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茜端詳著手中的破碗,驚歎道:“這竟然還真的是法器啊!它的名字叫天缺嗎?它這名字取得也太草率些了吧,甚至還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我怎麽感覺它這名字是因為它缺了一個口子,就被人隨意地取了這麽一個名字。難道這個口子不是被誰給砸破的嗎?”


    侯將趕忙解釋道:“它上麵的那個口子可不是誰能砸破的,就算是這世上最鋒利的武器,也休想在它身上留下一絲痕跡,更別提弄出一個缺口來了。


    想當年,盤古將它煉製出來時,它就是這副模樣,缺了一個大口子。盤古本以為煉製失敗,想要將它砸碎,重新煉製,可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就連那能夠劈開天地的斧子,也無法對它造成絲毫損傷。盤古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已經煉製成功了,而它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時茜聽侯將說起九州、盤古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緊張地看了看李戈,侯將見狀,連忙又說道:“你哥哥他聽不到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他現在看到的景象是,他正和路辰在下棋,而我和你則在一旁觀棋。”


    路辰也附和道:“茜兒,你陷入夢魘時可把你哥嚇壞了,所以他現在隻想守在你身邊,看著你他才安心。想撇開他和你單獨說話,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啊,所以沒辦法,隻能出此下策了。


    要是有不能讓他聽的話,用一個鬼遮眼陣法就好啦。”


    時茜聽了,嬌嗔地說道:“辰寶師哥,那你和我哥下棋的時候,就讓讓我哥唄,讓他贏棋好不好。”


    路辰卻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你以為你哥是你啊!想贏棋靠讓,你哥下棋的段位可是很高的,我不讓,而且我還要全力以赴地下,不然我會輸得很慘的。”


    時茜不依不饒地說:“辰寶師哥,你不管我了嗎?不給我講講天缺的事情?我還不知道該怎麽與這天缺契合呢。”


    路辰無奈地笑了笑:“這不是還有侯將在嘛,天缺的事,侯將知道的可比我多得多呢。用不著我了。”說完便不理會時茜了。


    時茜嬌嗔地對侯將說道:“侯將師哥,你瞧辰寶師哥,比我還要貪玩呢,他就不能變出一個分身,與我哥對弈,然後和我們一同探討天缺之事嗎?”


    侯將微微一笑,回答道:“你哥可不是那沒見過世麵之人,若我們都是分身陪在他身旁,又能瞞得了多久呢。你辰寶師哥這是在為我們爭取時間,好讓我們暢所欲言呢。”


    時茜點了點頭,道:“侯將師哥,那我們就長話短說吧!侯將師哥,在夢魘時,我就查看過,這天缺上並無符文,我究竟該如何才能與它建立聯係,完成契合呢?”


    侯將神情嚴肅地說:“符文乃是法器的語言,若想與法器契合,首先需得弄懂符文,方可建立聯係,最終方能完成契合。


    不過,這是後來的法器才具有的特性。茜兒可知法器中存有神識,究竟是從何而來?”


    時茜沉思片刻,答道:“我聽小天等法器說過,它們的神識是通過煉製,曆經千錘百煉方才形成的。”


    侯將搖了搖頭,道:“小天它們所言,並不十分準確。茜兒,法器乃是由天材地寶等靈物煉製而成。而靈物之所以被稱為靈物,正是因為它有神識、有意識,隻是不如人類這般豐富、複雜且強烈罷了。


    故而,它們極易受到影響,若是被美好的情緒所影響,倒也無妨。可若是被惡劣的情緒所左右,它們便會淪為邪煞。


    盤古等先賢們洞悉了這一點後,便將它們煉製成法器,實則是增添了一些難度,唯有了解它且與它契合之人,方能獲得它的力量。


    而不像那些未曾經過煉製的靈物,隻需從其身旁經過,便能對其產生影響,隻要將其吞下,便可獲取它的力量。


    並且,經過煉製所產生的法器魂識,無比純粹,唯有心無雜念之人,方能感應到它們的存在。”


    侯將微微一頓,沉默了足足十幾秒鍾之後,才又緩緩開口接著說道:“在先賢們拿它們煉製那些法器的時候,靈物們可是沒少抗爭呢!


    靈物它們都是擁有著自己獨特的魂識存在的,而且它們的壽命比起人來說可要長得多得多啦。


    即便如此,它們其實跟人一樣也是非常懼怕死亡的。被拿去煉製成為法器,那就意味著它們得不斷地去經曆無數次的生死輪回,這樣痛苦且殘酷的事情,它們不樂意接受呀!


    可是先賢們可不會管這些靈物願不願意。他們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完全是出於對絕大多數普通百姓的安危出發考慮的。


    因此隻要一發現那些靈物的蹤跡,不管它們心裏怎麽想、願不願意,都會毫不猶豫地立刻將其抓來拿去煉製成為法器。


    這麽做就等於是給這些靈物加上了一層堅固無比的保護罩,再牢牢地上一把大鎖。如此一來,既可以防止其他人輕而易舉地獲取到它們,更能夠避免有人肆意濫用它們所蘊含的強大力量而造成無法挽回的嚴重後果呢。


    但是先賢們的這種做法,便導致那些靈物心中產生一些怨氣。而法器之中融入了這些怨氣,那麽這件法器也就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一件凶器。”


    時茜聽完侯將這番話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順手將那個破碗拿了起來,對著侯將問道:“侯將師哥,照你剛才所說,這個破碗豈不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凶器嘍?”


    侯將微笑著輕輕頷首,表示讚同道:“沒錯,天缺它是一件凶器。能否與這類凶器契合,那可就得完全看它自身的心情以及對你是否有意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它既然能夠對你做出回應,那就足以說明此刻它的心情還算不錯呢。”


    時茜眨巴著大眼睛說道:“侯將師哥,它回應我了嗎?”


    侯將微微一笑,溫柔地回答道:“它要是沒有回應茜兒你,那在夢魘之中,茜兒又怎能看得見它呢?而且方才就在茜兒提及到它之時,它不是也突然現身了嘛!”


    時茜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稍作停頓之後又開口問道:“侯將師哥,有件事兒我一直想問問您。這天缺究竟有何用處啊?另外,我在夢魘裏麵所見到的那些死人頭,會不會是它在搗鬼呀?”話音剛落,時茜便迅速地將手中的破碗端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破碗,大聲嗬斥道:“快說,是不是你這家夥在暗中作祟!”


    破碗卻宛如一個沉默寡言的啞巴一般,絲毫沒有給出任何回應。見此情形,時茜有些無奈地把碗輕輕放回到桌上,撇撇嘴嘟囔道:“侯將師哥,您瞧,它根本就不理睬我呢!說不定呀,它隻是因為太過無聊寂寞了,所以才趁著我陷入夢魘之際出現在我的眼前,好讓我把它給帶出來透透氣。而當我一提起它來,它立刻現身估計也是出於同樣的緣由,純粹就是想要出來露露臉、刷刷存在感罷了。”


    侯將聞言不禁啞然失笑,說道:“這法器向來都是少根筋的主兒,茜兒可別把它想得過於複雜啦!它既然現身了,那就說明是對你有所回應的。”


    侯將稍作停頓,如智者般繼續為時茜解惑:“這天缺的妙處,在盤古的手劄中有著詳盡的描述,待回到九州,茜兒,你定要尋來仔細研讀。


    此刻,我先將我所知的告知於你。這天缺乃是通向心靈世界的玄關。茜兒若是能與之契合,那麽無論是活人的、死人的,亦或是其他生靈的心靈世界,茜兒皆可自由出入。


    這就意味著,日後若有人遭受夢魘之苦,茜兒欲救此人,易如反掌,可以徑直進入,將被困於夢魘中的人魂拖拽而出,繼而用安魂曲為人安魂,如此便可大功告成。


    而且,夢魘中的心魔、魑魅魍魎在茜兒麵前也不敢逞凶鬥狠了。原本在夢魘之中,不論是入夢救人者,還是身陷夢魘而不自知者,皆會受到心魔、魑魅魍魎的壓製,但茜兒你若與天缺契合之後,心魔、魑魅魍魎皆無法將你壓製,你想打它們便能打它們。它們至多隻能將茜兒你驅逐出來,不過有天缺在,茜兒你可隨時重返。”


    時茜聽後說道:“那豈不是猶如打不死的小強,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時茜說完這話,腦海中浮現出灰太狼被小羊們擊飛,高呼一句“我會回來的”,下一集果真又卷土重來的畫麵。


    時茜又道:“侯將師哥,我能否將心魔和魑魅魍魎置於死地呢?”


    侯將答道:“不能,心魔和魑魅魍魎與人是共生的關係,隻要世間還有活人,它們便不會消亡。茜兒隻能助人驅散它們,或者為人示範,如何痛擊它們,戰勝對它們的恐懼。”


    時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追問道:“侯將師哥,這活人有心靈世界我尚能理解,可這死人還有心靈世界嗎?俗話說人死如燈滅啊!”


    侯將答道:“死人的心靈世界便是他的生平事跡。隻要那人尚未化為白骨,天缺便能帶你進入。若人已化為白骨,那天缺便也無能為力了。


    不過,茜兒你尚有小歡、小凡這兩件法器,還有天階魔影再現符籙,若是將它們一同使用,或許能將不可能變為可能。”


    聽了侯將的話,時茜喃喃自語道:“小歡、小凡能夠收集散落的人魂記憶,魔影再現符籙亦是如此,那些散落的人魂記憶猶如無根之萍,沒有肉身作為依托,所以都極易消散,難以持久。


    故而,使用魔影再現符籙時,切不可開口說話,否則影像便會如煙霧般飄散。小歡、小凡隻是能夠依據收集到的人魂記憶,營造出那人仿若活著的模樣,給活著的親人帶來些許慰藉。無論是魔影再現符籙,還是小歡、小凡,都隻能讓人看到局部,難以窺見全貌。”


    侯將說道:“天缺可以讓茜兒你以死者的視角看到全部。人的肉身就如同承載人魂記憶的容器一般,如果人的肉身腐化,那人魂記憶就會失去這一容器的依托,便會四處散落開來。


    而天缺本身並無能力去收集這些散落的人魂記憶。可小歡和小凡卻具備收集能力,但是它們也無法將這些分散的人魂記憶匯聚到一起。


    小凡僅僅能夠通過讀取那些人魂記憶來獲取相關的信息,而小歡呢,則可以憑借自身的特殊能力創造出一個虛幻的軀體,並由小凡運用所獲取的信息來操縱這個幻體。”


    聽到這裏,時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回應道:“沒錯,我出任提點刑獄司後,發現刑部裏麵有著眾多尚未破解的懸案。


    之前,我曾經考慮過借助小歡、小凡以及魔影再現符籙等手段去調查那些懸案,希望能夠還給世人一個真相。


    可是正如侯將師哥您所說的那樣,經過嚐試之後我才發覺此路不通啊!如果我能夠與天缺契合,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將會擁有查清那些懸案的契機呢?”


    侯將微微頷首,一臉鄭重地說道:“沒錯,茜兒,你契合天缺,便相當於看到了解決那些懸案的大門所在。若要想真正開啟那扇大門,還需要茜兒你將天缺、小歡、小凡以及魔影再現符籙這四者融合到一起方可做到。”


    時茜秀眉微蹙,麵露擔憂之色,輕聲問道:“侯將師哥,這天缺可是一件凶器啊!它真的能夠和小歡、小凡它們這樣的法器和諧共存麽?”


    侯將耐心解釋道:“能夠契合,自然便能和平共處。須知,天缺與你相互契合之後,你便是它的主人。與此同時,小歡和小凡它們同樣也屬於你的法器。


    倘若天缺與小歡、小凡它們產生衝突,那麽受到傷害的首先將會是你。你一旦受傷,對於天缺而言也就等同於自身遭受創傷。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之間存在著一種微妙的關聯和製約。”


    時茜聽完侯將所言,輕輕地點了點頭,如釋重負地說道:“侯將師哥,聽到你這樣講,我的心總算能踏實一些了。


    我剛才還擔心若是契合了天缺,天缺無法跟小歡還有小凡它們和諧相處,萬一它欺淩起小歡和小凡它們來,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剛才侯將師哥你也提到過,任何武器對它來說都毫無作用啊。這豈不是意味著,如果它不聽從指揮,我根本就束手無策嘛?”


    侯將微微一笑,安慰著時茜道:“別太擔心啦,茜兒。倘若你們之間能夠契合,那麽你自然就能夠管束住它。雖說普通的武器確實難以傷到它分毫,但是隻要你受到傷害,它可是會有所感應的喲!”


    時茜聽聞此言,隻覺得頭頂仿佛有一群黑壓壓的烏鴉呼嘯而過,滿臉無奈地回應道:“侯將師哥呀,我可沒有那種自虐的特殊癖好或者傾向啊。難道還得靠自己受傷才能讓它聽話不成?”


    侯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洪亮,隨後說道:“我不過是跟茜兒你開個玩笑罷了,莫要當真呀。”


    時茜撅起小嘴嘟囔道:“哼,侯將師哥你真是越來越壞了呢,如今竟然學會拿我打趣了。”


    侯將趕忙收起笑容,一臉正經地說道:“咱們言歸正傳吧。要是那天缺與茜兒你契合之後,不小心惹惱了茜兒,讓茜兒你不開心了,茜兒你完全可以把它關進那個特別的地方去。”


    時茜嬌嗔道:“關在何處?侯將師哥,你為何不把話說全啊!”


    侯將輕聲道:“茜兒,你可還記得你是在何處見到天缺的?”


    時茜略加思索,答道:“夢魘,我是在夢魘之中發現它的。侯將師哥的意思,莫非是讓我將天缺囚於我的夢魘之中?然而,若是如此,我豈不是也無法脫身了。”


    侯將安慰道:“茜兒,你與天缺契合,便能自由出入心靈世界,包括你自身的。故而,你無需擔憂自己無法出來,而是它天缺無法出來。”


    時茜頷首道:“侯將師哥,若無符文,我該如何與天缺建立聯係,完成契合呢?”


    侯將沉凝道:“心無雜念,你自能感應到它的存在。不過,它與小歡、小凡這些後來煉製的法器有所不同。


    與它的溝通會略有困難,切莫急躁,需循序漸進,以取得它的信任。”


    時茜聽後連連點頭,須臾,時茜好奇地問侯將道:“侯將師哥,小凡、小歡它們這些後來煉製的法器為何與往昔先賢們煉製的法器大相徑庭呢?莫非後來發生了何事?”


    侯將頷首道:“起初,靈物們並不情願被煉化煉製,因抵觸而心懷怨氣。然而,小歡、小凡它們這些後來煉製的法器,那些靈物卻是心甘情願的,故而它們並無怨氣。”


    時茜道:“侯將師哥,你所言我曾聽小天提及,它們是心甘情願的,故而它們的魂識得以留存,化為法器的神識。


    開始抗拒,後來又願意了,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


    侯將一臉鄭重地看著時茜,緩緩開口道:“茜兒,我曾經跟你講過,靈物的壽命可是極長的呢,這一點你是否還記得呀?”


    時茜微微頷首,表示對此記憶猶新。見此情形,侯將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往下說道:“這些靈物的壽命之長,簡直可以用與日月同壽來形容!然而,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它們漸漸地會萌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那便是深深的無力感。


    這種感覺若要用人的話語來描述,或許可以稱之為寂寞吧。隻是,靈物們的魂識遠不如人類那般豐富多彩,更不懂得如何去表達內心的感受。於是乎,在這種無法排遣的情緒折磨下,它們最終會陷入瘋狂之中,甚至不惜自我毀滅。”


    說到此處,侯將稍稍停頓了一下,給時茜一些思考和消化的時間。隨後侯將又繼續講述起來:“但是後來呢,這些靈物卻驚奇地發現,那些不幸被煉製成法器的同類們竟然以另一種形式存活了下來,並且活得還相當不錯喲!


    因為成為法器之後,它們不僅有人相伴左右,能夠感受到溫暖與關懷;同時還擁有了更多新奇的經曆和體驗。自那時起,對於可能會被抓捕並煉製為法器這件事,它們也就不再像從前那樣抗拒了。


    而先賢們也發現他們煉製的法器,與他們契合後,竟然會用自身的靈力去複活他們,讓他們與靈物一樣擁有無盡的壽命,為此先賢們不得不,另找地方生活。


    先賢們離開時,把一些靈物帶走了,以免靈物被居心不良的人濫用。先賢們開創了九州之後,就不再強行煉製靈物了,反正在九州都是道友,都會玄術,靈物對他們造不成傷害,大多數道友也身正氣正,負麵情緒雖然也有,但還能控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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