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歲歲沒察覺到阮如清的異樣。


    一雙明亮杏眸看向她,小聲問:“那姨姨,歲歲可以上樓叫他嗎?”


    哎呀~


    這個姨姨看起來好難過呀~


    頭上都快長小烏雲了呢!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沈巍然才覺得姨姨對他不好嗎?


    可是她能看出來,姨姨是很愛自己寶寶的呢!


    阮如清並不知道安歲歲心裏的嘀咕,有些乏力的她隻淡淡道:“你們隨意,我去給你們拿點心。”


    “謝謝姨姨~那我和瑤瑤去找沈巍然啦~”


    施瑤來不及拒絕就被安歲歲拉著上了二樓。


    比樓下更昏暗的走廊裏,施瑤聲音都染上了哭腔。


    “歲、歲歲,我們還是走吧。”


    這裏看起來真的好恐怖呀!


    施瑤小朋友緊緊攥著手裏的小零食,總感覺走廊盡頭的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好哦~等我們找到沈巍然就走。”


    說著她突然一拍小腦袋:“哎呀!我忘記問沈媽媽沈巍然住在哪啦!”


    二樓一眼望去好幾個房間,安歲歲小臉上露出苦惱。


    “不、不然我們還是喊他吧。”施瑤提議。


    比起找沈巍然,她覺得下樓的阮如清好像更可怕。


    “哇~瑤瑤好聰明呀!”


    說完安歲歲就揚起小奶音開始喊人。


    “沈巍然~我們來做客啦~”


    哭累了的沈巍然忽然聽見門外傳來喊聲。


    他一愣,但很快又搖搖頭。


    怎麽會有人來做客呢?


    就算是最討厭的安歲歲也不會來的。


    可沒等他心中失落升起,門外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


    “沈巍然~你躲在哪裏呀~我們找不到你啦~”


    確認不是幻聽後,沈巍然猛地從床上坐起,小臉露出震驚的他爬下床去開門。


    看向兩人:“你、你們怎麽會來我家?!”


    門突然打開,施瑤嚇得一哆嗦,手裏零食最終還是掉在了地上。


    “我們來做客呀~”


    安歲歲伸手牽起還愣住的沈巍然:“走吧,沈媽媽還在樓下等我們呢。”


    汐媽媽說讓人等太久不禮貌噠~


    沈巍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安歲歲拉到了客廳。


    這時阮如清也正好端著準備好的點心和飲料從餐廳出來。


    看見兒子後她臉上閃過詫異。


    “哼!放開我!”


    沈巍然回過神,一把甩開安歲歲的手。


    見狀阮如清眼神瞬間黯淡。


    “你們玩吧,張姨一會就回來了。”


    阮如清放下點心托盤就打算回房間。


    冷漠的態度讓沈巍然不自覺攥緊拳頭。


    正當他想要跟從前那樣大吼著發泄時,卻聽身旁傳來疑惑的聲音。


    “姨姨,您這樣不行哦~”


    安歲歲回想著她看見的畫麵,神色認真:“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不僅您會死掉,沈巍然也會死掉哦。”


    “小姐姐很擔心,她很愛姨姨你,她不想你和沈巍然死掉。”


    安歲歲短短幾句話卻讓阮如清如遭雷擊似的愣在原地。


    “你、你說什麽?”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麵上也沒了先前的冷漠。


    急切地上前一把抓住安歲歲的胳膊:“你是不是在說小藍?”


    提起這個埋藏心底的名字,阮如清隻覺得心如刀絞。


    “小然會死?為什麽?”


    “不!你在騙我,大師說了,隻要我按照他的話去做小然就肯定不會有事的!”


    安歲歲覺得她的小腦袋被阮如清晃得有些暈暈乎乎的。


    “姨姨,大師說?大師是誰呀?”


    “歲歲不騙人喲~騙人汐媽媽會生氣噠~”


    察覺到自己失態後阮如清鬆開手。


    看著被自己攥出紅印的小胳膊滿臉歉意:“對不起,是阿姨太激動了,對不起。”


    “沒關係噠~歲歲不疼~”


    安歲歲伸出小手拍拍哭得崩潰的女人安慰道:“姨姨你別哭,小姐姐讓你打起精神來,要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沈巍然。”


    安歲歲幾句話直接把阮如清砸懵了。


    她思緒有些混亂地看著眼前和自己兒子一般大的小姑娘。


    那雙靈動澄澈的黑眸中倒映著她的影子,像是有魔力般瞬間讓她冷靜不少。


    阮如清站起身調整好情緒。


    “好,你們先吃點心,阿姨去洗個臉。”


    等她去了衛生間,施瑤在看見桌上點心時才放鬆不少。


    “歲歲,沈阿姨真的不是吃人的妖怪嗎?”


    “不是呀,沈阿姨不是妖怪。”


    施瑤小朋友對安歲歲很是信任,徹底放下心來的她這才拿起桌上的點心。


    “哦,不是妖怪我就不怕了。”


    等阮如清回來,三個小豆丁有兩個正吃著零食。


    見兒子表情僵硬,她心裏生出愧疚。


    要是她做這一切都還不能保護小然,那——


    阮如清不敢再想。


    “你、你是叫歲歲嗎?”


    阮如清已經忘記多久沒笑過了。


    情緒平複下來的她盡可能讓自己表情看上去柔和。


    “是噠~我叫歲歲。”


    將嘴裏的點心都咽下後安歲歲才端端正正坐好。


    小手放在膝蓋上,疑惑地看著女人欲言又止的表情:“姨姨,您有什麽想問歲歲的嗎?”


    “歲歲,你剛才說、說小姐姐,和我們要死掉的事......”


    經過阮如清的提醒,安歲歲才又想起來。


    “小姐姐的死跟姨姨你沒關係,後麵阿姨沒能保護的小寶寶,也不是阿姨的錯。”


    “是叔叔哦,叔叔和另一個阿姨。”


    安歲歲努力搜索著小腦袋裏有限的詞匯,但卻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看見的畫麵。


    最後她懊惱地轉過頭:“沈巍然,你有畫本和筆嗎?”


    話落,幾雙眼睛齊刷刷看向臭著臉的沈巍然。


    “等著。”


    在拿到紙和筆後,安歲歲趴在桌上,把看見的畫麵一一畫了下來。


    小姑娘的繪畫風格還有些抽象。


    但隨著安歲歲的努力表達,阮如清也從那一幕幕畫麵中看出了端倪。


    結合曾經發生的事,早已被遺忘的細節和回憶也逐漸明晰。


    “原來是這樣!”


    “好!好你個沈明洲!”


    阮如清咬牙切齒,本就慘白的臉色因恨意變得駭人。


    等安歲歲畫完最後一幕後累得小臉漾起緋紅。


    “歲歲,謝謝你。”


    心裏有了計較的阮如清真誠道謝。


    “不用客氣噠~隻要以後沈巍然不要最討厭女孩子就好啦~”


    歲歲不想被人討厭!


    歲歲想要跟所有人都成為好朋友噠!


    “歲歲,阿姨想要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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