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青木界內越發生機勃勃,在斃掉第1891個有開靈智趨勢的動物後,祖瑪絕望地搖晃著蓮,哭訴道:“為什麽啊!我就想要個木靈開局,怎麽這麽難!”蓮熟練地拍拍他的背,說道:“下一個,下一個就是了。來,吃糖。”


    “唉……要不然先把動物都斃了,等草木開智了,再扔回去?”


    “……鬼差已經跟你投訴多少次了?”


    “1890次。”


    “1891次這不就來了。”蓮點開郵件,念道,“缺人手,工齡超了,放我回家。嗯,越來越直白了。開始的時候還委婉的提出訴求。”


    “那我拜托玄再換批過來好了。”


    “……”蓮熟練地搬出一大摞抽紙放在祖瑪邊上,“不用叫我,我打通關就出來。” 說完,戴上耳機,鑽入電玩屋,放任祖瑪在外麵撒潑打滾。


    在祖瑪成功“哄騙”到新鬼差後,蓮探出頭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呃,祖瑪,我不小心把你野炊的檔覆蓋了……”“沒事兒。”說著,他亮出一把sw○ch,“歡迎覆蓋。”隻有在這種時候,蓮才會覺得作為神,真的會失去很多樂趣,她鬱悶地說道:“我現在把你踹進宇宙,再覆蓋你的存檔還來得及嗎?”“來不及了。再說,你也沒能力把我踹下去。”看著祖瑪那小人得誌的笑臉,蓮將手裏的遊戲機狠狠砸了上去。“多謝。”祖瑪順勢接下,玩了起來。


    蓮坐到沙發上,拿起遙控器,隨意察看青木界的狀況。山間穀地,猿猴正哀悼著被雷劈死的同伴。青翠草原,鹿群正在角逐新任頭領。溪流匯入靈海,瞬間蒸騰霧化,形成雨雲,向內地飄去。靈海上偶有遊龍、島?衝出海麵,捕食飛過的禽鳥。冥府內,幾名鬼差完成交接後,飛速鑽入行舟,留下一臉懵逼的接任者。


    “跑的可真快。”蓮忍不住吐槽到。


    “誰叫他們自己不培養下一任。”


    “還不是某些家夥非要刷初始。”


    “作為萬木之祖,我怎麽能允許斯庫安莫斯和芙芙諾家的作為第一個開化種族?”


    “我還蠻喜歡芙芙諾家的,毛茸茸的,好可愛。”


    祖瑪撇撇嘴,拿出一大把黛子草輕刷蓮的臉頰,不滿地說道:“植物也可以毛茸茸的。” 蓮毫不猶豫地鑽入自己心愛的兔毛毯中,悶聲說道:“觸感差太遠了。”


    “倒黴孩子你說啥?”


    “沒說啥!”


    “哼。”祖瑪往後一靠,用力拍拍蓮牌靠枕,“快出來,說好今天要帶你捉蟲的。”蓮將他用力推開:“重死了。”祖瑪被推下沙發,他順勢一個後空翻,站穩,在屋中央張開宇宙全景。他拉起蓮的手,說道:“閉眼,用全身去感受,尋找異樣的頻率。”蓮閉眼靜心,身影消散,兩團緊密相連的能量團出現在屋內,能量團湧出兩股粒子流,交匯形成灰色霧氣,覆蓋住整個全景圖。祖瑪急忙加固小屋的結界,以防被其他真神察覺。隨著霧氣漸濃,各色閃電不時閃現,他下意識退了幾步,做出防衛姿勢。


    如同時光倒流般,霧氣原路退回,最後分化為黑、白兩束粒子流,回歸能量團。蓮睜開眼,將自己覺得奇怪的地方標注出來。“這幾處,混沌粒子濃度過高,頻率加速,其中,這部分的流向沒有問題。”祖瑪確認後,她將這幾處抹去,指著剩下的幾處說道:“這幾處,有種意誌想推動它們逆流。”


    “放大。”


    “好。”蓮熟練地依次放大這幾個區域。第一塊,一群帶著兜帽的家夥,圍著一個法陣喊著什麽;第二塊,一個瘋狂科學家正給一個巨大的儀器充電;第三塊,幾個貴族正踏上馬車,馬車被放置一個奇怪的平台上,周圍站著幾個研究員在解說些啥;第四塊,一個狼狽的漢子,打開一個奇怪的盒子,對天喊著什麽……


    祖瑪探上去,聞了聞:“又是一群想回到過去的?小蓮花上。”蓮在這幾個區域張開結界:“睡你的吧。”區域內的生物應聲倒地。祖瑪示意蓮收手:“接下來,你操作可能會被發現。”說著,他的手化作無數根須,延伸到全景圖中的這幾個結界上,結界內瞬間充滿迷霧一樣的氣體。他輕聲說道:“做個好夢。”他翻出一打視頻線,插到全景圖上的結界中:“好了,來,讓我們來看看這幫家夥回到過去想幹嘛。小蓮花,來碗刨冰不?”數據線另一端,幾塊顯示屏出現,分別對應那幾片區域。


    事物一旦固定,就無法改變,所謂的回到過去,隻是神賜予他們的一場美夢。蓮看著這些畫麵,問道:“他們醒來不會覺得奇怪嗎,他們周圍依然沒有任何變化。”祖瑪咽下刨冰:“他們會以為自己這次回到過去,也是必須的,如果不回去,就不會產生現在的結果。當然,還有些本來就抱著親眼見證曆史去的家夥,他們會製定一些規則,確保不會暴露自身存在。


    “就不能放任他們不管嗎?反正,也不會成功。”蓮擲出兩顆骰子,骰子停下,向上麵發光,投影出圖像,左邊的骰子顯示的是被結界包圍的馬車,另一個則是平台發生爆炸,馬車被炸為粉末。左邊骰子的畫麵愈發清晰,而右邊骰子的畫麵則越來越模糊,最後閃爍幾下消失。


    祖瑪順手給蓮喂了一勺刨冰:“這幫傻子才不會放棄,隻會一遍又一遍嚐試,第三宇宙就是這麽被作沒的。反複將混沌粒子聚集到一起點燃,會讓那片區域越發脆弱,最後……”


    “破壞整個宇宙中混沌粒子水平的平衡,引發崩壞,對吧?”


    “沒錯,真聰明。”祖瑪親了蓮一口,她嫌棄地擦擦臉上的糖漿,“所以,定期賜予這些家夥夢境,就是像我這樣的觀察者的義務。選擇與生靈生活在一起的家夥們,則有其他方式,你以後可以去體驗一下。”


    “我不會被發現嗎?”


    “有我在,你放心。隻要你不說,就不會被發現。”大概,祖瑪想著,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蓮會完全醒來,最好,永遠都這樣,既然他暫時被禁止進入宇宙,還被迫起誓,那他就需要一個聽話的跑腿,來幫他完成一些有趣的實驗。他重新將畫麵調至青木界:“你可以拿這裏練習。”


    “唉?”


    “哼哼,這裏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我會教你如何引導這個世界,為你準備完美的容器,然後你就可以以此地為據點,好好探索宇宙,尋找成年的契機。怎麽樣,是不是很感動?”


    “呃,嗯。”蓮內心深處傳來陣陣不安,但看著祖瑪期待的眼神,她還是撲上去,給了他一個大大地擁抱。


    清晨,一株鈴蘭迎著升起陽光,緩緩舒展身姿,它伸出葉片,接住滑落的露珠,小心灑向根部。這時,一束強光出現在它麵前,它下意識收攏葉片,護住花苞。“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光內隱約出現一個人影,他伸出手,灑下點點星光,“這是我給你的禮物。”鈴蘭接觸到星光,通體散發出一陣柔和的白光,白光逐漸擴大,光芒散去,一位少女出現。少女身形嬌小,銀色長發恰好遮擋住其雪白的身軀,發尖略帶青綠。她迷茫地張張嘴:“啊,啊……”“不會說話嗎?”人影伸出手,輕觸她的額頭,少女沉沉睡去,“這樣,便好。”說罷,強光消失,留下一個石盒。


    “辛苦啦!”蓮一醒來,就被彩帶雨襲擊,她打落身上的彩帶:“嚇死我了,真的超級緊張的好嗎!!嗚,要是被發現怎麽辦,我真的好怕!”祖瑪抱住蓮,輕拍她的後背:“別怕別怕,你看,這不是很順利。”他指指屏幕,那位少女已經醒來,她試探著打開石盒,石盒內有一尊被百草圍繞的女性白玉雕像,她眉眼溫柔,衣著華貴,高挑的發髻上飾有繁花。盒內還有幾件袍衫,她取出穿上。隨後,她將雕像安置在穀中腹地最平坦的地方,虔心跪拜。隨著她的跪拜,雕像上出現一些銀色絲線,絲線順著通道,向宇宙中心的祖瑪神殿飄去。少女看不到這般景色,她起身將雕像收回石盒,抱著石盒尋找棲身之所。臨近傍晚,她尋得一處山洞,她再次將雕像擺出,將尋得的野果供奉在其麵前。天色漸暗,少女采來夜明果作為光源,繼續跪拜雕像。雕像散發出七彩光芒,對她說道:“行了行了,我讓你清明,不是來當一次性信仰製造機的,你要好好引導你的同伴,就和我引導你一般。利用好我給你的東西。”說罷,光華消失,山洞內恢複寧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少女忙取出石盒中的書籍,仔細閱讀起來……


    蓮有些無語地盯著祖瑪:“好隨意的發言。”祖瑪收起麥克風,揉揉蓮的小腦袋:“沒事兒,她會幫我美化說辭。”


    “說起來,那個大雕像呢?這個盒子裏的好小。”


    “被我扔帝城了,保證他們飛升到那,第一眼就能看到。”


    “要是他們知道自己頂禮膜拜的女神,實際是個搞怪大叔……”


    “注意用詞,我的小可愛,這叫精神小夥。”


    “好的大叔。”


    “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蓮看著背過身去的祖瑪問道:“祖瑪,我去青木的時候,留在這的本體是什麽樣子的啊?”祖瑪猛地坐起,掏掏耳朵:“你,你剛才說啥?”


    “你不是說,將意識完全投入宇宙,混沌中的真神就會變回本體沉睡嗎?我從出生就和人很像,難道……我和他撞本體了?”


    “噗哈哈哈,這是不可能的,沒有哪位真神的本體是相似的。”


    “別笑話我了,快告訴我,我本體是什麽樣子!”


    “你感覺不到嗎?”


    “嗚,我試過,但總是很模糊的樣子,什麽都看不到。”


    “咳,其實,我們現在也不過是個投影,你我的本體都在沉睡,來我帶你去看。”祖瑪抱起蓮,推開幾個櫃子,露出其遮擋的石門。他推門而入,密閉的石窟內長滿了蓮花。他撥開蓮海,指著那支被無數根係環繞的並蒂蓮說道,“那,就是你。而我,就在你身旁,守護你。”沒有祖瑪預想的感動抱抱,蓮認真地說:“我們的本體是不是分開比較好,這樣感覺容易被一鍋端。”


    “咳,你是不是忘了,沒有什麽能毀滅我們。”


    “但你說過噬可以吞噬我們,被吞下的同胞隻能在他的肚中長眠。你說,他們會不會……”


    “不可能,屬於他們的法則都還在好好運轉。巽也曾從噬的腹中救出過斯庫安莫斯。”


    蓮鬆了口氣:“那被吞好像也就不那麽可怕了。”“好的,我這就把你交出去,讓他們喂噬。”祖瑪有些生氣,他順勢將蓮扛起,向外走去。“不要!我瞎說的!你快放我下來!”蓮奮力掙紮,但毫無效果。祖瑪將她扔到沙發上,擦掉她的眼淚:“記住,看到那玩意兒,就跑,別管什麽義務,什麽責任,玩命跑。絕對不要想著去對付他,被吞什麽的,知道了嗎?要再有下次,我親手把你扔進去。”蓮點點頭,保證自己絕對不會亂來後,祖瑪放軟態度:“別哭了,我隻是擔心會失去自己的妹妹。”


    “對不起。”


    “知道錯就好。好了,你再去青木界幫我跑跑腿,這事兒咱就過去了,好嗎?”


    “嗯。”


    蓮再次以光柱的形式出現在少女麵前。少女驚恐跪地,蓮說道:“蒼鈴初,祖瑪大人念你心誠,賜引路燈一柄。”蒼鈴初驚訝抬頭:“您,您知曉我的姓名?”“神,無所不知。”說罷,光柱消失,隻留下一柄手提蓮燈。


    “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麽我的台詞就這麽正經。”蓮不爽地敲打祖瑪。祖瑪享受地向後仰,笑道:“我看你裝的不錯,有幾分祭司長的味道了。”蓮撇撇嘴:“太正經了。”


    “不愧是我妹妹,以後你就隨意說幾句就好啦。”


    “你的威嚴咋辦?”


    “我不是說過,他們會美化的,你不會以為那些神諭記錄,原本就是那麽說的吧?”


    蓮小聲說道:“我隻有那個能參考啊,我又無法讀取實景記錄。”“噗。”祖瑪摁住因害羞而暴走的蓮,“以後這種事,記得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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