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悟過來後,我想大笑,卻在不知不覺中滿眼溫熱。


    這一刻,我全部都明白了,卻是無可奈何。


    我並不知道司媛是不是故意拿走的鎖月珮,更不知道她對子書濱是什麽意思?我和子書濱鬧來鬧去,不過隻是我倆在鬧罷了。


    “世子,我現在沒有心情同你商量任何事。至於司媛的事情,也等我回門之後問過她的意思再說,倘若我妹妹真如你所說,對你也是一往情深,我再做決斷。”


    “可你之前說了,如果沒有你的請旨,任何人進門都隻能為妾。”


    “所以世子現在便是在著急替司媛求個名份?”


    我挺直背看著子書濱,怎麽都掩飾不住自己的嘲諷笑意。“我能等你十年,世子為何就這般心急,連三天都等不了?”


    說完,我再也沒有看子書濱一眼,直接進了內屋。


    有些事若是沒有說破,可能還會留著一絲念想,可一旦說破了,卻是連這抹念想都得舍去了……


    我趴在床上,清淚滿目。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子書濱竟然沒有走,還直接跟進了內室。


    他在我床邊站了許久,像是在思量什麽似的,隨即輕輕開了口。“我沒你想的那麽純真無暇,也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但正如你所說,心動與旁物無關,我隻是單純的喜歡司媛。”


    我將臉在被褥中埋得更深。


    “司靈,你是個好女子,但何苦要把我們強扭在一起呢?隻要你同意我和司媛的事,這世子嬪的位置便永遠是你的,誰也動搖不了。”


    我再也聽不下去,抬起頭紅著眼看他。“然後占著世子嬪的身份,做一輩子的活寡婦?”


    “世子還是請離開吧。”


    “你何苦這麽固執?”子書濱一跺腳,轉身走了出去。


    我再次埋首於床榻,失聲痛哭了起來。


    原來,比求而不得更難受的是自以為是!


    我哭得傷心,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落在了我的後腦之上。


    我猛然抬頭卻看見了那雙包羅萬象的眸子。


    “你怎麽又來了?”我吸了吸鼻子,帶了幾分哽咽問道。


    此人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敬茶禮之前來了一趟,現在竟然又來?


    他俊逸的麵容上帶了幾縷輕笑,隨即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怎麽,我好歹告訴了你凶手的模樣,你就半點不感念於我?”


    “就算感念你,也不能讓你任意出入我的屋子啊。”


    我急忙拂開他的手,坐直了身子。


    下一秒,他好看的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目光落在我的頸間。


    “世子嬪所謂的閨房之樂還真是別出心裁,不是吐血就是鎖喉,我算是開了眼界了。”


    “這……”


    “當然我來也不是為了專程打攪你的閨房之樂,這點眼力勁我還是有的。”


    他直起身,朝後退了兩步,手腕一翻一串晶瑩剔透的碧玉珠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他眉眼含笑,嘴角竟多了幾絲痞痞的意味。“我還是來還東西的。”


    ……


    我無語地望向了自己的手腕,那裏空空蕩蕩的。


    “請問,昨夜我到底留了多少東西在你手上?”


    “啊,這個我也沒算過。不過,昨夜世子嬪不是說了,從望月樓上下來的急,身無長物,想來應該是沒幾樣的。”


    我朝他伸手。“還我。”


    “還,自然是要還的,不然我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找你。”他竟又倒退了幾步。


    “但簪子和這玉珠子可以白給你,其餘的東西嘛……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行。畢竟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又告知了你凶手是誰,所以我留下來的東西就當你給的謝禮好了。”


    “什麽代價?”我微微眯起了眼,邊問邊朝自己懷中摸去。


    果不其然,平時我帶的那些防身東西竟都沒了蹤影。


    那些可不是什麽首飾項鏈的小玩意,都是我的保命之物,丟了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見我如此上道,他微微一笑,走上前來將碧玉珠子往我手中一放。“也不難,我要你替我盯著靜王府,一個消息換一個瓶,如何?”


    說著,他手中又出現了兩三個小藥瓶,我瞬時沉下了臉,那些東西可都是我的。


    讓我盯著靜王府,那豈不是要我當王府裏的眼線?


    雖然我和子書濱鬧得不可開交,但讓我出賣他,我還是做不到。


    “不幹!這些東西,不過是我平時隨手做的小玩意兒,你要是喜歡拿去便好,我不要了。”


    “哦,你對世子果真是情深義重啊。”


    “這句話你之前已經說過了。”我沒好氣地回道。


    他又笑了起來,俊美的麵龐上無端多了絲邪魅。“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強迫你,反正靜王府就算沒有你,隻要我想知道就沒有知道不了的事。”


    “不過司靈,你真有那麽想要得到世子的心麽?”


    “當然。”


    要不是為了得到子書濱的心,我也沒必要鬧了那麽幾場,還死咬著不讓他納人。


    “你可曾聽過媚術?”


    媚術?


    我自然是聽過的。


    我擅醫擅毒,也聽曉過一些異術,而這媚術便是其中的一種。


    想到異術,我忽然就想起了東籬的事情,不答反問道。“是你對東籬用了惑心之術?”


    “你說那個丫頭?她是中了惑心之術不錯,不過卻不是我。”


    “那你到底是誰?”


    “將來你自然就知道了,如果你實在想要稱呼我的話,可以喚我為池睿,或是十七爺。”


    瞬時,我心裏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睛。


    雖然我在鄉野長大,但這王城裏到底有些什麽驚天角色我還是聽過的。


    當今陛下可以說是踩著自家兄弟頭顱上的位,當初他十九個兄弟,在他登基的時候就隻剩下了可憐巴巴的兩個。


    一個是我的公公靜王子書相宜,另一個則是良王子書池睿。


    陛下登基的時候,良王還小,而子嗣凋零又歲數相差極大的陛下可以說是拿良王當自己兒子在養,所以這良王更多時候被人恭稱為十七爺,在陛下麵前的臉麵也比靜王大的多。


    見我驚愕的表情,子書池睿嗬嗬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就知道你向來聰慧,動一發而知全局。不過是個名字,你竟就猜出了本王的身份。”


    “這需要猜嗎?不是你明明白白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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