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時茜的話,辰王心中暗自思忖,覺得靖王確實不太適合去和宋王談判。畢竟,如今的宋王實際上是被奪舍了肉身的安王,而靖王對貞瑾也有著特殊的情感。


    辰王心想,既然如此,何不給靖王設個陷阱,讓他吃點苦頭呢?


    於是,辰王故意裝出一副不知情天真無邪的樣子,說道:“本王因為生病,一直被困在床榻之上,對於五皇弟你和十皇弟之間的這段過往,實在是一無所知啊。”


    接著,辰王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俗話說得好,奪妻之恨如同殺父之仇。所以,本王認為貞瑾和昆侖老祖說得很有道理,五皇弟你確實不太適合去與十皇弟談判。”


    辰王稍稍停頓了一下,觀察著靖王的反應,然後又接著說:“五皇弟啊,你想想看,如果你去了,萬一十皇弟一見到你,就想起了那段不愉快的舊事,情緒激動之下,說不定就會壓不住火氣,直接變卦不談了呢。


    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啊。


    因此,還是由本王去與十皇弟談吧!”


    靖王聽到這裏,原本舒展的眉頭突然微微一皺,流露出一絲明顯的不悅之色。


    靖王凝視著辰王,語氣略微生硬地說道:“三皇兄,你這到底是在說些什麽胡話呢?什麽奪妻之恨,本王可是完全聽不懂你所指的意思啊!”


    靖王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緒,然後繼續解釋道:“首先,本王要鄭重聲明,我絕對沒有奪人之妻的行為。事實上,本王甚至連那所謂的十皇子妃都未曾見過一麵,又何來奪妻之說呢?”


    靖王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似乎對這種無端的指責感到有些惱火。接著,靖王又補充道:“其次,那十皇子妃在與十皇弟成婚的前夕就離奇失蹤了,根本沒有來得及完成拜堂成親的儀式。如此一來,她又怎能算是十皇弟的妻子呢?”


    說到這裏,靖王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所以,所謂的十皇子妃不過是一個隨口叫叫的稱呼罷了,根本不能當真。在玉蝶上,根本就沒有關於這個人的任何記錄。”


    一旁的昆侖老祖路辰見靖王和三皇兄因為十皇子妃的事情起了爭執,覺得這些舊事對於當前的局勢並無太大影響,於是插話道:“靖王爺、辰王爺,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正事要緊,咱們還是盡快回到正題吧!”


    時茜也連忙附和道:“昆侖老祖所言極是,咱們還是先把去與安王(宋王)談判的人選確定下來為好,畢竟接下來還有許多與安王談判的細節需要仔細敲定呢。”


    時茜稍稍停頓了幾秒,似乎在思考接下來該如何措辭,然後時茜繼續說道:“靖王殿下肯定是不能去的,因為這樣做很可能會刺激到安王,導致局麵變得更加複雜和難以控製。”


    說到這裏,時茜稍稍頓了一下,接著道:“不過,我認為辰王殿下您也不適合去與安王談判。”


    辰王聞言,眉頭微皺,麵露疑惑之色,顯然對時茜的話感到有些意外。


    時茜見狀,連忙解釋道:“原因其實很簡單,安王曾經有過奪舍辰王殿下您肉身的念頭。”


    聽到這話,辰王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辰王顯然沒有想到安王竟然會有如此險惡的想法。


    時茜繼續說道:“辰王殿下,您可是聖上和皇後娘娘唯一的嫡子啊,而且深得聖上的寵愛。


    如果不是因為您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需要養病,平日裏除了宮裏的禦醫、聖上、皇後娘娘以及如夢可以接觸到您之外,其他人都很難見到您一麵,恐怕安王早就對您下手了。”


    說到這裏,時茜的語氣越發嚴肅起來:“所以,辰王殿下,如果您去談判,那豈不是等於自投羅網、羊入虎口嗎?


    萬一安王使用蠱蟲來奪舍您的肉身,然後取而代之,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啊!”


    辰王聽完時茜的話,心中猛地一緊,不禁驚道:“那蠱蟲剛剛才為安王奪舍了宋王的肉身,短短幾日時間,難道就已經能夠再次為安王奪舍他人的肉身了嗎?”


    辰王說完這話,便把目光投向路辰,眼神中透露出的期望,仿佛路辰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隻有路辰才能為他解開此時的謎團。


    路辰自然感受到了辰王的期待,稍作思考後,緩緩開口道:“這宋王的肉身的確看起來不怎樣,短短幾天時間,頭發就變白了,整個人也消瘦了許多。”


    說到這裏,路辰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所以,安王會不會真的產生了奪舍新肉身的念頭呢?這確實很難說。”


    路辰心裏暗自思忖著,奪舍他人肉身可不像吃白麵饅頭那麽簡單。


    咱們人吃白麵饅頭,隻要挑一個自己喜歡的,然後拿起來吃,就完事了。但這奪舍肉身可沒那麽容易,可不是隻要有牙就能吃的。


    實際上,蠱奪舍他人肉身的過程,和壁虎斷尾求生的原理有些相似。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蠱是絕對不願意去做這種事的,畢竟,在奪舍他人肉身這件事上,蠱並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反正要舍棄一些東西。


    而且,壁虎斷掉的尾巴雖然可以再生,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而蠱要奪舍一具新的肉身同樣如此。


    因此,如果頻繁地使用蠱去奪舍他人的肉身,蠱是會反噬主人的。


    蠱對主人的反噬,實際上就是一場與主人爭奪主控權的激烈鬥爭。一旦被蠱反噬成功,蠱就會徹底掌控主控權,從而導致一種奇異的現象出現,就如同冬蟲夏草一般。


    從外表上看,被蠱控製的人仍然保持著人的形態,但在本質上,他們早已不再是真正的人類,而僅僅是蠱所操縱的一個空殼而已。


    辰王聽完昆侖老祖路辰的這番話後,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辰王才緩緩開口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呢?總不能讓貞瑾一個弱女子去與十皇弟談判吧!


    萬一十皇弟心懷不軌,用蠱來加害貞瑾,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


    時茜見狀,連忙安慰道:“辰王殿下,您不必過於擔憂。貞瑾我雖然是個女子,但正因為如此,反而可能會更安全一些呢。


    畢竟安王是個男子,他總不至於用蠱來奪舍我的肉身,讓自己變成一個女子吧!


    而且,貞瑾我也不會獨自一人去談判的。女子大多都懼怕蟲子。我自己也是女子,自然也對蟲子有著深深的恐懼。


    所以,如果我真的要去談判,我肯定不會自己一個人去的。”時茜說到這裏,轉而對路辰說道:“屆時還希望昆侖老祖您能夠陪同我一同前往,這樣也能給我壯壯膽。”


    路辰聽了這話,微微一笑,朗聲道:“老道我自然是當仁不讓的。”


    時茜聽後,連忙起身,對著路辰深深一揖,恭敬地說道:“多謝昆侖老祖相助,貞瑾在此謝過。”


    路辰見狀微笑著說道:“郡主客氣了。”


    時茜謝過之後,重新落座,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這麽決定了,由我去與安王談判。”


    靖王與辰王對視一眼,兩人沉默片刻後,靖王率先開口道:“貞瑾,此次談判,你務必要小心謹慎。


    無論安王提出什麽要求,你都不要與他爭辯,以免激怒他,給他借口對你不利。”


    時茜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靖王頓了頓,又道:“你也不必擔心應下哪些事會辦不了,從而有負於安王。


    你要知道,真正的宋王早已死去,如今的宋王不過是奪舍了宋王肉身的安王罷了。”


    說到這裏,靖王的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若是答應一個活人的要求,他或許還能帶人跑到咱們麵前,與咱們爭辯理論,甚至還能找人給他評理。


    可如今的宋王,他隻是一個死人,他根本無法帶人跑到咱們麵前來理論、評理。”


    辰王聽完靖王的話後,不禁有些發愣,辰王瞪大眼睛,直直地看著靖王,心中暗自思忖:“沒想到啊,五皇弟竟然還有如此無賴的一麵!”


    過了好一會兒,辰王才回過神來,開口說道:“可是別人並不知曉如今的宋王已經被人奪舍了肉身,他們隻會認為現在的宋王就是真正的宋王啊!”


    靖王聞言,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反駁道:“那別人又何嚐知道,貞瑾到底應了什麽呢?”


    靖王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而且,你看看貞瑾,她像是個傻子嗎?”


    靖王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投向時茜,也就是貞瑾伯爵。隻見時茜正靜靜地坐在那,麵帶微笑,看上去聰明伶俐,絲毫沒有愚笨之態。


    靖王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貞瑾她如此聰慧,又怎麽會去應下自己辦不到的事情呢?”


    說到這裏,靖王突然話鋒一轉,對著時茜囑咐道:“不過,若是有人逼得太緊,貞瑾,你就掐自己一下,然後再哭上一哭。”靖王的語氣輕鬆隨意,仿佛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時茜聽了靖王的話,不僅沒有絲毫的不滿,反而衝著靖王甜甜一笑,乖巧地應道:“好的,王爺。”


    靖王見到時茜對自己露出如此甜美的笑容,心中頓時像喝了蜜汁一般,甜滋滋的。靖王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揚起了好幾度,明眼人一看便知,此時的靖王心情極佳。


    同樣對時茜心懷愛慕的辰王,目睹時茜與靖王之間的親密互動,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滋味。他強忍著這種不適,突然咳嗽了一聲,似乎是想要引起時茜和靖王的注意。


    靖王的注意力果然被這聲咳嗽吸引過來,靖王原本與時茜的目光交匯正濃,此刻卻被打斷,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悅。


    然而,當靖王想到辰王也同樣鍾情於時茜時,便立刻明白了辰王此舉的緣由——他肯定是看到自己與時茜的互動,心生嫉妒了。


    靖王心中雖然有些不快,但他轉念一想,畢竟五皇兄也喜歡茜兒,現在看到自己與茜兒如此親近,會吃醋也是人之常情。於是,他決定原諒辰王,不再與他計較。畢竟,在靖王的心中,他深知時茜真正喜歡的人是自己,這一點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想到這裏,靖王嘴角微揚,露出一個寬容的笑容,對辰王道:“五皇兄,你喉嚨不舒服嗎?來,喝口茶潤潤喉嚨吧。”說著,靖王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準備給辰王斟茶。


    然而,就在靖王拿起茶壺的瞬間,突然發現辰王麵前的杯子中其實已經有茶水了。靖王不禁一愣,有些尷尬地看向辰王。


    辰王見狀,連忙解釋道:“多謝五皇弟的關心,隻是我這杯中的茶已經有些涼了,口感定然不佳了。”說罷,辰王毫不猶豫地將杯中的涼茶倒掉,然後微笑著對靖王說:“五皇弟,有勞你再為我斟一杯熱茶了。”


    靖王端起茶壺,宛如一位優雅的紳士,為辰王斟滿一杯香茗,然後如同輕盈的蝴蝶般輕輕放下茶壺,然後麵對時茜,嘴角微微上揚,綻放出一抹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靖王決定要與時茜暢談一番與人談判的技巧。


    “貞瑾,”靖王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天籟之音,“當你與安王談判時,無論他提出怎樣的條件,都切勿輕易應允。”


    靖王稍稍停頓,宛如一位循循善誘的導師,給時茜留出時間去咀嚼他的話語,接著說道:“你要佯裝出一副左右為難、略帶小情緒的模樣,讓他真切地感受到你並非心甘情願來與他談判,並且因此事對我與三皇兄心懷怨氣。”


    靖王的目光如炬,猶如兩道熾熱的火焰,落在時茜身上,繼續道,“告訴他,我和三皇兄早已洞察他用蠱蟲奪舍了宋王的肉身,實際上,他並非宋王,而是安王。


    你透露這個消息給他,算是給他提個醒,說不定可以取得一些信任。”


    靖王在此稍作停頓,猶如一位經驗豐富的棋手,在思考下一步的棋路,接著說道:“接著,貞瑾你再透露,之所以由你出麵與他談判。


    是因為鐵衛和金吾衛懼怕我和三皇兄與安王他接觸後,會被他用蠱蟲奪舍我們的肉身,故而才覺得將你推到前麵,讓你來為我與三皇兄試探深淺。”


    說到這裏,靖王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給時茜留出思考的時間。然後,他又補充道:“安王一旦得知你是被逼無奈而來,說不定會對你心生別樣的念頭,畢竟你並非自願與他談判,而且對此心存怨氣。


    如此一來,他必定會認為在貞瑾你這裏,可以大做文章,有利可圖。


    畢竟貞瑾你身上也有籌碼,比如蕭家羽林衛及鎮國公鬼仙。如此,安王他才會有興致繼續與你談下去。”


    說到這,靖王又稍作停頓,仿佛在給時茜留出時間去消化自己剛剛所說的話,一兩分鍾後,繼續道:“與他道明你的難處之後,你再告訴他,能夠做主的是我與三皇兄,你不過是個傳話的罷了。”


    時茜聽完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沉默了大約一分鍾,然後緩緩說道:“如果我直接告訴他我做不了主,隻是個傳話的,那安王會不會因此就不願意跟我繼續談下去呢?畢竟他可能會覺得我沒有足夠的權力來決定事情。”


    時茜稍作停頓,接著又說:“那安王會不會想,既然我無法做主,那或許他應該找一個能夠做主的人來跟他談。”


    靖王聽了時茜的話,沉思片刻後回應道:“如果他真的提出要找我或者三皇兄去談,那我可以去和他談。


    畢竟我曾經領兵與摩柯人交過手,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原因,但那些摩柯人養的蠱似乎對我頗為忌憚。”


    時茜和辰王聽到靖王這麽說,臉上都露出了些許驚訝之色,顯然他們對這一點並不知情。然而,路辰卻顯得異常平靜,仿佛對靖王的話早有預料。


    其實,路辰心裏很清楚,那些蠱之所以會懼怕靖王,是因為靖王身上有著某種特殊的氣息或者能力。


    而這種氣息或能力,與侯將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靖王就是另一個侯將,不,更準確地說,靖王就是侯將本人。


    時茜迅速收斂了臉上的驚愕之色,定了定神,然後緩聲道:“靖王殿下,您該不會是有意讓貞瑾對安王說出那番話吧?


    靖王殿下你因為不能自己提出去找安王他談判,就讓安王自己提出來與靖王殿下你談判。”


    時茜說完這話,目光緊緊地盯著靖王,似乎想要從靖王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端倪。


    靖王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貞瑾啊,你又何必如此在意過程和方法呢?我們的最終目的,不就是要與安王達成合作嗎?”


    靖王頓了一頓,接著解釋道:“如果我們主動去找安王談判,那麽安王就會占據主動地位,我們則處於被動。


    但若是安王主動來與我們談判,那主動權可就落在我們手中啦。”


    靖王的聲音不緊不慢,卻透露出一種自信和從容。


    時茜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靖王見狀,繼續說道:“這可是件好事啊!安王主動來找我們談,不正說明他也想解決自己體內的蠱嗎?如此一來,我們的合作豈不是更加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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