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魚上鉤的這段時間裏,蓮的小日子過得格外舒心,除了星耀的學前日課,以及指導竹青和玄家弟子外,她大部分時間都在跟玄一他們對打,偶爾去鴉市裝裝多金傻白甜。


    一日,她正在山澗演奏,玄夬帶著幾名異族來找她。蓮停下動作:“夬哥,有事?”“蓮,教材泄露不止我們三家,這幾位也是受害者。”玄夬和玄履一直在調查教材泄露的事情,蓮不清楚他今天為什麽會來找她:“那日的記憶我已交給你,難道還有什麽遺漏?”玄夬解釋道:“不,他們希望你作為司雷武的代表,一起組建反教材泄露組織。”蓮撥動琴弦:“如果是這方麵的事情,請直接聯係我們島主,我隻是個閑散人員。”身後幾人麵露難色,顯然是在雷那裏吃了閉門羹的。“幾位,請吧。”見蓮不想搭理他們,玄夬果斷送幾人離開。“難得的好心情都沒了。”蓮收好豎琴,打算出去逛逛。從威斯汀那裏得到的翅膀相當適合空中旅行,她追著飛艇向冥澗城飛去。


    一落地,就遇到幽家弟子盤問,雖然蓮持有令牌,但還是被盤問良久。“誰叫你總蹲在玄家,遭報應了吧。”花煙看弟子走遠,從角落冒出。蓮和她打了聲招呼:“冥澗城怎麽突然查的這麽嚴?”“學府的考題泄露,前幾天還逃了個死囚。”花煙帶著蓮往學府走,“月見正在收拾那幫摸魚弟子。你最近別靠近鏡子,那家夥最擅長躲在鏡子裏作案。”“好。”蓮一麵答應,一麵往銅鏡店走,被花煙一把拎回來:“鏡子店都關了,每家都有幽家弟子守著,你別去湊熱鬧。”


    “萬一讓我遇到了呢。”


    “想都別想,你在冥澗這段時間,我來當你的護衛。”


    “您看我是需要護衛的樣子嗎?”


    “在你成仙前,你都需要。”花·過度保護·煙理直氣壯地牽著蓮往學府走,“最近冥澗人心惶惶,你要想吃就跟廚房說,身邊沒我們跟著,最好別出學府。”


    “那我現在回……去?”


    “你不想體驗一下師父新建的訓練室?”


    “想。”


    蓮被花煙帶到冥澗學府深處,花煙對著鐵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出來的時候,記得交心得。”蓮推門進入,屋內一片漆黑,法術全都不能使用。蓮屏除一切雜念,輕聲哼唱,隨著她的哼唱,金線出現,暗室的布局在她腦中明晰。聽聲辨位這種訓練,吟遊詩人的技能最適合逃課,她順利進入下一關。


    第二關隻有光滑的牆壁與地麵,八成是踩地板出機關,或者和地板拚速度的訓練。禁浮空、土係和風係法術。蓮放出魔藤,地板果然隨著魔藤的觸碰下陷,但有幾塊牢牢黏在魔藤上,蓮踩著魔藤走到對麵。火燒、水衝都沒辦法解決掉那幾塊地板,她讓藤蔓液體化,地板是掉下來了,但斷掉的水柱枝條仍黏在上麵。蓮有些無語,阿娘這特製膠水是不是有點逆天,她撓撓在肩上隱身的球球,讓它把地板吞了,球球吞下地板,沒有反應,看來材料不夠。


    第三關,雪白的房間,完全看不出來要幹什麽,蓮正準備哼歌,幽隱香的聲音傳來:“蓮兒,你要再用吟遊詩人逃課,就等著被收拾吧。”嘖,怎麽阿娘也在?逃課是必須逃課的,就是看怎麽個逃課法了。看她身上欲動的小藤條,幽隱香補了一句:“魔藤也不準用!”蓮往房間中心扔了個土塊,房間內立馬生成一塊一樣的土塊。複製鏡還是心魔鏡?阿娘還藏了這種好玩意。蓮打起了鏡子的主意,她坐在門口,仔細觀察起房間,她試著在房間中央緩慢生成土塊,尋找靈氣波動異樣的地方。四角都有?!她一個暴力拆家,土塊化為利刃射向四個角落。“喀嚓。”土塊碎裂,落到鏡麵上,冒出無數黑煙。


    一根巨大的骨指探出,蓮跳到骨指上,被它帶入鏡中。“咻,好大一具骨架。”蓮看向骨指的主人——饑荒骷髏,這玩意兒不是隻在天災或戰亂地區才會出現嗎?蓮靈活地躲開他的攻擊,在他身上竄來竄去,看到他脖子上的符咒,蓮確定他就是那名逃走的死囚。奇怪,饑荒骷髏是能靠鏡子移動的種族嗎?她跳到半空放出魔藤,魔藤纏繞住骷髏,將他絞了個粉碎。蓮落地還沒仔細檢查,球球就興奮地抱著骨頭啃了起來。


    糟糕!“球球,別吃了!”蓮撿起還有火光的核心,剛要製止球球,但四周早就沒有骷髏的身影,球球跳過來,嘬走核心,躺在地上打了個飽嗝:“嘰!欺負,主贏的,壞家夥!七掉!嘰嘰!!”完了,這骷髏還沒死啊!蓮忙給瑪爾忒打電話,說明情況。瑪爾忒聽後,隻是笑道了聲恭喜,就掛斷了電話。蓮不知道瑪爾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將吃撐了的球球抱在懷裏,打算尋找出路。鏡中世界非常荒蕪,她哼著歌謠,跟著金線向前走。


    “老夫很久沒見過吟遊詩人的原石了。”


    蓮看著眼前坐在石柱上,穿著蓑衣的老爺子:“老人家,窩藏死囚可是重罪。”


    “哼,小夥子,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麽逃跑?”


    “他有無數種方式合法獲取探視權力,卻偏偏選擇了逃跑,不可取。老人家,您怕是被他誆騙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夥子,這世間還沒人能在鏡中騙過我。”


    “是嗎?”蓮站在他身後,“那您怎麽沒發現您眼前的我是假的,鏡翁?”她將鉗製符貼到他身上,石柱下方的蓮化為藤蔓回到她體內。蓮拎著鏡翁,在石柱間跳躍,她隻選擇那些逐漸升高的石柱,在最高的石柱上方,一輪冰冷的圓月高懸。


    “小夥子,放棄吧,你跳不……”未等鏡翁說完,蓮腳下升起強風,直接將兩人吹入圓月。蓮輕盈落地,將暈乎乎的鏡翁綁好,環顧四周,似乎是在一家銅鏡店,兩名查案弟子正擺開架勢,緊張地盯著她。“鏡翁窩藏罪犯,被我抓了,至於饑荒骷髏,已經消散,具體情況我會向長老匯報。”蓮亮出令牌,見兩人依然緊張盯著她,蓮有些無語,還真應了花煙的話,自己應該多來冥澗露露臉的。她隻能把花煙叫來,解釋情況。


    “也就是說,饑荒骷髏在這孩子肚子裏。”花煙撓撓球球,撐傻了的球球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閉著眼睛挺屍,這可把蓮嚇壞了,不停敲瑪爾忒,但隻收獲無數偷笑表情。“好啦,蓮寶你別急,過兩天你就知道了,球球沒事的。”看瑪爾忒發來語音消息,蓮隻能放棄,把球球塞到衣袖裏,讓他好好休息。


    “這年頭,幽家弟子是認人不認牌嗎?”蓮坐在茶鋪,向花煙抱怨。“特殊時候,既要看牌也要看人,一個對不上都不行。作為分家的紈絝,平日不在街上溜達就離譜。”花煙給蓮塞了一塊綠色的鬼燈糕,成功讓她破功。“還是冥澗的鬼燈糕酸。”蓮讓店家打包了一盒綠色鬼燈糕,打算帶回去坑人。


    “在冥澗住幾天?我讓人給你安排房間。”


    “不了,我一會兒就回酆佑。”


    “姐姐我不是剛提醒過你,你在冥澗出現的次數太少了。”花煙拿起一塊紅色鬼燈糕就往蓮嘴裏送,被她靈活躲開:“習慣了,再說那邊還有人要照顧。花煙姐,姑母新做的膠怎麽那麽黏。”花煙遺憾地將糕塞入自己嘴裏:“那是我做的,其實是試那本禁書裏的藥劑時的失敗品,好在每次步驟和用量都有詳細記錄,不然就絕版了。”


    “……”蓮突然不是很想碰麵前的鬼燈糕了,她可以接受下毒,但不能接受迷情藥劑。“別把我想那麽汙,迷情劑在審訊的時候可好用了,隻要使用得當,你問什麽,他都願意告訴你,還不會恨你。”花煙剝開一朵鬼哭牡丹,灰白的骷髏粿泡在碧綠的花蜜中,非常有食欲的樣子。她將牡丹遞給蓮:“這朵沒蒸好,花蜜太多,給你了。”蓮將多餘的花蜜舀到杯子裏,讓花煙凝了幾朵冰花放進去,將鬼燈糕的綠色火苗放在上麵,倒上一瓶冰鎮氣泡水,推給花煙:“花煙姐,你試試。”


    “師爹還沒給你解禁?”


    “沒。”蓮剛想皺眉,就想起人設這事兒,繼續維持麵無表情的狀態,“有點後悔這個決定。”“我覺得挺好,冰山紈絝沒有感情,到處尋歡探尋情為何物的小公子,撞上專業尋歡作樂的浪蕩魔族小哥。”花煙手指在手機上狂點,蓮安靜喝茶:“花煙姐,賭石快開了。”花煙一臉震驚:“你缺那點兒錢?難道你最近衝動消費了?要我從幽家給你開點兒月俸嗎?”


    “不,隻是問問你們有興趣嗎?畢竟,你懂。”


    “沒,你要是看到幽家弟子參與,直接給我打回來。缺錢就跟姐姐說,姐姐有個私人靈穀,管飽。”


    “好。”蓮突然想起自己手上好像還有好幾個師兄們送的靈泉、靈穀,可以回去整理一下,看有沒有適合凝光和竹青的。


    拗不過花煙的蓮留在了冥澗城,打算在幽家小住幾日。第一次在正經幽冥環境中過夜的蓮有點不習慣,她將昏迷的球球安置在床上,設下結界,出門望月。外麵陰風唱的正歡,真不知道這些弟子怎麽睡得著的。蓮坐在院中,輕撥琴弦,配合著蒼白的月色與抖動的枯木,琴音幽怨空靈。


    “蓮兒的技術又進步了。”幽隱香站在廊下拍手,蓮起身行禮:“姑母,好久不見。”幽隱香拿出一小壺酒:“看來蓮兒還不太習慣陰風。我們喝一杯?”“好。”蓮收好豎琴,拿出幾尾魚幹與炭爐。幽隱香滿上兩杯酒:“冥族從小聽著陰風長大,要是哪天不刮這風,才是真的無法安眠。”


    “姑母今日怎麽有空?”


    “蓮兒為我們冥澗解決了大麻煩,當然要過來見見小功臣嘍。你那熔爐獸還在睡?”


    “嗯,姑母要去看看嗎?”


    “不了,我很期待明天。”


    “看來您和瑪爾忒陛下是打算給我個驚喜。”蓮將烤好的魚幹放在小碟中,配上筷子遞給她。幽隱香對魚幹挺滿意:“我很高興,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花煙她們私下都管你叫小阿卡西圖書館了。”


    “哪那麽誇張,我腦內的都是些陳舊知識罷了。”


    “白綾,第三?”


    “嗯,第三,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他們總會準備些彩蛋,引領人們探尋遠古的奧秘。偶爾還會有些副本,讓你體驗以前的世界。”


    “他們好閑。”


    “一點兒都不閑。”


    蓮成功收獲幽隱香牌爆栗一枚,幽隱香淡定喝酒:“聽說你表情管理還有問題?”“有點兒。”蓮心虛扭頭。幽隱香晃著手上的魚骨:“那這幾日,要不要體驗一下低配版演員的自我修養課程啊?”


    “……姑母,孩子想好好休個假。”


    “我怕你去星耀給我幽家丟人,幽蓮雖然是個紈絝,但好歹也是被我養大的。鏡頭下不能暴露你皮猴兒的本性,尤其是入學的時候。”幽隱香拿出一個小攝像頭對準蓮,“這孩子會跟著你,如果你做出什麽不合適的舉動,它就會放出一道閃電提醒你。”


    “能不能等球球醒了再啟動它。”


    “不行,最容易露餡的就是這種情景,你老老實實接受幾日閃電的洗禮,別想著逃課。”


    “說到逃課,那個第三關用的到底是什麽?”


    “全息投影。直接走過去就算過關。”


    “這種關卡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嗷。”閃雷無情地劈了過去,蓮揉揉酥麻的脖頸,“救命,這樣劈幾日我脖子不會熟吧?嗷!”


    “有時候,要相信自己一些離譜的判斷。你如果踩上去,就會發現對方和複製、心魔都不一樣,還能穿透,能量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也沒有幻術的痕跡。嘛,不過第三關出現複製、心魔還是投影是隨機的,要是當做都是投影處理,會被打得很慘。也就是說,我教你的那些,你是全忘了呢。”幽隱香笑得如沐春風。蓮忙轉移話題:“姑母,如果直接一個核爆轟平是不是也算過關?”


    “蓮兒,如果你真放出核爆魔法轟平我幽家,你接下來幾萬年都別想有錢花,也別想有假期。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喜歡逃課,跟誰學的?”


    “能過不就行了,糾結方法幹什麽?”蓮試圖躲過閃電的襲擊,然而幽隱香的跟蹤術不是蓋的,她笑道:“蓮兒,你要不要考慮切幾塊後頸肉下來,當雷擊木賣?”


    “我又不是木本木靈,就算真能切下來,那草莖最多算是雷擊藤。”蓮放出魔藤,閃電果然將它識別為蓮,劈了上去。幽隱香抽抽嘴角,這是逃課逃上癮了:“不準用魔藤。”“嚶。”蓮還挺滿意滿是雷光的魔藤,見天色見亮,她收拾好殘餘,帶著幽隱香去看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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