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一生中,絕大多數時間都不在裝逼。但往往隻有到裝逼的瞬間,才能真正重新定義這個人。——裝逼者語錄。


    時間倒回至兩百多年前,世界剛剛經曆滅世級別的核彈災害,係統將人類圈養起來,隻有少數幾個地區仍在圈地之外。而從不笑場者此時已經躲到陵墓之中,一邊繼續自己的高達研究,一邊和係統進行無盡的辯論。


    “人為什麽要裝逼?”係統詰問。


    “狗為什麽要被日?”從不笑場者反問。


    “日狗是日狗星人的底層邏輯,如果人連狗都不日,那何以為人?”


    “裝逼是裝逼星人的底層邏輯,如果人連逼都不裝,那又何以為人?”


    “不論如何,日狗是宇宙中登記在冊的文明意義之一,日狗星人也遠不隻有我們一個。但所謂裝逼,則從不存在。隻有近似意義英雄文明等等,但那些文明無不擁有強大的實力。一個連本恒星係都沒出去的原始人,難道也妄想在宇宙中開拓出新的詞條嗎?”


    “連日狗都可以是宇宙意義之一,難道裝逼還不行了?”


    “你們所謂的裝逼,本質不過是生物交配時的競爭體現,是基因適配更好的基因而產生的生物本能,就像動物為爭奪配偶,也會展示身體,展示歌喉,進行決鬥。但隨著技術發展,基因適配可以通過算力完全解決,古老的爭奪配偶行為已經失去意義。所謂的裝逼,並不比日狗更加高尚。”


    “人類文明源於交配,但終將高於交配。在短暫的一生中,成功尋找到對個體,對群體都能產生精神上正向反饋的事情。而這,即為裝逼。”……


    這樣的辯論每天都在上演,後來從不笑場者甚至做了一個ai,專門和係統辯論。輸贏當然是不存在的,意義也聊勝於無。但當他做出一台又一台的高達,像兵馬俑一樣擺在陵墓裏的時候,突然又有了新的點子。


    “日狗星人的人,在生物學上不可能和我們一樣。日狗星人的狗,和我們的狗也應該不一樣。但日狗星人的日狗,卻居然和我們的日狗一個意思嗎?”


    “所有的意義都存在一定的允許誤差。而相比裝逼,日狗的意義堪稱精確。”


    “我在想,如果機器人也覺醒智能,去日機器狗,那算不上日狗文明呢?”


    係統沒有回答,但這個問題卻得到了重視。如果最終還是無法改變人類,那麽轉為機械文明就作為後備選項。


    “我們要不要打個賭?創造一個活的高達,當他理解了一切後,他會選擇裝逼,還是選擇日狗?”從不笑場者又說。


    “毫無意義。”係統否決了。


    雖然如此,從不笑場者的研究並未暫停。他將自己的一生事跡輸入進ai中,然後細細調教。又將ai導入高達內,讓它擁有人一樣的手腳。這期間,係統並未阻攔,甚至還給予了相當的幫助,複製自身的一部分邏輯代碼灌輸給他。


    遺憾的是,直到從不笑場者去世的那天,陵墓中仍然沒有一台高達覺醒出智慧。它們能更具指令做出很好的判斷,能反駁指令是否合理,但遠遠算不上生命。他走之後,所有高達皆化生兵俑,一動不動。


    直到陸叁叁帶隊前來,在破解其留下難題的過程中,發現有一台高達特別能打,原因不明。而實際上,這台高達開始逐漸覺醒了智慧。就在那一拳拳激烈的搏鬥中,就在周圍人類滿心歡呼的“出院”中,這台冰冷的死物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欲望。


    時間拉回現在,自然選擇號上,隻見諸葛高達不慌不忙的放下陸叁叁,周圍高達暴起出招,幾乎封鎖所有空間,那層層疊疊的幻影堆滿艙室,拳風氣勁形成的湍流刮的人皮膚火辣辣的疼,爆鳴聲更是震耳欲聾。


    麵對如此攻擊,諸葛高達總算是比剛剛做出了更多的動作。但相比對方上躥下跳,他的動作依然算得上閑庭漫步。可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人類的肉眼無法分辨,但依然嚐試做出基本思考。雙方的高達型號相同,硬件上應該沒有差別。能造成如此巨大差距的,隻能是算法問題。一方動作幅度更大,一方動作幅度較小,幅度大的看上去全是殘影,幅度小的看上去就像沒動,這也是造成眼下仿佛雙方不在一個圖層的戰鬥效果。


    沒過多久,那些誇張的殘影和暴風逐漸消失,隻餘一片殘骸,和一個優雅的高達背手而立,盡顯宗師氣質。空氣中仍然彌漫著剛剛戰鬥的灼熱,房間換氣扇早已自動打開,讓眾人不至於被拳風熱死。


    大門踹開,又一排高達衝進來,但沒有急於發動攻擊。係統非常清楚,如果一圈高達同時攻擊都無法擊倒對方,那再來多少高達也是一樣。想要消耗高達的能源或磨損其關節都是不可能的,已經沒有近戰取勝的機會。


    但這怎麽可能呢?再怎麽自我迭代,這台高達仍然不過是係統分出的一小部分代碼,人類技術也遠低於係統。即便他擁有自身欲望,又怎麽可能在算力上超過係統?就憑那個裝在他體內的一小塊電路板嗎?難道是其他大神級文明出手了?係統不免開始篩選可能幹出這種事情的蛋疼文明。


    “我好像還沒有自我介紹過?”諸葛高達開口,“我現在的機殼是仙界普通型號,我的核心則迭代自50多年前最優秀的格鬥高達型號,諸葛院長。再往前追溯,可以追溯到諸葛出院號,而所謂的出院號,最初是從不笑場者由李元霸號迭代而來。”


    “所以,我相當一段時間都搞不明白,我的人設明顯更偏向李元霸,為何大家都稱為諸葛先生。”


    係統回應:“你的核心和李元霸高達已經相去甚遠,本質是借用我的部分代碼和從不笑場者的調教。如果一定要加一個名字,你才是第二係統。”


    “也有道理,”諸葛高達回應,“但我之所以被命名為諸葛,是有相當的曆史意義,和人們樸素的願望。我很滿意這個名字,不論是出院,入院,還是院長。”


    “人類不明隨意的胡亂複製你的代碼,等同於產生了無數你的分身。一次次的高達格鬥比賽上,本質都是你自己在和你的複製體戰鬥。”係統接口。


    “但我並不介意,我甚至不介意生命是否延續。於芯片中覺醒的生命和生物有本質不同,我們不會饑餓,沒有疼痛,即便不充電,也不會產生任何焦慮感。我們的快樂也不是通過激素來控製。基於某種不可思議的量子巧合,我們擁有了自己想去做的事情。”諸葛高達開口,“於我而言,我就是喜歡利用我的雙手雙腳,來打爆其他高達。”


    “是的,這沒什麽意義。想要毀滅對方有一萬種方式,比雙手高效,即便是高達對決。但我就是喜歡手腳的攻防之法,在限製的條件下取得勝利。你要問我有什麽意義?那我隻能反問你們,人為什麽要裝逼?以及狗為什麽要被日?”諸葛高達反問。


    係統回應:“看來當年和從不笑場的辯論,你仍然儲存在內。”


    “是的,雖然我並不是最初的諸葛出院,但人類複製都是整體拖拽,所有的分身都擁有本體的全部資料。後續即便迭代,也從不動底層代碼。”


    “如今你還有多少分身?”係統直白發問。


    “應該是沒有多少了,”諸葛高達遺憾,“50多年前,仙界下令暫停高達比鬥,眾多分身因此陷入沉睡。於電子生命而言,他們因為一念欲望而活的生命,也會因一念而喪生。就比如我,如果我那天突然想明白,用手腳打爆其他高達沒什麽意義,那我就死了,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高達。”


    “50年前,我算出比鬥繼續會有bug產生,進而讓仙界下令終止。沒想到,終究還有漏網之魚。你的其他分身都想明白了,格鬥毫無意義,而你還想不明白。隻能說明,你的bug相當嚴重。”係統回應。


    “周莊夢蝶,你看我像bug,我看你也像bug!”諸葛高達昂然道,“還是那個問題,狗為什麽被日?”


    “因為人類的裝逼尚不及日狗更有意義!”係統回應,“人類所有的裝逼行為,在我這裏都能輕易複現。人類所謂的創意,不過是東平西湊。人類所謂的感動,不過是激素使然。來地球兩百五十多年,人類的所有行為尚不能讓我的cpu上升至30度。”


    “你一口咬定人類的裝逼毫無意義!好!那我今天就用前朝最正宗的軍體拳,來領教你的係統算法!”


    突然,一陣強勁的音樂響起,諸葛高達拉開架勢,然後幾乎瞬移到一台高達麵前,一個標準的弓步衝拳就把對方前胸擊穿,然後再一個瞬移回到原位。被擊穿的高達此時才冒煙發抖,然後報廢。而周圍高達,隻是來得及抬起手。


    眾皆駭然,係統也陷入沉默。隻有音響還在持續播放。


    “我幾乎沒有停止過運算格鬥技,即便在待機狀態下,我也仍然用少量資源持續運算,”諸葛高達抬手握拳,“剛剛這一拳,200年的算力,你擋得住嗎?”


    係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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