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手臂順著那道蜿蜒的傷口滴下,原本粉嫩的傷痕在沾染上血紅,在被撕碎的衣袖相襯之下,顯得有些妖異。


    她捂著傷口,倏然冷嗤一聲:“算我賠得?你和你主子還真是有意思,若非他不分青紅皂白將我抓去,我這衣袖怎麽會撕破?拿你一件鬥篷倒像是搶你什麽了一樣,真是不講理!”


    故淵本想就這麽放過她,聽到這話頓時猩紅了雙眼:“你懂什麽?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青禾打斷他的話,臉色逐漸慘白。


    她怎麽也想不到當年意氣風發的師傅會變成現在這模樣,語氣之中也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就是一件衣服,難不成還比人更重要?若那人真的那麽重要,她在的時候怎麽不見你這般重視,我看這件衣服都比她要珍貴!”


    “閉嘴!”


    青禾話音一落,脖頸就別故淵扼製住。


    呼吸不暢的痛感讓青禾臉色更加慘白,她冷笑,努力讓嘴裏的話說得清楚:“怎麽,我說得不對嗎?”


    那件鬥篷,她不是沒認出來。


    不過先前一直不想承認,藏著一件她當年穿過的舊衣,在她離開之後視若珍寶地收好。


    假惺惺得給誰看?


    挑釁的話語說出來,脖子上的力道顯然更重。


    青禾也不掙紮,任憑那力道慢慢地縮緊,在倏然鬆開之際,她一個踉蹌直接跌在地上。


    血染紅了裏間的衣物,在黑色的鬥篷上根本看不出來。


    她用力地呼吸著,聽到故淵冰冷的警告聲:“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否則下一次,就不是流點血那麽簡單!”


    青禾摔得頭重腳輕,好半晌才緩和過來,待能眼前能看清的時候,馬車和人已經走遠。


    她嗤笑了一聲,捂著手臂從地上爬起來。


    受過的傷多了,臉上沒有露出多少痛苦的神情。


    從懷裏摸出銀票,客棧的掌櫃沒忍住多看了她幾眼,將那張沾了血的銀票收好,掌櫃的沒忍住道:“小姑娘今兒怎麽就你一個人,你那夫君呢?”


    青禾收好找回來的銀子,神色有些不耐:“他有事,讓我在客棧等他幾天。”


    如今隻身一人在外,青禾也明白要多個心眼。


    放在以前,她倒是不在意。但現在武功毀盡,她沒辦法,隻能靠著男人的名頭好照顧一下自己。


    雖說之前在這客棧住過,但青禾還是有些不放心,也沒讓人送藥上來,隻是叫了熱水和酒,用以前的老法子將傷口包紮好。一番下來,青禾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緩和良久,才慢慢地將衣服穿好,連銀子也貼身收好。


    染血的紗布全都收拾幹淨,一切恢複原狀後,好像自己又從那個手染鮮血的暗衛身份切換回來。


    告訴自己,從來沒有殺過人,就是一個小姑娘——哪怕沒人要她,養了半年之後就扔了。


    大抵是血腥味勾起青禾骨子裏的警惕,她仰頭喝了一口酒,聽到房間外的腳步聲時,順勢將靴子中的匕首抽出來。


    房門被破開,掌櫃的帶著兩個小二氣勢洶洶,顯然不懷好意。


    青禾也不怵,撐著下巴笑:“我好像沒點什麽菜,掌櫃的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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