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


    熱氣球上,站在中間的隊正皺了皺眉頭。


    他的職位最高,認得一些字。


    “或許隻是巧合。”一個士兵說道。


    他不相信這些奴隸會認字,還能特意組成兩個字。


    “不管是不是巧合,這個消息都要上報。”右側的士兵盯著營寨,發現有北狄弓箭手彎弓搭箭,他指了指。


    隊正見狀,立刻命他們向火盆上灑碳粉。


    火焰猛然高漲,熱氣球不斷升高,他們盯著旗子,在不同的高度尋常方向。


    當旗子尾端指向東的時候,保持高度。


    不一會兒,他們就看見了停泊在海上的戰艦。


    黑鯊海寇的戰艦長五十餘米,寬十八左右。


    前甲板有十分寬敞的地方,足夠他們從戰艦上升空。


    隻是上去容易,下來卻不容易。


    但為了這次散播傳單,燕王下了決心。


    即便損壞熱氣球也在所不惜,畢竟造熱氣球其實花不了多少銀子。


    這一路而來,升空了八個熱氣球,但有三個熱氣球掉入海中。


    不過熱氣球上的士兵沒有出現傷亡。


    戰艦上的士兵及時把他們救了上來。


    “降低高度,準備拋下繩索。”戰艦越來越近,高度越來越低,隊正喝道。


    兩個士兵立刻打起精神,死死盯著戰艦。


    就在熱氣球飛到戰艦上空的時候,士兵把長長的繩索扔了下去。


    甲板上早有士兵在等待。


    撲向繩索,他們使勁拉,阻止熱氣球繼續飛行。


    見繩索被拉住,熱氣球上的士兵鬆了口氣。


    他們熄滅了火盆中的火焰,在士兵的拉扯下,緩緩降落。


    此事,在戰艦的對麵,追著熱氣球而來的北狄士兵隻能不甘心地望著海麵,無可奈何。


    當熱氣球落下,戰艦的風帆揚起,戰艦緩緩向南而去。


    三天後。


    熱氣球兵探查到的消息被送到了王府。


    “天花?”當徐克將熱氣球兵的發現告訴趙煦之後。


    趙煦頓時緊皺眉頭。


    “殿下,這會不會是個巧合?”徐克覺得這件事有些荒誕不羈。


    在他的認知中,天花這種東西極為可怕。


    往往村子裏有一個人得了,這個村子裏的人基本就會死絕。


    所以,如果北狄營寨中的奴隸傳達出來的消息是真的。


    那麽鐵木塔拉的馬車裏便是天花病患。


    可如此一來,北狄就不怕玩火自焚,天花在北狄軍中傳開嗎?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趙煦沉聲道。


    在當代的曆史上,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漢朝時期,大漢與匈奴的戰爭中就曾經采取過這種十分狠毒的辦法。


    當時的匈奴人把患了疫病的牲畜投入漢軍行軍路上的水源中,這導致大批大漢將士患病而死。


    何況,當下在北狄軍中,還有一個來自羅斯國的傳教士。


    在大航海時代,西方人最擅長的便是種族滅絕。


    為了消滅土著,他們采取了一切能用的辦法。


    包括將天花病患的衣服,被褥送給土著。


    從而導致土著整個部落,整個部落的死去。


    畢竟北狄和大頌一樣,對天花這種東西都不了解。


    所以,他不相信北狄會貿然采取這個辦法。


    除非有人指導,給他們指出一條安全的路。


    “殿下,如果真是這樣,就麻煩了。”他見燕王的表情凝重,突然緊張起來。


    如果北狄真的向燕州傳播天花,接下來會出大問題。


    甚至整個大頌都會遭殃。


    因為隻要達不到目的,北狄會持續不斷將毒源投過來。


    即便他們隔絕了染病的士兵,接下來還會有士兵不斷感染。


    想到這,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一股徹底的寒意,“北狄,這真是要亡我大頌呀。”


    趙煦的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不是他無動於衷,而恰恰是他憤怒到了極致。


    在他眼中,北狄人已經不是人,而是卑鄙無恥的畜生。


    他們和大航海時代西方諸國一樣,為了一己之私,幹的是泯滅人性的勾當,那就是滅絕一個種族。


    當然,趙煦從來沒有對北狄和這個時代的西方諸國抱有過希望。


    世界的叢林就是如此殘酷。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抬頭望向冷汗淋漓的徐克,他道:“你不必如此緊張,北狄此法,本王有辦法解決。”


    北狄千算萬算,但都遺漏了一點。


    他是趙煦,不僅僅是大頌九皇子,也是來自當代的靈魂。


    如果他們換個地方實施這個計劃,說不定就成功了。


    但是他們偏偏選擇了燕州。


    “殿下有辦法?”


    徐克不由吃了一驚,望向趙煦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崇敬。


    天花可是連禦醫都束手無策。


    沒想到他們的燕王除了懂各種技藝,還懂得醫術。


    “先不要高興的太早,雖然有法子,但這也得看府衙和王府親軍的配合,否則,燕關危矣。”趙煦正色道。


    天花自古至今,凶名赫赫,號稱第一瘟疫,沒有任何辦法醫治。


    即便是當代醫學也隻能減少死亡率而已。


    抵擋其最根本的辦法還是疫苗。


    在當代,直到全世界基本都接種了牛痘之後,天花才被正式消滅。


    所以,一旦北狄真的把天花傳到了燕關。


    以當前的醫療條件,他是沒有辦法醫治的。


    現在,他唯一能破解北狄這個毒計的辦法,就是給王府親軍接種牛痘。


    否則一旦燕關的士兵感染,他便隻能狠心封關,隔離感染士兵,看著他的士兵慢慢死亡。


    而這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


    “去,把劉福叫來,再令人把常威叫回來。”趙煦道。


    這段時間常威一直在棱堡和燕關之間巡查,防備北狄的襲擊。


    他不會想到,北狄可能醞釀的戰爭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也無法應對的。


    應了聲是,徐克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上了馬,他直奔府衙。


    徐克離去之後,他開始思索接下來要采取的行動。


    這第一件事,便是找到患了牛痘的牛。


    記憶中,當代人類克製天花從是一個擠奶工開始的。


    因為當時的擠奶工需要手工擠奶,接觸到患了牛痘的牛時,便會被傳染上牛痘。


    而恰在這時,一個醫生發現,感染過牛痘的擠奶工,同樣對天花免疫了。


    於是,這個醫生做了一個實驗,找來一個少年讓他感染上牛痘,再讓其接觸天花,少年果然對天花免疫了。


    由於感染牛痘,人類隻會產生輕微的反應,所以種痘這種古老的疫苗便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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