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茜言罷,目光如炬,直直地凝視著橫躺在地上的安王,卻見安王不僅沒有鬆開自己的手,嘴角反而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宛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讓人捉摸不透。


    時茜見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惱怒的火焰,聲音也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再次問道:“安王殿下,你究竟意欲何為?”


    安王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本王實在難以信任郡主你啊。”


    安王的話音未落,時茜便冷哼一聲,如寒霜般冰冷的聲音傳來:“哦?安王殿下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昆侖老祖嗎?如今有昆侖老祖在此,今日我殺不了你。安王殿下,你現在可以鬆開你那爪子了吧!”


    安王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貞瑾伯爵,你可莫要忘記了,你我之間可是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啊。”


    時茜聞言,臉色卻如平靜的湖麵一般,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宛如春風拂麵,輕聲笑道:“安王殿下,你我之間有仇恨嗎?我怎麽不記得了呢。”


    安王看著時茜,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仿佛夜梟的鳴叫,在空氣中回蕩:“哈哈,貞瑾伯爵,你剛才還手持匕首要刺向本王呢。”說完,安王示意時茜看看被他緊緊抓住的手,繼續說道:“貞瑾伯爵,你要行凶的匕首如今還在你手中緊握呢。


    你不記得我們之間有仇,這樣的話你怎麽張口就說出來的?


    貞瑾伯爵,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如此強大,讓本王如何相信你,本王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


    時茜見狀,在神識中與變幻成匕首的小真交流道:“小真,歸位。”小真聽到時茜的召喚,在時茜的腦海中回應道:“好的,小主人。”


    須臾之間,隨著小真的回應,時茜被安王抓住的那隻手上的匕首如同幻影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茜見小真歸位,匕首消失後,臉上的笑容如春花綻放一般,嬌聲笑道:“安王殿下,您怕是眼花了吧!哪裏有什麽匕首呀。您要不信,大可以自己看看嘛。”


    時茜一邊說著,一邊還輕輕動了動自己被安王抓著那空無一物的手,仿佛在向安王展示著自己的無辜。


    接著,時茜繼續嬌聲說道:“本爵方才可是看到安王殿下您不知為何突然就躺在地上了呢,所以本爵好心想要扶您一把。


    可誰知,您竟然把本爵伸出去的手,當成是握著匕首刺向您的手給抓住了。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呀!”


    安王聽了時茜的這番話,再看向被他緊緊抓著的時茜的手時,卻驚訝地發現此時時茜的手中竟然真的沒有了匕首!


    安王心中暗自思忖著:這貞瑾伯爵(時茜)究竟是何時將手上的匕首轉移走的呢?


    而此時此刻,時茜的心中卻在暗自得意:小真可是天階法器呢,不僅能夠變幻形態,還能隨心所欲地收放自如。


    就在安王苦苦思索了十幾秒之後,他終於想通了匕首消失的緣由——那匕首肯定不是什麽普通的凡物俗物!


    於是,安王沉下臉來,對著時茜說道:“貞瑾伯爵,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話說一半安王停住了,心想貞瑾伯爵手裏的匕首已經消失了,自己還糾結什麽呢。


    安王頓了頓,接著說道:“貞瑾伯爵(時茜郡主的封號),本王若是現在鬆開你的手,你不會突然發難,殺了本王吧。”


    時茜道:“安王殿下,貞瑾一個弱女子,手無寸鐵的,如何殺你?”


    安王聽了時茜的話,心中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相信她的樣子,道:“貞瑾伯爵,既然你如此說,那本王便信你一次。”


    說罷,安王便緩緩鬆開了時茜的手。


    時茜迅速地將手收回,然後敏捷地站起身來。時茜站定後輕輕地轉動了一下手腕,想要緩解一下被抓著時的不適。然而,當時茜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道明顯的抓痕時,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瞬間變得更加糟糕。


    時茜立即不悅地低下頭,狠狠地瞪著還躺在地上的安王,心中的怒火不斷升騰。


    安王注意到了時茜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說道:“貞瑾伯爵,你這是又想對本王做什麽?


    本王早就知道不能相信你。古人說得好,唯有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時茜聽到安王的話,不禁一愣。自己原本隻是想通過瞪他一眼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卻沒想到安王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時茜心裏暗自思忖,自己不過是對他有些不滿罷了,怎麽就被他和小人相提並論了呢?


    不過,時茜並沒有立刻發作,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狐狸般狡黠的笑容,說道:“安王殿下,貞瑾小時候在庵堂裏長大,沒讀過什麽聖賢書,所以不太明白您在說什麽呢。”


    時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小人、女子,這兩個詞貞瑾倒是聽懂了。您說的那句‘唯有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莫不是在罵貞瑾吧?”


    時茜的語氣雖然輕柔,但其中的諷刺意味卻顯而易見。時茜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安王,似乎在等著安王的回答。


    安王顯然沒有料到時茜會如此回應,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恢複了常態,冷笑道:“本王可沒這個意思,貞瑾伯爵何必如此敏感呢?”


    時茜見狀,心中的火氣更旺了。緊接著,時茜冷笑一聲,說道:“哦?是嗎?那安王殿下的意思是,貞瑾是自己對號入座了?”


    不等安王回答,時茜緊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貞瑾若不禮尚往來一下,豈不是真成了小人了?”


    說完,時茜突然抬起腳,朝著躺在地上的安王狠狠地踹了過去。


    就在時茜踹到安王的下一秒,時茜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哎呀!”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緊接著,時茜迅速抬起那隻踹向安王的腳,像一隻受傷的兔子一樣,在原地單腿跳了起來。


    “我這是踹到鐵板了嗎?疼死我了!”時茜一邊跳著,一邊嘴裏不停地嘟囔著。時茜的表情十分痛苦,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好像那一腳給她帶來了極大的痛楚。


    而此刻,原本躺在地上的安王,心中的怒氣也因為時茜這一連串的反應而消散了不少。安王看著時茜單腿跳的滑稽模樣,突然忍不住大笑起來。


    時茜聽到安王的笑聲,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時茜怒不可遏地罵道:“笑笑笑,你笑個屁啊!你給本姑娘等著,等會兒我拿個錘子過來,看我不把你砸得稀巴爛!我倒要看看,你這硬骨頭是不是比鐵還硬!”


    站在一旁的路辰看到時茜如此生氣,趕忙上前一步,滿臉關切地問道:“茜兒,你的腳有沒有受傷啊?”


    時茜一邊揉著自己的腳,一邊回答道:“還好啦,今天我穿的鞋子可是特製的呢,不然剛才那一腳踹在他身上,恐怕我的腳趾頭都要斷掉了。不過,還是好疼啊!”


    路辰聽了時茜的話,急忙說道:“那你快到旁邊找個地方坐下,用花露揉一揉疼痛的地方,這樣會好一些。”路辰說完,稍稍停頓了幾秒,接著又說道:“你呀,也真是的,幹嘛要踹他呢?


    我就隻是慢了一步,少說了一句話而已。你猜猜看,他為什麽一直躺在地上挺屍,就是不起來呢?”


    時茜一臉疑惑地看著路辰,不解地問道:“為什麽呀?”


    路辰解釋道:“那是因為他剛才與蠱蟲結合,變成了人頭蠍身的人蟲複合體,這種變化帶來的後遺症就是全身會像石頭一樣僵硬,根本動彈不得啊!


    要過一陣子,才能緩過來的。”


    時茜聽完路辰的話後,心中不禁哀歎連連,她暗自思忖著:“辰寶師哥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呢?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會如此衝動了。”


    今天出門時,時茜為了以防萬一,特意換上了從九州帶來的道靴。這雙道靴雖然看起來普通,但實際上卻有著特殊的設計和材質,可以在關鍵時刻保護腳部免受傷害。


    就在剛才,時茜為了發泄對安王的不滿,用力地踹向了他。按照她踹向安王的力道,一般情況下,腳趾頭肯定會斷掉。然而,幸運的是,時茜穿著那雙道靴,這才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時茜一邊在心裏默默慶幸,一邊單腿跳著離開了現場。時茜迅速地走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然後小心翼翼地查看自己的腳趾頭,生怕有什麽意外情況。


    與此同時,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安王目光落在了站在自己身旁的路辰身上,隻見路辰正目送著時茜遠去,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安王心中有些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父皇是否知道昆侖老祖你與貞瑾伯爵早就相識,而且關係還頗為密切呢?”


    路辰聽到安王的問話,緩緩轉過頭來,俯下身看著安王,語氣平靜地回答道:“安王殿下離開上京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所以有些事情你可能並不知曉。”


    接著,路辰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在安王殿下你逃離上京之後,聖上特意讓老道前往提點刑獄司,給那裏的法醫和捕快們上解剖課。


    郡主貞瑾伯爵身為提點刑獄司的提刑官和法醫官,自然也不能幸免,也跟著學習了解剖課。


    隻不過,由於她身為皇家郡主的特殊身份,她並沒有實際參與解剖操作。”


    路辰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所以,聖上自然知道老道我與貞瑾伯爵相識,而且我們之間的交情相當深厚。


    安王殿下,對於老道我剛才的這番解釋,您是否感到滿意呢?”


    安王嘴角微微一撇,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路辰將安王撇嘴的這個小動作盡收眼底,路辰心裏很明白,安王對他剛才所說的話根本就不相信。


    不過這並沒有讓路辰感到擔憂,因為路辰心裏很清楚,安王雖然對他心存疑慮,但卻拿不出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來證明他的話是假的。而沒有證據的事情就是子虛烏有,認與不認全看自己的心情。


    就像路辰所預料的那樣,安王確實對路辰的說辭抱有懷疑態度。然而,由於缺乏證據支持,安王一時間也想不出該如何去反駁路辰的話。


    安王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詭異笑容,安王似笑非笑地說道:“本王剛剛似乎聽到貞瑾伯爵稱呼昆侖老祖您為‘辰寶師哥’呢。”


    說到這裏,安王頓了一下,仿佛是在觀察路辰的反應,然後接著道:“而且,更為有趣的是,昆侖老祖您好像有一個弟子名叫路辰啊。”


    安王的話語中充滿了戲謔和挑釁,得意洋洋地看著路辰,心中暗自思忖:“看你這次如何回答,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解釋這其中的關係。”


    路辰麵不改色地看了看安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緊接著,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原本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老者,在一瞬間竟然變成了一個年輕而富有朝氣的路辰!


    路辰的聲音清朗而洪亮,不緊不慢地說道:“沒錯,路辰就是昆侖老祖,而昆侖老祖也就是路辰。”


    路辰的語氣平靜而自信,似乎對安王的質疑毫不在意。接著,路辰繼續解釋道:“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把戲罷了。八九十年前,老道我創立了昆侖派,然而,當時的雲霄宮勢力龐大,他們企圖讓昆侖派歸順於他們。


    可是,老道我與雲霄宮的掌門玄靈道長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於是便與雲霄宮的掌門玄靈道長發生了衝突,最終大打出手。”


    路辰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路辰回憶起當年的那場激戰,說道:“不曾想玄靈那家夥,不僅精通玄術,還擅長蠱術。在戰鬥中,我一個不查,就被他的蠱蟲所傷。


    不過,老道我也並非等閑之輩,在最後關頭,我使出了渾身解數,拚死一搏,終於也重創了玄靈。”


    “玄靈和我都身負重傷,因此他無法親自前來找我麻煩,但他雲霄宮的門徒眾多,於是他便放縱他的門徒,到我的昆侖派來找我晦氣。


    玄靈顯然是算準了我礙於身份和輩分,不敢對他的門徒動手。而當時的昆侖派才剛剛成立不久,我那些昆侖弟子學藝時間尚短,自然不是他玄靈那些門徒的對手。


    而玄靈的那些徒子徒孫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們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跑到我昆侖派,一見到我昆侖派的弟子抓住就往死裏打。


    麵對這種情況,我這個老道開始也是束手無策。但老道不想束手就擒,看著自己的昆侖派弟子被玄靈的徒子徒孫這麽欺負,因此,我臨時編造了一個年輕弟子的身份,親自出手教訓玄靈的那些徒子徒孫。


    沒想到,這一招還真管用。玄靈的那些徒子徒孫看到昆侖派除了我之外,竟然還有一個如此厲害的年輕弟子能夠鎮得住場子,頓時就不敢再來鬧事了。


    再後來,昆侖派的日子過得並不像雲霄宮那般輕鬆自在。由於沒有眾多門徒上供,昆侖派的弟子們不得不下山去給人做事,以此賺取銀錢來維持生計和日常開銷。


    老道我擔心在自己帶領弟子下山修行時,雲霄宮的人會趁機闖入昆侖派,搗亂生事,甚至傷害到昆侖派收養的那些病孩。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老道決定繼續利用路辰這個弟子的身份,營造出一種昆侖老祖仍然在昆侖派的假象,以此來警告雲霄宮的玄靈以及他的那些徒子徒孫們,讓他們不敢輕易對昆侖派動手。


    於是,這些年來,老道一直以弟子路辰的身份在外行走。我隱藏了自己真正的身份,讓人誤以為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昆侖派弟子,昆侖派後繼有人。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保護昆侖派的安全,還能讓外界對昆侖派保持一定的敬畏之心。


    至於郡主貞瑾伯爵為何會稱老道為師哥,這其中還有一段淵源。眾所周知,郡主曾經去過仙府。


    郡主她在仙府那裏偶然間遇到了老道的師尊。


    老道的師尊見郡主天資聰穎,便對她進行了一番指點。


    郡主從老道的師尊那裏受益匪淺,對他心懷感激之情。


    由於這段師徒情分,郡主便尊稱老道為師哥。”


    路辰的話語剛剛落下,突然間,他的耳畔傳來了時茜驚訝的聲音:“這是什麽情況?”


    路辰猛地轉過頭去,目光恰好與時茜交匯。隻見時茜瞪大了眼睛,滿臉狐疑地盯著他,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茜兒,你的腳沒事吧!”路辰連忙關切地問道。


    時茜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沒事啦。我用了花露揉了揉,淤血已經消散了。現在一點問題都沒有呢。”


    然而,時茜的話語雖然如此輕鬆,但她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從路辰身上移開。她的心中暗自思忖著,自己這邊確實沒有什麽異常情況,可辰寶師哥這邊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尤其是,辰寶師哥怎麽會在安王麵前突然變回了路辰時候的模樣呢?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按道理說,辰寶師哥應該一直保持著昆侖老祖的形象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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