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雅不知是喝了點酒的緣故,還是她覺得今晚的楚蔚然對她有些別樣的親近,在回學校的路上她一路雀躍的走在楚蔚然的前麵蹦跳著,不時回過頭和楚蔚然搭幾句話。


    “楚蔚然你家離我家不遠,放假了我們還可以一起看電影啊”,她一邊倒退著走路一邊和楚蔚然興致勃勃的討論著,突然一輛裝滿水果的三輪車從元清雅的身後駛過來,楚蔚然眼疾手快的把元清雅拉過到身邊,語氣責備的說:“你的腦袋後麵長了眼睛嗎,不好好看路”。


    元清雅輕輕靠在楚蔚然的肩膀上,一句話也沒說隻是仰起頭靜靜地看著他,臉蛋兒卻漸漸紅透了,看起來像一個喝醉的小孩子,楚蔚然輕輕推了推她:“好好看路,這樣多不安全”,元清雅慢慢晃過神,小心翼翼的跟在楚蔚然身邊,邁著小步子臉蛋通紅雙目泛著漣漪,樣子活像一個剛要出嫁的害羞小媳婦兒。


    楚蔚然順路把元清雅送到宿舍,元清雅站在門口卻遲遲不進去,楚蔚然把雙手叉到口袋裏,修長的雙腿踢在台階上,對著元清雅說:“你再不進去宿舍就要關門了,你看,值班的宿管在看你呢”,元清雅慌張的回頭朝值班室裏看過去,宿管正坐在電視機前看的不亦樂乎,她剛要轉過身埋怨楚蔚然卻見他已經獨自走遠了,順帶著揮揮手說:“晚安早睡”。


    元清雅站在原地笑嗬嗬的傻笑著,一動不動的看著楚蔚然的背影,然後獨自說著:“晚安,你也是”,她的心裏漸漸升騰起強大的占有欲,她想擁有楚蔚然,擁有完整的楚蔚然,他的眼神他的笑,他的懷抱他的心。


    楚蔚然順著下坡一路走到操場,天氣越來越冷,吸進肺裏的空氣開始變得冷冽,楚蔚然緊了緊領口,看了看昏黃的路燈,操場邊的石階上坐著一個孤零零的身影,楚蔚然駐足看了幾眼,他的腳步便沒有遲疑的走了過去。


    鬱安裹著寬大的毛衣,靜靜地坐在操場邊,她的頭微微揚起,看著夜空中的滿天繁星,可能是坐的時間太長,鼻尖已經凍得泛紅,她用手輕輕托著下巴,眼神卻沒有焦點的四處飄蕩著,楚蔚然走到她身邊停下來,鬱安轉過臉看到他,突然揚起一個從未見過的大大的微笑,然後幸福的笑著說:“是楚蔚然”。


    楚蔚然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鬱安卻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過來坐下,楚蔚然楞了一下還是坐了過去,然後聞到了鬱安身上濃重的酒味,楚蔚然瞬間就知道了,他看著她反常的樣子,通紅的鼻尖,突然覺得這一刻很想抱緊她。


    鬱安坐在旁邊,拿手指著夜空,虛偽縹緲的對楚蔚然說:“你看,今晚的星星好多啊”,楚蔚然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漫天的繁星映在夜空裏,空曠的操場上寂靜的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楚蔚然盯著她,輕輕地問了一句:“你怎麽喝了這麽多酒,盈美呢”。


    鬱安嘟著嘴搖了搖頭,像一個撒嬌的小孩子一樣,她捧起楚蔚然的臉說:“不要問這個,不重要,你應該問我為什麽這麽晚了會喝了酒坐在這裏”,楚蔚然被鬱安捧著臉,整個人心亂如麻,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該往哪裏看,鬱安掰了掰他的頭,讓他看著自己,楚蔚然有些不自然的擺正眼神,看著鬱安的臉問了一句:“你為什麽喝了酒坐在這裏”。


    鬱安像是得到了滿意的回答,整個人笑得花枝亂顫,然後她看著楚蔚然說:“我在等你啊”。


    楚蔚然錯愕的看著鬱安,她的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眼底也清澈的滿含笑意,不等楚蔚然說話,鬱安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問楚蔚然:“你還記得我問過你,知道我什麽時候第一次見到你嗎”,楚蔚然愣神的搖搖頭說:“不知道”,鬱安淺笑了一下說:“你開學的第一天”。


    楚蔚然更加愕然的看著她,鬱安不緊不慢的說:“你的箱子是我拿走的”,楚蔚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開學的第一天楚蔚然自己拿著兩個箱子去新生報道處,填新生入學表的時候,因為人多擁擠,他的一個箱子被別人錯拿走了,當時他一眼就發現了箱子不是自己的,在原地打轉的時候學生會的新生接待人員問了他情況,然後留下了他的聯係方式和箱子的具體特征,說找到了箱子會聯係他的,自己也隻好拖著別人的箱子先回了宿舍,果然下午的時候就有個學生會工作人員給他打電話說箱子找到了要他拿著箱子去學生會辦公室換回自己的箱子。


    鬱安看楚蔚然一臉茫然地樣子,慢慢的張口和他說:“你的箱子和我的箱子是一樣的,當時我從家裏回來,路過新生報到處的時候去和別人招呼,箱子就放在了你的旁邊,走的時候太匆忙沒有看清楚,拿著你的箱子就走了,等我回到宿舍才發現箱子上刻著你的名字,我就拿著箱子去了新生報到處,他們給了我你的聯係方式,當時因為我忙著去文學社開會,就把箱子留給了學生會的人,等他們打電話要我過去查看箱子裏有沒有缺什麽東西的時候,你也在學生會辦公室”。


    鬱安一口氣說完,她並沒有看楚蔚然的表情,眼神直直的盯著前方,楚蔚然倒是認真地看著她,他從來沒有聽鬱安說過這麽多的話,而且他從這段話裏聽出來鬱安從開學的第一天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和聯係方式,他不自覺的笑了笑,原來上天真的在冥冥之中就安排好了一切,你不需要爭也不需要搶,時間還早路還長,一切都要慢慢來。


    楚蔚然深吸了一口氣,換了個更放鬆的坐姿,“你隻說了為什麽會坐在這裏,還沒有說為什麽會喝酒”。


    鬱安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盯著自己的腳尖,緩緩地說:“你曾問過我,是不是喝了酒的狀態才是最真實的自己”,鬱安像一個放下所有防備的戰士一樣,她用雙手抱著胳膊,下巴抵在膝蓋上,“你知道嘛楚蔚然,對於我而言,喝了酒的狀態是原來的自己,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最真實的自己到底是原來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楚蔚然靜靜地看著她,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那你呢,你喜歡現在的自己還是原來的自己”。


    鬱安搖了搖頭,咬著嘴唇說:“我不知道,我不想回到過去,但也不喜歡現在”,她停頓了一下,把耳邊的頭發撩到耳後,然後問楚蔚然:“你喜歡的是喝酒後的我,還是不喝酒的我”。


    “我都喜歡,因為這些所有,都是你”,楚蔚然堅定且迅速的回答,他的眼神沒有一絲遲疑和閃躲,鬱安被他的話驚到的同時,卻也笑了起來,臉頰兩邊飛上了淺淺的紅暈,她站起來跺了跺腳,然後對楚蔚然說:“回去吧”。


    楚蔚然拉住她的手,然後把她拉回了石階上,鬱安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楚蔚然的手心溫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看著鬱安的眼睛,篤定的說:“如果你不想接受我的感情,就不要一次次的動搖我的心,如果你沒有勇氣接受我,那麽請你站在原地,什麽都不要做,我會一步一步走過去靠近你,這路上有什麽艱難險阻你都不要看,你隻需要站在原地,等我走到你麵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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