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時茜準備離開房間,去假扮蠱師引誘宋王前往樹林的時候,突然間,房門被猛地撞開,一身著金吾衛服飾的人如旋風般衝入房間。


    進來的金吾衛麵色凝重,徑直走到辰王麵前,單膝跪地,呈上寫好的字條。


    辰王見狀,眉頭一皺,連忙拿過金吾衛呈上來的字條。辰王展開字條,匆匆掃了一眼,然後將其遞給了靖王等人。


    靖王接過字條,仔細看了看,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這時,鐵心和長寧也匆匆趕來,拜見自家的主子。


    “主子,宋王那邊的動靜有點大,已經驚動了驛站裏的所有東莞使臣。”長寧說道。


    時茜聽了長寧的稟報,心中一緊,連忙問道:“長寧,你可知道宋王是往哪裏去了?”


    長寧趕忙回答道:“據長進稟告,宋王是追著一個黑影進了驛站外的林子。東莞的人擔心宋王有什麽不測,便也跟著進了林子。”


    長寧的話剛說完,靖王、辰王、昆侖老祖路辰等人紛紛圍攏到時茜身旁。


    靖王沉聲道:“本王的鐵衛也看到宋王與東莞的人進了林子。鐵心也是為此事而來。”


    辰王點頭道:“金吾衛也看到了。”


    時茜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說道:“宋王會不會是去赴我們之約呢?”


    靖王聞言,略一思索,沉聲道:“不管他是否是去赴咱們之約,他如今已經進入林子了。貞瑾(時茜),你與昆侖老祖也趕快趕過去吧!”


    時茜聽了這話,轉頭看向昆侖老祖路辰,路辰心領神會,朝著時茜微微頷首,表示同意。於是時茜回應道:“好的。不過,現在情況有所變化,東莞的人竟然追著宋王一同進入了林子。如此一來,他們勢必也會被困在陣法之中。所以,咱們恐怕還得派人一同進入陣法裏,去迷惑並擾亂他們。”


    時茜稍作停頓,接著說道:“這樣一來,便可為我與昆侖老祖爭取到談判的時間,同時也能阻止他們靠近,以免發現我們的談判地點。”


    靖王見狀,當機立斷道:“本王親自率領鐵衛去做這件事,貞瑾你大可放心!”


    辰王在一旁見狀,豈肯示弱,趕忙插嘴道:“貞瑾,本王能為你做些什麽呢?要不這樣,本王也一同進入陣中,陪伴你和昆侖老祖一起去談判吧!”


    時茜急忙說道:“辰王殿下,我們絕對不能讓所有人都進入陣法之中啊!這外麵必須得留人放哨放風才行。


    殿下您想啊,如果我們全部都進入陣法裏麵去了,萬一那蠱師趁此機會殺個回馬槍,在我們背後搞小動作,那我和昆侖老祖豈不是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絕境了嗎?


    而且,目前根本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東莞的那些人對於落霞郡主其實並未身亡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


    要是這東莞的使臣團裏恰好有人知曉這個內情呢?那他豈不是就有可能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將那被誤認為是落霞郡主的侍女屍體上的偽裝給揭開,讓侍女原本的麵容暴露無遺。如此一來,我們可就完全陷入被動啦!”


    辰王聽完時茜的這番話,稍作思考了幾秒鍾,然後果斷地說道:“嗯,貞瑾你說得不無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吧!本王就留在驛站這裏負責放哨放風,絕對不會給東莞人任何可乘之機,讓他們有機會對那具屍體動手腳!”


    時茜微笑著說道:“那就有勞辰王殿下了。”話音未落,她便轉身邁步離去,然而才走了一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急忙停下腳步,轉身麵向辰王。


    時茜麵帶微笑,輕聲說道:“辰王殿下,有件事貞瑾想問你,您此次出行,提點刑獄司的陣法令牌可有隨身攜帶。”


    辰王微微頷首,表示自己帶了,然後回答道:“貞瑾,陣法令牌本王帶來了。雖然不知道這陣法令牌在此次行程中是否能派上用場,但本王記得貞瑾你曾經說過,它可以當作通訊器來使用。”


    時茜聞言,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連忙說道:“太好了。”時茜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接著又開口道:“辰王殿下,不知可否將您的陣法令牌暫時借予貞瑾一下?貞瑾一會就還你。”


    辰王毫不猶豫地應道:“當然可以。”說完,辰王迅速從腰間的荷包中取出陣法令牌,遞到時茜麵前,接著補充道:“貞瑾你若是未攜帶自己的令牌,先用本王的也無妨,待你用畢,再交還於本王即可。”


    時茜微笑著回答辰王道:“我的令牌,我自然也隨身攜帶著呢。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我來到此地之後,祖父他始終憂心忡忡,生怕我一個弱女子在外遭遇不測。


    雖然我目前居住在驛站之中,外有官兵嚴密把守,身邊還有羽林衛保護,但祖父他依然放心不下。


    畢竟,如今的我可是蕭家僅存的血脈了。倘若我不幸遭遇不測,那麽蕭家便會徹底斷絕後嗣,再也沒有人能夠為祖父他燒香供奉了。


    正因如此,祖父他不惜耗費心力,運用玄術將這振鷺軒驛站方圓三百裏的地形地貌繪製成一幅動態地圖,並將其巧妙地融入到陣法令牌之中。


    如此一來,我們隻需查看陣法令牌裏的地圖,便可輕而易舉地知曉自己以及其他人的具體位置。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確保我的安全無虞,同時也能讓祖父他稍稍安心一些。


    現在,貞瑾正在為殿下您的陣法令牌拓印一份同樣的地圖呢。”


    短短幾分鍾過後,時茜便將陣法令牌交還給了辰王。辰王滿心歡喜地接過令牌,然後迅速地進行了一係列操作。隻見辰王手指輕敲陣法令牌,陣法令牌瞬間就如同變戲法一般,變幻成了一副眼鏡的形狀。


    辰王見狀,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將這副特殊的眼鏡戴到了自己的鼻梁上。他的動作流暢自然,仿佛這是他每天都會做的事情一樣。


    眼鏡一戴上,辰王便感受到了一股輕微的壓迫感,但這並沒有影響他的行動。他熟練地按下眼鏡上隱身的標識,隻聽見“哢嗒”一聲,戴在辰王臉上的眼鏡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它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辰王的右手自然而然地扶著自己的右眼角,手指輕輕地點擊著,似乎在操作著什麽看不見的界麵。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過了三五分鍾,辰王終於開口說道:“貞瑾,這地圖上的藍點應該就是咱們現在的位置吧,那紅點應該就是東莞人所在的地方了。至於那些綠色的小點……”


    時茜連忙解釋道:“綠色的點就是咱們驛站的人啦。如果辰王殿下您在地圖上看到一個畫著骷髏頭的紅點,那可一定要小心哦!那代表著極度危險的東西,十有八九就是那個蠱師。”


    時茜的語氣有些嚴肅,顯然對這個蠱師十分忌憚。她繼續叮囑道:“所以,如果辰王殿下您看到這樣的紅點,一定要按照地圖上的標注,選擇避讓,盡量躲著他走。千萬不要和那蠱師正麵對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辰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時茜的意思。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地圖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聽到辰王的回應後,時茜稍稍鬆了一口氣。她與靖王、昆侖老祖路辰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一起轉身離開了房間,朝著驛站大門外走去。


    還未走到驛站大門處,馬知縣便急匆匆地迎麵趕來。馬知縣麵色凝重,腳步匆忙,顯然是有重要事情要稟報。


    馬知縣見到靖王、時茜和路辰,連忙上前施禮。先是向靖王深施一禮,然後又轉向時茜和路辰,同樣恭敬地行了個禮。待直起腰後,馬知縣開口道:“靖王殿下、爵爺(時茜)、昆侖老祖,這麽晚了,外頭黑燈瞎火的,您們這是要去何處啊?”


    靖王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本王聽說東莞的宋王遇刺了,宋王追著那刺客進了驛站外的樹林,而東莞使臣團的人擔心他們宋王的安危,也緊跟著追進了樹林。”


    馬知縣聽聞此言,臉色愈發凝重,連連點頭應道:“回靖王殿下,確有此事。下官也是剛剛得知這個消息,心中十分擔憂,便立刻召集了驛站裏的人手以及縣衙的捕快,正打算進林子裏去查看一番呢。”


    靖王微微頷首,表示讚同馬知縣的做法,接著說道:“這裏畢竟是咱們西周的地盤,若是東莞的使臣或者宋王在此地出了什麽意外,咱們可就難辭其咎了。所以,本王覺得是應該去看看,確保他們的安全。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那蠱師可能使用調虎離山之計,所以馬知縣,本王命令你帶領你縣衙的人和驛站的人,協助辰王看守好這裏。


    至於那片林子,本王將會親自率領鐵衛,與郡主貞瑾伯爵、昆侖老祖一同進入其中一探究竟。”


    馬知縣聽到靖王的這番話,如蒙大赦,連忙應道:“是,王爺!”他隨即對靖王的安排讚不絕口,連連誇讚靖王英明神武、考慮周全。


    馬知縣心中暗自慶幸,對於縣衙裏那些捕快的能耐,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平日裏抓個小毛賊還勉強能夠應付,但若是遇到像蠱師那樣危險的人物,他們恐怕就隻有去白白送死的份兒了。


    可偏偏這倒黴事就發生在了振鷺軒驛站,而這振鷺軒驛站又恰好是桃源縣的管轄之地,更不巧的是,自己正是這桃源縣的知縣。


    靖王與馬知縣交談結束後,他轉身與時茜、昆侖老祖路辰一同邁步繼續朝驛站大門處走。馬知縣和縣衙的捕快們以及驛站的工作人員們見狀,紛紛躬身行禮,恭送靖王、時茜、路辰三人離去。


    待靖王、時茜、路辰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外,馬知縣等人才緩緩直起腰身。緊接著,馬知縣領著眾人,朝著昆侖老祖路辰下榻的房間方向走去,趕到那裏見辰王,請示下一步的行動。


    此時,留在路辰下榻房間裏的辰王從動態地圖裏,看到馬知縣等人的動向,從馬知縣行進方向,猜測出馬知縣領著人正朝他這方向來。


    辰王隨即喚來長風,吩咐道:“長風,你出去迎一下馬知縣,看看他此番前來所為何事。”長風領命而去,快步走出房間,站在門口等待馬知縣的到來。


    不多時,馬知縣便領著人匆匆趕到。長風上前一步,拱手施禮,詢問道:“馬知縣,不知您此來有何事要麵見王爺?”馬知縣連忙還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長風。


    長風聽完,心中已然明了,他再次拱手道:“多謝馬知縣告知,長風這就回去向王爺稟報。”說罷,長風轉身回到房間,將馬知縣的來意轉達給了辰王。


    辰王聽完長風的稟報,略作思索,然後說道:“長風,你是三品遊擊將軍,對於領兵用兵之事自然是得心應手。此次馬知縣帶來的這些捕快和驛站的人手,就交由你來安排他們的位置吧。”


    長風聞言,躬身應道:“長風遵命。”言罷,他轉身走出房間,去執行辰王交代的任務。


    ……


    時茜與靖王、路辰一同走出驛站後,三人腳步不停,直接朝著不遠處的小樹林走去。鐵心則率領著十幾名鐵衛手持火把,走在前麵,為時茜、靖王、路辰他們照亮前方的道路。


    走著走著,鐵心突然對靖王說道:“爺,您說這事兒可真是奇怪啊!您看看這天,明明有月亮高高掛在天上,可這地麵卻一點兒光亮都沒有,黑黢黢的,啥都看不見。”


    路辰聽了鐵心這話,微微一笑,不等靖王說話,搶先一步解釋道:“這是因為咱們事先布設在林子裏的陣法,現在已經啟動了。這陣法使用了暗符籙,所以才會導致我們看不見路。”


    靖王聽了路辰的話,說道:“原來如此。不過隻要我們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到達目的地。”


    時茜接著說道:“嗯,放心吧,這條路咱們今天都已經走了兩三趟了,我都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就算閉上眼睛也能走過去。而且,前麵就快到地方了。”


    話音剛落,時茜稍稍停頓了幾秒,然後從衣袖裏摸出了三五塊陣法令牌,遞給靖王道:“靖王殿下,這是祖父剛剛交給我的陣法令牌,這陣法令牌裏有輿圖(地圖),把它帶上就進入林子後就不用擔心會迷路了。”


    鐵心緊盯著陣法令牌,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心中暗自思忖著:“這陣法令牌真是神奇無比啊!我曾在妹妹鐵沁那裏見過她使用陣法令牌進行千裏傳音,那場景至今仍曆曆在目。


    而剛才,我更是親眼目睹辰王僅僅輕敲一下陣法令牌,它就像變魔術一般,瞬間變幻成了如同眼睛(眼鏡)一樣的形狀,可以輕鬆地掛在鼻子上。不僅如此,當它變成如耳朵的形狀時,隻需掛在耳朵上,便能與人通話。”


    正當鐵心沉浸在對陣法令牌的驚歎與遐想之中時,靖王從時茜手中接過陣法令牌,從中取出一塊,遞給了鐵心。


    鐵心見狀,心中一陣狂喜,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鐵心立即毫不猶豫地丟下手中的火把,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接過陣法令牌。


    鐵心將令牌緊緊握在手中,反複摩挲、端詳,仿佛要將它的每一個細節都銘刻在腦海裏。他的目光在令牌上流連,不放過任何一處細微之處,心中對這神奇的法寶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然而,靖王的一句話卻將鐵心從沉醉中拉回了現實。靖王看著激動得有些忘乎所以的鐵心,問道:“鐵心,你是否懂得如何使用這令牌呢?”


    鐵心如夢初醒,連忙回答道:“回爺的話,屬下曾經見過沁兒她使用過這陣法令牌,所以屬下略知一二,應該能夠駕馭它。”


    靖王聽了鐵心的回答,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催促道:“既然如此,你還磨蹭什麽呢?趕快將它佩戴起來吧。”


    鐵心聽了靖王的話,心中不禁一喜,立刻按照自己曾經看到過鐵沁操作的方法步驟,小心翼翼地去操作那塊陣法令牌。


    鐵心仔細觀察著陣法令牌,很快就找到了上麵耳朵的標識。鐵心深吸一口氣,然後用指尖輕輕地敲擊了一下那個耳朵標識。


    就在鐵心輕敲的瞬間,陣法令牌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間變幻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耳朵形狀。鐵心瞪大了眼睛,看著手中的陣法令牌,臉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鐵心得意地把那隻耳朵形狀的陣法令牌掛在了自己的耳朵上,然後抬頭看向靖王,眼中充滿了期待,似乎在等待著靖王對他的誇獎和讚揚。


    然而,鐵心所期待的誇獎並沒有如他所願地到來。相反,等來的卻是靖王的責備。


    靖王看著鐵心,皺起了眉頭,開口說道:“鐵心,本王一直覺得你平日裏挺機靈的,沒想到你也會有如此犯傻的時候。


    誰讓你用陣法令牌千裏傳音了,本王是讓你看輿圖。把千裏傳音取下,複原陣法令牌,找到眼睛的標識,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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