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荒寒,驚風破壁,兀聽得荼蘼緋色,則道是殺心證道屠靈客。


    寂野荒寒,風輕沙揚。陳拂櫻指揮著近千隻脊蠱大軍和一小股地吼遊兵,在一道地縫裏掃蕩。


    風聲嗚咽,噬極獸此起彼伏的嘶吼聲漸漸消沉,十拳劍立血海浮屠中,猩紅閃爍,煞氣冰寒。


    他盤腿作在小黑寬廣的脊背上,嘴角叼著根黃沙白草,從幹澀粗糙的根部,汲取糖分。暗自沉思,每每到了絕境才可以反殺,這個特性太被動了,在日後的斬殺獎勵中一定會有新的強大功法和武器的。


    地源獸、花萼獸、刺蔓、蛇狗,他掰著手指頭開心的清點他的遊走武庫,對了,還有瑪娜之花。話說,蛇狗的實力不強,怎麽會沒有遇見一隻呢?有時間去東南方探探虛實。


    目前緊要的任務應該是摸清楚70%的仇殺值,究竟是多少,避免白白挨揍。還有就是馴化一千隻地吼,進化出一隻低等地吼王族,用低等地吼王族的能力去吞掉一隻地源獸。再馴化一群地源獸群。


    他的成長模式和病毒般無二,吞食,進化,吞食,進化。


    馴化將像瘟疫般擴散在噬極獸獸群裏,終有一天,噬極獸都將成為他的隸從。那個時候,他是不是就可以探索其他世界了呢?一切都不得而知。


    風起蒼嵐,星河璀璨。


    陳拂櫻閉著眼,體悟沙走風吟。


    他感覺這方世界對他有著莫大的惡意,開局之係統崩壞,獨留我在險象環生異獸橫行的靈籠世界掙紮生存、怪物被殺就能得到獎勵、每每到了絕境才可以反殺?!


    無論是哪一個都夠撲街作者拎出來,洋洋灑灑寫下幾百萬字的網文了吧?


    吐槽歸吐槽,人,還是要活下去的。他冷哼一聲,縱身從小黑的脊背跳下,走到酒飽飯足的十拳劍前,伸手摩挲著棕褐色的劍柄,吞食了血液的十拳劍更有質感,該幹活了,老夥計。


    拔起十拳劍,風咽沙嚎,雲塵激蕩,風起靈籠。


    森寒的劍尖在星輝下閃爍著慘白瘮人的光芒。


    “以吾拂櫻之名,賜一切不可管教者之永生!以其鮮血為途,以其肉骨為基,奠吾等之名諱,不可言,不可視。”


    天地戚焉,如般的低喃,響徹跪伏在地的噬極獸耳中,如神諭君旨,令它們更感敬服。


    他翻身踏上小黑的脊背,看著黑壓壓一片的脊蠱群,“出發!”


    他們將前往錯街峽穀,據此往西五百米。這是他們目前最遠距離的一次征襲。


    前日裏派出的三百隻脊蠱斥候,就西方傳來的信號最為強烈,高收益,往往伴隨著高風險。他知道自己此舉可能有些冒險,但自身實力的大起大浮,讓他難免有些鬱結之氣。


    這種想法在明天可能就會死的異界尤為危險,人是情感性動物,他不知道長此以往,會不會有一天在自己遇到災變級噬極獸時,心一橫本著早晚都會死的心態,上去和它比頭鐵。


    他討厭這種躲躲藏藏,他討厭這種有心無力,他討厭螻蟻般的自己,在異獸橫行的世界,為什麽他卑微的像一隻老鼠一樣,整日裏在陰影裏惶惶終日。擔驚受怕的日子,他過夠了。他決定去冒險,去改變實力低微的自己。


    寂夜星轉,清輝如紗。


    如大潮般洶湧,似沙暴般狂野,勢可蹦山的一行人在曠野中恣意馳聘。


    一路見到地吼就一計馴化,隊伍漸漸龐大起來。聲勢越發激昂。


    就要這樣,他受夠了,受夠了,受夠了終日活在無能和死亡的陰影下。


    從小黑背上站起身,駐劍狂嘯:“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


    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


    我要那眾生都明白我的意


    我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


    風雲激蕩,天地為之響應,脊蠱大軍和地吼軍團氣勢一凝,一股以陳拂櫻為原型的殺神般煞氣凝結在軍團上空,人影駐劍遠眺,森氣寒然。


    光影之主?一切不服管教者,他都會賜其一死。當前目標為不斷馴化噬極獸,用魔法打敗魔法,直至馴化所有的君王級噬極獸,甚至是星漩裏的花王。


    一夜無聲,時間在大軍奔襲中流走。


    十拳劍在一路殺戮中,成功升級到了二級。是的,昨夜陳拂櫻在殺氣的影響下,劍斬野生脊蠱。


    大軍在一片荒野裏稍作整頓,他略有疲憊的躺在小黑的伸手,伸手蓋住眼睛,昏昏睡去。


    ……


    熟悉的顫動從大腦皮層神經末梢傳來,是脊蠱斥候,前方五十米的城區裏有一群地吼,一百二十三隻。一百二十三隻麽?


    他細數自己坐下的地吼,越有700多隻,加上這一百多隻,再在周圍打打秋風,那很快就可以點亮地吼圖冊,進化出一隻低等地吼王族了。


    他拍了拍小黑,示意軍團可以出發了。


    五十米轉息而至。


    昏黃的破朽的牆壁上殘陽斑駁,斷壁殘垣,灰黃死寂。煙起風塵,千裏無雞鳴。


    突兀地,在這一刻,他倍感孤獨。


    昏昏噩噩地馴化了地吼群後,怔怔的一人上了一棟快倒塌的樓房,垂腿作在天台上,看著殘陽殷血,餘暉斑駁。曾幾何時,他也這樣坐在天台上看著落日餘暉,感受風吟鳥過,那時他的心是火熱的,是充實的。


    一道虛虛晃晃默默糊糊的人影出現在殘陽如血的光影裏,人影五官模糊,三千青絲在風中揮灑漂浮。


    “小……十七。”他咬著牙,艱難的將這幾個字吐出來,那一刻心痛如割,淚如泉湧。五官痛苦猙獰的扭曲,掙紮的捂著心髒,感受著自己每一處肌膚,每一滴心血被割裂。他癱倒在地,從樓房的天台上墜落,像一隻黑羽,輕飄,毫無生氣,毫無眷戀。


    小黑急忙縱身一躍,拱起柔軟的觸須,將他接下。淚眼朦朧之際,遠光的人影,撩起鬢角的頭發,阿櫻,明天也要加油啊!


    他從小黑身上跳下,抓起十拳劍,雙眼血紅,殺氣凜人。


    “小黑,掠陣!”字節緩慢堅定地吐出,蕩起一片煙塵。小黑心一寒,低下頭,默默為不遠處那隻獨行的野生地吼默哀。


    一百米黃沙路,陳拂櫻提著劍,一步一步地走,腥氣暗墨的殺氣隨著一點點凝實。


    不遠處的地吼有所察覺的抬起頭,一雙可愛的小手在前撫摸著它的紅蛋蛋。青黑的死魚眼睥睨的看著一步步向他走來的陳拂櫻,麵露譏諷,紅蛋蛋一陣起伏,紅光閃爍。


    一道赤焰般炙熱峻烤的紅色能量球從地吼口中吐出,小黑緊張的提起前端骨刺。


    陳拂櫻抬起低下的頭,陰森恐怖的笑著側起身子向左突進,一個急拐,炙烤的紅色能量球擦燃衣角,飄舞火星燎焦頭發。他不管不顧,繼續向前奔進。


    地吼似乎對他能躲過能量球,感到意外,精神略有恍惚,兩隻可愛的小手不自覺的停下撫動。等它緩過神來,陳拂櫻已經逼近麵前,一點寒芒閃過,地吼的兩隻可愛的小手被斬斷。


    突如其來的鑽心般疼痛,使得地吼癲狂暴怒,一計尾錐,將陳拂櫻拂掃在地,彈射數米。


    野生地吼,麵色猙獰,螻蟻!可惡的螻蟻!直衝腦門的殺意,讓他忽視了遠方小黑的警告,和一眾地吼閃爍的紅蛋蛋的震懾。


    它此刻腦海裏的想法隻有一個,撕碎他,撕碎它麵前的這位螻蟻,是螻蟻就該像老鼠一樣的苟活,因為我伸手就可以碾碎你的腦袋。


    小黑緊張的盯著局勢,在看到野生地吼一步步逼近陳拂櫻時,揚起尖銳的骨刺,示意地吼準備進攻,地吼群也用手撫摸著自己的紅蛋蛋,紅光閃爍,能量填充完畢。


    但小黑又立馬把聚齊的骨刺放下,陳拂櫻在血泊裏,杵著劍,搖搖晃晃的掙紮站起來,嘴中不斷嘔出鮮血,目光堅定的死死盯著野生地吼,殺氣凜然。


    這時,小黑知道了,它的主人需要這一場戰鬥,看著陳拂櫻黑褐色瞳孔裏倒映出錐心般的痛苦,心裏思襯,看似平時不著調的主人,有著一段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往事啊。


    陳拂櫻弓著身子,嘴角泛著血沫,緩緩抬起劍指著野生地吼,腳下一個踉蹌讓他險些摔倒在地。但似乎有一股堅定的力量扶起了他殘燭般隨風戰栗飄搖的身體。他眼中燃燒著的戰意,堅定而決絕。


    慘烈悲壯,血腥決絕的氣場自陳拂櫻身上飄散出去。野生地吼突然心中一寒,不知道為什麽,它的實力很強,而對手是一個輕輕碰一下就會倒在血地裏再也起不來的將死之人罷了。


    可是在它看著麵前人類眼中,熊熊燃燒的戰意和視死如歸的血性,不禁讓它寒顫著腿,心生退意。


    陳拂櫻舉起手中的十拳劍,血沫不斷從嘴角淌出,大腿似乎是支撐不住他的重量,顫抖弓曲。咬著牙,堅定地看著眼前的地吼:“怎麽怕了?看看周圍,你跑不掉,用盡全力,殺了我,我就讓你活!”


    小黑聞言,臉色一崩,噝鳴絕耳,嗜血的眼神盯著野生地吼。


    “小黑!你盯著,要是他沒有出全力,你就殺了他!這是王命!!!”


    小黑不甘的低下頭。


    野生地吼聞言心生惱怒,好,好的很啊,一隻螻蟻將我玩弄至此,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不客氣了,殺一個賺一個,勞資長活一世,死就死了。野生地吼暗自續勁,一聲嘶吼,向陳拂櫻撕咬過去。


    終於可以了嗎?陳拂櫻舉直手中的十拳劍,在風中飄落身體,輕若耳語的聲音卻響徹天地:“斬天拔劍術!”


    他,這個自詡為王的男人再次倒在了血泊裏,是以王者的姿態倒下。


    劍起洪荒,一陣刺眼寒芒穿過野生地吼的身體,在野生地吼高速奔馳的狀態下,肉塊血雨像潰堤般衝洗地麵,陳拂櫻摔倒在地的身體,在血海骨潮裏漂浮。


    暗夜再次降臨,群星戚默,一位恒古神靈將在此夜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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