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齊燁似乎真的遠離了朝廷的紛爭。


    轉眼之間已是秋。


    如今京中再無關於幽王府、活畜生、小世子之類的頭條熱搜,取而代之的是各道的將領調任、罷免以及一些手握兵權的將領們“主動”請辭。


    還有個文臣請辭了,太仆寺寺卿歐玉書,年紀不大,告老還鄉。


    很莫名其妙的一件事,明明是九寺寺卿,又是太仆寺這種油水大的實權部門,怎麽就突然告老還鄉了呢?


    外界猜測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不過人們談論最多的還是馬照、馬蹄鐵之事。


    馬蹄鐵不用多言,軍中已是推行開來,至於民間,朝廷懶得管,這玩意誰需要誰自己弄,反正馬是你們的。


    然而本應快速出結果馬照一事,朝廷的“臃腫”、“拖延”、“嘴臉”等因素徹底暴露出來了。


    馬照有利可圖,戶部已經靠邊站了,畢竟不是業務之內的事。


    按道理來講是太仆寺的責任範圍內,結果刑部跳了出來開始爭奪這事得“管轄權”。


    刑部說馬照相關之事應如律,他們專業對口。


    太仆寺和刑部還沒決出勝負,幾乎不上朝的東宮屬官們代表太子殿下出來了,說這是新律,從前沒經驗,需要有人進行有效監督,他們東宮正好可以勝任。


    一看東宮似乎想要分點蛋糕,坐山觀虎鬥的戶部站不住了,說那不用麻煩東宮了,還是我們戶部來吧,反正最後錢得到朝廷,到國庫,反正最後錢得到朝廷,到國庫,反正最後錢得到朝廷,到國庫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深怕宮中將這事攬過去後國庫得到的錢財會少。


    一個馬照,遲遲沒個結果。


    馬照也好,馬蹄鐵也罷,都是齊燁搞出來的,可現在人們提起這個事,卻主動忽略了“創始人”齊燁,不斷淡化他的影響力與知名度。


    要知道光是一個馬蹄鐵,齊燁就可以被“歌頌”了,不說萬家生佛,養馬、愛馬、用馬之人,都應該感謝他。


    結果仿佛朝堂君臣、士林讀書人,京中世家和各家府邸,都想讓齊燁低調,都閉口不談和齊燁任何有關的事情。


    如今雨季算是快過去了,天氣漸漸寒涼,皇莊再次投入了大筆資金,什麽二期建設、三期建設,齊燁大手一揮,直接定到八期建設,建完為止!


    這一點齊燁做的不錯,不玩杠杆不融資,就靠他自己訛、自己奪,有多少投多少,沒有再想辦法。


    徹底閑下來的齊燁幾乎不入京了,都在皇莊裏居住,朝廷的冊封下來了,公輸甲成了新出爐嵐山伯,府邸就是當初的嵐山侯府,將一些建築修改一改,一大家子都可以搬進去了,以後出門也能穿勳貴服飾。


    但是公輸甲沒這麽做,公輸家人,也沒搬進嵐山伯府,和以前一樣,幹活的時候住在皇莊,閑下來的時候回王府擠大通鋪。


    宮中賜下的勳貴服飾,公輸甲也沒穿,一次都沒穿過,收到後,讓孫伯放在了齊燁床下的木箱子裏去了,當齊燁的收藏品了。


    老公輸什麽都沒說,他的行為已經已經說明了一切,他的心,他的命,全家老少的心,全家老少的命,早已賣給了齊燁,一生無悔。


    皇莊之所以能夠直接被齊燁規劃到“八期”,正是因為老公輸繼承了馬家的“遺產”,整整八十餘萬貫。


    還有一些馬家的產業,全被馬岐山給“自願贈予”公輸甲了,至於為什麽自願,外界都懶得猜,全家老小都在京兆府地牢裏關著,一天揍八頓,換誰也得自願。


    為了榨幹馬家,齊燁特意讓虎子負責馬家一家老少,知道馬家不可能隻有八十萬貫,三天兩頭就會施展一遍大記憶恢複術。


    雨季算是過去了,可災民們卻沒有回去,一個回去的都沒有。


    回去幹什麽,種地啊,腦子傻了不成,種那點地都不夠交租子,在皇莊上工多香啊,奔小康指日可待,巴不得這皇莊建一輩子。


    皇莊最裏側,也就是靠山的位置,立起了一個獨棟小院,兩層樓,成了齊燁專用的“小家”。


    居住在這裏,閑的時候背著手邁著王八步視察工地,更閑的時候帶著旺仔去山上打獵,齊燁徹底脫離了京中的漩渦與紛爭後,開始享受生活了,就等著皇莊竣工後發大財,賺大錢,過奢靡生活,享高質量人生。


    正值中午,齊燁坐在小院裏,石桌旁,木凳上,手捧一盞茶,腰插一把扇,翹著二郎腿,怡然自得。


    劉旺正蹲在旁邊觀察螞蟻。


    旺仔最近很喜歡觀察螞蟻,他發現螞蟻和軍中很像,隻是他說不出哪裏像,所以他需要觀察,有時候一看就是小半天。


    齊燁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哼著小曲。


    “京裏有個世子叫齊燁,長的粗又長,京裏有個姑娘叫小季,紮大腿又長,謝謝你,給我滴錢,今生今…”


    寧靜悠閑的時光到底還是被打擾了,數日不見的阿卓一腳踹開小門,嘟著嘴,憋著氣,站在齊燁麵前,也不說話,就是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齊燁翻了個白眼:“你先抱著膀子,然後低著頭,不停地跺腳。”


    阿卓不明所以:“為何。”


    “因為這樣會顯得你更加傻缺。”


    阿卓喘著大氣:“我受委屈了。”


    躺在太師椅上的齊燁將雙手枕在腦後,雙眼望天,裝作什麽都沒聽到。


    “我說,本將受委屈啦!”


    阿卓來到齊燁旁邊,前傾身體伸著頭,和要強吻齊燁似的:“我被耍了!”


    齊燁一把推開阿卓:“神經病吧,受委屈去告官,或者去宮中找天子訴苦去,煩我幹什麽。”


    阿卓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旁邊的石凳上。


    “你幫我。”


    “做夢。”


    齊燁可不傻,阿卓半個月前找過他,說要調查一些事,關於太仆寺的事,要去一趟下縣。


    調查一些事,明顯是辦差,天子親軍統領辦差,擺明了是宮中交代的。


    但凡和宮中有關的,齊燁聽都不想聽,再說現在一看阿卓的死出就知道是遇到了麻煩,辦差沒辦明白。


    本來心情就不爽,段平走了進來,滿麵苦笑。


    “殿下,戶部左侍郎喻大人又來了,還望殿下為下官遮擋一二。”


    “他有病是不是!”


    齊燁煩得要死:“三天兩頭過來,他沒事幹了是不是,你都說了不去戶部不去戶部的,老過來幹什麽,他不是劉備,你也不是諸葛亮,擱這玩三十顧茅廬呢。”


    段平滿心苦澀。


    自從前段時間見了一次戶部尚書贇乘泰後,過了沒幾日,戶部左侍郎喻文州就往這跑,還點名道姓找他,一副稱兄道弟的模樣,話裏話外是想讓他去戶部當差。


    段平當然是拒絕的,別說皇莊沒建設完,就是建設完了,他也繼續在京兆府混,畢竟齊燁現在名義上還是京兆府的官員,準確的說,是他要跟著齊燁混。


    張瑞山也對段平提過這事,說段平跟著他老張,沒出息的,如果不怕死的話就一直跟著齊燁混,要麽,最後出人頭地,要麽,最後人頭落地。


    其實過來挖人的不止戶部,之前工部差點被齊燁一鍋端,那時候工部一把手和二把手尚書左侍郎都不在,前段時間左侍郎回來了。


    這位左侍郎大人來皇莊了,齊燁都給小弟叫上了,還以為這家夥是來找茬的。


    誰知這位左侍郎大人就是在皇莊裏轉悠了兩天,之後就派屬官過來“請”人,說想將公輸甲與公輸雲二人請回去,請回工部任職。


    之後公輸甲有了縣伯的身份,工部就說想要請公輸雲過去任職。


    一開始的時候,工部隻是派主事過來請,說給公輸雲個九品署丞的官職。


    之後,工部來的官員官位越來越大,開出的條件也越來越好,都到現在的從六品官員了,來請人的也是新上任的員外郎。


    齊燁還尋思這事呢,工部未必是酒囊飯袋,至少這位左侍郎大人的眼睛就很刁。


    來皇莊轉悠了兩天,立馬斷定公輸甲、公輸雲都是專業性人才,建造房子是一把好手外,難得的是規劃與統管能力,正是工部最需要的人才。


    不止是齊燁的小弟被盯上了,他自己也是如此,不過來挖牆角的是司空野,有時候代表宮中,有時候代表東宮,都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天子的狗腿子還是太子的狗腿子。


    宮中那邊的意思呢,是問齊燁願不願意回到抱刀司,繼續擔任龜der郎將。


    東宮那邊的意思呢,是問齊燁願不願意成為東宮屬官,官職好談,還能給個伴讀的“虛銜”,皇孫伴讀,陪著個小崽子讀書。


    齊燁自然是拒絕了,他自己都不喜歡讀書,還陪別人讀書,至於回抱刀司官複原職,他更是差點罵人。


    “服了!”


    好不容易開始過上悠閑生活的齊燁終於爆發了,決定不再忍耐。


    “告訴喻文州,再來皇莊磨磨唧唧,我讓張世伯去朝堂上彈劾他,說他耽誤本世子救濟災民,還有工部,也是如此,再來人八品以下打斷狗腿,六品以下扇爛狗嘴,四品以下開噴直接懟!”


    老段連連應是,他就喜歡齊燁這暴脾氣,誰都不慣著。


    說句實在話,他和公輸雲也是被煩的夠夠的了。


    老段美滋滋的離開了,阿卓幽幽的問道:“那我呢。”


    齊燁好不耐心的回頭叫道:“你又怎麽了!”


    “我被耍了,被太仆寺耍了。”


    齊燁長歎了一聲,鬧心扒拉的坐在了凳子上:“我又不是你爹!”


    “你勝似我爹。”


    齊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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