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的沉默之後,那維萊特眼中的哀傷收斂不少,他敲了敲厚重辦公桌的聲音讓在熟睡中的芙寧娜覺得有些吵。


    “唔……誰啊!克洛琳德,把他叉出去!”


    迷迷糊糊的芙寧娜揉揉眼睛,還是一副睡眼惺忪像。


    “芙寧娜女士,辛苦了。”


    “嗯?”


    聽到那維萊特的聲音,芙寧娜揉眼睛的動作加快,等看清楚眼前之人真的是那維萊特時頓覺心中一喜,不過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那維萊特?你回來了嗎?咳咳,還好嘛回來的早,要不然這些事情我一個人就可以處理完!”


    “我相信您,芙寧娜女士,畢竟在五百年的時間裏,這是您少有幾次坐在辦公桌麵前。”


    “咳咳……”


    這話讓芙寧娜頓時語塞,不滿的瞪那維萊特一眼。


    “我可是偉大的水神!怎麽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地方呢?”


    “是嘛,可是有關於預言您好像也並不自洽,正如您告訴蘇均的那樣,身為水神卻不知道厄歌莉婭的秘密,還是說您不想告訴我們?”


    “什麽?”


    芙寧娜似乎因為他的話有些不滿,“質疑我、懷疑我都沒有意義。雖然你身為最高審判官,但也是我的下屬,應該服從我才對!”


    “……”


    那維萊特沉默的注視她。


    “不管怎麽樣,你們……你們隻需要相信我這個神明就好!我會把整個楓丹拖出深淵的!”


    “芙寧娜女士,現在的情況已經開始惡化了,我們可以相信你,可是楓丹的普通人呢?”


    “他們……他們也隻需要相信我就好!神明的偉力不是你們可以質疑的!”


    芙寧娜依舊嘴硬。


    “老實說,蘇均已經找到了可能解決預言的辦法。”


    “什……什麽?”芙寧娜瞪大了眼睛,“什麽辦法?”


    “這個辦法的代價有些沉重了,我們無法做出抉擇,如果芙寧娜女士您真的知道些什麽,還是可以說出來的。”


    芙寧娜的麵色變幻,“我……我已經說了!你們相信我就好,當然,蘇均如果可以做到告訴他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


    “好了好了,我不想和你說話了!我的肚子已經餓,我要去吃小蛋糕!”


    眼看著芙寧娜離開的背影,那維萊特依舊沉默。


    任何代價嗎?我的摯友啊……


    離開沫芒宮之後,芙寧娜的心情很糟,她氣鼓鼓的臉蛋連街上的巡警向她致意都沒有看到。


    可惡的那維萊特!可惡的蘇均!可惡可惡可惡!明明隻需要這樣下去就好了……就可以解決預言的!


    不管了不管了!先去德波大飯店吃限量款的小蛋糕,昨天一整晚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呢!


    芙寧娜走在街上,路邊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看得她心中有些慌亂。


    “那就是水神大人吧?今天依舊在悠閑逛街呢……”


    “是啊,她是神明不會有事的,我們普通人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嗎?”


    “真是可笑,沫芒宮和這位水神大人一樣!除了隻會阻止我們自己尋求生路!”


    “等洪水漲上來,所有人都走不了啊!”


    路邊的議論聲讓芙寧娜有些慌亂,她腳下的步子也邁的更快,但一路上這位“悠閑”的神明大人還是刻入了眾多人的印象中。


    德波大飯店。


    蘇均的房間裏,正在對熒幾人帶回來的石刻壁畫琢磨研究的蘇均有了絲絲頭緒,某種程度上確實在佐證他的猜想。


    厄歌莉婭犯下了造人的大罪,預言是天理留下來懲戒她的手段,如今也印證在了現任水神和楓丹人民的身上。


    難道……預言真的會發生嗎?他們什麽都改變不了?


    這讓蘇均有些頭大,豈不是說大洪水注定會發生的嗎?


    而蘇均在緊皺眉頭的時候,熒幾人也沒有閑著。


    現在的她們主要任務還是保護蘇均的安全,應該說已經在開始工作了。


    “嘖……這不對啊,論壇上最近多了好多抨擊沫芒宮和芙寧娜的聲音。”


    派蒙躺在沙發上,一手咬著蘋果。


    “是啊,從前兩天就開始有了,隻不過現在陸陸續續多了很多。”


    雲堇回憶道。


    “群眾總是要一個發泄口的,他們發現原本可以依靠的神明和沫芒宮現在什麽都做不了,自然也成了他們的宣泄對象。”


    “多讀點書,派蒙。”把頭枕在雲堇腿上的熒,指指點點。


    “什麽嘛,我隻是懶,真要看書的話肯定和蘇均差不多!”


    派蒙表示抗議。


    “但如果這樣的話,那水神和沫芒宮豈不是很危險?”雲堇表示有些擔憂。


    “危險談不上,不過對於現在的楓丹廷來說足夠動蕩了。”


    蘇均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在內室研讀壁畫的蘇均突然出來。


    “欸,蘇均你是不是看出來什麽了?”


    三人齊刷刷看向他。


    “壁畫嗎?確實看出來了一些,正如我所料的那樣,其實並無區別,要解決預言還是要從兩個方麵入手,原始胎海和楓丹人……”


    蘇均還想要說些什麽卻是被派蒙叫停,“停停停!你是不是要寫論文啊?我們說的是現在楓丹廷的事情。”


    “嗬嗬,有道理,到時候我把壁畫拍幾張照夾在我的筆記本裏,對楓丹預言的研究算是我整個科研人生中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蘇均對派蒙的話表示讚同,對此三人也隻能是無奈扶額,有時候這些學者也是讓人感到害怕的。


    “那現在的楓丹廷呢?會不會洪水還沒來,就先亂起來啊?”


    “……”


    坐下給自己倒杯茶的蘇均依舊穩定,“是動亂也是動機,壁畫告訴我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那維萊特和我們必須做出選擇。”


    “用神之心完善他的權柄,隻不過芙寧娜以後……真的要退休了。”


    “但是……”熒和派蒙三人還有些猶豫,這對於芙寧娜確實太過殘忍。


    “我們不隻是在和預言搶時間,也在和楓丹人搶時間。”


    蘇均搖搖頭,再拖下去可能整個沫芒宮都要摸不著頭腦,他可不想看到什麽楓丹大革命。


    “什麽意思?”


    “你可以相信人民團結的力量,但不要妄圖相信人民團結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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