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裏就是終點了,玄天鈴走到沉睡的梓身邊,喲,這是在做噩夢?她俯下身:“我……”


    “…鈴,我好想你。”


    “!!”監控室內,月老從石頭上摔了下來,“芬,芬,芬裏爾本尊?!不不不,那,那躺著的是誰啊?我可不記得試煉還有這項目!嘶,唔,謝謝。”他吞下掌心出現的藥丸,“小月月,你還是這麽貼心,等這場結束,我就去找芙菲澤娜算賬!嗯,確認,馬上預約,優先級最高,申請表都幫我填好了?小月月你真是越來越貼心了。”


    天鈴打量著眼前這個形似梓的人族,氣息和他無差,很好,不愧是維諾家出品,又是bug。她下意識護住梓,警惕道:“你是誰?”“……想你。”他沒有回應,聲音越來越小,身影也漸漸變淡,直至消散。


    梓猛地睜開眼睛,大喊道:“鈴,你在哪?”“別動。”一雙手抵住他的下巴,她異常冷靜:“別動,張嘴,咬我,出血的那種。”雖然疑惑,但他還是照做。傷口迅速愈合,她的手沒有鬆開:“有什麽感覺?”


    “魔力很濃。”


    她鬆開手:“我愛你哦。”梓原地宕機,狠狠捏住自己的臉頰:“不,不是夢?”她疲憊地抵在他胸口:“看來沒問題,剛剛出現了一個與你氣息完全一樣的人族。”


    “完全一樣?”


    “是,對不……”


    “喂喂喂,聽得到嗎?這裏是月老,非常抱歉,因同時受千萬光年外宇宙風、空間扭曲、恒星爆炸等的影響,剛剛緣定石出現了些許裂紋,但試煉一旦開始,直到結束就無法退出。如果有任何問題,請向芙菲澤娜神殿申請賠償,再次重申,有問題,請找芙菲澤娜神殿!”


    梓抽抽嘴角:“這理由你信嗎?鈴?鈴!”


    一片漆黑,腿上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緊接著,毫無信息的純負麵情感紮得她生疼。感知掃描,模型生成,天鈴眼前出現一小片迷宮地圖,唔,隻能探測這麽點兒地方嗎?光球支撐不了三秒,但足夠讓她看清,地麵、牆麵仿佛壞掉的老舊電視機,全是扭曲的雪花點。


    “梓…!!!”她眼前又出現了那個人族的虛影,虛影擔憂地問道:“設…符……求嗎?困得……嗎?”


    “你要困住誰?”


    “…然…你。”


    “!?”


    虛影消失,整個迷宮再次陷入黑暗。這是模擬返祖?天鈴慢慢站起來,手中出現一盞燈籠,果然還是試煉,隻要能意念凝物,一切好說。滿目雪花點,她跟著地圖走,撞到了牆上,她再次探測,地圖果然變了。


    兩步一感知,地形再次改變,這可真是優秀的設……又出現了。她試圖觸碰虛影:“你是誰?”


    “實…似呼…功…論…忘…多……我…會…醒……是你…助……梓默。”


    “梓……”劇痛再次襲來,她靠在牆上,“你,到底是……”


    再次睜眼,雪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這是在醫院……?“鈴,你終於醒了!”她轉頭看向焦急守護在病床邊的梓:“啊,啊……”她不能說話了?!床慢慢抬高,梓貼心遞上紙筆,支好桌子。她寫道:“我遇到他了。”他臉色一沉:“誰?”


    “我之前和你提到的,那個與你氣息一樣的人族,似乎是叫梓墨。”


    “氣息?人族?看來你做了一個很玄幻的夢,以至於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你已經睡了一周了。”完犢子,試煉後半段不會是白辰設計的吧?她急忙寫道:“我什麽時候才能說話?”他有些心疼地摸摸她的頭:“看來你真的做了個很美好的夢,我有出現在那裏嗎?”


    “夢裏,我們是師生。”她猶豫地寫道,“你猛烈追求我,而我們正在進行一場試煉,隻要成功,就再也無法分開我們。”“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手機鈴響起,他抱歉笑笑,快步走入隔壁的房間。


    連杯子都捏不碎,自己蒙題還是蒙差了,看來維諾最近沉迷不會被平凡瑣事磨平的愛情。天鈴走到窗邊,剛把手搭到把手上,就被梓從後抱住:“鈴,你要做什麽?”“隻是想開窗透個氣。”把手紋絲不動,封,封死的?收回前言,最近維諾怕是喜歡瘋批,不然怎麽連返祖梓都安排上了。


    他鬆了口氣,抵住她的後背:“太好了,我還以為……請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兜裏果然有紙筆,她不滿地寫道:“明明是你先離開的。”“你沒必要聽那些汙言穢語。”他順勢將她抱回屋內,摁下呼叫鈴。不一會兒,醫生與護士魚貫而入,各種檢查梓全程陪護。


    回到病房,依然被黏得緊。她敲敲死賴在身上的梓,展示手中的紙條:“你不用忙的嗎?”“在休假,抱歉,我馬上回來。”他看了眼來電提示,再次離開。是他母親的電話,但似乎心情不好的樣子,又能夠住得起豪華病房,最有可能是什麽豪門贅婿或富二代看上貧窮啞女的情節,這一點兒記憶都不給她,多少有些微妙的鳩占鵲巢感。


    臉上傳來溫熱的觸感,他溫柔地問道:“在想什麽?”“我什麽時候能離”話還沒寫完,嘴就被堵住,眼看事態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門鈴響起,醫生拿著檢測報告,頂著梓的低氣壓逐項解釋,並告訴他們隨時可以出院。


    醫生離去後,她認真寫道:“對不起,我有件事必須告訴你,我想我應該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天鈴。”


    “部分記憶丟失?你怎麽沒跟醫生說?”


    她握住他準備摁鈴的手:“啊,啊……”嘖,她扯過一張紙:“你先等等,按你的理解,我隻有夢裏的記憶,所以,有沒有可能是魂穿?說不定你的那位正在我的身體裏?”


    “還真是可愛的想法,但我可不會被你騙哦。醫生,拜托您了。”


    又是一波檢查,沒有任何問題,還被梓灌輸了數小時他們之間的事情。這讓她總算厘清狀況,還真是富二代和平民啞女的劇本,但總感覺哪裏不對。如果是她,應該會拒絕才對,身份差距,自己還處在弱勢方,想想就胃疼,最起碼也要等取得同等地位。唔,難道這就是他不安的來源?說到底,她從以前到現在最大的疑惑就是,梓到底看上她哪裏了?


    “可愛,聰慧,有點任性,鑽牛角尖,還愛逞強,明明有問題可以告訴我,一起商量的。”


    “?”她低下頭,寫出來了啊,唔,研究時的習慣放在啞女身上太危險了。他有些開心:“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我的工作是什麽?”


    “我的戀人。”


    淦,維諾居然給她安米蟲的設定,她用力寫道:“我會去找一份合適的工作。”既然是在大學認識,那學曆肯定沒問題,再找個不怎麽需要交流的工作……


    “做我的夫人吧。”


    “我是認真的。”


    “那來做我的秘書如何。”


    “電話怎麽辦?你的客戶能夠接受純文字交流?”


    “那些不用你負責。”


    “請跟我說實話,我們真沒吵過架嗎?”目光遊離,他心虛了,她繼續寫道,“隻是吵架而已,把問題說通就好了,這不會影響我們的關係。”“我居然有些慶幸你失憶了。”他疲憊地倒在她身邊,“你拒絕過我很多次,直到你的手藝被認可。”


    “你不是說我沒有工作?”


    “你出事後,就被開除了,賠償會在下個月打到你賬上。”


    “手藝被認可,生病一周就被開除了?”很好,這是個返祖梓沒跑了,難道試煉是放大對方缺點,隻要不能接受就算失敗?還真有維諾的風範。


    “醫生不能保證你什麽時候會醒,但店裏不能一日沒有甜品師傅。”


    行,她信了,甜品沒問題,她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自信的。筆恰好沒水,她借了他的手機,機械女聲讀道:“你有我以前的作品照片嗎?我會重新找一份甜品師傅的工作。”“不行!”他變得焦躁,“我不是說過,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我被砸不是意外?”


    “我還在調查。總之,絕對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包括去廁所?”


    “唔。”他愣住了,她把音量調到最大:“請不要思考這個可能性!”梓忍不住大笑起來:“我真是愛死你了。”


    “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


    “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慢慢了解。”他跳下病床,伸出手,“鈴,我們回家。”不行,還是別扭。她搖了搖頭:“讓我在這裏再住幾天。”他坐回床邊:“你又被什麽思緒困住了?”“你說過,我可能是遭遇了襲擊,那醫院應該更安全。你去忙吧,別擔心我。”她把手機塞回他的口袋,總不能跟他說,感覺自己在綠自己吧?


    “你不用擔心,我有充足的時間。”


    “小夥子,給我留點個人空間?”她把他推了出去。


    窗戶依然打不開,天鈴給自己衝了一杯咖啡,靠在窗邊,看病人們在樹蔭下乘涼。維諾還真給她出了個難題,如果是初見,不行,還是覺得在找替代,無論再怎麽像,都不是原來的那個,但靈魂確實是,可……


    夕陽西下,和他聊聊吧。腳,腳麻了?劇痛從掌心傳來,進入試煉,默認接受契印製約,果然不是夢。唉,用神力小小做個弊的想法是行不通了。梓進來的恰是時候:“腳麻了?”


    這要沒攝像頭,她以後名字倒著寫。緩過來,她為他泡了一杯咖啡,杯碟上放著一張小紙條:“我愛你哦。”“我也愛你。”他端起杯子,“看來你沒有忘記我的口味。”這反應,果然不是他,天鈴沒有接茬,坐到他對麵,四溢的殺氣讓他也嚴肅了表情。她將筆記本遞過去,上麵寫著:“現在你能確定,我和你所愛的不是同一個了吧?”梓有些頭疼,無奈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你當時為什麽沒有推開我?”


    她煩躁地拿回本子,寫了劃,劃了寫:“這是你戀人的身體,大概是習慣,不,大概我一開始也,不不不,但,嘖,呃,雖然我也,不太信什麽平行宇宙啥的,但,我還是覺得,你們可能,是同位體。可感覺,感覺又一樣的安心,一樣的溫暖。但,但就是,就是,有種說不出,從氣息上,我根本無法分辨出你們的區別,可,不一樣,如果,大概,總之,我們相處模式很不一樣,有種,有種微妙的,不忠……”紙被她劃了個稀爛,大半個本子就這麽廢掉了。


    “氣息,而不是長相?”


    “你可沒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像這樣?”看到梓從櫃子裏拿出假貓耳朵和尾巴,熟練戴上,她張大了嘴:“啊啊啊啊?!”該死!音量調到最大:“我們是在醫院,對吧?”尾巴毛是兔毛的手感,他坐到她邊上:“你是重度毛絨控,家裏養了三隻貓,毛球、球球、嵩嵩。”


    “嵩嵩?”


    “嗯,是隻東北金漸層。”他掏出手機,給她展示那三隻可愛的小貓,嵩嵩除外。看著那些親密的照片,總覺得有些微妙,她寫道:“你們的關係很好。”梓從錢夾裏抽出一張老舊的紙張:“你們的字跡一模一樣,喜好一樣,性格也一樣。就算是同位體,也應該有不同不是嗎?”


    “有一點不一樣。我和他可不是戀愛關係。如果是他,看到字條,大概會覺得在做夢。如果我們是交換,說不定,他已經幸福的暈過去,搞不好,已經在和她共渡良宵了。”筆劃破紙,他最好認出不是她,不然他死定了,不,這和她沒關係。她瞥了眼沉默的梓,繼續寫道:“你吃醋了。”


    “看來我做得還不夠好,讓你假想出一個更符合你要求的我。耳朵和尾巴啊,這難度未免太高了。”手機鈴再次響起,這次他沒有回避,是工作上的事,這麽重要的電話,讓她旁聽真的好嗎?


    接電話不妨礙她繼續書寫:“我不了解他。我知道他的喜好、習慣,但也僅此而已。你很喜歡巧克力,但他是個重度肉幹愛好者。”他抽過筆,接著她的話寫道:“你既然否認你是鈴,為什麽你會知道我愛吃巧克力?”


    “專心接你的電話,我這邊不急。”她把他推到一邊,“你嘴裏有巧克力的味道,口袋裏也放了幾塊,冰箱裏也存了好幾盒生巧。我那邊的梓也喜歡甜的,他是真不怕掉毛。”


    “你不是貓派?”


    “我是博愛的毛絨派,看吧,我不是你家那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永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玄貓在哪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玄貓在哪裏並收藏永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