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很短暫,但記憶可以永恒。


    靠在信天懷裏,夏青青向信天解釋了很多信天一直不得其解的疑團。


    夏青青不愧是魅族的公主,對死魂域的了解遠信平這種照本宣科的老師。


    在魅族族人的口中,死魂被稱為灰魂,而像這個血色囚籠中所稱的灰魂之精,其實就是吞噬了大量灰魂後形成的級灰魂體內的精華。


    隻要能融合一枚灰魂之精,普通的死魂就可以脫離虛不著力的靈魂狀態,形成相對實質化的身體,完全恢複生前的麵貌,並且還會產生一絲靈智。


    這樣的灰魂即稱為“灰衣”。


    信天融合了一枚灰魂之精,灰衣領口有一顆亮灰色的小星,所以是“一星灰衣”;夏青青足足融合了六枚灰魂之精,灰衣領口有六顆亮灰色的小星,所以是“六星灰衣”。


    融合的灰魂之精越多,所形成的軀體就越加實化,對身體的掌控就越加自如,靈智也會逐漸增加到生前的水準,甚至恢複生前的記憶。


    但生前的喜怒哀樂等情感皆不複存在,再看生前就猶如是看一個陌生人的紀錄片,產生不了絲毫的愛惡傾向。


    信天嘖嘖稱奇,“真是想不到,死魂還會以這種形態繼續生存,這豈不是和人死後投胎有些相似?”


    夏青青慵懶地蹭了蹭信天厚實的胸膛,語氣含混地說道:“還是有區別的,灰魂隻能在死魂域生存,而生魂隻能在生界生存。就像你們人族所說的冥界和人間界的區別。”


    信天看著柔美的夏青青,忍不住又低頭吻了一下,“那你們魅族又為什麽能在死魂域生存呢?”


    夏青青笑了笑,柔聲道:“這個我也不清楚。隻要能將靈魂索引到死魂域,我們魅族就能在這裏不受死魂域氣息的消融,安全地生存下去。而你的那滴死魂水就是索引我來死魂域的關鍵。”


    夏青青想了想接著說道:“還有我們現在所穿的這件灰衣,你要留點心思哦,那可是我們魅族控製灰魂的寶物,哦,我們叫做灰器……”


    信天聞言吃了一驚,“灰器?用來控製灰魂的?那我們趕緊脫下來吧!”


    夏青青看著有點著急的信天,不禁吃吃笑道:“脫了我們穿什麽?難道還要……還要……還要那樣對著看啊……”


    信天有些尷尬,支吾道:“可是,要是穿著這件灰衣,豈不是要任人擺布?”


    “灰衣是用來控製灰魂的,”夏青青有點狡黠地說道,“可你這個灰魂是個冒牌貨哦。”


    信天鬆了口氣,正要問些別的問題,那個蒼古有力的聲音再度響起——


    “灰衣歸位。”


    話音剛落,信天眼前的景象再度變換。


    血色囚籠消失不見,信天現自己和夏青青驀然出現在一塊極為巨大的平坦石台之上。


    一起出現的還有很多身穿灰衣的男男女女,信天粗略估量了下,數量大概在萬名左右。


    從他們灰衣領口上的灰星數目上來看,這些一起出現的男男女女大多是一星或二星灰衣,三星、四星灰衣大概隻占一兩成,至於五星、六星甚至七星灰衣,加起來也不過一兩百之數。


    雖然自己隻是一星灰衣,但信天並沒有把目光放在六星甚至七星灰衣身上,信天的注意力完全被石台正中一個身穿白衣的瘦高中年男子所吸引。


    一個衣領上有七顆亮銀色小星的男子——按照夏青青的解釋,這個男子難道是“七星白衣”?


    信天的猜測很快得到了證實。


    “諸位,先恭喜你們從血色囚籠中幸存下來。”白衣男子聲音很溫和,使人聽上去莫名有一種心安,“我叫呂方子,七星白衣,比你們早來廢城幾百年,是你們這屆灰衣的接引使。”


    呂方子短短的幾句話,蘊含了豐富的信息量,但卻沒有引起石台上萬名灰衣的任何回應,整個石台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語和眾多灰衣的出現而產生任何嘈雜。


    石台上的眾多灰衣,大多隻擁有幾歲的靈智,顯得呆呆傻傻,而高階的灰衣雖然靈智較高,但初來乍到都顯得無比的謹慎,沒有誰願意輕易開口。


    呂方子似乎早料到會冷場,顯得毫不在意,接著不緊不慢地說道:“成為灰衣,就已經不是普通的灰魂了,你們每名灰衣都會分上一處居所,都上來拿一塊住宅門牌吧。”


    說著,呂方子單手微揚,近萬塊巴掌大的灰色門牌憑空出現,密密麻麻地靜靜懸浮在地麵之上。


    信天仔細看去,現這些灰色門牌表麵極為光滑,上麵還刻有一至六顆數目不等的亮灰色小星。


    其中有兩枚門牌上竟然刻有七顆亮灰色小星。


    信天看了看那兩枚七星門牌,又仔細感受了下灰衣群,現眾多灰衣中恰好隻有兩名七星灰衣。


    一男一女。


    男子約莫2o歲左右,相貌倒也算得上英俊,隻是濃重的陰鷙之氣讓他看上去美感全無,如同一個來自地府的索命閻君,讓人望而生畏。


    那名女子則正相反,十五六歲的年齡配上絕美童顏和性感到極致的身材,讓人忍不住地就有一股親近的**。


    呂方子話音剛落,陰鷙男子就大步走向眾多門牌,眾目睽睽之下便探手去拿那枚刻有七星的灰色門牌。


    伸手去抓門牌的同時,陰鷙男子還目光冰冷地掃過四周的眾多灰衣,仿佛在宣示那枚七星門牌自己誌在必得,旁人勿近。


    在陰鷙男子無言的威懾下,一些本想去拿七星門牌的高階灰衣紛紛止步,似乎是不敢與陰鷙男子爭鋒。


    但有人就偏偏不信邪。


    並且這次不信邪的人有兩個——那名七星灰衣的女孩,還有信天。


    七星灰衣女孩動作奇快,竟然是後先至,搶先陰鷙男子一步將那枚七星門牌搶在了手中。


    得手後的童顏女孩還得意地衝陰鷙男子嬉笑,顯然對陰鷙男子沒有半分忌憚之意。


    陰鷙男子勢在必得的一抓竟然被人“截胡”,自然是惱怒異常,但出乎眾灰衣意料的是,在看清了“截胡”之人的麵目後,陰鷙男子竟然忍住怒氣沒有動手,隻是重重哼了一聲,轉而抓向更遠一些的那枚七星門牌。


    那是剩下的唯一一枚七星門牌。


    但不幸的是,這次陰鷙男子依舊被人“截胡”。


    這次“截胡”之人,自然是信天。


    陰鷙男子看向信天的目光開始充滿了詫異,但隨即就被暴怒取代。


    “不知死活的東西,”陰鷙男子聲音冰寒徹骨,“區區一個一星灰衣竟然也敢和本公子搶東西,真是活膩歪了!”


    說著,陰鷙男子抓向門牌的右手徒然轉向,閃電般狠狠抓向信天的頭顱。


    聽到陰鷙男子的話語,信天瞬間明白了對方是誰。


    就是在廢城外偷襲自己一腳的那個混蛋。當時要不是自己急中生智變形成怪魚的形狀,指不定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呢。


    “這筆賬等會兒跟你算!”信天一邊心中惡狠狠地想著,一邊靈巧地躲過陰鷙男子的一抓,閃身到夏青青身邊,將得手的七星門牌塞到夏青青的手中。


    夏青青乖乖地拿住七星門牌,水汪汪地看向信天,微微一笑很傾城。


    信天呆呆地看著夏青青絕美的笑顏,感覺自己就快要融化在自己心愛女孩的溫柔目光之中。


    竟渾然不覺已經追殺過來的陰鷙男子。


    可是夏青青卻將信天身後的偷襲看個正著。


    狠狠瞪了眼仍有些憊賴地看著自己的信天,夏青青飛快地閃身出現在信天身後,飛起一腳狠狠踢向陰鷙男子的“爪子”。


    “嘭”,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後,陰鷙男子竟然被震退了幾步,夏青青也被震得一下撞在信天的後背上。


    這一撞終於把信天撞醒了過來。


    信天趕緊將夏青青抱住,輕輕放在自己身後,正麵迎向陰鷙男子。


    陰鷙男子兩次被人“截胡”,又兩次出手襲擊未果,早已出離憤怒,說出來的話也有些氣急敗壞。


    “臭小子,有種就不要躲在女人身後!哼,以為傍上一個六星灰衣就……媽的,竟然泡上這樣一個極品美女……”


    陰鷙男子本來想先陰損信天一番後再殺了,但當他看到夏青青的容貌時,心理瞬間就不平衡了。


    沒天理啊,一個區區的一星灰衣竟然泡上了如此絕品的美女,還是個六星灰衣的絕品美女,陰鷙男子禁不住出了惡毒的嘶吼,“我要殺了你,然後要了你的女人!”


    信天聞言麵色頓時沉了下來,體內的黃金本色幾乎都要控製不住地顯現出來。


    偷襲我就罷了,竟然還敢覬覦我的女人,這種貨色怎能留他在世上?!


    不等陰鷙男子動手,信天搶先衝上前去,一巴掌狠狠扇向了陰鷙男子的臉。


    這次不隻是陰鷙男子有點懵,在場的眾多灰衣都有些懵,連呂方子眼中都露出了些許嘲諷之色。


    區區一星灰衣主動襲擊七星灰衣,這不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這是妥妥的找死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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