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影說完這話,直接轉身走了。


    水瑤在心中暗暗的叫了一聲好,急急忙忙的跟在江照影的身後,便離開了院子。


    沈步轍瞧著她決絕的背影,心中突然多了幾分酸澀,愧疚也是更甚了。


    他急急的上前了兩步,想要追,走到門口卻又是停了下來。


    元氏看著江照影的舉動,暗自皺了皺眉。


    沈老夫人坐在原位,微微搖了搖頭。


    等沈步轍重新回了大堂,元氏才算是回過神來。


    她杵在原地,雙手環胸,望向了沈老夫人:“婆母,如今證明是她誣告江照影,那這賤蹄子該如何處置?”


    沈步轍喉頭一哽,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捏成了拳頭,此刻他卻不能說一句話。


    沈老夫人也將銳利的視線望向了溫穗穗,讓溫穗穗的眼裏多了幾分惶恐。


    她的心髒砰砰作響,額角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她從未想到自己是這個結局,江照影這個賤人居然能夠全身而退!


    這不可能!江照影絕對是在裏麵做手腳了!


    被懲罰的人不應該是她!


    溫穗穗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江照影並沒有表麵看著那樣柔弱可欺,也並非是表麵上表現的那樣軟弱無害。


    可現在,江照影將那黃連一口口的喂進她的嘴裏,如今她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溫穗穗正無比悲傷的想著,卻聽沈老夫人冰冷的聲音在此刻響起:“溫姨娘受了傷,也不好再處置家法。”


    溫穗穗和沈步轍,同時鬆了一口氣。


    卻聽沈老夫人的聲音仍舊是在繼續:“隻是她心思不正,讓影影蒙了冤屈,那便抄十冊的佛經,靜靜心吧。十日之後,老身我親自去收!”


    十冊佛經,竟在十日之後便要收?


    素日裏後宅的夫人經常抄經,斷斷續續的,抄寫一冊的佛經,便要用上一年的時間,就算是整日都在抄,夜以繼日,晝夜不眠,也絕對抄不完十冊。


    不僅是抄不完,恐怕十日之後,不僅是手腕和眼睛,就連人都要廢了。


    沈老夫人這招用的是軟刀子,卻殺人誅心,甚至比用上家法,要更加心狠了。


    溫穗穗聽見這話,表情在一瞬間蒼白了起來。


    她一下子就抱住了沈老夫人的大腿:“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妾身日後還要輔導伏哥兒的功課,妾身要照顧伏哥兒啊!”


    沈老夫人隻是低頭瞥了她一眼,竟笑出了聲,聲音嘶啞猶如毒蛇一般:“老身又沒拔了你的舌頭、斷了你的手筋,不過叫你抄幾頁書,你就不願輔導功課了?”


    是玩笑也是警告。


    溫穗穗眼眸猛地一縮,急急收回了自己的雙手,嚇得渾身都在顫抖,可無論如何是不敢求饒了。


    元氏聽著,臉上露出了無比快意的神情。


    沈老夫人的那番話,也叫沈步轍的身後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站在原地,無論如何也是不敢為溫穗穗求情了。


    沈老夫人沉下臉,無言的掃視了一下眾人的臉,便扶著陳嬤嬤的手,緩緩站起身,沉默的往外走。


    她今日見證了江照影醫術的高明,又知道她是被冤枉的,無論如何都是會嚴懲溫穗穗,也算是給江照影送了一個順水人情。


    無論是誰求情都沒用。


    自從這日以後,沈老夫人雖沒明說,可溫穗穗就是被半軟禁在了邀蓮院裏。


    日日除了用膳,便是抄經,甚至連睡覺都睡不得。


    沈步轍仍舊是心疼她,每日都會躲過下人來邀蓮院看她,卻不肯用手段叫人幫溫穗穗抄書,隻讓她自食其力。


    溫穗穗隻得不眠不休,晝夜不停,不僅是眼睛花了,手腕也酸脹的根本抬不起來,隻能日日對著經書落淚,覺得自己的人生和眼前的環境一樣黯淡。


    她仍舊是堅持的認為江照影的藥有問題,所以將她安排的湯藥和藥方,全部都是丟了出去,再也沒用了。


    因為這個,溫穗穗原本好了大半的臉,如今卻重新出現了紅腫和潰爛。


    不僅如此,她突發的惡疾,也一日比一日更加嚴重,原本不多的頭發已經完全掉光了,還腹瀉難止,開始喘不上氣。


    溫穗穗隻能日日用布包著頭,坐在案前抄寫佛經,還時不時要跑去茅房,整個人在一時間消瘦了不少。


    直到第三日的時候,溫穗穗已經完全承受不住了。


    “轍郎……”溫穗穗聲音哀怨的抬頭望他,讓沈步轍喂湯的手一頓。


    這湯照例是元氏熬的,昨日溫穗穗覺得經書抄累了眼睛疼,又是遇上了腹瀉不止的情況,便提出了要喝山藥豬蹄湯。


    元氏仍舊以為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要喝,今日起了個大早,買了最新鮮的豬蹄,剛一做好便給沈步轍送來了。


    “穗穗,是湯太燙了?”沈步轍聽著溫穗穗的話,深吸了一口氣,恢複了神色,溫聲道。


    “不,不是。轍郎,我被她害得這樣慘,你為我報仇吧!你為我報仇吧!”


    溫穗穗說著,情緒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她大口大口喘著氣,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捂上了腦袋。


    沈步轍表麵關切,可態度卻沒有絲毫的動容:“穗穗,我一直是相信你的,可事實證明,她的藥沒有一點問題,是你想多了。”


    溫穗穗一聽這話,心中原本緊繃的弦突然斷了,她一瞬間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連你都不信任了,是嗎?”


    “是她害了我!是她把我害成了這副樣子?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啊!”


    溫穗穗的表情十分痛苦,身子蜷縮了起來,雙手更是緊緊的捂住了胸口。


    沈步轍瞧著溫穗穗這副模樣,十分不解:“你如今已經三日沒有用她的藥了,身子不僅沒有變好,反而是更差了。影影她是真的心善,也是真的想要醫治你,你為什麽對她的敵意那麽大呢?”


    沈步轍越說,溫穗穗的臉色便越發的白了起來。


    她神情激動又恍惚,整個人就像是發瘋了:“那就是這個湯!是這個湯有問題!這個湯我也是日日在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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