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的意識像是飄在一片混沌之中,想抓住什麽,卻始終抓不住。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在我耳邊焦急地呼喚,但我卻無法睜開眼睛,隻能任由那聲音在我耳邊回蕩。


    “瑤兒,你醒醒,你醒醒啊!”


    是喻瑾的聲音,他聽起來是那麽的無助和絕望。


    我努力想要回應他,可是,我的身體卻像是不聽使喚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瑾兒,你已經守著她三天三夜了,多少吃點東西吧。”一個蒼老而慈祥的聲音響起,是喻王爺。


    “父王,我沒事,我……”喻瑾的聲音嘶啞而疲憊,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唉……”喻王爺重重地歎了口氣,“瑤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我聽到椅子摩擦地麵的聲音,應該是喻瑾站了起來。


    “父王,孩兒沒事,我隻是……”他頓了頓,聲音裏充滿了自責和痛苦,“如果我能早點發現,如果我能保護好她,她就不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咳嗽聲打斷了。“咳咳……”我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皮像被千斤重的東西壓著一般,怎麽也睜不開。


    “瑤兒,你醒了?”耳邊傳來喻瑾驚喜的聲音,接著是一陣輕柔的觸碰,他溫熱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臉頰,帶著一絲顫抖。


    “瑾,瑾哥哥……”我用盡全身力氣,終於吐出這兩個字,聲音卻沙啞得厲害,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太醫,快傳太醫!”喻瑾的聲音裏充滿了焦急,我感覺到他把我緊緊地摟在懷裏,他的心跳很快,一下一下,像是擂鼓一般,敲打著我的耳膜。


    我再次陷入昏沉,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房間裏多了幾個人,有人在為我診脈,有人在低聲說著什麽,但我卻什麽也聽不清。


    “皇叔,不必憂心,皇嬸吉人天相,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臣,謝陛下關心。”是喻瑾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皇嬸為了救朕,才會遭此劫難,朕心中甚為感激。”那個溫潤的聲音繼續說道,“皇叔放心,朕一定會盡全力緝拿凶手,給皇嬸一個交代。”


    “陛下言重了,保護陛下,是臣的職責。”喻瑾的聲音依舊平靜,但我卻聽出了一絲壓抑的痛苦。


    我想要睜開眼睛,想要告訴他,我沒事,讓他不要擔心,可是,我卻一點力氣也沒有,隻能任由黑暗將我吞噬。我恨,恨自己無能,恨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讓他陷入危險之中。我發誓,如果我能醒來,我一定要變得強大起來,再也不讓他為我擔心受怕。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七日之後了。


    “王妃娘娘,您終於醒了!”


    阿紫驚喜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阿紫正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王爺呢?”我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


    “王爺在書房,已經好幾日沒有合眼了。”阿紫連忙扶我躺下,“王妃娘娘,您傷勢未愈,切莫亂動。”


    “我昏迷了多久?”我拉住阿紫的手,急切地問道。


    “回王妃娘娘,您已經昏迷了七日了。”


    七日!我心中一驚,這七日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努力想要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卻發現腦海中一片空白。


    “阿紫,這七日裏,府裏可有什麽事情發生?”我拉住阿紫的手,急切地問道。


    阿紫的臉色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說!”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王妃娘娘,您昏迷後不久,皇後餘黨就卷土重來,如今京城已經亂成一團了。”阿紫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什麽?!”我心中大驚,掙紮著想要起身,“王爺呢?王爺現在何處?”


    “王爺他……”阿紫的眼眶紅了,“王爺他為了保護京城百姓,已經帶兵出城迎戰了。”


    “什麽?!”我心中一緊,一股鑽心的疼痛襲遍全身,“他怎麽可以……他還受著傷啊!”


    我掙紮著想要下床,卻被阿紫死死地拉住。


    “王妃娘娘,您不能去啊!您現在的身子,怎麽受得了這番折騰啊!”


    “放開我!我要去找他!”我一把推開阿紫,跌跌撞撞地朝門外走去。


    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我一定要去幫他!我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咬牙堅持著。腦海中浮現的,全是程瑤蒼白的麵容和虛弱的聲音。我必須贏!我必須保護好她!我拚盡全力,將敵軍逼退,一步步扭轉了戰局。可是,每當看到身邊倒下的士兵,我的心就如同被利刃劃過般疼痛。瑤兒,你究竟何時才能醒來?


    終於,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後,我們終於擊潰了皇後餘黨,京城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可是,我卻高興不起來。我丟下滿身疲憊的將士們,策馬狂奔回王府。我的瑤兒,等我,等我回來!


    我跌跌撞撞地衝進房間,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程瑤。她還是那樣蒼白,那樣虛弱,仿佛風一吹就會消失不見。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瑤兒……”我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冰冷的臉頰,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你何時才能醒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我坐在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一刻也不願鬆開。她的手,曾經是那樣溫暖,那樣柔軟,如今卻冰冷得像一塊寒冰。我將她的手貼在我的臉上,感受著那微弱的溫度,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王爺,您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多少吃點東西吧。”阿紫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心疼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程瑤,“我不餓,你下去吧。”


    “可是……”


    “下去!”我的語氣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


    阿紫嚇了一跳,連忙退了出去。


    房間裏又隻剩下我和程瑤兩個人了。我靜靜地看著她,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瑤兒,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醒來?”我喃喃自語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有多愛你?”


    突然,我感覺到程瑤的手指似乎動了一下。我的心猛地一跳,連忙低頭看去。隻見程瑤的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瑤兒!”我欣喜若狂,一把將她摟進懷裏,“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然而,程瑤的眼神卻有些陌生,她茫然地看著我,聲音虛弱地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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