上,全身黑氣蔓延,“你到底對青青做了什麽?”


    我本來想試著放下那份恐懼,去接近他。可他這樣突然發狠又把我嚇到了,大聲嘶喊:“不要!”


    常玉從外麵小跑進來,趕緊上前拉架,怨惱的瞪了眼自作主張的鍾琪,攔在鍾琪麵前好生勸淩墨,“你和耀鍾琪發脾氣有個屁用,你這樣發火隻會弄巧成拙,你瞧你把青青嚇得!”


    淩墨側頭望向我,見我驚恐的望著他直哭,很是心疼。


    強壓下火氣,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眼常玉,又再次走向我。黑氣散去,他又漏出了那陽光般的笑容,把手伸過來,耐心的對我說:“青青,是我,我是淩墨,我帶你回家,和我回家好不好?”


    我前一麵看到的是陽光溫暖的笑意,後一秒淩墨就變得邪惡猙獰了,他嘴角掛著血跡,很是嗜血的笑著一步步走向我,我嚇得連連倒退,不停的說:“別過來,不要,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腦海裏有個聲音嘲諷我:你害怕了?嗬嗬嗬,既喜歡又恐懼的滋味如何?這樣的你一定會讓公子失望了。不過這樣也好,隻要讓公子看到你虛偽的一麵,他就會徹底地對你沒了興趣。倒是我就可以用你的血和你的那顆心祭奠他,這樣偉大的莫問公子就能夠複活了…;…;


    我隻覺得腦袋要爆炸了,滿滿的都是那個人可怕的笑聲,而眼前,鍾琪橫屍當場,常玉也被淩墨無情的殺害了,血,眼前都是血。


    我明明應該覺得惡心,卻不知為何,看到那些血內心變得興奮了。甚至有種衝動,要和那個嗜血如命的淩墨一起屠殺。


    “青青!嚴青青!”這樣的一聲大吼讓我多了一絲清醒,居然發現這聲音來自常玉!


    愣怔的看著四周,發覺手腕好疼,好燙,低頭看著靈匙,這個時候它為什麽發出這樣的警告?


    迷茫的望著眼前的灰暗:“常玉,你還活著?”


    “我不活著還死啦?老子是地仙,誰敢殺我想遭天譴不成?”常玉氣的爆粗,灰暗的空間突然被撕開了一道裂縫,一條金色的大蟒探頭進來,笑眯眯的瞧著我。


    我呆若木雞的瞧著它,那雙紅眼就像血一般鮮紅,吐著長信子扭動著粗壯的身子一點點的蠕動著,一邊試著靠近我一邊說:“哎?你別排斥我啊!我好不容易把結界撕開個口子,吃奶得勁都用上了。”


    嚇得我別開頭捂著臉,“可,你是蛇,你就不能變成人出現在我麵前嗎?”


    “我要是能我還用得著這樣被你嫌棄?他們誰都無法靠近你,你又偏偏把自己封閉在恐懼中,就隻有我和你有聯係,用這樣的辦法撕破那層結界。”他說話的口氣一頓一頓的,就像用了吃奶得勁爬進來。


    “噗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隨即傳來某蛇叫疼的聲音,“靠,摔死老子了!”


    我嚇得閉上眼睛不敢看他真身的樣子,感覺那麽龐大的他,如果真的要吞了我,都不夠塞牙縫的。


    不過心生疑問,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說:“你剛才的話我怎麽聽不懂?什麽叫我把自己困在恐懼裏?”


    “夜無言那老東西在你身上施了魔咒,就是為了讓你害怕,繼而傷害淩墨,刺激淩墨動殺機,然後挑撥離間我們彼此。現在外麵那個你就很排斥淩墨靠近,他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現在隻要你再繼續排斥,惹怒淩墨傷了他的心,淩墨就有可能失控,繼而大開殺戒,你別忘了他現在可是亡靈,情緒波動可不是能預測的。”常玉苦著臉,也不知怎的緊鎖起眉頭,大聲叫痛,“淩墨你個沒良心的,還打我!”


    我試著睜開眼睛,發現常玉又變回了人的模樣,抱著腦袋蹲在一旁揉著包,怨天載道的瞪著請他吃拳頭的男人。


    他冷哼,“夜無言,原來青青都知道,你唯獨不告訴我?這筆賬我們出去算!”


    看到他,那絲恐懼似乎並沒有因為常玉的到來而減弱,我還是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手卻被淩墨扯住,強勢的把我拽進了他的懷裏。


    “青青,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夜無言是誰。但請你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除非,我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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