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麵舞會上,不出意料,蓮對上了一雙美麗的月白色瞳,她裝作不認識,和她擦肩而過。剛走兩步,她被莉莉絲叫住:“這位女士,您介意告訴我你那小寵物是在哪裏買的嗎?我最近剛好想換換口味,如果您不介意,我們交換著玩玩如何?”聽到莉莉絲的話語,萊昂在她身後搔首弄姿,努力推銷自己。


    “不好意思,我對這個類型的不感興趣,所以抱歉了,女士。”


    “別這樣,女士,來,我們單獨聊聊?”莉莉絲拉著蓮去了一間休息室,布下防竊聽魔法。萊昂摟著莉莉絲,坐到躺椅上:“你不該來舞會的,有幾個家夥差點兒對你生出欲望。”“愛玩的幽逐月不去參加舞會,你覺得合理嗎?我可是特意準備了一幅能震退所有審美比較大眾的畫像,更何況身邊還有個大美人在幫我吸引火力。”蓮對竹青的身材還是很自信的,竹木靈天生高挑纖細,配合適度的力量訓練,加上撩人的紗裙和一套魅力加成飾品,居然還能有人把目光放到她身上?


    “隔著麵具可看不到人的長相,你那嬌小的平板身材市場也不小,更何況還有那浮誇到爆的禮服加成,自然會有人動歪心思。幸虧我提前準備了幾個教員過來,你還不好好謝謝哥哥我?”


    “禮服這事兒可由不得我,幽逐月不浮誇,還能叫幽逐月?”蓮嫌棄地扯扯身上這堆金絲銀線,“我感覺我五歲後就再也沒穿過這麽閃的衣服了。”萊昂有些心疼布料:“你今天就整這麽浮誇,拍賣會當天穿什麽?”


    蓮想起那件玄履特別定製的閃得睜不開眼的禮服,扶額說道:“你就好好期待吧,絕對,比今天這身還可怕。事兒談完了,我們能出去了嗎?”“這可不行,這麽快出去,你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萊昂?”莉莉絲將門鎖死,掏出uno,“萊昂你忍忍,和你的僧侶弟弟玩,隻能打牌。蓮崽兒,你剛是不是想歪了?”“……竹青,胃藥。”蓮鬆開捂住竹青眼睛的手,有些心累。


    “諾。”


    預展這幾日,蓮裝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將一些華而不實的展品放入備選清單,這份清單自然被鴉二抄送給了拍賣師。雙方準備就緒,就等著第七日晚上,好戲開場。


    用完下午茶,玄履幫蓮穿好禮服,貼心地為三人的麵具安上墨鏡片。鴉二準時敲響房門,一道白光閃瞎鴉眼,他閉著眼將人送上鴉力車,又將幽逐月的等級調高一級。


    萊昂看到蓮的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小子為什麽要他備好墨鏡,你們仙帝家是真不缺錢啊!!無數大小不一的寶石拚接成虹色漸變布料,顏色過渡完美,一看就是人工一塊塊精挑細選出來的,美不美先不說,主打一個壕無人性。“女士,您,您今天這身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莉莉絲看到這身純寶石裙都有點兒破防,蓮這次是真下了血本。


    “謝謝誇獎,女士。”蓮狠狠踩了玄履一腳,恨天高的殺傷力不是蓋的,可惜沒踩中。鴉二將她引入二層的單人包間,送上菜單,蓮隨便點了幾個。一會兒的功夫,菜就上齊了,雖然每個盤子上都刻有淨化咒文,但蓮還是讓竹青試了個遍。她一邊等毒發,一邊看人叫價。


    拍到第五件拍品的時候,蓮有了動作,拍賣師剛報完起拍價,蓮輕搖手鈴,坐在場內的玄履直接十倍叫價,果然馬上有人跟進,蓮示意玄履繼續跟那幾個人叫價,自己拿起一塊費南雪喂跪在身側的竹青。鴉市還算見好就收,價格翻了百倍後,那個大金球歸了蓮。她又高價拍了幾件金瓶、寶石碗之類的貨色。


    當台上那件寶石象叫到極品靈石時,蓮讓玄履停下,讓給那位一直跟她較勁的先生。鴉二適時出現:“女士,這件寶石象身上的寶石可都封礦絕產了,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台上的拍賣師也一直對她示意,想讓她再加點兒,把這件貨拍下。“算了,突然對它沒了興致。”蓮慵懶地往後一靠,鴉二繼續勸道:“那象與您這身非常般配,您不再考慮一下?”


    “沒興趣了就是沒興趣了,怎麽,難不成對麵是個抬價的?”見蓮麵露慍色,竹青溫順地靠到她腿上,試圖安撫主人的情緒。“女士您放心,我們這兒絕對公正,抬價這種掉份兒的事情我們怎麽會做呢?是我多嘴了,該打該打。”鴉二忙給自己掌嘴,那聲音隔了四個包廂都能聽見。“行了行了。下去吧,別跟這兒礙眼。”蓮把目標放到了即將登場的寶石項鏈上。


    見她突然任性,那幾個抬價的也不那麽敢跟進了,生怕咬太緊壞了這位姐的興致。就這樣,到了壓軸的遠家秘寶,幽逐月那種有眼無珠,隻看貴金屬重量和寶石數量的傻大姐自然不會參與。看莉莉絲如期拿下秘寶,蓮示意玄履咬死壓台的酒神之微笑。


    隨著價格攀升,蓮清晰地感覺到空氣裏焦灼的情緒,她有些煩悶:“我出去走走。”鴉二湊到蓮跟前:“您不看到最後?”“反正最後都會是我的,看什麽?”蓮在走廊上遇到了莉莉絲,同樣沒了興致的她正在遛萊昂:“女士,您這次可夠豪爽的。”嗯,雷這下不用擔心司雷武後繼無人了,蓮捂嘴笑道:“還有更棒的,一會兒的晚宴,我要當眾開了這瓶酒,讓大家一起享用。”


    “這麽大方?”


    “酒就是拿來喝的,不是嗎?”


    “看來女士並不清楚酒神之微笑的價值呢。”


    “價值都是人定的,好喝就行。介意和我同行嗎,女士?”


    “我的榮幸。”


    鴉市拍賣會的晚宴是專為高級貴賓準備的小型宴會,幾名被蓮搶了風頭的富豪見她到來,紛紛圍了上去,邀請她去自己的別墅小聚。蓮婉拒了他們的邀請,和莉莉絲一起等待好戲開場。過了一會兒,侍酒師帶著酒神之微笑登場,鴉二再次向蓮確認,是否真要開了這瓶酒。“開開開,姐今兒高興,就是想試試這新出爐的百年陳釀。”蓮小手一揮,絲毫不在意周圍的吸氣聲。


    “想必在場的各位都很清楚酒神之微笑的價值。尤其是前幾年新灌裝的這批,據傳是狄奧尼索斯酒莊的創始人……”台上侍酒師激動地講述著這瓶酒的傳說,並小心展示瓶身的各項防偽標識,眼看眾人有些不耐煩,鴉二推來侍酒桌,示意對方趕快開始。每一瓶酒神之微笑都有其對應的開瓶方式,複雜的開鎖流程既是一次藝術表演,也是最佳的正品證明,更是對一名侍酒師能力的認可。


    見每一位賓客都手持空杯,侍從調暗了宴會廳的燈光。侍酒師小心撕開瓶封,放到蠟燭上方,封紙化為火焰點燃蠟燭,一段歡快的裏拉琴曲從燭身傳出,侍酒師盯著火苗,配合著樂曲,吟唱起火苗中的解封咒語,隨著他的詠唱,散發著翠綠色光芒的葡萄藤從瓶口冒出,隨著樂曲搖擺。侍酒師一邊詠唱,一邊引導葡萄藤經過每個空杯。他拿起迷你酒神杖,輕敲蠟燭,每個杯子上方的葡萄藤都結出一串紫色的葡萄。一陣微風吹過,葡萄打著轉落入杯中,化為美酒。侍酒師再次敲打蠟燭,葡萄藤斷裂為數段,化為狂歡的人群,繞著燭光舞蹈、狂嘯,隨著最後一絲影像消失,宴會廳恢複明亮。


    侍酒師輕晃手中的酒杯,湊近一聞,露出非常沉醉的表情,他將酒倒入口中,瞬間變色:“這酒是假的!”在場所有人表情都變了,尤其是蓮,她抿了一口,直接將酒倒在鴉二的頭上:“你好好嚐嚐,這是什麽鬼玩意兒。”周圍也都是氣憤的摔杯聲,一堆富豪抓著各自的鴉市管家,要他們給個說法,並讓自家仆人趕快去確認各自拍品的真偽。


    不一會兒,消息傳回,假貨率竟然高達30%,鴉市管家們也慌了,他們做了這麽多年拍賣,從沒有賣出過一件假貨,像他們這個級別的拍賣會,最怕的就是砸牌子,鴉市拍賣保真的名聲可不能毀在他們這代上,就算這些富豪礙於麵子不跟他們追責,但圈子就那麽大,這事兒要解決不好,不出一天,他們就得臭。他們一麵安撫憤怒的眾人,一麵派人調查這些假貨出自誰手。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所有假貨居然都來自各個地區的噬神狂熱信徒。


    事情最終以不收回假貨,且全額退款收尾,鴉市提議的補償金可封不住這些富豪的嘴。在回程的行舟上,蓮被玄履帶球撞人,她怨念地問道:“你怎麽不變回去?”他將托盤放下:“為安全考慮,行舟上禁止陰陽轉換。”蓮剛想給他貼一對縮小符,就收到了鴉市申請永夜仲裁的消息。她把大金球掰碎喂球球玩:“速度真快。履師兄,你在幹什麽?”玄履翻出那兩套閃瞎狗眼的禮服:“當然是檢查一下禮服有沒有破損,等到酆佑我就把這兩身送酆水的博物館裏去。”


    “……???你真搞博物館啊。”蓮還打算把這兩身都拆了,看球球能不能隨機出點兒什麽小玩意。“必須。”玄履寶貝地收起禮服,蓮決定忽視這些小細節:“有這次參加晚宴的名單嗎?”“你這次搞得那個假酒可以的,十個裏有六個不是替身。”玄履點開新聞,播音員的聲音傳來:“多名富豪……”“小姐小心!!!”行舟猛烈晃動起來,玄履一把抱住蓮,身後火光四射……


    “近日,多名富豪的行舟被恐怖分子襲擊,現場均發現奇怪黑羽,目前還沒有組織宣布對此次行為負責。據有關……”十三行街的中心大屏幕上正滾動播放各大知名富豪遭遇襲擊喪生的新聞。


    蓮窩在自助餐廳芭菲的頂層,看著窗外的大屏幕發呆,屏幕上正好切換到幽逐月的訃告。她收回目光,看竹青跟著玄履學做魚雕:“狂熱者這波髒水潑的可以,鴉市基本完了。”玄履利索收刀:“是啊,各大商家連夜撤出鴉市,全被抓了個現行。”


    “難怪雷讓萊昂去參加拍賣會,他不是不想跟正經學院的那幫假正經摻和?”


    “他是去抓酒賊的,順便摻和一下學院那邊的事兒。”萊昂一身戰損裝登場,“你小子倒是滋潤,直接假死潤了。”


    “你也假死潤唄。啊啊啊,我的魚!”蓮一個鯉魚打挺,對著萊昂的臉就是一拳。“哢嚓。”盤子化為煙塵。萊昂嗖的一聲躥到竹青身後:“我靠,你丫,打人不打臉懂不!你哥哥我就指著這張臉活呢。”“你個高級魔將躲一築基新米身後好意思???給我出來!”知道蓮不可能對她家人下手,萊昂死死抱住竹青的大腿。蓮果斷掏出手機:“喂,莉莉絲嗎?萊昂出……”萊昂一把搶過手機:“哈尼!!!別聽他鬼,哎呦!”


    “嗬嗬,今天我這芭菲可真熱鬧。”玉藻一進門就看到萊昂被蓮踩在腳底下,“哎呀,兄弟關係真好。”


    “玉藻姐姐,好久不見,你真的越來越美了。”


    “你再怎麽誇,我都不會放你出去的,我可是答應玄一要好好盯著你了。”玉藻彈了一下蓮的腦門,“小孩子就乖乖在家蹲著,麻煩的事交給大人就好。”“蓮你家的過度保護怎麽還是這麽要命。”萊昂從地上爬起來,換了身休閑裝,“玉藻大人,就蓮這實力,同階級真沒幾個能打過他的,您看,小崽子都憋得對前輩下手了,您要不還是放他出去玩玩?”


    “你覺得她會老實找那幫八階對線?小妮子不跨階蹦去找仙人單挑,都算對得起玄一。”玉藻一尾巴撈回溜到門口的蓮,“忘了跟我的約定了?說好在星耀畢業之前,老老實實休假的呢?”“您一位真仙欺負我一個小輩有意思嗎!”抱怨歸抱怨,尾巴還是要蹭的,蓮挼著尾巴被玉藻拎回軟榻。“有呀。”玉藻把蓮抱在懷裏,讓她好好體驗一把頂峰坐案。“咻!羨慕啊~!”萊昂成功收獲白眼一枚。


    “玉藻姐姐,我真的隻是想去現場圍觀!”


    “圍觀順便去單挑boss是吧。我再帶你去狂熱者集會我就是傻嗶——。”玉藻難得爆一句粗口,蓮這家夥是不是忘了自己現在他喵的就是個八階小青菜,帶她去探一次高階狂熱者集會,就敢直接衝過去開boss,好在她亂七八糟的法寶不少,一通亂扔把那個偽神初影給砸了個粉碎,不然小家夥出點兒事,幽八成會把她扒層皮,直接送回混沌重開。


    “我那是腳滑!”


    “信你我斑禿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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