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珠櫻芳被校內警告了,說什麽惡意競爭,她們組似乎是diy香包。”萬事通撒拉弗叼著熱狗,分享著最新情報。“我昨天應該再刺激他們一下,說不定還能澆把油。”蓮有些後悔拍喝茶了,就該拿出伶佑來一曲,保證那家夥變臉。撒拉弗說道:“今天澆油也來得及,他們還沒走。小道消息,珠櫻家有讓她攀高枝的打算。”


    “咳咳咳,不合適吧,這倆算幾輩的爺孫了?”菲尼克斯一口腸噎在喉嚨,林雨墨邊拍邊科普道:“這種在修者和長壽族裏蠻常見的,差個幾千歲不是問題。”“嗯,木靈本就長壽,就是高階基本絕育。我聽姑父他們說,要不是家裏晚輩沒幾個好的,他當年也不至於去求神賜子。”蓮嚐了口醃菜,不喜歡,直接塞給球球。


    “蓮,你不會把那倆偷渡進來了吧?”萊昂看蓮這動作,基本猜到這小子要幹啥。“偷渡什麽?”幾人來了興致,湊了上來。


    “履哥把球球他們送來了,爭取這次能留下。”


    “……你贏了,這次又整了什麽新技術。”萊昂伸手往蓮脖子一探,被咬了。蓮揉揉球球讓他鬆口:“最近不是新公布兩個遠古遺跡,我蹭到了那裏的實地照片。還蠻有意……”“我先走了,聽說利昂搞了個猛男咖啡廳和我們競爭,我去看看他們的業績。”萊昂看蓮有繼續的趨勢,果斷跑路。特斯海姆和林庫魯則來了興趣,正好,他們有一堆問題想要跟她探討,菲尼克斯本想旁聽,但聽了一會兒的天書後,直接睡倒,留林雨墨一人奮筆記錄。


    “午休結束,你們開研討會不叫我。”抽到午間值班的羅蘭德得知錯過了一次研討會,有些遺憾。“錄了,還有筆記。”林雨墨將筆記和晶石交給他,“嵩嵩,你怎麽又是虎形。”“別問了。”嵩嵩伸個懶腰,撓撓耳朵,沒有變回來的意思。“野外歸化做得不錯。你們好好休息,走了。”蓮喚出伶佑,敲敲意猶未盡的幾個,“介意我關一會兒隔音嗎,我爭取讓他破防。”林雨墨笑道:“這算什麽破防,我們有耳福了。你又憋了什麽壞主意。”“我搞到了蒼鈴家主當年追小姑娘的曲譜。”曲譜當然不存在,但那曲子蓮已聽過無數次,想忘都忘不掉。“沒問題。”林雨墨一個轉換,隔音變擴音。


    悠悠笛音,響徹校園。陪珠櫻芳逛攤販的蒼鈴謙亦猛地停下腳步,探尋笛音的出處。“家主大人?”珠櫻芳疑惑回頭,家中長輩多次囑咐,要自己學那位遠房老姑奶,拿下蒼鈴家主,獨攬蒼鈴家的大權,但自己偏想挑個頭婚的。珠櫻芳對自己的容貌極其自信,雖然有需要暫時侍奉異神的小汙點,但從小拜倒於她裙下的豪門公子,不計其數,就是那幫歪瓜裂棗,實在入不了她的眼。本想在學院裏挑個好的,結果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還有龍陽之好,幸好沒鬧出什麽緋聞。還是老老實實聽從家裏的安排,早點拿下蒼鈴家主,掌權才是真。你要問她對拿下蒼鈴謙亦有幾成把握?拜托,她可是月華花組的,就算不能進入前十,但要讓他對自己產生好感,畢業結婚不是問題,區區九千年的任期,她不信蒼鈴謙亦等不起。


    “抱歉,你在這裏等我一下。”蒼鈴謙亦順著笛音往樓裏跑。“家主大人,您等等。”珠櫻芳忙追了上去。他推開人群,踏入埃普西隆組的照相館,萊昂連忙攔住:“這位先生,您昨天拍過了。”蒼鈴謙亦沒有聽到萊昂的話,他死死盯著吹笛的“少女”,他一身淺蔥高腰襦裙,背光而站,銀色長發隨風飄動,發尾的綠色與清梔的如出一轍,連麵容都漸漸與他記憶中的重合,“少女”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瞬間將他拉回現實。


    “你到底是什麽人!”蒼鈴謙亦用盡最後一絲理智,才沒有衝上前去。“我母親是蔥精,草本木靈。這曲子我聽她哼過,覺得好聽,就記下了。”蓮收起伶佑,“您妨礙到其他客人了,請出去。”蔥,蔥精,虧你扯得出來,我怎麽沒見過你做菜就地剁手取蔥的!埃普西隆組其他人腦內吐槽出奇一致。


    “青木沒有蔥靈。”


    “我們這種平民,自不能入您的眼。”沒個錘子,老娘當年親手開悟的,除了壽命短點,皮脆點,成長慢點,容易被廚子盯上直接進鍋,沒有別的缺點。蓮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您更關注青木的百姓,而不是一個虛幻的影子,想來也應該知道當年的蔥靈走私案。抱歉,您當年喜得神眷,怎會注意我等卑賤之民。請不要繼續妨礙學園祭了,雜音,會令神不悅。”蓮輕哼幾聲,金線圍繞兩人,其上的黑斑,似乎驗證了她的觀點。


    “珠櫻同學在等您。”蓮與他擦肩而過,走到指名她的客人麵前,“我和嵩嵩,裏衣半敞?明白,稍等。我不用換?好。”


    “家主大人?”見蒼鈴謙亦取出笛子,珠櫻芳有些不知所措,學院內鬥樂有專門的場地,他這麽做,會被趕出去的。同一首曲子,蒼鈴謙亦吹起來,卻有種悲愴感,幾名等候的客人忍不住掩麵哭泣。一曲畢,他靜等蓮空閑。


    “我想與你私下談談。”他向蓮發出邀請,蓮送走客人,看向他:“不好意思,姑父禁止我與您私下接觸。”“我就說今天怎麽右眼跳出新紀錄,合著您老人家還在?給,慰問品。”玄履將一大袋小吃遞給蓮,打算將她推向準備室。蓮將吃食遞給嵩嵩:“履哥,你來的正好,麻煩你和蒼鈴家主跟我去趟院長室。萊昂,抱歉,我改休今天下午和明天,把大後天的休息幫我取消了吧。”


    “好。蒼鈴家主,就算您接二連三來找茬兒,你心愛的珠櫻姑娘她們組也不會贏,放棄吧。”萊昂一麵建議蓮的客人換人,一麵嘲諷他,聽蓮說,這家夥對亡妻念念不忘,看他剛剛那反應,應該不假。


    蓮換回校服,領兩人往院長室走,一路上,不少吃瓜群眾小聲議論,膽子大點兒的,還伸手指指跟在蓮身後的蒼鈴謙亦。“到了。”蓮敲敲門,“陽炎mix埃普西隆組幽蓮,有事想與院長商討。”片刻,門自動打開,蓮帶著兩人進入,普羅丟薩坐在辦公桌後,溫和地看著他們:“幽蓮,你先出去。”


    “是。”蓮站在門外,裝作沒聽見裏麵的動靜,不愧是院長,隔著結界,都能感受到裏麵的雞飛狗跳,熱鬧之程度,讓蓮很想輕哼幾曲,好好偷聽一波。當一切波動恢複正常,門緩緩打開,院長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她踏入院長室,看那倆表麵沒什麽,氣場全蔫掉的樣子,就知道院長沒少開腔。完了,阿娘怎麽也在,要死。蓮看到院長身後的幽隱香,心虛轉頭。普羅丟薩笑得格外和善:“幽蓮,你有什麽事找我?”您這是明知故問,蓮看向院長:“事情已經被院長解決,我就不多叨擾您了。”


    “幽蓮,那曲子很好聽,再來一遍?”


    “院長,我不小心把隔音與擴音弄反了,才導致了此次意外。”


    “弄反了啊,入學第一年,所有普通課滿分通過的你,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馬有失蹄,誰也不能保證永遠不會失誤。我想,這大概是神明給我的警示。”


    “有道理,課後勞動三百年,沒問題吧?”


    “明白。”


    “蒼鈴家主,您留下,幽蓮你和玄大人可以走了。”


    兩人在美食區買了一堆小吃,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蓮戳起一塊炕土豆問道:“為什麽姑母也在。”玄履打開一罐鬼叫麥芽糖:“師父沒空,明天才能來,給我來兩根簽兒。嗯,這聲音,有兒時的味道了。剛剛表現不夠淡定,你要沒心虛,這三百年勞動都能免。”


    “姑母在,慫。你說我把這土豆塞泡芙裏怎麽樣?”


    “你隊友裏也沒黑暗料理界出生的啊,怎麽你的口味越來越怪了?”


    “好奇。你試試。”蓮將一塊撒滿蔥花、辣椒麵的炕土豆塞進草莓泡芙裏,“啊。”“……你敢不敢表情豐富點?冰山不代表沒感情。”玄履是真沒適應這麽冷淡的蓮。“我隻是被迫營業,給你投食。為什麽要有表情。”蓮理直氣壯地舉著泡芙,玄履抽抽嘴角:“我明明是受害者好嗎?”


    “怎麽樣?”


    “你試試?”玄履如法炮製了一個,蓮嚐了一口:“能吃。”“……告辭。”玄履看向遠處熱鬧的攤販,“現在這招對他們沒用了。”


    “我知道,但不妨礙給他添堵,蒼鈴清梔是他過不去的坎。我可是壓著厭惡,捏了張一模一樣的臉出來。”


    “哼,可以啊,你就不怕他真以此向咱開戰?”


    蓮本想說她與他早晚有一架,但見玄履減弱了隔音與幹擾,改了說法:“如果真有一戰,我希望能私下一對一解決,畢竟這是姑父與他的糾葛。”


    “就算他同意,青木的其他家能幹?你還是太天真,又有些衝勁,這也怪我們,將你藏得太好,沒經曆過什麽風浪。相信我,他們隻要沒親眼看到小師妹的屍體,他們就不會放棄。”


    “如果他真能闖進酆水城,挖開帝姬的墓,我先給他打666個666。咳,抱歉。”察覺到自己失言,蓮閉眼等待責罵。陷入悲傷情緒的玄履並沒有太在意:“挖開也看不到什麽,那隻是個衣冠塚,小師妹早就……”“灰飛煙滅。”蓮替他說完,拍拍他的肩膀,“這些年,並沒有魂域生成的跡象,我想她生前應該很幸福。”“說的也是,走吧,如果小師妹知道我們因她壞了遊玩的興致,該來夢裏揍我們了。”玄履伸了個懶腰,將她拉起來,“我在導覽冊上看到了鬼屋,我們去檢驗檢驗。”


    兩人進了同屆同輝艾歐塔組準備的鬼屋,不得不說,做得相當不錯。玄履擦擦身上的“血漿”:“嗯,不錯,要不是知道這屆幽冥就進了你一個,我都要懷疑有專業人士指導過了。”“好好的食物,都被浪費了。”蓮看著牆上那大片爆開的血漿果,很有些心疼。“你這倒提醒我了,我這有骷髏薄荷糖,配血漿果汁最棒了,來一口?”玄履掏出兩顆糖,沾了點果皮上殘餘的果汁。“不。這陰風比冥澗的差遠了,我在那邊都靜不下心。”蓮跟著他跳過一個個石柱,腳下不時吹過一陣陰風。


    “我靠!”玄履一腳踹飛從柱子下突然冒出的長發鬼,鬼頭撞到洞壁上碎成幾瓣,掉入深淵。但鬼沒有鬆手的意思,幹枯的手死死抱住玄履的左腿,無數白發從襤褸的衣衫裏湧出,他用力撕扯白發,但越扯越多,他對蓮喊道:“快,快看看他們給了什麽道具!”蓮翻出一張火符,石柱一次隻能站一個人,她估算了一下距離,用力一蹬,穩穩落在玄履肩膀上,她將符貼到白發上,在火燃起來前跳到下一個柱子上,沒等機關反應,一路蹦到對岸。她回頭一看,有的石柱上方垂下巨斧來回移動,有的落下蛛網,一隻巨蛛停在半途,尋找目標,有的下方湧上蝠群,在幾個柱子間來回飛舞……


    “嘭!”一坨不明物體砸到蓮麵前,激起灰塵無數,蓮往後一躍,同時甩出數枚飛刀。沒有效果!艾歐塔組的道具出問題了?蓮剛想扯下手上的限製器,玄履幽怨的聲音響起:“你居然不等我!”


    “……你比它們嚇人。”


    塵埃散去,玄履身上還掛著一些沒有燒淨的毛發。他將飛刀扔還給蓮,順手抽出牆上的照明火把,將剩下的毛發燒幹淨:“這道具做得可以,我還踩到個飛藤條的,差點以為是你小子暗算我,打算來個謀財害命。”


    “火把別放回去,後麵沒照明。”蓮推開石門,裏麵一片漆黑。一陣寒風刮過,幾聲大笑傳來。“嗯,這陰風是差點意思,跟個老巫婆似的,還是幽冥的那個夠味兒。”玄履依次點燃牆上的蠟燭,“哦,看這燭台變化,換風格了。蓮,血族化一個?說不定boss是你親戚。”“……沒這個選項。”蓮從道具包裏翻出一把手槍,換上銀彈,“我希望是狼人。”


    “你早晚栽獸族身上。”


    “這風格,莎莉殺手。”蓮避開幾隻幽靈,玄履則照單全收:“嗯,寒意做得不錯,你不體驗一下?”


    “宮寒。”


    “你有那器官嗎,你就宮寒。”玄履點燃最後一個燭台,瞬間,火光全部熄滅。玄履抓住蓮的手:“抓緊我。”


    “我沒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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