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不似渺渺的生日哇。”


    小家夥含糊不清的說著,眼裏滿是疑惑。


    而顧淩一眼中含著笑意,“那就當今天是叔叔的生日吧。”


    “而且,誰規定了,隻有生日才能吃蛋糕啊。”


    顧淩一揉了揉渺渺的頭發,“隻要我們渺渺想吃,每天都可以吃。”


    祝他的渺渺永遠快樂,顧淩一在心底輕聲說道。


    渺渺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而係統也沒有。


    所以他們才是天生的一家人。


    顧淩一默默的將今天,定成了他跟渺渺的生日。


    吃著甜甜的蛋糕,不知為何,渺渺卻吸了吸鼻子。


    顧淩一注意到了渺渺的小動作,關心的問道,“怎麽啦,渺渺,是蛋糕不好吃嗎。”


    渺渺搖了搖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很好吃噠。”


    是渺渺吃過最甜,最棒的小蛋糕啦。


    但顧淩一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輕輕的捧起渺渺的小臉,仔細地觀察著。


    果不其然,他發現渺渺的眼眶紅紅的,似乎馬上就會哭出來的小模樣。


    “渺渺,怎麽了。”顧淩一溫柔地問道。


    搖了搖頭,渺渺沒有說話,隻是一口接著一口的,往自己嘴裏塞著蛋糕。


    可眼淚怎麽就那麽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叔叔。”


    哇的一聲,渺渺放下叉子,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將嘴裏的蛋糕咽下去再哭。


    “嗚嗚嗚……”


    隻有被寵愛著的小孩子,才配放聲大哭。


    抱著顧淩一,渺渺似乎要把自己這麽多年的委屈,通通都哭出來似的。


    “叔叔,渺渺,不四沒人要的小孩。”


    渺渺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著。


    “嗯。”


    顧淩一忍不住跟著紅了眼眶,“知道,叔叔都知道。”


    “我們渺渺受委屈了。”


    別怕,叔叔在。


    看著桌子上的蛋糕,顧淩一心中很是疼痛難忍。


    渺渺之所以不會浪費糧食,更不會挑食,那是因為她以前,連飯都吃不上。


    所以,她才會如此珍惜每一口食物。


    最艱難的時候,渺渺甚至翻過垃圾桶。


    隻為吃上一口過期了的麵包。


    “對不起,渺渺,都是叔叔不好。”


    是他來晚了。


    說著,顧淩一將渺渺緊緊地抱在懷裏。


    主係統看著他們倆抱頭痛哭的模樣,不由得歎了口氣。


    “你們有空的話,回一趟福利院吧。”


    那裏,或許會有新的驚喜。


    什麽意思。


    還是跟之前一樣,接下來,任憑顧淩一怎麽問,主係統都緘默三口。


    似乎剛剛那句話,像是他的錯覺一樣。


    嘖。


    這人沒事搞什麽神秘。


    一夜無眠。


    顧淩一望著熟睡的渺渺,輕輕的,用手擦幹了她眼角的淚珠。


    第二日,顧淩一心不在焉的做著早飯。


    小家夥頂著紅腫的眼睛,從樓上走了下來。


    本來還不怎麽精神的渺渺,在看清楚顧淩一在幹什麽時,立馬瞪大了雙眼。


    “叔叔,這是,是渺渺的早餐嗎。”


    渺渺緊張到,開始咽了咽口水。


    聽到渺渺的聲音,顧淩一這才回過神來。


    低下頭一看,好家夥,黢黑。


    別說渺渺了,就是顧淩一自己本人看著,都覺得,它在往外散發著毒氣。


    吃了能致死的那種。


    下意識的,顧淩一將鍋擋在了自己身後,“那個,渺渺你先出去看看粉色小豬。”


    他要先處理一下翻車現場。


    “嗷。”


    “好叭。”


    渺渺很給麵子的,往外走去。


    邊走,渺渺還不忘邊囑咐道,“那叔叔,你要記得,不要再做烙餅啦。”


    顧淩一:……


    好紮心。


    可— —


    那是煎雞蛋啊!!!


    廚藝略微欠缺的顧淩一,最終還是雇了個阿姨來,給他們做飯。


    果然,專業的事,還得交給專業的人。


    他還是安心陪渺渺好了。


    猶豫了好幾天,顧淩一始終沒能張開口。


    每次都是欲言又止,默默的咽了回去。


    還是渺渺看不下去了。


    “叔叔,你是碰見什麽難事了嗎。”


    “跟渺渺嗦吧。”


    她罩著你。


    說著,小家夥拍著胸脯,一臉仗義的表情。


    惹得顧淩一忍不住笑出了聲。


    深吸了口氣,顧淩一這才開口說道,“渺渺,你想去福利院看看嗎。”


    吧嗒。


    渺渺小手一抖,把自己剛搭好的積木都碰掉了。


    顫抖著聲音,渺渺問道,“叔叔,你是不想要渺渺了嗎。”


    渺渺看到過,那些被領養走的小朋友,有些,走了就沒再回來。


    而有些,過了幾天,則是又被送回了福利院。


    渺渺聽其他小朋友說過,那叫退貨。


    是因為他們不聽話,所以,被新爸爸媽媽給退回來了。


    而現在是輪到渺渺被退回去了嗎。


    小家夥緊張的攥緊了自己的衣角,“叔叔,渺渺會聽話的。”


    可以不把她送回去嗎。


    “渺渺以後不要新裙子,也不過生日,不吃小蛋糕了……”


    “不是的。”顧淩一連忙打斷了渺渺的話,將她摟進了懷裏。


    “叔叔沒有不要你。”


    若是他真的這麽想,也不會兌換實體,跟著渺渺來到這個世界了。


    顧淩一眼神堅定的說道,“渺渺你要記得。”


    “這個世界誰都有可能不要你,但唯獨叔叔不會。”


    哪怕死,他也會護在你身前。


    這一刻,終於有人堅定的選擇了渺渺。


    — — — —


    在得知,顧淩一隻是想帶著她,回去看看,那些曾經對渺渺好的小朋友,還有院長後。


    渺渺終於放下了緊繃的神經。


    “叔叔陪你一起去。”


    他絕不會扔下你的。


    這一次,他倒要看看,裏麵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他的渺渺,又究竟因為什麽喪了命。


    等到顧淩一帶著渺渺來到福利院,剛走到大門處,他們就看到了一群孩子,正在歡快的玩耍著。


    而渺渺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和緊張,同時,還有一點恐懼。


    渺渺所有的記憶,大半來自於這裏。


    可甜蜜的回憶不多,留給渺渺的盡是苦難。


    特別是,渺渺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幾乎是瞬間,小家夥有種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


    “不怕。”


    “叔叔在呢。”


    說著,顧淩一拍了拍渺渺的後背,給予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再度踏進福利院裏,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女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好,我是春天福利院的院長,劉滿。”


    嗯???


    本來還懨懨的渺渺,突然精神了起來。


    “什麽?!”


    “沈院長呢。”


    渺渺很是迫切的詢問著。


    許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劉滿還有一陣兒的恍惚。


    低下頭,劉滿看向渺渺,幽幽開口道,“她死了。”


    “不會噠,不會噠。”


    渺渺一臉的不可置信。


    院長怎麽會死掉呢,明明她們說好了的。


    要看著渺渺長大的。


    “一年前,沈院長就因病去世了。”劉滿歎了口氣,“所以,這一年來,都是我在負責福利院的事情。”


    渺渺心中充滿了悲痛與失落。


    小家夥低垂著頭,整隻崽都顯得十分沮喪。


    她原本以為可以再次見到沈院長,卻沒想到,得到的卻是這樣的消息。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劉滿從口袋裏拿出一封泛黃的信封遞給渺渺。


    “我想起來了。”


    “沈院長在去世前,還留下了一封信給你。”


    說著,劉滿將信遞給了渺渺。


    渺渺顫抖著手接過信封。


    打開後,裏麵是沈院長畫的畫。


    嗯?


    她還以為是書信呢。


    也是了,這小家夥一看就不認字。


    渺渺眼裏含著一泡淚,腫麽可以這麽說。


    上麵畫著一大一小兩個小人,互相擁抱著。


    渺渺知道,這是院長在告訴渺渺,她是永遠愛著她的。


    而小家夥抱著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渺渺輕輕撫著畫像上的小人,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


    “院長。”


    渺渺想你。


    好半晌過後,渺渺抬起頭,聲音哽咽的問道:“可以讓渺渺去看一眼院長嗎。”


    嗯?


    劉滿有些錯愕,隨即溫和的說道,“跟我來吧。”


    帶著渺渺她們來到了郊外,看著那塊墓碑上,院長的照片。


    小家夥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麵了。


    偏偏渺渺還努力露出一個笑容來,“院長,渺渺回來啦。”


    “你不要擔心渺渺了呀。”


    說著說著,渺渺哽咽住,眼角還帶著淚珠。


    靜靜地站在那裏,渺渺將小臉貼在墓碑上,仿佛這樣,就感受到沈院長的存在。


    “院長會一直一直在渺渺的心裏的。”


    看到渺渺這麽難過的模樣,顧淩一的心裏也不好受。


    在將渺渺放回車中時,顧淩一轉過身,同劉滿說道,“借一步說話。”


    “沈院長她,是怎麽死的。”


    劉滿表情有些猶豫,片刻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說道,“沒什麽,隻不過是出了車禍。”


    “是嗎。”


    顧淩一直直的注視著劉滿,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似的。


    “我要聽實話。”


    最終,劉滿敗下陣來,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這是沈院長房間的鑰匙。”


    “想要知道什麽,自己去查吧。”


    回到車上,顧淩一手心攥著那把鑰匙,表情晦暗不明。


    “叔叔,帶上渺渺叭。”


    無論是去做什麽,渺渺都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這……


    或許,渺渺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帶著渺渺,他們二人踏入了沈院長的房間。


    雖然上麵落了一層薄薄的灰,但從布局上看,沈院長是一個整潔有序、熱愛生活的人。


    來到書桌旁,顧淩一打開抽屜,便發現了裏麵的筆記本。


    上麵密密麻麻記載的都是,這群孩子們的日常。


    當然,還有他的渺渺。


    前半部分,全都是一些溫馨的日常。


    可越往後看,顧淩一的眉頭緊鎖起來。


    “今天,有人來找渺渺了,他們說他們是渺渺的父母。”


    “我給了渺渺一顆糖,換來了渺渺的一根頭發,交給了他們。”


    顧淩一翻了幾頁,隻見上麵寫著,“那對父母又來了。”


    “這次,他們帶來的,還有他們跟渺渺的親子鑒定。”


    沈院長筆下似乎不穩,“我就知道,渺渺那麽乖巧可愛的崽崽,必定不會是個孤兒。”


    “也好,這下渺渺也是有父母疼愛的崽崽了。”


    再繼續翻下去,突然,顧淩一手下一頓。


    這幾張紙上,沈院長明顯字跡淩亂了起來,當時寫這些事時,應當心緒也並不平靜。


    “怎麽會這樣……他們……那渺渺……”


    “不行,我會保護好渺渺的。”


    偏偏就是最重要的幾頁,字跡不清楚了起來。


    顧淩一皺著眉,繼續往後看。


    翻到最後一頁時,顧淩一隻看了一句,“我願用生命,去換取渺渺的重生。”


    吧嗒一聲。


    顧淩一手一抖,那本日記墜落在地。


    一旁的渺渺,連忙撿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詢問,“叔叔,院長她嗦什麽啦。”


    可以告訴渺渺嗎。


    顧淩一深吸一口氣,將渺渺抱進懷中,輕聲說道,“院長說啊。”


    “她希望渺渺能開開心心的。”


    渺渺眨眨眼,“是嗎。”


    可是,院長,渺渺好想你呀。


    顧淩一望向遠方,心中暗自發誓,他一定會找到真相。


    回去的路上,顧淩一全程都沒說幾句話。


    他隻想著,跟渺渺永遠在一起,卻忘記了,渺渺有可能會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那他呢。


    他該怎麽辦。


    但,那可是渺渺心心念念的親人啊。


    顧淩一內心陷入了焦灼。


    深吸了口氣,顧淩一目光清明了起來。


    他怎麽可以因為自己的那一點私心,就去阻礙,有更多的人去愛渺渺呢。


    顧淩一決定先從那份親子鑒定入手,看看他們具體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這麽久了,還沒來接渺渺回家。


    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那是顧淩一剛剛從院長的房間裏,找到的那份親子鑒定書。


    在心底喃喃自語的,“喬羨之。”


    等著吧。


    他這就去找你。


    期望你能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不然的話,即便他是渺渺生物學上的父親,他也不會手軟的。


    為什麽不要他的渺渺。


    如果真不要了,為什麽還回來找。


    找到了,又為什麽不接回去。


    帶著一腔怒火和疑惑,顧淩一來到了喬氏集團。


    喬羨之這個名字,簡直不要太好找。


    誰讓他是首富呢。


    “我找喬羨之。”顧淩一直截了當的說著。


    卻不曾想,對麵的人驟然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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