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閩福得到北仔的通知,步入酒店套房,雙膝跪地,垂首道:“樂少,小弟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請海涵。”


    林長樂左手已戴回勞力士,享用著烤串,平靜的道:“初來乍到,交點保護費是應該的啦。”


    “福哥都不算為難我,點能說是得罪。”


    杜閩福早被遼寧幫的結局嚇破膽,不敢抬頭接話。在懷裏掏出另一隻表盒,雙手呈上,恭敬的道:“一點小禮物,歡迎樂少來東京。”


    林長樂叫馬仔取來表盒,打開是一隻金色勞力士。


    日島的奢侈品,可要比港島都貴。


    林長樂不禁笑道:“福哥真是大出血了。


    “多謝啊。”


    杜閩福長籲口氣,終於敢抬頭,麵帶懼色的道:“是樂少給臉。”


    遼寧幫在新宿的實力,可不見得比長樂幫差。未來長樂幫的名聲,是在幾次排華運動中打出來的。


    需要磨合,成長,還有幾代長樂人的移民積累。


    現在的長樂幫積累不夠,別說跟三口組開戰,跟林長樂翻臉都不敢。


    忠義堂的人能一槍幹掉李永強,便能一槍做掉杜閩福。東西怎麽拿的,肯定得怎麽還回來。


    賠上一隻表,都是為換回一條命。


    林長樂手裏把玩著新表,目送著杜閩福離開,輕聲笑道:“多教一教,還是懂規矩的。”


    王誌軍彈彈煙灰,輕笑道:“要是樂少肯把這群散兵遊勇收了,在東京都有地盤。”


    “收他們?”


    “礙手礙腳!”林長樂麵露不屑,轉頭看向北仔,認真道:“阿北,有沒有辦法安排兩輛車和船。”


    北仔待人友善,為人真誠,但不代表是個傻子。


    他跟著阿樂,有心搏一個機會,連忙答道:“可以安排,要兩天時間。”


    王誌軍挑了挑眉毛,吸著煙,表情玩味。


    “接著!”


    林長樂把手中的金表丟給他,很大氣的道:“送你了,好好做事,少不了分你一份。”


    “多謝,樂少。”北仔雙手接住金表,臉上寫滿驚喜。


    有機會跟著大佬做事,誰甘心,一世都燒煤爐,賣炒飯?


    王誌軍竟在林長樂的動作中,看到一絲大老板的氣度,真係“四少”當中最像大老板的一個。


    北仔戴上金表,走出房間,坐電梯下樓,路過大堂時,等著的杜閩福立刻起身:“北仔,樂少還有沒有事交待?”


    “樂少的事,你都要問?”北仔心存警惕,看他一眼。


    杜閩福臉色一驚,有點憤怒,一個賣炒飯的山東仔,都開始擺譜了?


    但在目光落到他手上的金表後,臉上的憤怒之色,竟在一瞬間化作討好,掏出一盒皺巴的福建牌香煙,抖出一支,敬煙道:“北仔哥,以前的恩怨不要再提啦,南方北方都是同胞嘛。”


    “我們在東京過的這麽苦,好不容易有機會碰到貴人,一起混行不行?”


    北仔真是沒料到杜閩福可以大變臉,隻能說福建人真是會做生意,思慮幾秒,結果香煙道:“有事再聯係你。”


    “懂的,懂的。”杜閩福連聲答應,帶兩個手下陪北仔走出酒店,還想打車送北仔回新宿。


    一輛的士已經駛到酒店大門,山東幫的前老大“何勇”推開車門,客氣的道:“北哥,我們走。”


    北仔心事重重的上了車。


    兩天後。


    港區,神穀町。


    北仔穿著t恤,駕駛一輛豐田麵包車,來到大賣場入口,回頭喊道:“軍哥,保重!”


    “放心。”


    王誌軍戴著黑布口罩,肩頭挎著五六式,講話間已拉開車門,衝向賣場門口的高檔珠寶店。


    日島專門賣金飾的店鋪都沒有很大,搶不到多少存貨。


    翡翠,鑽石,黃金,高檔皮包等物品都有售賣的高檔珠寶店,貨櫃上卻陳列著大量貴重物品。


    軍人做事,肯定會做偵察,定計劃,選擇最優目標。


    在兩天時間裏,他們經過慎重篩選,挑出一間距離警署最遠,離港區最近,規模較大的珠寶店。


    隻要成功得手,馬上能坐車去碼頭登船,到台島把東西一賣。


    掙來的錢,三成交數給社團,七成跟樂少瓜分。


    樂少則是來東京辦正事的,不會參與行動。


    有樂少壓陣,幾個人的後路才穩。在許多華人幫會份子的眼裏,樂少已是忠義堂在東京的搖旗人,背後代表的是一個大勢力,敢胡來是怕會全家死光。


    東京的極道組織呢,長期都和財閥有勾連。日本政壇打擊幫會組織,內核便是打擊財閥。


    但政壇的精英化,家族化由來已久。政治家族都在跟財閥聯姻,製度清洗已經淪為權力鬥爭。


    今天姓安倍,明天姓小泉,五大家族輪流坐莊。社會階級已然固化,幫會和宗教都隻是斂財的手段。


    高檔商場不相信有極道組織敢來洗劫,曆史上,更未有境外武裝來械劫的前例。


    店門前,有兩位穿著西裝的男導購,卻連一個充樣子的保安都沒有。


    當王誌軍幾人走近店門十米內時,兩名服務員看清他們手上有槍,驚恐萬分,匆忙要跑。


    張莞生馬上端起槍,雙腿微曲,快步上前。


    六人以扇形隊伍散開,帶頭的王誌軍打出手勢。


    兩名服務員雙腿發軟,跪在地上。


    王誌軍理都未理二人,帶著兄弟魚貫而入,用子彈掃過玻璃櫃一圈,打光整個彈匣。


    “噠噠噠!”


    珠寶店內,驚叫聲,爆裂聲,槍聲互相交織。


    王誌軍換完彈匣,肅聲喊道:“五分鍾!”


    “搶!”


    陳愛國,李勝利,林邦輝三人放下背包,衝著店內的高檔珠寶開始掃貨。


    王誌軍帶著大弟在店內舉槍把守,巡視周邊。張莞生端在站在店門口,拔出武裝帶旁的黑星,左右兩槍,打穿服務生的頭。


    再把黑星的保險打開,插回武裝帶上,動作行雲流水。


    五分鍾後,王誌軍準時喊收工,陳愛國,李勝利,林邦輝三人掃貨的時候不手軟,收工也絕不戀戰。


    唰!


    立即扯緊背包拉鏈,把背包挎好,拿上武器,快步衝出大門。


    王誌軍負責墊後,見到有女服務員想動報警器,毫不猶豫的賞下一顆子彈。


    當六人登上麵包車,滿載而歸,一臉喜色。


    北仔激動的道:“軍哥,得手了。”


    王誌軍吸上口香煙,回頭竟沒見到警車,不由疑惑:“警察呢?”


    北仔開著還不忘聊天:“上個月,新聞上說削了警察經費,會不會是發不起工資啊!”


    大弟瞪起眼珠子:“開什麽玩笑,他竟然削警察經費。”


    王誌軍樂道:“那我們下次還來。”


    “哈哈哈。”


    車內爆發出一陣哄笑。


    車子在靠近東京港碼頭區時,在路上撞見警方架設的路障。五名警員正在臨檢車輛,六名戴著防彈頭盔,荷槍實彈的機動部隊,守在一輛武裝車旁。


    搶劫案已發生半個鍾頭,再麻木的警察部隊,都該有所行動。


    北仔看到排隊的車流,腳踩刹車,下意識產生畏懼。王誌軍卻主動降下窗戶,手夾香煙,把左臂搭在窗外,出聲道:“開過去。”


    北仔瞄見王誌軍的眼神,不敢忤逆,重新提速把車開進檢查站。


    警員把車攔下,要求駕駛員出示證件。北仔作為偷渡者,根本沒有證件。王誌軍在警察第二次詢問時,拔出座椅旁的手槍,扣下扳機,直接喂他一顆子彈。


    張莞生,張誌國,陳愛國幾人飛速拉開車門,朝著武裝車旁的機動部隊飛速掃射。


    王誌軍踏過一群屍體,來到武裝車的駕駛室,打開車門,把一名三十幾歲的司機拉到地上。


    司機舉著雙手投降,摔倒在地上,重新爬起來跪好,顫顫巍巍的求饒道:“不要殺我,我有家室。”


    王誌軍冷笑一聲,麵無憐憫,用槍口抵住他的頭。


    “砰!”


    此時,張莞生正帶兄弟給屍體補槍,褲腳突然被人扯住,猛地回頭,有一名警員正口吐鮮血,氣若遊絲,輕聲問道:“你是誰?”


    張莞生蹲下身體,撿起地上的石頭,猛地甩上去。


    “嗙!”


    把人砸倒,再表情得意,譏諷的答道:“韓國人!”


    晚上,九點。


    警視廳啟動緊急預案,征調機動第六隊特科,全島最精銳的特殊急襲部隊,參與進嚴重暴力犯罪的搜捕中。


    王誌軍幾人已是登上貨輪,在清晨抵達台島。


    把一批珠寶,名表輕鬆出手給竹聯幫,換來一百八十萬美金,稱得上是收獲頗豐。


    六人望著三大袋現金,昂首大笑,舉杯慶祝。


    省港旗兵的風,刮到了東京。


    神穀町珠寶械劫案,登上日島新聞頭條,成為轟動一時的社會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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