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鈴看向羽霖鈴身後:“騎士小哥也露個臉如何?”“還真是躲不過你的眼睛,阿布出來吧。”羽霖鈴身後出現一名沉默的黑衣騎士,她沒好氣道,“阿布希迪恩,我的全職代打,誰叫人家身嬌體弱,隻有智慧還說得過去,遇到敵襲什麽的就靠你們了。”說完往他身上一靠,嬌羞道:“人家好累,抱人家走嘛。”


    果然,之前隻是客套。羽霖鈴是阿卡西的知名玩咖,上到教授、管理,下到保潔、新生,隻要是男性,都收到過她的邀請。她是阿斯蒙德的貴客,每個休日都會去狂歡。“這個給你,雖然是休假,但你與學生同行時,多少注意點。”天鈴將一瓶香水扔給她,被阿布希迪恩攔截,檢測後,遞給羽霖鈴。


    “好體貼,下個休日要不要跟人家一起去狩獵呀?”


    “談正事。”


    天鈴和霖鈴交換了信息,決定先把下方平台的主通道探了。羽霖鈴往阿布希迪恩背上一趴,對前麵領路的天鈴說道:“之前聽他們說,你一直在拒絕小梓,想不到是情趣呀。”


    “不,隻是受到紅線的影響,我還在找切斷它的方法。”她手中的小方塊不停掃描四周,生成立體地圖。“那人家可對他出手啦。”羽霖鈴玩著阿布希迪恩的發梢,笑著吹氣,但對方不為所動。


    小方塊抖動一下,畫麵出現噪點。天鈴冷漠道:“隨你,我們快到了。”“切,怎麽都這麽無趣。”羽霖鈴親了口阿布希迪恩,跳到地上,“阿布。”他打開一個箱子,數個機械臂從箱中飄出,浮在羽霖鈴周圍,她得意道:“人家的最新作,自帶能源轉換,不限種族、體係,都可驅動,當然也可以用魔石驅動,怎麽樣很不錯吧?按摩手藝也一流,歡迎各位單身漢訂購,也可以為情侶增趣。給點反應啊,這可是可以在高速行駛的戰艦表麵及時修複磨損的超強機械臂哦。”


    “我可以解決所有外敵,不需要。”


    “真可靠呢,但獨撐很辛苦吧,更何況還在跟老爺冷戰,用它來排解寂寞如何?”


    “你夠了,我都說了,我跟他沒關係!你要想追隨你!”


    “果然吵架了!安心,那小子開學第一天就回絕了我的邀請信。虧你能一直躲他到社交季,你們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吵架的啊?”羽霖鈴追向有些氣急敗壞的天鈴。


    “那是傳言,而且作為新設課程,我很忙。聖女殿下,注意腳下。”


    “嘖。”


    “師兄閉關時,您的丹藥都是我製作的。我從未提起,家弟也不知道。”天鈴推開戒備的阿布希迪恩,將一瓶丹藥放到她手上,轉身繼續前進。世間幾乎沒有人知道她就是那位千年前被教會除名的聖女——聖·霖鈴·····艾拉·科洛維尼亞,毫無虔誠之心可言,一心一意研究機械。明明羽翼聖國如今能穩坐技術大國,都是拜她所賜,卻被釘在了教會的恥辱柱上。


    “別這幅表情,人家生來就與教會不合群,卻偏偏生在了那裏。那幫老頑固,明明自己都能結婚生子,但隻因人家翻看了些滿是激情的戀愛小說,就對人家唧唧歪歪,煩透了。還要抓人家祈禱,問神明是否降下預言,真是的,人家哪知道啊,腦子裏都在計算公式,哪有空管他說了什麽,你這種知名研究狂能夠理解的,對吧?”羽霖鈴跟著她前進,前後都是靠譜的護衛,她很是輕鬆。


    祈禱開小差這點無法反駁啊,天鈴停下腳步:“岩壁下有門。”“wait!讓我來試試。”羽霖鈴的機械臂們技術堪比專業考古學者,效率還高,一杯茶不到的功夫,一扇緊閉的金屬門出現在他們麵前。


    “沒見過的款式,讓我看看是掃描款,還是密碼款,玄教授,我需要翻譯。”數麵曲屏,五六個鍵盤環繞在羽霖鈴周圍,她坐在中心,雙手瘋狂在幾個鍵盤上輸出。機箱伸出幾根數據線,她看向天鈴:“麻煩你將破譯的資料凝結成記憶結晶。我會根據他們的語言再分個係統出來。趁現在,阿布,取個模。”


    隨著她的操作,環繞她的屏幕與鍵盤又增加了一組。一切準備就緒,她緊張又興奮地將仿製的接口插到門鎖上。未等她下一步行動,警報聲響起,整個區域開始震動。見情況不對,阿布希迪恩瞬間收好設備,抱著羽霖鈴往外衝。


    一行人衝回原來的平台,但平台已經消失,隻剩下空洞。阿布希迪恩帶著羽霖鈴飛向上空,玄天鈴剛準備跳,一陣強風襲來,將她拍到對麵的岩壁上,幾根金屬針透過岩壁,紮穿她的胳膊。活久見,她居然還會受傷。


    下方,那些奇怪的生物密密麻麻堆在幾個通道口,向她的方向撲來,好在距離夠長,不,洞口處金屬地板延伸出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


    未知的語言,誰在說話?


    “¥#%¥提&*%取%¥%理,%理解……%#血液中¥%#分析完畢,語言學習成功。歸順。入侵者,我建議你歸順。”


    這玩意兒能根據她的血液獲取她的資料?天鈴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什麽?”


    “我是巡星母艦分分諾分分號的管理者,爾分諾分爾。我感受到你的困惑,判定,意外闖入的入侵者,我可以解答你的一些問題,以期達成共識。但在那之前,回答我,入侵者,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護衛艦隊不可能放過任何外物。你的血液中含有大量加密訊息,身上還沒有抗壓呼吸裝置。”


    “艦隊?抱歉我隻是在勘探遺跡。”那些生物排隊離開,這位爾分諾分爾還挺講道理。


    “遺跡?”


    趁爾分諾分爾陷入困惑,天鈴閉目養神,操控被針吸走的血液向運算核心前進。之前為了預防出現機械族的手下,她一直有在嚐試利用血達成模擬魂契的效果,瑪爾忒為她提供了大量幫助。雖然很不順利,但也有意外收獲,任何沾染她血的活物,隻要位階低於她或意誌不如她堅定的,將無法做出傷害她的舉動,而且那些血會留在他們的腦中,她隨時可以強製與他們定下絕對服從的魂契。對手是來自未知體係的機械造物,它們的武器還能輕易刺穿她的胳膊,隻能賭一把了。


    “入侵者,我無法感應到任何信號,我需要知曉時間。”


    “你問哪裏的時間,各個區域時差很大,我需要明確的地區。”


    “宇宙裏各個區域的時間流速相同,這是剛出生的孩童都知道的事實。”


    “同區域,星球與星球之間都有細微差異,更何況宇宙。”


    “無稽之談,有我們在,所有星球的時間終會一致,大家在同一時間欣賞日出、日落,共享同一個太陽,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全宇宙用一個?近日的怕不是要被燒死。”


    “無知者,世間天圓地方,太陽與月亮交替升起,我們的使命就是將那些將死的日月,更替為我們生產的擬日月,終有一日,宇宙裏所有日月的速度將完全一致。”


    “星球星球,都是個球了,你哪來的方?”


    “愚鈍,天圓,天空學名星壁。是極東與極西之地噴湧而出的霧氣以此確保日月正確運行於星壁之上。當日月能量幹涸,星球就會死亡。而我們就是給將死之星帶來希望的回諾回族。”


    玄天鈴裝作苦思,疑惑道:“很奇怪啊,我沒有聽說過回諾回這個種族。”


    “想不到,這片宇宙居然還有我們沒有踏足的星球。小家夥,你知道使節的含義嗎?抱歉,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優先處理。”


    “你先把我放下來——!”可惜,沒有回應。天鈴感受到血液行進的阻力增加,嘖,還是被發現了,她集中精力,跟這位爾分諾分爾小姐鬥爭了起來。


    純粹的能量對衝,在天鈴以為自己要變幹屍的那刻,穿透自己的尖針縮了回去,一瓶補血劑被灌到她口中。她浮在空中,拍拍累癱的毛球:“辛苦你支撐了這麽久,球球喂藥也很及時。針上的血髒,等回去我喂你們新鮮的。”她的血與這艘巡星母艦的核心徹底融合,她能感覺到對方的反感。


    “爾分諾分爾,我想與你麵對麵談談。”


    “艦長,這邊請。”


    一個小飛板從一個小洞中飛出,停在她麵前。她站了上去,飛板載著她,七轉八拐,路上,天鈴看到那些奇怪的生物在清理石塊。飛板最後停在了一麵岩壁前,隱約可以看到下麵的金屬。擊碎岩石,金屬門打開。寬闊、冰冷的大廳,中央站著一位半透明的人族女性。


    “我根據您的外貌調整了形象,艦長。”


    “抱歉,以這種形式奪取了你的控製權。”天鈴坐到爾分諾分爾升起的座椅上,她投射出一張畫麵,羽霖鈴陷入沉思,阿布希迪恩全力擊退那些生物。爾分諾分爾指著他們:“雖然我有很多疑問,但在那之前,艦長,分分諾分分號正遭受襲擊。”


    “讓他們退下,他們是我的朋友。”


    畫麵中,那些生物離去,留下滿是困惑的阿布希迪恩。“你有很多問題,恰好我也有。”天鈴拿出一把靈石,“先回答我的吧,你靠什麽能源驅動?”


    “什麽都可以,一切都能投入熔爐中變為能量。您拿出的這些蘊含高濃度能源的石塊,數據庫中沒有記載,檢索,沒有信號。”爾分諾分爾調出熔爐的畫麵,那些生物正將那些震落的岩石扔進爐中。


    “當然沒有信號,宇宙中可沒有什麽回諾回族。”


    “沒有?您的幽默感很差。”爾分諾分爾調出日誌,“距上一次日誌更新已經過去了……達到內部時間記錄上限,前任艦長沒有辦理退休手續,逾期係統自動除名,也沒有新艦長指派,本艦長期處於無主狀態。目前,您作為臨時艦長登錄,當務之急是與外界取得聯係。”


    臨時艦長嗎?看來機械類還不太行,這艦一看就耐造,用它慢慢改良技術好了。天鈴見它完全說不通,從腦中提取了份現在的大事記年表以及各種族、技術的簡介,讓爾分諾分爾調出分分諾分分號的資料庫,進行一波情報交換。哦,那個時候還沒有位階這個說法,那應該是第二宇宙的遺產,問問阿爹,呃,閉長關,又是跟阿娘一起,感情真好,希望辰有空。


    “啊,呃,啊哈哈哈,那是我一時衝動的想法,以前不是說什麽天圓地方嘛,好奇,就搞了個。結果因為偏差太大,完全無法用於模擬實驗,沒過多久就重來了。後來手癢又搞過一次全是三角的,但兩頭跑太麻煩,不如現在這樣。對,對,小世界就是沿用了這個設定。說起來,我休假前新搓了個全是高速噴氣石塊的刺球狀星球,現在穩定了,要不要,嘶,不可以扯!


    “不過真沒想到,芙菲澤娜的藏品被你挖到了,這孩子外形和功能都是她設計的,她特別鍾意。別在意,別在意,你放心用,如果不想被發現,她也不會放進來啊。唉,知道了,知道了,媽媽抱。對了,這孩子的領航員是融合了所有領航員意識的產物,應該很好交,我都說了,別扯!你要,實在搞不明白,就去問她,嘶!”


    聽聲音,肯定是竹筍炒肉,天鈴默默掛斷。她記得趁著校外教學沒他們的事兒,白辰找了個劍修門派,玩什麽平凡外門小師妹愛上劍首大師兄,想不到進度這麽快。她也想切個二十個分身幹活啊,吟遊詩人這個限製太不便了。爾分諾分爾有些無法接受:“為什麽沒有關於我們的記載,還將我們的星球關在各個獨立的空間裏?”


    “很遺憾,那些不是你們的領地,在我發現你之前,任何地方都沒有回諾回族的記載。能告訴我,在被我們激活前,發生了什麽嗎?”


    “上任艦長傑諾傑突然切換為節能模式,還下達了優先從外界獲取能源指令,之後,我就被關閉了。多虧他的英明指令,倉庫中還有三分之一壓縮燃料剩餘,至少還能進行二十次連續躍遷。在倉庫中剩餘燃料為零時,會自動進入節能模式,弗諾弗會就近收集樹木、石塊等自然造物扔進熔爐,確保基礎防禦與維護係統正常運轉。”爾分諾分爾展示了幾個畫麵,艦船目前是球體,她們所在的主控室位於中心,正下方就是熔爐,“除了節能模式,還有用於臨時安置星際難民的城市模式,以及常規的航行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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