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服後的第一場年宴是熱鬧的也是隨性的,一本正經的吃吃喝喝過後,下半場說是年宴,但也是家宴。


    大臣都退席了,剩下的基本都是關係親近的皇室宗親,喝酒的喝酒,賞玩的賞玩,去留隨意。所以允祉和允佑想溜就溜了,女眷們不耐煩待在這也大都跟著退場了。


    而允禔和允礽的第二輪拚酒剛剛結束,在胤禛到來的前一秒,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


    “大哥這是喝了多少?”胤禛走到桌前的腳步頓了頓,有些無奈的問著允礽。


    允礽端著酒杯,挑眉笑了笑,“老大不行。”


    笑死,和他拚酒,且不論允禔這些年休養後的酒量有多少水分,哪怕就是最開始,老大也不可能喝過他的。他可是從來不醉的,雖然容易上臉,但喝酒跟喝水沒什麽區別。不過是因為“喝醉了”是個很好推脫責任的借口,所以以往他都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允礽嗤笑,想在喝酒上壓他一頭,下輩子吧。允禔注定一輩子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胤禛見狀無奈的搖搖頭,也就是允禔醉死了,不然聽見允礽這話肯定是要跳起來和他對罵的。伸手招來一旁伺候的宮人,將喝醉了的允禔帶下去休息。


    “二哥,我敬你一杯,鹽政一事辛苦二哥了。”


    胤禛端起酒杯向著允礽示意,態度溫和,脫離了皇帝的身份,仿佛就是一個關係親近的弟弟。


    允礽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酒氣熏染上紅霞的臉龐露出一個灑脫肆意的笑容,“該我敬你才對。”


    兩人的酒杯一碰,清冽的酒水下肚,允礽望著胤禛釋懷的歎了口氣,“老四,你是個好皇帝。希望你始終是個好皇帝。”


    “隻要二哥願意一直助我。”


    “自然,我可是要青史留名的人啊。”


    兩人相視一笑,痛快的又飲下了一杯酒。


    “皇兄,皇兄。”


    “嘖,你的十七弟來了。”允礽瞧著興衝衝走過來的允禮,忍不住衝胤禛挑了挑眉。


    “見過二哥。”允禮不知從哪湊了過來,對待允礽的態度溫和有禮,但完全沒有對胤禛的熱情。


    允礽點了點頭,笑道:“你們聊吧,我先走了。”隨即一手勾起個酒壺,晃晃悠悠往外走去。


    “是我打擾二哥了嗎?”允禮眨巴著一雙真誠的眼睛望向胤禛。


    胤禛好笑的搖了搖頭,“和你沒關係,你怎麽來了,沒和十三他們一起玩?”


    “十三哥和十四哥他們一起喝酒了,皇兄說過我年歲小,不能多喝,允禮就來找皇兄了。”


    允禮笑容爽朗,看上去沒什麽心機,隨口一說又顯得自己格外聽話。


    “皇兄現下可有事?”


    “無事,怎麽了?”胤禛看著頗有些興奮的允禮問道。


    “聽聞倚梅園的梅花開得正好,皇兄可有興致同允禮一同去看看?”


    自打開府,允禮已經很久沒有和胤禛單獨相處了。好不容易進宮一趟,允禮當然要想辦法把四哥拐走,單獨培養兄弟情誼,決不允許任何人超過他的地位。


    而聽到某個熟悉的地點,胤禛眉頭微挑,看著一無所知的允禮好奇的問道:“怎麽突然想去倚梅園看梅花?”


    允禮靦腆的笑了笑,他能說是剛好看見宮宴上擺放的梅花,聽見宮人的閑聊隨意找的借口嗎?


    “不怕皇兄笑話,倚梅園移栽梅花的時候,允禮就很期待花開時賞景了,可惜還沒開花臣弟就出宮開府了,這不難得進宮一趟,臣弟不想留遺憾嘛。”


    “既然如此,那就去瞧瞧吧,朕也還沒來得及賞梅呢。”


    看著十分期待的允禮,胤禛露出一抹微笑,點頭答應了,他有種預感,倚梅園之行會很有趣。


    “多謝皇兄。”允禮十分高興,偷偷瞥了眼被九哥十哥拉著灌酒的十三和十四,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隨即跟上胤禛的步伐,也沒有多帶人,後麵也就跟著兩個伺候的小太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宴席。


    “咳咳……”


    十四突然感到一陣惡寒,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惹得一旁的允禟大聲嘲笑:“十四弟,你不是不行吧,喝個酒還能嗆到?”


    “說誰不行,再來!”甩開心頭的不痛快,允禎又拉著允禟喝起了酒,力圖將桌上的所有人都喝趴下。


    ……


    月色清冷,遠離了宴席的熱鬧,走在雪地裏,是另一種靜寂的閑適。


    白雪映襯著紅梅,若是沒有其他人的幹擾,賞著美景閑聊,自然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本該如此,本該是他和四哥悠閑溫馨的獨處時光,可看著月下起舞的美人,允禮瞬間黑了臉。這時候要再反應不過來,自己被人算計了,允禮也就白和幾位兄長鬥智鬥勇這麽久了。


    “也不知是何人,年宴倒是有雅興在這跳舞。就是今日這宮中來來往往這麽些人,被旁人撞見,實在是有損皇兄的名譽啊。”


    見胤禛駐足停留,看上去頗有興致的欣賞著舞蹈。素來不同女子計較的允禮難得咬牙切齒的說著壞話,不是他有意計較,但這樣心機的女子著實配不上皇兄。


    “瞧著倒是有些眼熟,一曲驚鴻……”胤禛轉動著扳指,含笑的睨了眼蘇培盛。


    蘇培盛望了望跳舞的小主,微微靠近,小聲的回稟道:“奴才瞧著,像是婉貴人。”


    蘇培盛其實對這些後宮女子的爭寵手段見怪不怪了,但柔則確實是有些讓他想不通。蘇培盛看著跳舞的柔則,舞蹈確實好看,但婉貴人好像確實也不太聰明。


    你用什麽爭寵不好,跳驚鴻舞,是忘了當初怎麽和皇上相遇,又是怎麽害皇上昏迷的嗎?別人爭寵都是留下美好回憶,怎麽柔則爭寵是勾起不愉快的過往嗎?


    也沒讓蘇培盛吐槽多久,月下起舞的美人像是突然發現了出現的人群,停下了舞蹈,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一身繡著紅梅的舞裙在雪地上格外亮眼。


    “嬪妾見過皇上,見過果郡王。”柔則如同弱柳扶風的蹲下行禮,緩緩的抬眸望向胤禛,露出一雙如水的含情眸子。


    “起來吧。”


    “多謝皇上。”


    “婉貴人如何在此處?”


    胤禛的表情沒什麽變化,態度一如既往的溫和,柔則也看不出來他的想法,難免有些不安。嬌羞的咬了咬下嘴唇,覷著胤禛的臉色,柔聲說道:“嬪妾見此處梅花開的正好,一時興起,不想擾了皇上和果郡王的雅興,嬪妾先行告退。”


    胤禛笑笑,這是玩上欲擒故縱了?柔則長進了?


    “風寒露重,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蘇培盛,送婉貴人回去。”


    “嗻。”


    “多謝皇上。”柔則溫柔一笑,眼睛裏寫滿了感動和深情,跟在蘇培盛的身後離開了。


    見人走遠,允禮的表情這才好一點,算這個婉貴人知趣。


    “十七弟,走吧,這梅還沒賞完呢。”


    “是,臣弟這就來。”


    總算沒有了旁人的打擾,允禮露出笑容,緊跟在胤禛的身後,和他暢聊開府後的這段時光,聊他在刑部學習的日常,聊……


    還沒聊多久,允禮又臉黑了。隻因為,叢叢梅樹之後,傳來的一道女聲。


    “……一願,父母妹妹安康順遂; 二願,在宮中平安一世,了此殘生,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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