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雞串,鰻魚飯,茶碗蒸,以及冰鎮的烏龍茶。


    等料理上來以後,江龍暫時放下了話題,幹飯還是得趁熱。


    至於在味道方麵,算是不錯。


    價格方麵就更有保證了,畢竟是家庭餐廳。


    “這邊情況很複雜,大野,井勇,相川……等等在這邊都很厲害,關係複雜,尤其是背後的會派,可以說這些人目前都不是好相處的主。”


    江島大佑開口,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像是在開口介紹,實則也是在深思的過程當中。


    神奈川那邊他呆的比較久,所以比較清楚。


    這邊雖然也熟悉,但同樣更加複雜。


    “介紹個沒有所屬派係的最好。”


    江龍也不得不考慮這一點。


    沒有派係鬥爭最好,省得卷入一大堆麻煩。


    且沒參加派係的,一般也比較好拉攏。


    不是誰都像寺田修那麽好忽悠,寺田修這種人才實在是太難找到第二個了。


    江島大佑點了點頭,鄭重的思考了起來。


    沒有派係?


    實力不弱?


    有些麻煩了,不過他不能表露出來。


    仔細想想,應該能找出符合的人選。


    江島大佑喝了口烏龍茶,這茶是用水做的……等等,不用水怎麽泡茶?


    不對!自己在想些什麽呢?


    水?


    誒!


    江島大佑頓時靈光閃過,突然想起以前還是正經記者的時候,自己來這邊辦公。


    當時自己有幾個看好的年輕人,好像分別叫什麽清水,長沼,佐藤……


    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和這三個人接觸過,給江島大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能他們已經把自己忘了,畢竟江島大佑那時候是以記者的身份過來調查采訪。


    額……叫佐藤真的有點多,畢竟佐藤是島國第一大姓,鬼知道有多少家夥是這個姓氏


    不過,當時那個佐藤他到現在還有印象。


    清水,長沼,佐藤這三個家夥都是自由人,沒有加入派係。


    如果是之前的話,江島大佑可能隨便介紹一個,可能是清水,也可能是長沼,或者是佐藤。


    江島大佑現在已經是江龍的人……咳咳,雖然這麽說感覺有些容易讓人誤解。


    不過你懂的,自己人。


    所以江島大佑理所當然的要替江龍考慮,畢竟對方現在是自己領導。


    清水,長沼,這兩個人雖然前途無量,但是不好把握。


    其中,佐藤那家夥最好把握。


    並不是說這個人不行,而是江島大佑覺得佐藤同樣很有潛力。


    之所以說好把握的原因,是因為佐藤出生於貧苦家庭。


    而且家裏還有患病的親人,需要為錢發愁。


    這些都是江島大佑以前過來調查得出的資料,雖然佐藤並不是他的采訪對象,自己當時主要采訪的是清水和長沼這兩個人。


    對於佐藤,當時也是出於興趣。


    越調查越感興趣。


    這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家夥,如果從政的話將來必然是一方大臣。


    甚至還有可能成為總理大臣!


    江島大佑這個評價,可謂是真的非常高。


    要知道,佐藤那家夥是真正的寒門子弟,而且姓名還是爛大街的那種,有可能成為總理大臣足以證明其能力有多優秀。


    隻不過,也同樣很倔強。


    怎麽說呢?


    能力有是有,而且還是能力極強。


    在人際關係這方麵也挺不錯,社交能力也強。


    可是問題在於,這家夥實在是有底線。


    不願意同流合汙,沒有參加任何會派。


    江島大佑現在還記得那家夥當時的口號,為島國曾經犯下的錯誤而道歉。


    隻有直麵錯誤並改正,才能緩和島國跟附近國家之間的關係。


    並且與附近其他國家進一步加深合作,真正的有可能打破現在的格局,才能真正走向美好未來。


    江島大佑覺得,自己當初也可能受了那家夥的影響,最後才會在新聞裏說的那一番話最終變成了花邊記者。


    嗬嗬,笑死了,完全笑不出來。


    或許,也正是因為那家夥這樣的個性,才會有那麽強的能力。


    也不知道這幾年過去,那家夥現在怎麽樣?


    江島大佑其實已經清楚了答案,他現在都混成這個鳥樣,那家夥又能好到哪裏去?


    寒門出生的家夥,又敢說這種大話。


    這不是一個活靶子嗎?


    這些年,江島大佑最後一次看到對方的消息,同樣是在報紙上。


    當時那家夥被爆出了政治獻金的醜聞,然後直接被罷免,一點浪花都沒有翻起來。


    江島大佑看到這裏,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如果那家夥真的為了錢,會連家裏親人生病的治療費都要東拚西湊到處借?


    佐藤那家夥要為了錢,明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那種話成為被集火的靶子,很有可能會喪失自己的前途。


    但他依然去做了。


    盡管什麽也沒改變。


    不對,那番話同樣改變了一個傻子。


    沒錯,正是在下。


    自己當時也同樣傻的天真,最後淪落到了今天。


    “龍哥……”


    江島大佑臉上的自嘲之色越發濃厚,有些抱歉的看了眼江龍,撓了撓後腦勺說道:“我這有個故事,突然有些想喝酒了,行嗎?”


    “當然。”


    江龍看了眼江島大佑,隨後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招手示意服務員過來,道:“麻煩來四杯威士忌。”


    說完,江龍轉過頭:“要是不夠,再加。”


    “嘿嘿,那必須的!”


    江島大佑裂嘴一笑。


    說實話,最開始的時候江島大佑親眼見到這江龍的時候,感官並不怎麽樣。


    哪怕是杉原啟司那家夥給他介紹的,身份背景對方也同樣說了遍。


    江島大佑那時隻是覺得:哦,年紀輕輕做出了一番事業,必然是個年少輕狂又不好相處的家夥,看來自己要當一陣子保姆了。


    結果完全出乎了江島大佑的意料,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發現“江會長”這個人實在是太成熟了。


    明明從現實的年紀來看,要比自己小不少。


    但在為人處事方麵,還比自己要老道。


    有些時候,甚至讓江島大佑覺得跟對方比起來自己還是個孩子……


    尤其是在神奈川得知了江龍壓服了真田組組長的事情後,江島大佑心裏是徹底服了。


    這件事在神奈川那邊傳的很廣泛,甚至連什麽東京過來的江會長有三頭六臂這種傳聞都出來了。


    江島大佑是知道真相的,同時還有點感動。


    因為江島大佑知道,其實江龍隻要把自己交給真田組,事情根本不用那麽麻煩。


    真田組隻是缺一個台階下,最開始的麻煩也確實由自己招惹,把他交出去就完事了。


    然而江龍從始至終都沒這麽做,江島大佑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又不是不明白。


    所以這一句“龍哥”,江島大佑算是真心實意。


    很快,服務員端著一瓶威士忌走了過來,在一旁給眾人倒酒。


    “麻煩給我加滿。”


    江島大佑拿起酒杯。


    “好的。”


    服務員遲疑了片刻,隨後直接倒滿。


    江島大佑晃了晃酒杯,這酒色澤棕黃帶紅,清澈透亮。


    氣味焦香,輕嗅一口能明顯發覺濃烈的煙味。


    這杯酒,宛若抽著煙的大波浪美女,格外的誘人。


    江島大佑毫不猶豫的痛贏了一大口,直接豪飲了半杯威士忌!


    “啪”的一聲。


    江島大佑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痛快笑道:“真tmd帶勁呀!”


    “其實我要說的故事有些無聊,幾年前有個人在大街上聽到有個傻子在演講,但是那個人感覺有些無聊,就隨意坐在旁邊聽了聽。”


    “然後那個人被傻子的演講給打動了,經過調查後發現那個傻子在現實中,居然跟自己演講的話一樣,以自身為表率做到了演講中的事情。”


    “然後那個人頓時大為觸動,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覺得自己也有必要做些點什麽,因為他知道自己有能力做點什麽。”


    “接著……那個人像個笨蛋一樣去做了,然後丟了工作,。”


    “後來,他在報紙上看見那個傻子也丟了工作。”


    “哈哈哈哈!有夠無聊吧?!聽一個傻子的話不是笨蛋是什麽?”


    江島大佑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又舉起半杯酒噸噸噸的喝了下去。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左側餐桌上的一男二女,也同樣被這邊所吸引。


    鬼塚九郎不屑冷笑一聲,“明知道是傻子還要相信,真的是個笨蛋。”


    “九郎你太自大了,不過確實說的有道理。”


    辻村咲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表示了自己對男朋友的認可。


    “我可不是自大,而是我知道自己的前途比起那種笨蛋廢物不知道好到哪裏去。”


    鬼塚九郎臉上全是自信的笑容,隨後將目光看向了女友旁邊坐著的那名清冷少女。


    他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火熱,順勢開口問道:“鈴木同學,咱們還是不要管那種廢物了,我突然來這邊沒打擾到你和咲醬的聚會吧?”


    鈴木深月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很不喜歡鬼塚九郎這個人,或者說是不喜歡對方那種自認為高高在上,瞧不起絕大多數人的態度。


    如果不是自己的好朋友辻村咲成為了這家夥的女友,鈴木深月可能跟鬼塚九郎一輩子都沒有任何交集。


    今天這場聚會是辻村咲邀請她過來,而且辻村咲邀請之前,根本沒有對鈴木深月說過鬼塚九郎會過來參加。


    鈴木深月並不傻,哪能看不出鬼塚九郎“偶遇”的實在是太巧了?


    尤其是鬼塚九郎看她的目光,讓鈴木深月很不舒服。


    她提醒過辻村咲,甚至明說了鬼塚九郎不是個好人。


    然而卻起到了反作用,讓辻村咲直接生氣了。


    鈴木深月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麵色冷淡的說道:“不必了,我等會兒就要走了。”


    “這樣啊。”


    鬼塚九郎表情略顯失望,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笑著開口道:“天色這麽晚,鈴木同學一個人回家太危險,等會兒我送咲醬和鈴木同學一起回家如何?”


    說完這番話,鬼塚九郎注意到胳膊被一隻小手狠狠掐了一下,立刻打了個馬哈笑著解釋道:“畢竟鈴木同學可是咲醬的好朋友,我身為咲醬的男朋友,自然不能坐視鈴木同學有風險。”


    鈴木深月原本舒緩的眉頭又微皺了起來,她知道這家夥很難纏,但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麽死皮賴臉纏著不放。


    然而顧於辻村咲的顏麵,鈴木深月也不好說些什麽過於毒舌難聽的話,隻是淡淡的說道:“多謝鬼塚九郎同學的關心,不過我有專門的司機接送,就不勞掛心了。”


    鬼塚九郎麵色一僵,沒有想到鈴木深月再次拒絕了他,這已經是多少次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


    他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


    鬼塚九郎是參加過全國大賽的劍道天才,成績也是年紀前十的學霸。


    可謂是文武全才,當之無愧的學院風雲人物。


    然後一想到鈴木深月傳聞中深不可測的背景,鬼塚九郎就把想發泄的怒火直接給壓製了下來。


    他之所以這麽討好鈴木深月,除了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以外,還有鈴木深月那身後的背景。


    要是把鈴木深月搞到手,自己就登上了人生巔峰!


    正當鬼塚九郎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鄰桌那邊又開始有動靜了。


    趙大柱在一旁看的欲言又止,王富貴伸出寬大的手掌拍了拍江島大佑。


    二人最終還是沒說些什麽。


    江龍麵色淡定的喝了口酒,隻是看江島大佑不再說話後,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評價道:“確實,從大多數人的角度上來看是挺無聊。”


    江島大佑臉上苦澀更重,隻聽江龍同樣自嘲的笑了笑,繼續說道:


    “天上月未有圓缺,地上人孰能圓滿?


    所謂的明月圓缺,不過是人所見之虛妄。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內心都有良知,或者說所有人都擁有同樣的良知。


    隻不過塵世中不少人的良知,被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暴食等等遮蔽,喜、怒、憂、思、悲、恐、驚也為人之常情。


    誰都不能免俗,包括我在內。


    也正是因為這些的存在,才讓不少人猶如被遮住的月亮。


    人之一生於天地而言如白駒過隙,大多數人終其一生可能難見一次滿月。


    但,能見一次則無憾。”


    說完,江龍看著江島大佑,“你至少曾見過不少人究其一生都未曾見過的風景。”


    “吾心自有光明月,千古團圓永無缺。”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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