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茜越想越氣,自己剛才怎麽就那麽天真地相信了安王的話呢!她還傻乎乎地站在安王這個所謂的“受害者”的角度,和他一起去責罵那些被安王殺害的無辜宮女們。


    想到這裏,時茜的怒火愈發升騰起來,猛地一拉衣袖,似乎這樣可以稍稍平息一下內心的憤恨。


    安王見狀,心中有些不安,下意識地將屁股向後挪了挪,想要和時茜保持一定的距離。同時,安王緊張地看著時茜,問道:“貞瑾伯爵,你這是要做什麽?”


    時茜狠狠地瞪了安王一眼,咬牙切齒地回答道:“我想做什麽?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不過是在整理一下衣袖而已,這衣袖太長了,等會兒我要是動手打人的話,恐怕會不太方便,多少有點礙事呢。”


    安王聽了時茜的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皺起眉頭,追問道:“打人?你要打誰?”


    時茜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安王殿下,您不妨猜猜看啊。這裏除了您、我,還有辰寶師哥,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半人,您說我會打誰呢?”


    安王的目光隨著時茜的話轉向了路辰,連忙對路辰說道:“昆侖老祖,您看這事兒……您是不是應該勸勸啊?”


    路辰一臉迷茫地說道:“人老了啊,真是熬不了夜,稍微熬一下就容易犯困。安王殿下,你剛才說什麽呢?我都沒聽清。”


    時茜連忙解釋道:“辰寶師哥,安王殿下是說你要是覺得累了,就到一旁去歇息一會兒,等會兒要回去的時候再叫你哦!”


    路辰聽後,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就到一旁歇會兒去。”說罷,路辰轉身便要離開,與站在一旁的時茜擦肩而過。


    就在兩人交錯的瞬間,路辰突然壓低聲音,對時茜囑咐道:“拿鞋子打,你隨便招呼幾下就行了,可千萬別用手打啊,不然把你自己的手給打疼了可不好。


    還有啊,也別往他臉上招呼,不然等會兒回去不好解釋,畢竟他現在可是東莞宋王的皮囊呢。”


    時茜聽了路辰的這番話,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說道:“我還以為辰寶師哥你會勸我別打他呢。”


    路辰微微一笑,說道:“茜兒,你隻要不拿像諸如小真那樣的天階法器去打他,那麽稍微打幾下他是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他肯定死不了,也傷不到他,他頂多就是會覺得有點痛而已啦。”


    時茜嘴角突然泛起一抹陰森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她冷笑著說道:“那我就往屁股上招呼,打哪裏隱蔽,諒他也不敢露出來讓人看。”


    話音未落,時茜若無其事地摸了摸手指上那顆鮮豔欲滴的紅寶石戒指,同時在心中默念道:“紅寶,幫我把安王這個混蛋給我反綁到樹上,我要狠狠地打他一頓,讓他的屁股像花朵一樣綻放,竟敢編故事來欺騙我!”


    然而,時茜等了一分鍾,紅寶石戒指卻毫無動靜,依然保持著接旨的形態,沒有絲毫要變回蜘蛛形態的跡象。


    時茜見狀,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暗想:“看來我還是無法與紅寶進行毫無阻礙的溝通啊。”於是,她決定召喚出小蠱,通過小蠱來與紅寶取得聯係,傳達自己的意圖。


    然而,就在時茜準備召喚小蠱的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紅寶石戒指突然恢複了蜘蛛形態!


    隻見紅寶如同閃電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徑直撲向安王。


    安王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紅寶迅速地反綁到了樹上,整個過程快如閃電,令人瞠目結舌。


    眨眼之間,安王就已經被牢牢地綁在了樹上,絲毫動彈不得。


    而紅寶在完成任務後,又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回到了時茜的手背上,再次變回了那枚耀眼的紅寶石戒指,穩穩地戴在了時茜的手指上。


    須臾之間,紅寶的聲音宛如黃鶯出穀,在時茜的腦海中嫋嫋響起:“倘若早知會是這般光景,還不如借助小蠱來溝通呢。”


    時茜微微一怔,回過神來,頓感啼笑皆非,方才自己還傻乎乎地認為紅寶無法聽到自己的心聲,不能像其他法器小蠱那樣在神識裏與自己交流,豈料紅寶並非耳聾,而是紅寶想要偷懶,佯裝聽不見罷了。


    於是時茜在神識裏說道:“紅寶,你莫非真的是因為不願被人叨擾,故而才故意不以龍的形態現身,反而選擇以蜘蛛的形態示人吧!”


    紅寶懶洋洋地回應道:“你猜。”


    時茜道:“我猜便是如此。”


    紅寶道:“猜錯啦。紅寶可不懶。以蜘蛛形態示人,其一固然是因為喜愛,其二才是不想被打擾。


    天地初開之際,混沌之氣所化的真龍多如繁星,然而你可曉得為何如今龍在眾多空間世界中淪為了神話,蹤跡難覓了嗎?”


    時茜略加思索,答道:“不知,究竟為何?”


    紅寶道:“隻因龍的外形俊美威武,氣勢磅礴,力量更是無與倫比。


    故而,眾多修道者皆妄圖征服龍,使其成為自己的奴仆,借此炫耀自己的威猛。


    可龍的性子最為剛烈,又怎會甘心成為他人的仆從,於是雙方便展開了一場生死較量,龍自然而然就逐漸稀少了。


    能夠幸存下來的真龍,要麽如紅寶這般,不喜招搖,要麽就如辰寶、青琛那樣修煉成人形。”


    時茜與紅寶在神識中交流之際,被紅寶反綁在樹上的安王悠悠回過神來,回過神來的安王先是奮力掙紮,試圖掙脫束縛,卻驚覺自己被綁得猶如粽子一般,嚴嚴實實,毫無掙脫之法,於是,就扯開嗓子大叫起來:“貞瑾伯爵,你快快放開本王。”


    安王的呼喊,猶如一道驚雷,震得時茜不得不終止與紅寶在神識中的交談。時茜一邊朝著被反綁在樹上的安王走去,一邊冷笑道:“你叫什麽叫。這裏有陣法,就算你喊破喉嚨,也無人會來救你。”時茜稍作停頓,緊接著又繼續說道:“放開你?別癡心妄想了。就是我讓紅寶將你綁起來的,我豈會輕易放了你。你竟敢編造故事欺騙於我,我定要打得你屁股開花。”


    安王聽到時茜最後的那句話,頓時羞憤難當,怒不可遏地吼道:“貞瑾伯爵,你瘋了不成?你要打本王何處?”


    此時,時茜已然走到安王身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屁股,就是這裏。”話音未落,時茜抬腳狠狠地踹了一下安王的屁股。


    安王當即殺豬般地大叫起來:“昆侖老祖,你快快將這個瘋女人給本王拖走,你莫要再裝聾作啞了,你若繼續縱容貞瑾伯爵這個瘋女人這般羞辱本王,本王便要與你們魚死網破,不合作了。”


    路辰聽了安王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慨歎自己連片刻的清淨都無法享受,然而安王卻著實令人氣惱。


    安王喊了一嗓子後,又等了一分鍾,依然未見路辰回應,於是再次扯開嗓子大喊起來:“昆侖老祖……啊!貞瑾伯爵,你竟敢……你竟敢真打本王的……”


    時茜冷笑道:“屁股。安王殿下,你今日出門莫非是將腦子遺落家中了?屁股二字,我都已說了數遍,你怎就如此愚鈍,學不會呢。”


    安王麵露慍色,嗬斥道:“粗俗!貞瑾伯爵,你好歹也是西周正一品郡主,卻整日將屁股掛在嘴邊,難道就不覺得難為情嗎?”


    時茜不以為然,反駁道:“有何難為情的!人人皆有屁股,也未見誰會嫌棄屁股丟人,將其割掉或是讓其消失不見,大家的屁股不都好好地長在各自身上。這長在自己身上都不覺得丟人,我不過是說說而已,又何來丟人之說。這是何邏輯!”


    時茜說完話,停了幾秒,就繼續道:“差點又被你帶溝裏去了。現在是屁股的事嗎?是你編故事騙人……”


    安王未等時茜說完,趕忙反駁道:“本王沒有編故事騙人……啊!貞瑾伯爵,你……啊!……昆侖老祖……”


    路辰應道:“來啦來啦。安王殿下,你莫要叫嚷了,你需體諒老道年近二百,行動自然會遲緩一些了。”


    時茜道:“安王殿下,你難道還是個孩童不成?尚未斷奶啊!就隻曉得找大人……”


    安王道:“貞瑾伯爵,你才是未斷奶的奶娃娃呢。昆侖老祖,快快為本王鬆綁。


    貞瑾伯爵,你竟敢打本王的屁股,你給本王等著。”


    時茜道:“我可沒打,我是用腳踹的。”話畢,又踹了安王屁股一腳。


    路辰聽了安王所言,連忙道:“安王殿下,你若如此言語,那老道可不能鬆開你了。貞瑾伯爵乃是老道的小師妹。


    老道豈會幫你欺淩同門小師妹。”


    時茜聽了這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一分鍾後,時茜的笑聲戛然而止,她麵沉似水,冷聲道:“這裏沒人會幫你這個滿嘴謊言的騙子,謊話精。”


    安王氣得七竅生煙,怒發衝冠,聲嘶力竭地吼道:“本王沒有說謊!若是可以,本王倒希望那些事情是本王編造的,那些事情壓根就沒有發生過!”


    時茜見狀,抬起腳又狠狠地踹了安王的屁股一下,厲聲道:“你還想繼續騙人!你剛剛已經承認那些被你殺害的宮女根本就不是小時候伺候你的宮女,那你倒是告訴我,她們又怎麽可能去猥褻小時候的你!”


    安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哆哆嗦嗦地說道:“沒錯,後來被本王殺死的宮女,確實不是小時候猥褻我的宮女,可那些被殺死的宮女和小時候猥褻本王的宮女一樣,都是宮女啊!”


    時茜聽了這話,如遭雷擊,呆立當場,一兩分鍾後才回過神來,她難以置信地說道:“聽你的意思是,隻要是伺候你的宮女,就都與小時候猥褻你的宮女同罪,這是什麽荒謬絕倫的邏輯!你這是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安王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喃喃自語道:“沒錯,因為殺人會上癮,而且本王一看到她們,就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就會變得無法控製自己,就想要她們死……”


    時茜聽了安王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她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地罵道:“是誰害了你,你就該找誰報仇去啊!你怎麽能像個瘋子一樣,胡亂傷害無辜呢?”


    安王卻不以為然,冷笑著反駁道:“無辜?本王才是最無辜的那個!本王難道就該被他們如此對待、羞辱嗎?”


    時茜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耐心地解釋道:“不是這樣的,這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小時候傷害你的那些宮女,和後來被你殘忍殺害的那些宮女,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時茜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些被你殺害的宮女,她們可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啊!按照你這邏輯,難道因為小時候傷害你的那些宮女是女子,所以所有的女子都該死嗎?”


    安王聽到這裏,突然發出一陣陰惻惻的笑聲,那笑聲仿佛來自地獄深處,充滿了怨毒和恨意,讓人毛骨悚然。


    時茜被這恐怖的笑聲嚇得渾身一顫,但時茜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所以,你就是這麽想的,對吧?所以這麽多年來,安王殿下你的身邊沒有其他女子,並不是因為你對已故的安王妃有多麽深情,而是因為你討厭天下所有女子,甚至恨透了所有女子!”


    時茜的話音剛落,腦海中突然閃過了與安王初次相遇的場景。那時候,安王竟然還打趣地說要與自己結親呢!盡管時茜當時對安王並無好感,但此刻回想起來,時茜不禁心生寒意。


    畢竟,安王明明知曉自己內心的變態和對所有女子的仇視,卻仍向皇帝提出那樣的要求。


    如果當時皇帝真的應允了安王的提議,將自己指婚給他安王,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自己恐怕會如羊入虎口一般,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甚至可能死無全屍!


    一想到這裏,時茜的怒氣便如火山一般噴湧而出。猛地抬起腳,毫不留情地連踹了安王的屁股三腳,同時口中怒罵道:“你丫的,混蛋大變態,原來你第一次見到我時,就已經心懷不軌,想要置我於死地了!”


    安王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措手不及,但安王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安王慢悠悠地說道:“哈哈,你說得沒錯。誰讓你貞瑾看上了五皇兄呢?


    你可知道,在這個世上,本王最痛恨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女子,另一個便是五皇兄。”


    時茜聽了這話,不解的問道:“你這變態的腦回路真是清奇,常人無法理解,也想不到。


    你這事跟人靖王爺有什麽關係,你怎麽把靖王爺給恨上了。


    還有,你為什麽隻恨宮女,當年欺負你的人不是還有太監嗎?你怎麽不恨太監?”


    時茜說完最後一句話,突然想到了什麽,便繼續道:“難道說是因為那蠱師也是太監?”


    安王把心裏最深的恐懼,最陰暗的一麵說出來以後,就完全放開了,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所以時茜問什麽,想也沒想便答道:“這事跟小祿子(蠱師)有點關係但也不全是因為小祿子的關係。


    那些小時候欺負本王的太監,本王把他們都殺了。


    本王讓小祿子用蠱把他們殺了,讓他們看著蠱一點一點的把他們的皮肉啃光,他們被蠱啃食的時候像狗一樣趴在地上求本王殺了他們,可本王沒有應允。


    而是讓他們眼睜睜看著蠱把他們的皮肉啃食幹淨,讓他們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卻無能為力,他們想死可又沒有辦法自我了斷。


    他們最終皆命喪黃泉,我對他們的恨意亦隨他們的逝去消散大半,然而那些宮女,在本王有能力報仇雪恨之際,她們卻皆出宮歸家去了,本王找不到她們。”


    時茜一臉驚愕地說道:“這怎麽可能呢?能被選入宮中當宮女的女子,必定都是身家清白之人啊!而且,她們在官衙裏都有詳細的登記記錄,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進宮當宮女的呀!”


    安王咬牙切齒的說道:“問題就出在這裏,這些宮女實際上並非真正的宮女,而是被人買來頂替他人女兒進宮當差的。”


    時茜聞言,不禁瞪大了眼睛,追問道:“安王殿下,你已經去調查過那些宮女了嗎?”


    安王回道:“沒錯,本王自然是去查過的。這些宮女顯然很清楚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旦被被人知曉會有怎樣的後果。


    所以她們心裏應該也很害怕,在被放出宮之後,她們選擇了躲藏起來,以至於本王也難以找到她們的下落。”


    時茜看著安王,緩緩說道:“所以,因為無法找到那些傷害過你的女子報仇,你便將所有的女子都視為仇敵,將她們都當作了你心中的假想敵。”


    時茜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如此一來,我便能理解你為何會憎恨所有女子了,畢竟你無法對真正的仇人施以報複。”


    然而,時茜的話語並未就此打住,她繼續追問:“不過,這其中與靖王爺又有何關係呢?為何你會對靖王爺心生恨意呢?”


    時茜沉默了數秒,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然後再次開口:“是因為靖王爺和你一樣,自幼便失去了母妃,但不同的是,靖王爺並未像你一般遭受宮女和太監的欺淩。”


    安王聽聞此言,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氣中回蕩,持續了大約一分鍾之久。待到笑聲漸止,安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說道:“貞瑾伯爵,你又如何知曉五皇兄他未曾遭受宮女和太監的欺辱呢?”


    安王頓了頓,接著說道:“五皇兄如今已然二十有五了,這個年紀在皇家就算沒有正妃、側妃、庶妃,但通房、侍妾總會有幾個,像本王這樣一個變態仇恨女子的王爺,王府裏都有侍妾、如夫人。


    然而五皇兄他的身邊竟然連一個女子都沒有,你難道不覺得這其中有些奇怪嗎?”


    時茜聽了安王這話,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靖王爺他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奪了帥印,隨後便遠赴邊關領兵鎮守。


    一直到快弱冠之年(二十歲)時,才被聖上召回上京受封靖王。


    然而,受封後還不到兩個月,他就又被聖上罰去了邊關,而且這一去就一直待在了邊關兵營裏。


    在兵營那種地方,自然是不會有女子的。所以靖王殿下身邊沒有女子,這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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