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陽市南郊廢棄的化肥廠裏,李旋被弗拉基米爾特製的鋼索給倒掉著,雙眼緊閉,嘴角的鮮血順著臉頰倒淌,滴落在地上。


    弗拉基米爾雖然現在還有一隻手可用,也好不到哪裏去,畢竟硬接李旋的三掌之後他已經是遍體鱗傷。弗拉基米爾拖著沉重的雙腿艱難的朝著李旋移動,還能動的右手在地上撿起被打落了的拳刺握在手裏。


    他知道他必須在這時候幹掉李旋才有活命的機會,李旋看上去隻是氣血攻心,遠沒有他受傷嚴重,要是等李旋醒過來,那他就再無活路了。


    波斯灣傭兵界的神話,廢墟傭兵團的團長,戰龍李旋就要死在他的手上了,弗拉基米爾的心中無法按耐的激動。


    哪怕他現在的傷讓他無法在繼續做傭兵更無法參加明年的傭兵大賽,單單憑李旋的首級就足夠讓他成為另一個傳奇人物。


    弗拉基米爾抬頭看著李旋,眼中越發的貪婪和狂熱。


    叮!弗拉基米爾沒有看清楚是什麽飛了過去,隻聽到銳物釘進牆麵是發出的聲響,然後便是一個快速移動的黑影朝著李旋而去,將正在下落的李旋接住穩穩的落地。


    黑影將李旋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按了按李旋頸部的大動脈,讓李旋進入安睡才起身看著弗拉基米爾,眼中的殺意讓人感到一種從脊梁骨裏傳遍全身的寒冷。


    黑影個子很小,堪堪一百五十多公分,穿著漢服青衫,一方青紗蒙麵。


    廢墟前首席情報官,毒牙唐銳。


    唐銳雖說行事低調極少露麵,但在大大小小的傭兵團情報裏還是有許多關於他的資料。


    超一級傭兵,廢墟五大締造者之一,善用冷兵器,具體實力不詳,威脅等級s。弗拉基米爾還記得血喉裏關於唐銳的介紹。


    是你傷了他?唐銳開口了,完全不同於他以往那種嘶啞而難聽的聲音——這聲音清脆甜美,又略帶些一些童音,格外悅耳。關鍵是他完整的說出來一個句子,而不是費力的吐出幾個字。


    我要說不是,你會信麽?看到唐銳的到來,弗拉基米爾就已經知道自己徹底的失敗了,但真要算起來李旋的傷還真不是他幹的,他隻是用了事先準備好的陷阱困住了傷後的李旋而已。


    果不其然唐銳搖了搖頭,傷害他的人都得死,你並不例外。唐銳朝前走了兩步,開口宣判了弗拉基米爾的死刑。


    弗拉基米爾顯然不想死,他還有一張底牌,能救他命的底牌,你不知道他是為了誰來的?除非你能確保我安全出境,否則陳女士出什麽事我概不負責。


    唐銳沒有說話,從懷裏掏出幾個士兵牌扔在弗拉基米爾身前,又拿起一枚八齒飛鏢用食指與中指捏著。


    弗拉基米爾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之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看著本來個子比他矮小很多的唐銳,求你——


    孬種!不等弗拉基米爾求饒,唐銳手中的八齒飛鏢就脫手而出,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軌跡繞著弗拉基米爾的脖子轉了一圈兒又回到了他手上。


    唐銳轉身朝著李旋走去,身後弗拉基米爾還保持著跪地的姿勢,卻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的頭顱咚的一聲落在地上,被割斷的大動脈由於血壓朝上噴出一股一米多高的血柱後他的身子才倒地,血液流淌染紅了周圍的塵土。


    李旋咳嗽著醒了過來,他剛才做了個夢,夢到了廢墟最初那一戰,夢到了他隻是無心之舉救下的唐銳,還有那深深印在腦海之中的六芒星環的標記。


    牙子?李旋睜開眼就看到了唐銳摟著他的樣子,他原本來迷糊的意識轉瞬間驚醒,他想到了他剛才正和弗拉基米爾對戰之中因為力量反彈受了傷。


    但這都並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居然被唐銳摟在懷裏!李旋連忙身手摸了摸褲子——還好,並沒有被迷女幹的痕跡——不對,說不準這褲子是剛才才穿上的呢?他又動彈了一下,恩,並沒有痛感,他還是一朵小雛菊。


    檢查了之後李旋才放心下來。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唐銳對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覬覦之心,雖說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可以為唐銳舍棄生命但絕不願意舍棄貞操。


    這是一個男人最後的驕傲。


    李旋看到唐銳在笑。他從未見過唐銳有過這樣的笑容,他那對於男人而言大的變態的雙眼微微眯起,竟然發出了嗬嗬的笑聲——盡管聲音還是那麽沙啞難聽。


    李旋轉過頭才注意到弗拉基米爾那被斬首的屍體,又想起了被綁架的陳姨,對唐銳問道:牙子,你殺了他?


    唐銳點了點頭。我去,果然除了自己牙子誰也不在乎麽,弗拉基米爾就這麽死了倒也一了百了,隻是他綁架的陳姨還能安全麽,甚至還能找到麽?


    李旋當然不能因為這個而怪罪唐銳,畢竟他剛剛被唐銳救下,而且陳姨本來就和唐銳沒有半毛錢關係


    看到李旋焦急的模樣,唐銳開口艱難的說道:陳沒事


    陳姨沒事?那就好!李旋半空中的心總算是落了地,要是陳姨出了什麽事情,自己這一趟白來是小,如何去麵對崇思樘那個丫頭?


    那陳姨在哪?李旋站起身來,還是止不住咳嗽了兩聲,五髒六腑說不出的難受。


    家。唐銳突出一個字兒,也隨著李旋站了起來,朝著弗拉基米爾的屍體走過去。隻見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折疊式的注射器和一罐藥水,把藥水吸進注射器之後又對著弗拉基米爾的兩截兒屍體各打了一針,才回到李旋身邊站著。


    這種藥水和處理屍體的方法李旋是知道的,雖說各大傭兵團處理的方式各不相同,但目的都是要讓屍體消失。不得不說唐銳帶到廢墟的這個藥水配方是極其神器好用的,這麽一針下去,要不了半個鍾頭屍體帶骨頭都會化成血水消失無蹤。


    弗拉基米爾畢竟是個外國人,他的消失肯定會引起一些注意,但李旋相信唐銳是做好了這方麵的萬全打算的,畢竟在暗殺刺殺領域唐銳是真正的大師——創造死亡藝術的大師。


    李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那我們也回去吧。牙子,我不想回燕子的別墅了,我就想住在我的小窩裏。


    唐銳又隻是點點頭表示同意,雖說他很在意李旋的病情,但也知道李旋並不想去看醫生,如果一味的強迫他,隻會適得其反。其實對於他來說,李旋住哪裏並不重要,自己再也不會離開他的身邊,會永遠的守護著他。


    李旋本來還有些擔心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如何打車回去的事情得到了解決——唐銳是驅車而來的,不過話說唐銳並沒華夏國的身份證,也沒有華夏國的駕駛證,他就不怕被交警查到麽。


    但是其實這都是李旋自己沒事瞎想罷了,哪個交警也不會攬下一輛正常行駛且在邵陽市裏並不多見的奧迪tt來查駕照。雖說奧迪tt並不算什麽名貴跑車,但相對與經濟並不發達的邵陽市裏,能開得起這麽一台還未在國內上市的進口運動轎跑的人必定不是普通小老百姓,交警也不會自找麻煩。


    黑色的奧迪tt的車身很短,就像是唐銳的身高一樣,和他蠻配的。當然李旋也隻是想想,他可不是沒事兒就揭人短的長舌婦。唐銳的身世在廢墟之中是絕密檔案,李旋一度覺得唐銳的身高或許也應該納入絕密檔案


    李旋坐在副駕駛位置,奧迪tt這種兩門四座的轎跑其實舒適性遠不如停在歸雲山莊別墅裏的那台s600,而且唐銳開車一直以來都是慢悠悠的,完全沒有駕駛一輛跑車聽著引擎聲咆哮的感覺。


    或許是唐銳並不喜歡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對他而言啥車都隻是代步工具而已,喜歡哪款就買了,沒有像李旋以前那樣熱衷於各種各種跑車的性能,在卡塔爾人車罕至的高速公路上猛踩油門在兩百邁的車速裏得到快感。


    唐銳的奧迪tt像是裝了限速器一樣從未超過五十邁的車速開到李旋的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快到下午一點鍾了。這麽一台奧迪跑車停在學校旁邊的居民樓小區裏,的確是回頭率十足,李旋並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虛榮,唐銳就更不可能了。


    他們走下車時,崇思樘正站在門外等著。小丫頭這時候已經不像淩晨時候看到的那樣憔悴了,梳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格外的賞心悅目。


    旋哥哥!崇思樘穿著拖鞋叮叮咚咚的跑到李旋身前,帶著崇拜的眼光看著他,旋哥哥好厲害,真的救出媽媽了!


    在崇思樘的眼中,那輛格外惹眼的奧迪tt直接被無視了,她媽媽不久前到家了,現在她最關心的隻是李旋的安全了。看到李旋能夠平安歸來,她比什麽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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