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茜正與常玉公主、如雪、胭脂以及燕彩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地談論著近日京城中的趣事。正當她們聊得熱火朝天之際,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原來是李錦繡去而複返。


    時茜抬眼瞧見李錦繡回來,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訝異。她下意識地扭頭朝著十三皇子原先所在的方位望去,卻發現那裏早已空無一人。


    時茜微微皺起眉頭,將目光重新移回到李錦繡身上,滿含好奇地開口問道:“芸安,你怎會突然折返回來?


    莫不是十三皇子今日事務繁忙,無暇為你輔導功課麽?”


    李錦繡輕輕搖了搖頭,回應道:“並非如此,貞瑾。你且到我這邊來一下,我有要事需同你相商。”


    時茜聞聽此言,臉上的詫異之色更甚。她稍稍偏過頭,飛快地掃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常玉公主、如雪、胭脂和燕彩幾人,隻見她們同樣麵露疑惑之色。


    稍作遲疑後,時茜還是站起身來,邁步朝著李錦繡緩緩走去,同時嘴裏還嘟囔著:“芸安,究竟是何事啊?這般神神秘秘的,竟連當著大家夥兒的麵都不好直說。”


    李錦繡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其實倒也並非絕對不可當著大家的麵講,隻是......貞瑾,你還是先過來罷。”


    就在李錦繡剛剛把話說完的時候,時茜宛如一陣輕盈的微風般飄然而至,悄然地站在了李錦繡的身旁。


    隻見李錦繡微微側身,將嘴唇湊近到了時茜那小巧玲瓏的耳朵旁邊,輕聲細語地低語了幾句。


    時茜靜靜地聆聽著李錦繡所說的話語,當最後一個字傳入她耳中的瞬間,她猛地抬起頭來,那張原本平靜如水的麵龐上頓時浮現出一抹驚詫之色,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凝視著眼前的李錦繡,難以置信地開口說道:“不會吧!她們的膽子竟然如此之大嗎?要知道,紫涵可是堂堂的郡主啊!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麵對時茜滿含疑惑和驚訝的詢問,李錦繡並沒有立刻給出回應。她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用眼神向時茜示意,讓她朝著自己左手邊的方向望去。時茜心領神會,順著李錦繡所指示的方向轉頭看去。


    目光所及之處,隻見崇寧郡王與嘉誠二人正並肩而立,臉上帶著明顯的焦慮神色,目光急切地朝著她所在的方位望過來。或許是因為察覺到了時茜投來的視線,崇寧郡王和嘉誠趕忙雙雙拱手,隔著一段距離向著時茜行了一禮。


    時茜見到此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隨即輕點了一下頭作為回禮,接著便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一旁的常玉公主見時茜的表情有些異樣,不禁關切地問道:“貞瑾,究竟發生了何事?是否需要常玉我出手相助?”


    時茜微微轉過頭來,如春日微風般輕柔地對著常玉公主淺淺一笑,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一般,然後用那黃鸝出穀似的悅耳聲音柔聲回答道:“多謝公常玉關心啦,其實這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呢。”話音剛落,時茜稍稍停頓了十幾秒鍾,似乎在思考著接下來要說的話。


    緊接著,時茜輕啟朱唇繼續說道:“常玉,咱們在這杏壇已經待了大半天啦,一直坐著不動可不好喲,是時候起來活動活動一下筋骨啦,要不然等會兒手腳都要發麻了。”


    常玉公主聽了時茜這番話,秀眉微蹙,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後,輕點臻首應了一聲好。


    時茜得到常玉公主的回應後,美眸流轉,望向一旁的如雪、胭脂等人,微笑著詢問她們是否願意一同前去。


    如雪、胭脂和燕彩三人相互對視一眼,而後不約而同地點頭表示欣然應允。時茜見狀,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歡快地道:“那好呀,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咱們就到院子裏去走走吧,順便欣賞欣賞這美麗的景致!”說罷,時茜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常玉公主等人,隻見常玉公主等人紛紛頷首示意讚同,於是時茜便當先邁步朝院子裏走去。


    時茜身姿婀娜,步履輕盈,宛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不一會兒功夫,就來到了院子裏,然後不假思索的往院裏比較偏僻隱蔽的角落走去。


    常玉公主、如雪、胭脂等人跟在後麵,看到時茜徑直走向這個角落,不禁麵麵相覷,臉上皆流露出些許詫異之色,但都沒有說話或向時茜提問,隻是默默的跟在時茜身後。


    突然間,走在前方的時茜毫無征兆地停下了腳步。常玉公主和其他幾個人麵麵相覷,臉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就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前麵已經停下的時茜猛地轉過頭來,對著常玉公主等幾人用力地招著手,那手勢分明是在示意讓她們趕緊靠過去。


    常玉公主等人見此情形,連忙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朝著時茜所在的位置走去。待走近時,常玉公主剛要張嘴詢問時茜為何將她們帶到這個地方,卻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說話聲。


    與此同時,時茜迅速朝著她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用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常玉公主千萬不要出聲。常玉公主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時茜的意思。


    於是,常玉公主、時茜以及如雪、胭脂、燕彩這幾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豎起耳朵傾聽著那若有若無的談話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約兩三分鍾之後,常玉公主原本平靜的麵容漸漸泛起了一絲怒意,常玉公主緊咬嘴唇,似乎極力忍耐著什麽,但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這突如其來的咳嗽聲猶如一道驚雷劃破了寂靜的氛圍。正在交談中的幾個女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安靜下來,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十幾秒鍾過後,其中一個女子終於打破沉默,怯生生地問道:“是誰在那裏?”


    常玉公主沒有回答那女子的問話,冷著臉往前走了幾步,當常玉公主與時茜走到她們麵前時,女子們的臉色大變,十幾秒後,女子們匆忙給常玉公主與時茜行禮問安後,不等常玉公主與時茜發話便匆忙離去了。


    常玉公主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那些女子匆匆離開的背影,胸口劇烈起伏著,氣得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常玉公主緊咬嘴唇,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仿佛要將心中的怒火通過這種方式發泄出來。


    一旁的時茜見狀,趕忙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常玉公主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公主莫氣,為這些人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咱們還是先去看看紫涵郡主如何了吧。”說著,時茜便拉著常玉公主往紫涵郡主所在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的紫涵郡主,眼見常玉公主和時茜等人正朝著自己走來,瞬間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紫涵郡主的心跳急速加快,慌亂得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


    此時此刻,紫涵郡主多麽希望自己能夠像之前離去的那幾個女子一樣,迅速從常玉公主和時茜的眼前消失掉啊!


    可是,不知為何,自己的雙腳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牢牢地釘在了地上,任憑自己如何用力都無法挪動分毫。


    如雪看著紫涵郡主,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地說道:“紫涵郡主,您貴為郡主之尊,怎能就這樣任由她們這般肆意編排呢?”


    聽到這話,紫涵郡主臉上的笑容顯得愈發牽強,她強自鎮定下來,努力從嘴角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輕聲回應道:“無妨的,她們不過是與我開開玩笑而已啦。平日裏她們相互之間都是這樣打趣玩樂的,不必太過在意。”然而,隻有紫涵郡主自己心裏清楚,這番話隻不過是她用來掩飾內心惶恐不安的借口罷了。


    聽了紫涵郡主的話,常玉公主蛾眉緊蹙,麵若寒霜,滿臉怒容地嗬斥道:“真是糊塗至極!你的教養嬤嬤究竟是如何教導於你的?怎會連這等基本的規矩禮儀都不知曉?”常玉公主那雙美眸之中閃爍著淩厲的光芒,直直地盯著紫涵郡主,仿佛要將其看穿一般。


    稍稍停頓了十幾秒鍾之後,常玉公主深吸一口氣,似乎努力平複著自己心中的怒火,然後緩緩說道:“罷了罷了,這次本宮就不過多責怪於你了。


    你如今年歲尚幼,想必也是因為你心地善良,狠不下心腸去懲處她們言語不當。隻是……”說到此處,常玉公主再次微微皺眉,語重心長地道:“日後,你少與她們往來。切不可再被她們所影響,莫要讓她們將你給帶累壞了啊!”


    紫涵郡主靜靜地聽完常玉公主的話語後,緩緩地低下了頭,緊咬著嘴唇不再言語,但心中卻早已被無盡的委屈所填滿。她暗自思忖著,如果真如常玉公主所言,從此不再與那些女子往來,那麽往後在國子監學習的日子裏,自己恐怕就隻能形單影隻、孤苦伶仃了。


    就在這時,一直關注著紫涵郡主的時茜,通過小凡了解到了紫涵郡主此時內心深處的想法。


    於是,時茜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紫涵郡主身旁,輕輕地拉起她的手,柔聲說道:“紫涵,常玉公主殿下也是一片好心呐。剛才那些人如此肆意地編排於你,足見她們壓根兒就未曾將你視作真正的朋友,分明就是在拿你來尋開心、取樂子罷了。”


    說到此處,時茜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語重心長地繼續講道:“再者說了,你可是堂堂郡主之尊呀!


    身份地位本就高於她們許多,又何須自貶身價去跟她們攪和在一起呢?


    倘若她們都是些值得真心相交的好人,你這般放低姿態或許還說得過去;然而眼下觀之,她們這副德行哪裏配得上讓你如此委曲求全啊。”


    稍作停歇之後,時茜再次開口問道:“紫涵,我實在想不通,你為何不願意跟我走得近一些呢?


    難道說是嫌棄我的年齡比你略大了些許嗎?


    其實呀,我不過才年長你三歲而已啦。亦或是由於我乃是你表姑的緣故?所以令你對我有所顧忌不成?”


    紫涵郡主像是突然被驚醒一般,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時茜身上。


    紫涵郡主那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期待,心中暗自思忖著:“我……我可以找你一起玩耍嗎?”然而,還未等到紫涵郡主開口回應時茜剛才所說的話語,一旁的常玉公主已經搶先一步出聲問道:“貞瑾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你怎麽莫名其妙地就變成紫涵的表姑啦?”


    隻見時茜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常玉,事情其實很簡單呐。你大皇兄福王殿下——紫涵父王的母妃,和我的娘親可是嫡親的表姐妹喲!這麽一來,你大皇兄福王殿下自然就是我的表哥啦,那我不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紫涵的表姑嘛。”


    常玉公主聽後,這才如夢初醒般地點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崇寧和嘉誠每次見到你都要恭恭敬敬地行小輩之禮呢,敢情你竟然是他倆的表姑啊!”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紫涵郡主終於鼓足了勇氣,怯生生地對時茜說道:“表姑,那個……我真的可以去找您一起玩兒呀?”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懇切之意。


    時茜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溫柔地回答道:“當然沒問題啦,紫涵,隻要你樂意來找我玩兒就行,可千萬別覺得不好意思哦。


    除非呀,是你自己不願意跟表姑一起玩兒呢。”


    聽到這話,紫涵郡主連忙搖著頭,急切地說道:“不不不,我願意,我特別願意!隻是……之前我一直不敢開口,我還以為表姑您不願意搭理我這個小孩子呢。”說罷,紫涵郡主又輕輕地低下了頭,仿佛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小聲嘟囔著。


    時茜見狀,不禁心生憐愛之情,趕忙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紫涵郡主的頭發,柔聲安慰道:“傻丫頭,紫涵,你怎麽能會這麽想呢?表姑可從來沒有過這種念頭喲。以後要是想找表姑玩兒,盡管大大方方地過來便是啦。”


    常玉公主輕啟朱唇,緩聲道:“貞瑾,這事兒你倒也怪不得紫涵會有那般想法。你瞧瞧,在國子監學習的這些日子裏,每逢眾人談笑嬉鬧之際,你總是獨自一人默默發呆,仿若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一般。”


    時茜聞得此言,不禁雙頰微紅,略帶羞澀地笑了笑。時茜暗自思忖著,心中輕歎一聲,這實在是無可奈何之事啊!如今的自己身負諸多要事,整日忙碌不堪。


    白晝之時,要麽早早起身趕赴朝堂參與早朝,要麽前往提點刑獄司或是禮部處理那堆積如山的公務;隔天早上到國子監勤奮學習,下午還要去衙門點卯。


    待到夜幕降臨,亦是不得清閑,不僅需要精心籌備解剖課所需的講義,更要埋頭研讀醫書以及修習符籙寶典。


    正因如此,自己唯有趁著白日他人玩樂嬉笑之時,抓緊時機與小凡、小天等與之契合的法器展開交流並潛心修煉。常玉公主眼見自己話音落下已近一分鍾有餘,而時茜卻仍未回應半句,遂輕輕搖頭,再次開口說道:“貞瑾,瞧你這般模樣,怕是又走神發呆了吧?”


    時茜聞言,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連忙擺手解釋道:“絕無此事,我這會兒可沒有發呆,清醒著呢!


    我方才不過是在仔細琢磨你剛才所說之話罷了。說來慚愧,近些時日確實常常不自覺地陷入發呆狀態,但這著實是沒有辦法的事!


    聖上他既要我在國子監去潛心修習學問,卻又明令禁止我擱置提點刑獄司以及禮部的諸多事務。


    如此一來,可真是把我給忙壞啦!我恨不能瞬間長出三個腦袋、六條手臂才能應付得過來呀!”


    時茜剛剛和常玉公主結束交談,緊接著便轉過頭來對著紫涵郡主說道:“紫涵,你這會親耳聽到了吧。


    我這些日子時常會不自覺地發起呆來,但這絕非是因為我不想理你哦。


    每當我陷入沉思發呆之際,就連常玉公主她們我也是無暇顧及的喲。”


    一旁的胭脂趕忙附和道:“紫涵郡主,貞瑾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每次她發呆的時候啊,整個人就如同靈魂出竅一般,恍恍惚惚的。


    有時候就算我接連呼喚她兩三聲,她才如夢初醒般回應一句‘你在叫我嗎’?真的是讓人好氣又好笑呢!往往跟她說過的那些話語,她竟然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時茜聽聞此言,麵露愧色,連忙致歉道:“真是對不住大家啦!日後若是你們再瞧見我發呆發愣,那就權當我不存在好了,千萬別再來搭理我這個魂不守舍之人,就讓我獨自一人待在角落裏涼快涼快去吧。”


    常玉公主和眾人聽了時茜的話語後,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宛如春日裏綻放的花朵般絢爛動人。原本還有些拘謹的紫涵郡主,瞬間就被這歡快的氛圍所感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嬌羞而迷人的笑容來。


    看到紫涵郡主終於展顏歡笑,常玉公主心中懸著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心情也隨之變得輕鬆愉悅起來。她暗自思忖著,剛才對待這位可愛的侄女似乎有些過於嚴苛了,不禁心生一絲愧疚之意。


    想到這裏,常玉公主輕輕走到紫涵郡主身旁,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用極其輕柔的聲音緩緩說道:“紫涵啊,你可是尊貴的郡主呢!


    日後可千萬不要再與那些庶女們頻繁來往啦,免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喲。


    倘若你覺得我這個做姑姑的和貞瑾這個表姑太過年長,不太願意跟我們一起玩耍,那你完全可以去找常靜或者燕彩嘛。


    畢竟你們年齡相仿,應該會有更多共同的話題和樂趣哦。


    雖說常靜同樣也是你的姑姑,但想必你們相處起來會更為融洽自在呢。”


    聽到常玉公主這番關切的話語,紫涵郡主急忙抬起頭來,眼神堅定地望著對方,急切地解釋道:“常玉皇姑姑,請您千萬別這麽說,紫涵從來都沒有嫌棄過您和貞瑾表姑。


    都是紫涵自己做得不夠好,沒能讓您們滿意。而且,紫涵深知自己並非母妃親生所出......”說到最後,紫涵郡主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頭也不由自主地再次低垂下來。歸根結底,自己終究隻是個庶出之女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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