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陸漫漫睡在陌生的地方。


    而她甚至不知道,她會不會在某個睡著的瞬間,就真的再也睜不開眼睛。


    第一個晚上在秦正蕭的別墅中度過,而那個晚上,秦正蕭並沒有回來。


    秦正蕭有未婚妻,未婚妻南之熏,一個可以為他的政治提供莫大幫助的女人,所以,他的一夜未歸,也有可能去了南之熏那裏。


    現在未婚男女提前發生性關係,在北夏國這個不算開放但也已經跟上潮流的國度,一點都不覺得稀奇,而且這樣的行為,現在還有個名字叫做,試婚。


    第二天一早。


    她從床上起來。


    在被人的地盤終究算得不太安寧,偶爾一點點細微的響動,都會讓她驚喜,然後要好久才,才會平靜下來。


    她看著鏡子中自己慘敗的臉色。


    她用溫水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其看上去不至於那麽蒼白。


    洗漱完畢,她走出臥室。


    那一刻,整個人突然頓了一下。


    而那一秒,她感覺到了肚子的一點動靜。


    很明顯,明顯到根本就忽視不了。


    她有些吃驚。


    因為經常開胎教方麵的書籍,所以自然知道,這樣的動靜,是傳說中的胎動。


    會根據孩子的月份,而有所動靜。


    一陣驚喜,卻突然又死一般的沉默。


    她總以為孩子的一切一切都可以第一時間分享給莫修遠,不管是之前在一起時他陪在身邊,還是說他們分開後用手機傳遞,但是現在,她隻能將這份喜悅壓抑在心底,反而還會覺得有些悲哀。


    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撫摸著剛剛胎動的地方。


    她不知道是孩子的小手小腳還是小腦袋,她隻是因為孩子的那個無意識的小舉動,讓她突然莫名的感動。


    手放在肚子上,撫摸了很久。


    剛剛的觸動仿若是幻覺一般,再也沒有了。


    她揚了揚嘴角。


    努力讓自己笑著,笑著說,媽媽盡全力抱住你!


    而你,要堅強知道嗎?!


    深呼吸一口氣,她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樓下。


    秦傲在大廳恭敬的站在角落,而秦正蕭不知何時回來的,此刻坐在沙發上抽煙。


    煙霧在他頭頂上飄揚,看上去似乎是有些若有所思。


    陸漫漫下樓,一步一步走過去。


    秦正蕭看著陸漫漫走過來,將煙蒂熄滅,還用茶水澆滅了煙灰,這樣的舉動,不得不說,很紳士。


    “睡醒了?”秦正蕭問她。


    “嗯。”


    “吃早飯吧。”秦正蕭站起來,率先走向了飯廳。


    陸漫漫猶豫了兩秒,還是坐了過去。


    兩個人的飯桌,早餐品種很豐富,兩個人安靜的吃著,不發一語。


    秦正蕭吃得快,盡管看上去依然很有教養,但他確實已經吃完了,看著陸漫漫還在小口小口的吃得很慢,細嚼慢咽。


    他笑了一下,“昨晚上莫修遠給我打電話了?”


    “哦。”陸漫漫應了一聲。


    “不想知道他說什麽了嗎?”


    “你想告訴我自然就會告訴我,如果不想告訴我,我問了也沒用。”陸漫漫很淡定,淡定的繼續吃早餐。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不驕不躁的個性,很合我胃口?!”秦正蕭說。


    陸漫漫放下牛奶,擦了擦嘴角,看著秦正蕭說,“所以你打算放過我嗎?”


    “沒。”秦正蕭直白。


    陸漫漫隻是淡定的笑了一下,沒什麽特別的情緒。


    “莫修遠昨晚問你怎麽樣了?”秦正蕭開口說道,口吻很淡,似乎就是在聊著家常般,“我說你能吃能睡,氣色很好。”


    陸漫漫繼續吃早餐。


    她得把自己喂飽了。


    為了自己,為了孩子。


    “我沒說謊,你可比我想象的還要能吃。”秦正蕭看著她麵前的餐點,不知道原來女人的胃口可以這麽大。


    “我懷孕了,孕婦就是吃得比較多。”


    “當我什麽都沒說。”秦正蕭聳肩,然後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陸漫漫,吃完之後,帶你去個地方。”


    陸漫漫看著他。


    “放心,不會殺你,隻是帶你散散心,我也怕把你憋壞了,莫修遠就不幫我了!”秦正蕭看著陸漫漫,“莫修遠現在可是一顆,超級關鍵的棋子,能成為帝王家的棋子,還是大家都想要的棋子,你男人可真是很有能耐!”


    陸漫漫就看著秦正蕭走出了飯廳。


    是啊。


    莫修遠就是很有能耐。


    可是很有能耐又能怎樣,作為他老婆的她,現在還不是一樣,任人宰割嗎?!


    吃過早飯之後。


    秦正蕭就真的帶著陸漫漫出門了。


    陸漫漫真不覺得秦正蕭這麽好心,更不覺得,秦正蕭這麽閑,他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個舉動,她都沒辦法用平常心來對待。


    秦正蕭似乎也看出了陸漫漫的心思,沒有解釋,反而就這麽笑著,笑著仿若很有興趣。


    對一個女人這般有興趣。


    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車子一直往帝都的郊區開著。


    陸漫漫恍惚覺得這條路有些熟悉,但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曾經來過的,畢竟隻去過一次。


    她現在坐在秦正蕭的車內,而秦傲,在他們後麵那輛車。


    那輛車有三個秦正蕭的人。


    所以想要逃走,也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車子開了將近一個小時,停在了半山腰的一棟偌大別墅門前。


    秦正蕭先下車,然後給陸漫漫拉開車門。


    陸漫漫看著麵前的大門,看著這個廣闊得仿若莊園一般的別墅,詫異的看著秦正蕭,“這是你的別院?”


    “你太看得起我了!”秦正蕭走進敞開的大門。


    陸漫漫跟上他的腳步。


    “這個地方寸土寸金,大概是帝都乃至北夏國最有價值的一塊土地,我倒是很想納為己有!”秦正蕭邊走邊說,說的話,也不知道幾句是真的。


    陸漫漫就這麽揣著他的心思,跟著他一起走進去。


    如若宮殿一般的大廳,大廳內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手裏拿著一本外國名著,似乎是在翻閱,而此刻透過大廳外的窗戶照耀著的陽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整個人放入自帶光芒一般,有點跟天使一般的,無邪而美好。


    他看著他們到來,將書本蓋上,起身相迎,“正蕭,難得大家光臨,怎麽舍得到寒舍來看我?”說著,眼神還往旁邊看了一眼,“還換了一個美女?莫非是準備帶我這裏來金屋藏嬌?”


    秦正蕭笑了一下,“你想多了,僅僅是朋友,因為怕她懷孕無聊,就帶著她過來你這邊看看,這麽大一片地方,算得上是郊區旅遊了,帝都也沒其他地方,比這裏景色更好!”


    “榮幸之至,隨便參觀。”男人說,“我讓傭人幫你準備茶水。”


    “謝謝。”秦正蕭點頭。


    男人離開的時候,還忍不住字秦正蕭耳邊嘀咕,“真隻是普通朋友?”


    “真的隻是普通朋友。”秦正蕭肯定。


    男人似乎覺得無趣,聳了聳肩,轉身離開。


    陸漫漫就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秦正蕭轉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


    陸漫漫回神。


    秦正蕭坐在沙發上。


    陸漫漫跟著坐了過去。


    “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覺得他和莫修遠有點像!”秦正蕭說,“所以,帶你來這裏看看風景的同時,順便還能看看你日思夜想的男人影子,沒虧待你吧。”


    “你覺得很像嗎?”陸漫漫轉頭問他。


    秦正蕭揚眉。


    “我覺得不像!”陸漫漫一字一句,“莫修遠更帥一些。”


    “到現在還維護他?”


    “隻是實事求是。”陸漫漫直白。


    秦正蕭聳肩,不發一語。


    男人也從那邊親自端了兩杯茶水過來,聲音很好聽的說道,“自己家種的,這種花茶,孕婦也可以喝。”


    “謝謝。”陸漫漫接過來。


    男人對著她一笑。


    “介紹一下,巴澤爾,我朋友,也是這棟別墅的主人,身價……”秦正蕭說,“比起你們家的家產應該,有過之而無不及!北夏國排名第一的鑽石王老五,不過低調,媒體曝光少,大多數人不認識他。”


    “是嗎?”陸漫漫笑了一下。


    “更重要的是,嫁給他還少了婆媳煩惱,他是孤兒。”秦正蕭繼續說道。


    “我是有夫之婦,給我說這些有什麽用?”陸漫漫詢問。


    “簡單介紹而已,何況,他也有已經談婚婚嫁的女朋友了。”


    陸漫漫真覺得秦正蕭有些囉嗦。


    巴澤爾優雅的笑了一下,“別這麽標榜我,女士會反感的。介紹一下你的女性朋友吧。”


    “陸漫漫,如果你經常看新聞應該不會不認識她,文城的風雲人物,被稱作商業奇跡。不過現在因為懷孕了,在家待產中。”秦正蕭說。


    “你好,陸小姐,我是巴澤爾。”


    “你好。”陸漫漫招呼。


    “需要我帶你們出去轉轉嗎?”巴澤爾詢問。


    “不用。”秦正蕭說,“你忙自己的,我帶她走走就行。”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秦正蕭點頭,帶著陸漫漫走了出去。


    寬廣的草原,湛藍的天空。


    熟悉的一幕又一幕在自己腦海中想起。


    她記得第一次也是唯一來這裏的時候,莫修遠和莫遠離在這片草原上奔騰,當時,她還坐在了莫修遠的懷抱裏,從未有過的開闊。


    她隻是沒有想到,莫遠離居然和秦正蕭也有關係。


    是莫修遠一開始就給莫遠離鋪好路了嗎?


    秦正蕭就半點沒有懷疑過,長得相似的兩個人,莫修遠和莫遠離的關係?!


    想來。


    莫修遠既然敢讓莫遠離去靠近秦正蕭,自然就會有他覺得莫遠離不被懷疑的方法。


    莫修遠比她想的,比任何人想的,大概都要深遠。


    而她一時半會兒,猜不透。


    “在想什麽?”秦正蕭問她。


    “沒什麽。”陸漫漫說,“隻是有些受寵若驚。”


    秦正蕭笑了一下,“昨晚上你說,你有什麽利用價值,和莫修遠無關的利用價值是不是?”


    陸漫漫看著他。


    “我想了一宿,突然覺得,你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陸漫漫皺緊眉頭。


    “老早就聽說你在商場上翻雲覆雨,輕而易舉讓陸氏起死回生!現在我倒是想,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你說。”陸漫漫保持平靜。


    “幫我將這裏收購在我的名下。”秦正蕭一字一句。


    陸漫漫蹙眉。


    “這裏風光正好,可惜我多次和巴澤爾商議,都以失敗告終,畢竟他不缺錢。”秦正蕭說。


    “我能好奇你為什麽非要買下這裏嗎?”陸漫漫看著他。


    “聽說,這是北夏國的龍脈之地。”秦正蕭一字一句。


    “那你大可以利用你皇族的身份,強行占有了就是,何必大費周章。”陸漫漫說得直白,“縱觀北夏國所有地方,哪裏不是你們皇家的土地?!”


    “如果可以,你以為我還需要你提醒?”


    “亦或者還有一個方法。”陸漫漫很認真。


    秦正蕭倒是很驚奇。


    他真不覺得陸漫漫這般聰明,反應能力這般迅速。


    “你殺了巴澤爾,他是孤兒,沒有繼承人,財產就會沒收,自然納入公家收入。”陸漫漫說,“豈不是,不費一分錢,就到手了。”


    秦正蕭看著陸漫漫,緊緊的看著他,突然笑了,“你真聰明。”


    陸漫漫揚眉。


    “可惜的是,殺了他,也不會是我的財產,那是統帥的。”


    “早晚不是你的?”


    “雖然這句話很動聽,但我想你不笨,應該知道風雲莫測。”秦正蕭一字一句。


    陸漫漫抿了抿唇,不多說。


    秦正蕭微仰著頭,看著天空幹淨的藍色,說,“陸漫漫,這是唯一,不牽扯莫修遠你可以自保的方法,我保證,如果莫修遠背叛了我,我不會殺了你!”


    她沒有說話。


    那一刻卻知道,秦正蕭沒有開玩笑。


    也知道。


    自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能夠辦到。


    “我可以找巴澤爾私聊一下嗎?”陸漫漫突然詢問。


    “這麽快就想到了方法了?”


    “沒有。”陸漫漫說,“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總得了解他需要的什麽,才能夠為我接下來的談判,找到方向。”


    “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你隨便。”


    陸漫漫轉身離開。


    秦正蕭應該永遠都想不到,她其實不是去談條件的,隻是找到了借口,單獨和莫遠離說話而又不會,被他懷疑!


    客廳中,莫遠離不在。


    她問了問傭人,去了2樓,敲他的書房。


    莫遠離打開房門,眼眸一緊。


    “別擔心,現在秦正蕭不會過來,也不會懷疑我們的關係。”陸漫漫直白。


    “大嫂你進來。”莫遠離讓她進去,關上了房門,急切的開口道,“你為什麽和秦正蕭在一起?”


    “你哥拿我做了交換條件。”


    莫遠離沉默了兩秒。


    “沒關係,我接受了。”陸漫漫說道,整個人真的很平靜,“現在秦正蕭用我在威脅莫修遠,我現在在他身邊被他收了手機限製了自由,今天之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機會出來,所以有些事情你幫我轉告給莫修遠一聲。”


    “你說。”


    “告訴他,我可以想辦法自保。”陸漫漫抿了抿唇,“讓他別管我。”


    莫遠離真的對陸漫漫刮目相看。


    他以為任何一個女人,在麵對這樣的處境時,在麵對自己最信任的人被他這般利用時都應該是帶著滿目仇恨的,他真沒想到陸漫漫會這樣的接受,這樣的就接受了。


    甚至,還在為他們考慮。


    陸漫漫也沒有管莫遠離的情緒,又說道,“現在秦正蕭和我談的條件是,讓我幫他將這裏從你手上收購了!如果你現在在我這麽三言兩語下立刻給我了,肯定會引起秦正蕭的懷疑,他太多疑了。”


    莫遠離點頭,“這隻狐狸,三番兩次的讓我把這塊地賣給他,不過就是為了虛張聲勢而已!”


    “他說龍脈在這裏?”


    “這隻是一個傳說,不過他可以用其做文章。”莫遠離一字一句,“比如他是龍脈的繼承人什麽的?引起一些輿論,現在秦正蕭最想要的就是,民眾的支持率,這對於他之後名正言順的繼位,很有幫助!而且不得不說,這塊地皮在整個北夏國而言都是最值錢的一片,也沒有經過人雕琢,風水極好,大多數人都想擁有!”


    “你果真是撿到寶了。”陸漫漫忍不住說道。


    莫遠離點頭,承認,運氣確實不錯。


    可誰知道,這又是不是刻意安排。


    他又開口道,“我會好好想想,怎麽不動聲色的將這塊土地賣給秦正蕭,你保我哥,讓我來保你以及我哥的孩子的安全。”


    陸漫漫笑著搖頭,“不用。”


    莫遠離蹙眉看著她。


    “對比起你的命,你哥更想保你。”陸漫漫一字一句。


    莫遠離抿唇。


    “不用有任何不好意思,我能接受。”


    又是簡單的這麽一句我能接受。


    不知道是在告訴自己應該去接受,還是說,強迫著自己一定要去接受。


    莫遠離沒再多說。


    在這段時間政治的爭奪中,總會有人犧牲,不知道會是說,但最後,能夠全身而退的幾率,真的不大!


    “不說了,說久了,秦正簫就該懷疑了。”陸漫漫對著莫遠離一字一句道,“我先出去了。”


    “嗯。”莫遠離點頭。


    陸漫漫打開他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大廳中,秦正簫已經從外麵進來了,此刻坐在沙發上品茶,看著陸漫漫從樓上下來,眉頭揚了一下,“怎麽樣,有什麽效果嗎?”


    陸漫漫坐在他的旁邊的沙發上,說,“談判需要技巧的。”


    “你的意思是,我完全沒技巧可言?”


    “不,我隻是告訴你我沒有問他如何才會賣這塊地皮!我的終點是巴澤爾為什麽不賣給你?”陸漫漫說,“比起他賣不賣,為什麽不賣給你,似乎更為關鍵。”


    “他怎麽說?”


    “他說因為你沒他帥!”陸漫漫直白。


    秦正簫看著陸漫漫,忍不住大笑,“陸漫漫,難得你還會開玩笑。”


    陸漫漫看著秦正簫的模樣,“你確實沒他帥。”


    “所以……你是被他迷住了?”


    “不,我說了,莫修遠更帥。”陸漫漫一字一句。


    “怎麽聽著這麽刺耳呢?”秦正簫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點不是滋味。


    陸漫漫看著秦正簫,認真了些,“說真的,就和剛剛巴澤爾的簡短談話中,我確實找不到可以讓巴澤爾願意賣給你的任何種種理由,他不缺錢,他幹嘛要賣掉這塊風水寶地?”


    “所以你的答案是,你做不到了?”秦正簫看著她的模樣,“這樣,也不怪我對你下手,我一向都是說到做到。”


    “他不需要錢,總會有其他短板。”陸漫漫看著秦正簫,“比如,他有沒有什麽重要的人或者重要的事情,是可以拿去威脅的。當然,你給我的信息不多,你說他是孤兒,但我好像聽你說了,他是有女朋友的。不妨,你通過他女朋友下手,也或許會有點幫助。”


    “女朋友這邊可以不用想了。”秦正簫直白。


    “怎麽?那個女人你不敢動?”


    “是還不能動。”秦正簫強調。


    “沒辦法從人下手,有沒有什麽事情是他很在乎的?”陸漫漫問。


    “暫時沒發現。”


    “想要從一個人身上拿到某一樣東西,不應該對他進行全方位了解嗎?他總有在乎的東西。”陸漫漫狠狠地說。


    “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沒時間去做這方麵的研究,因為我很忙!”秦正簫一字一句。


    “我不是在幫你分析嗎?”陸漫漫揚眉。


    秦正簫那一刻突然覺得自己被陸漫漫堵得啞口無言。


    “給我點時間,我多想想。”


    “你時間不多,陸漫漫。”秦正簫說,“因為……其實我跟你一樣,我對莫修遠的信任度,基本為零。但我不殺他,那是因為我覺得對比起殺了他,他活著更有利用價值。”


    陸漫漫抿唇。


    所以莫修遠將她送到秦正簫身邊,分明就是讓她去送死。


    她臉色有些微變。


    秦正簫看著她的情緒變化,沒過多的情緒,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說道,“不早了,我們該離開了。”


    “不需要給主人打聲招呼?”


    “不需要,他不拘小節。”


    陸漫漫跟著秦正簫離開。


    離開這棟龐大的別墅區域。


    坐在車上,陸漫漫一直沉默,沉默著一言不發。


    她告訴莫遠離讓他轉告莫修遠不用管她,是她覺得自己在這段時間能夠為莫修遠做的最大的犧牲,她不是接受了他對他的所有安排,而是已經變成了事實之後,就不想成為了莫修遠的負擔,不管現在心裏對莫修遠是什麽感受,但至少,在理智麵前,她應該幫莫修遠,度過他人生中最大的難關。


    至於度得過否,至於度過了之後她會怎麽對待莫修遠,她想,那都不是當前應該去糾結的事情。


    她從來都知道,什麽是當下應該做的。


    秦正簫看陸漫漫陷入沉默,也沒有多說話。


    他其實也很詫異,自己真的會給陸漫漫活下去的借口。


    對他而言,剛剛那片地皮他確實很想要,但沒有想要到他表現的這個地步,而他隻是真的很認真的在昨晚,和南之薰共度良宵後,想起了陸漫漫的一字一句,想起她一本正經的和他談條件,而他,還真的給了她一個條件可談。


    這個條件雖然不好完成,但至少,他真的給了她一個活命的機會。


    史無前例的做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此刻,他反而還很期待,陸漫漫是不是真的有那個能耐?


    ……


    莫遠離站在外陽台上,看著崎嶇的山路中,那越行越遠的一行轎車,他轉眸,拿出電話撥打。


    那邊很快接通,“阿離。”


    “哥,我看到陸漫漫了。”


    “嗯?”莫修遠揚眉。


    “秦正簫今天帶著陸漫漫到了我這裏。”莫遠離說,“你放心,我們沒有被發現任何異樣。


    “我知道。”莫修遠說,似乎是隱忍了一秒,“陸漫漫對你說什麽了?”


    “她說,讓你別管她,她會自保。”


    那邊似乎是沉默了很久。


    很久沒有說一個字。


    “她說,秦正簫答應不殺她的條件是,讓她想辦法從我手上將地皮賣給秦正簫。因為不能做得太明顯,所以我們暫時都沒有想到辦法,可以讓秦正簫不懷疑的情況下,將地皮轉讓給他。”莫遠離說。


    “讓我想想。”莫修遠一字一句。


    “哥,陸漫漫真的很勇敢。”


    “我知道。”


    “你別辜負了人家。”


    “不會辜負。”隻是,不知道會不會被原諒。


    陸漫漫隻是因為很理智,所以才會說出那麽一番話,讓阿離帶給他。


    “那我掛電話了。”


    “阿離。”莫修遠突然叫住他,“陸漫漫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都不要插手,你現在還算安全,沒有人懷疑到你的頭上,我好不容易讓你走進政權,以你財閥的身份,和政治毫不沾邊的不被任何人所懷疑,你不能因為某些事情,露出什麽蛛絲馬跡,你要知道,你背負的不僅僅隻是你自己的感情,你背負的是我們莫家的祖祖輩輩!”


    莫遠離啞然的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讓我就算可以搭手救陸漫漫,也要避諱的,不要出手救她嗎?”


    莫修遠咽了咽喉嚨,“我會自己想辦法保護她。”


    “能夠將她送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你真的是覺得你可以保護好她嗎?”莫遠離狠狠地問道。


    “我會盡我所能。”莫修遠說得清清楚楚!


    “那萬一陸漫漫一不小心死了呢?秦正簫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們很清楚。”


    “那是我需要承受的,不是你。”


    “果然,剛剛陸漫漫走的時候還說,說對比我和她的命,你更在乎的是我。”莫遠離輕輕地說著,“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但我覺得她的心,應該是千瘡百孔的。”


    “陸漫漫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


    “你是在自我安慰而已。”莫遠離直白。


    “在這個時候,我隻會自我安慰,也顧不了那麽多。”莫修遠的語氣真的很冷很肯定,“你隻要做好我給你說的那些事情就行了,其他的,我會想辦法。”


    “好吧。”莫遠離點頭。


    反正,任何時候他都倔不過他哥。


    他哥會給他鋪好很光明的一條大路讓他去走,可誰知道,這條路上,是多少鮮血築成的,誰知道他走在血粼粼的大路上,是一種什麽滋味。


    他講電話掛斷了。


    一切的一切,從出生那一刻就已經注定。


    他也別無選擇!


    而此刻,同樣掛斷電話的莫修遠,也這麽沉默了很久。


    他沒他剛剛說話時那麽淡定。


    他可以想象,今天陸漫漫去見莫遠離時,給莫遠離這麽雲淡風輕的說讓他不要管她時,是一種什麽心態,是一種,無力反抗然後又隻能被迫接受的一種無奈心態!


    他狠抿著唇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速戰速決!


    親們問宅什麽時候會二更。


    小宅說是抽風的時候。


    然後小宅今天抽風了。


    至於具體時間,小宅真不知道,反正,總會二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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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少軍撿到陳暖時,覺得“他”像妖怪,左臉上有塊像魚鱗的胎記。


    長大後陳少軍覺得他更像妖孽,長得比女孩還漂亮,且時時刻刻盯著他,似想把他吃了。


    麵對這個無比粘人的小男孩,身為三棲特戰部隊總教官的陳少軍決定:把他訓練成一個男子漢!


    於是拔苗助長的辛酸曆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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