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羅山在家中無心安眠,他召集了山陽城的供奉修士,在場一共十七位,他們都是練氣修士,這裏有大半都是天兜宮修士,隻有三個是散修。


    一名天兜宮修士詢問羅山。


    “羅師叔,這麽晚將我們叫過來有什麽事啊?”


    羅山對著眾修士拱手“諸位,實不相瞞,今日我將大家叫到這裏,其實是為了我的一位後輩,羅世寶的事情,想必各位都有所耳聞吧?”


    眾修士都是相互交流一個眼神。


    羅世寶的事情,在山陽城,不管是修士還是普通百姓都已經傳開了,山陽城雖不是什麽繁華城鎮,但山陽城也是個擁有八萬多人口的城鎮,在這個城裏三個大武師被人三拳兩腳幹掉,這種話題可是不錯的飯後談資。


    前前後後將近十天左右,羅世寶被官府抓過,打傷過衙役,也被供奉樓抓過,但因為是羅山的後輩,負責抓捕的修士也無可奈何,就現在羅山家裏的這些修士裏就有負責抓捕羅世寶的人。


    所以,眾修士相互之間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間的想法。


    最開始負責詢問的天兜宮修士繼續作為代表回話。


    “羅師叔,世寶的事,大家都知道,今天把大家叫過來,是在他的事上有什麽安排?”


    羅山點點頭“今晚天空上的那道法術,大家都看過了吧?”


    此言一出,眾修士臉上皆是苦澀。


    那麽亮,都能閃瞎眾人的狗眼了,誰能看不見?大家心裏都有數,那招的威力絕對是金丹期修士才能搞出來的。


    說句喪氣話,當時整個夜空被照得跟白天似的,這些個練氣期小卡拉米都被嚇麻爪了,更有參與羅世寶事件的練氣修士心虛,當場就在家換了好幾條褲子。


    “這麽說,是有巡查的金丹前輩來了?”


    這話也不知道是誰脫口而出,眾人皆是慌神,金丹期的前輩,那是散修終其一生難以見麵的大人物,就算宗門修士也不是隨便能見得到的。


    像是天兜宮的修士,作為大派修士,他們很清楚金丹修士的恐怖程度。像是散修的話,他們隻聽說過,哪裏見過金丹期修士的手段?


    今晚這一遭,可以說是震懾住了山陽城的所有供奉修士。


    羅山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大家也莫慌,這次來的是朝廷那邊的修士巡查使,是朝廷那邊的人。”


    羅山說道“朝廷這次派來了一文一武,兩位巡查使。”


    “兩位巡查使?!難道這次來了兩位金丹前輩查這案子?”


    羅山白了一眼那位修士。


    “我說過了,是一文一武兩位巡查使,隻有一位是金丹級別前輩,另一位是朝廷官員。”


    羅山見了李曉陽手背上的傷之後,琢磨良久,確定了李曉陽是普通凡人,而那位女官則是真正負責武力的修士。


    雖然隻是一位金丹級別修士,另外一個隻是普通人,但那也是個金丹大能啊,眾修士臉上的愁雲不見消散。


    眾修士中那位代表建議道。


    “羅師叔,既是金丹前輩造訪過問案件,要不,咱們就把世寶交出去?”


    羅山臉色一沉。


    “其實,我和那兩位談過,世寶不是不能放他一馬,但要老頭子我去頂罪。”


    眾修士聽聞此消息,都是相互看去,各家心思都開始活絡起來。


    這是不是這個羅山在試探我們的忠心?


    這是不是代表著自己有機會接替羅山?


    這是不是說明這位巡查使還有得商量?


    一時間有聰明的人看到了羅山話裏第二層意思,有盲目自信的人看到了自己的機遇,也有站在羅山這邊的人看到了曙光。


    羅山繼續說道“這次,我是想和各位一起想想辦法,讓山陽城度過難關,幫一次羅家。”


    那位代表問道“羅師叔,你的意思是……送些好處給那二人?可是,師叔,那可是一位金丹前輩,我們這仨瓜倆棗的,人家也看不上吧?”


    羅山沉思了一陣,他說道“如果那位凡人巡查使死了的話,會怎樣?”


    眾人都被羅山這麽瘋狂的想法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什麽,羅師叔,我忽然想起我師父快過兩百歲大壽了,我得回宗門準備一下。”


    “——”


    隻聽啪的一聲,好似水花落地,那個修士代表的身體爆裂成一堆碎肉,大量的血液飛濺到眾人身上。


    眾修士都是向後飛躍,躲避濺出的血花,有的修士更是想借著由頭逃跑。


    羅山大手一揮,一道劍氣,將那名想逃跑的修士一劍洞穿。


    羅山伸出左手,掌心朝天,五指如鉤,隨即左手向下翻轉,向下一扣。


    一道陣法顯現於這個屋子,眾人都被困在了屋子裏。


    羅山緩緩說道“這山陽城,沒了羅家,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瘋了,瘋了!”


    一名修士指著羅山尖叫“他瘋了!”


    又有一名修士指著羅山質問道“羅山!別以為你是築基我就怕了你!我父親可是執法堂的長老,你可別犯渾!”


    羅山鄙夷地看著那個執法堂長老之子。


    “你們說我瘋了,那我便瘋了吧。”


    話畢,這屋子內的陣法開始運轉,眾人身上的衣物開始消散,先是衣物,再是血肉,發絲,一時間整個屋子變成了活煉獄。


    這屋中的人,包括羅山在內,都開始在不斷的肉身潰散。


    一個中年修士聲嘶力竭的朝著羅山吼道。


    “啊?三千焚風陣??羅山!你把控製陣盤放在大陣裏麵,你,你這是要和我們同歸於盡嗎!”


    “嗬哈哈哈,羅家要是沒了,我活著也沒意思!”


    這三千焚風陣,是築基期陣法,此陣法最是凶惡,是虛丹期以下的最強殺伐陣法,陣中的人無一幸免,都會被混有火屬性和風屬性的靈力切割直至陣法內不再存在水屬性的東西為止。


    撲通一聲,一個被割裂成血葫蘆似得修士跪在羅山麵前,他苦苦哀求道。


    “羅山,羅前輩,我求求你,我願意配合你,隻要您能放我們一馬,我,我求求你!”


    那人對著羅山使勁磕頭。


    那些堅持不住的人也都跪下了膝蓋。


    羅山此時整個人也被自己的血浸染,他那張血紅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此時血肉橫飛的屋中,羅山猶如煉獄中的帝王,單手維持陣法,看著這些跪拜的修士。


    羅山死死盯著最後一個不肯跪下的人,他的意思很明確,隻要有一個人不肯答應他,他就和所有人同歸於盡。


    最後一個人最終還是選擇了從心,跪了下去。


    羅山陰惻惻的哼笑了一聲,撤去了陣法。


    ……


    次日清晨,李曉陽坐在客棧大堂,一邊吃早餐一邊等楊灼起床。


    楊灼從樓上緩步下樓,她揉著眼睛看向李曉陽。


    “起這麽早,皇帝也不給你開雙倍工資,我還——啊唉”楊灼話說道一半被一個長長的哈欠打斷了。


    “我還想中午在去羅山家呢。”


    楊灼拖著沒精打采的腳步坐在李曉陽對麵。


    楊灼剛剛坐下,一個店小二端著兩碗湯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唉嘿嘿,客官慢回身兒!”


    將湯放下,店小二轉身就走。李曉陽卻叫住了他


    “唉,我們沒點湯啊?”


    店小二回頭看了一眼湯,隨後笑嗬嗬的回答道“嘿嘿,客官,我們家的客棧會給上等房的住戶早餐提供免費湯。”


    “哦,這樣啊。”


    李曉陽環顧四周,客棧大堂裏還有兩桌客人,他們貌似是吃饅頭就茶水。


    “昨天就我們定了上等房?”


    小二笑嗬嗬地走開了。


    楊灼雙手端過一碗湯。


    她半開玩笑的說道“嗨,這差不多就是這個時代的五星級客棧待遇了吧,我先嚐嚐鹹淡。”


    楊灼吸溜了一口湯。


    “鹽放多了。”


    李曉陽將一盤包子推向了楊灼。


    李曉陽拿一把大勺子,舀了一勺湯喝了下去。


    “我說,咱們還是早把活兒幹完早回去,這地方也沒什麽好待的。”


    楊灼拿起了筷子,夾起一個包子。


    “我看你是想你老婆了吧?昨晚是不是認床啦?”


    李曉陽和楊灼又是一番聊天吹水,很快,早餐吃完,李曉陽準備起身往羅山家走。


    “走吧,直接……”


    說到一半,李曉陽忽然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緊接著腹部一陣絞痛,李曉陽的眉毛凝起。


    “——”


    李曉陽聽到身後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他轉頭望去,楊灼也捂著肚子坐在了飯桌旁。


    隨後,李曉陽意識到不好。


    “有毒!”


    他意識到自己和楊灼被下了毒,他的大腦被疼痛所幹擾,緊接著一陣陣的眩暈感襲來。


    李曉陽緊忙連吸了兩口氣,試圖讓大腦保持清醒。他的手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紙袋,紙袋裏是薩沙之前給他防身的解毒丸。


    虧得之前在亞夢境裏體驗過的極致疼痛,他還能保持站立,拿出兩枚解毒藥丸,一顆自己服用,另一顆給楊灼,可正當李曉陽轉身要把藥給楊灼吃下的時候,楊灼忽然站起身。


    “楊灼,解藥!”


    楊灼卻轉身往後堂跑去。


    “不行,我感覺我的症狀不一樣!”


    李曉陽連忙想追上她“先吃解藥啊!”


    “別跟過來!”


    楊灼甩下這句話就跑。


    李曉陽也急了,顧不得五髒六腑的疼痛,立刻追了過去。


    由於疼痛的buff加持,李曉陽的奔跑速度降低了百分之五十。


    李曉陽穿過後堂,追楊灼追到了客棧後院。


    到了後院後,李曉陽人傻了。


    隻見這裏有一排……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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