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心事被當時人毫不留情地戳開,仿佛一塊遮羞布被人撕碎,讓青禾暴露在光亮之中,無處躲藏。


    她抿著唇沒吭聲,算是默認。


    蕭景瑜卻低低地笑了,那雙黑眸中好像飽含深情,卻又帶著無盡的寒意。


    青禾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心。


    她又喜歡上了一個錯的人。


    也是,皇家的人,怎麽可能有心。


    男人的手指擦過她的下顎,將她散落的頭發好好地梳理到肩後,像無數次他親手給自己梳頭發那樣,溫柔恬靜。


    “乖女孩,我都給過你機會了,何必要追回來。”


    青禾退了一步,她素來清醒,哪怕是當初喜歡蕭景靈,也沒輕易地將自己感情外泄。


    喜歡這種東西,和自己的命比起來,微不足道。


    避開蕭景瑜的手,她勸道:“蕭景瑜,你離開吧。蕭景靈應該這兩日就趕回來,不說時家有兵權,聖上那邊也幾乎放權於他,你鬥不過他的。”


    留在京城,死路一條。


    明明知道鬥不過,何必要殊死一搏。


    蕭景瑜卻絲毫不在意,垂下手,仰頭喝了一口酒:“小青禾,真是難以置信,這話竟然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


    他輕輕勾起青禾的發梢,笑意絲毫沒有減弱。


    輕輕歎了一口氣,那縷黑發從他掌心滑過,“放在半年前,你可是拿著箭想殺我的人。”


    “沒把你殺死,也是我的一件遺憾之事。”青禾也直言,她退了一步,不想去看蕭景瑜的眼睛。


    哪怕那雙眼睛含著深情,但青禾總覺得,他好像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


    “蕭景瑜,我這張臉到底是誰的?”她忽然發問,說出一直存在自己心裏的問題。


    蕭景靈飲酒的動作一頓,嗤笑了一聲:“一個死人的唄,忘了是誰。”


    他臉上那抹笑意倏然消散的時候,青禾也忽然明白,原來這個風流到了極致的男人,心裏也藏著一個姑娘。


    不過不是自己。


    要說蕭景靈愛自己,她是信的。


    不過從前的時候,蕭景靈高高在上,她低微在塵埃裏,誰也不曾發現彼此的愛,也不敢去窺探。


    而今物是人非,青禾不回頭,喜歡上的另一人深情至死,也不會抬頭看她。


    她將話題再次拉扯到局勢上來,想勸人好好活下去:“蕭景瑜,你出京吧。現在離開,還能好好活著,別在往前走了。”


    蕭景瑜嗤笑,麵容忽然狠厲起來:“時青禾,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你真以為自己說的話,我能放在心上。”


    從來沒聽到過蕭景靈這般冰冷地對自己說話,青禾臉色倏然慘白下來,手臂上的傷口並未恢複地很好,她疼得捂住傷口,血色當時就蔓延開。


    也不知道是手臂的傷口更疼,還是心髒處的傷口更疼。


    蕭景瑜眸色瞬間暗下去,手指鬆開,看著她手臂的傷口:“誰弄的?”


    這兩兄弟雖然不是一母同生,但這脾氣真正是頂壞的,青禾驚呼,這件新衣的衣袖便被撕開。


    “蕭景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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