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糊弄道:“媽,您別聽她瞎說,之前簽字那是為了給您買禮物。您知道的,現在很多名牌都是要實名買的。”


    詹母鬆了一口氣,看向詹倩:“小倩,你別打岔,我讓你給小玉道歉呢。”


    詹倩仿佛今天才認識自己的母親,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媽,你以前不是挺精明的嗎?怎麽現在給人賣了都不知道?她就是在騙你!她在騙你的錢啊!”


    張玉拉著詹母的手,言辭懇切:“媽,您要相信我,我最孝順您了不是嗎?”


    “小倩一連好幾年都不回家,都是我在家裏陪著您。我是什麽人您還不知道嗎?”


    詹母安慰她:“小玉你別害怕,媽知道你是好孩子,都是小倩欺負你。”


    詹倩被這一幕惡心地要吐了,“媽你簡直是豬油蒙了心沒救了!我要報警!”


    說著詹倩掏出手機就要報警。


    張玉瞳孔睜大,上前一步伸手就奪過詹倩的手機,不讓她撥打。


    詹倩冷冷地看著她,“還給我!信不信我告你搶劫手機?”


    張玉可憐兮兮地看向詹母,詹母順勢接過手機摁滅了屏幕,這才說道:“是我拿的手機!怎麽,小倩,你也要告媽媽嗎?”


    詹倩扶額,她不想跟這兩個人說一句話了,總覺得多說一句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詹倩:“行,你們愛拿著就拿著吧。”


    她左看右看,看見沙發邊上擺了一部座機,不知為什麽座機線路被人拔了。


    “好,你們要我的手機就拿著吧,以為我就沒辦法了嗎?”


    張玉也察覺了詹倩的計劃,忙衝上前打算故技重施搶電話,但是詹倩率先一腳踢向茶幾,茶幾頓時翻倒在地將張玉前進的道路攔住了。


    等張玉越過茶幾過來的時候,詹倩已經將座機線路插好了。


    叮鈴鈴!叮鈴鈴!


    線路剛一插上,還不等詹倩撥打報警電話,座機自己就響了。


    急促的電話鈴聲就像招魂的靈曲在屋子裏回響,張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嘶吼著叫道:“不要接!”


    張玉說著又要去奪電話。


    但是詹倩吸取了手機被搶的教訓,長腿一伸直接將張玉撂倒在地,同時右手接起了聽筒。


    “喂,你這個臭娘們終於接電話了!趕緊還錢!信不信我叫幾個弟兄去你家門口堵你!”


    電話裏是一個粗魯的男聲,開口就是要錢。


    詹倩問道:“你找誰?”


    對麵:“張玉,別給老子裝傻!老子知道這是你家!當初求老子借你錢的時候怎麽不見你裝傻呢?”


    “怎麽,錢拿去享受完了就翻臉不認人了?老子這裏可是連本金帶利息全給你算著呢。”


    詹倩打斷對方的話,“哦,你找她啊,等著,我讓她接電話。”


    說著,詹倩將聽筒遞給自己母親,“媽,有人找你。”


    詹母將張玉扶到椅子上坐好,張玉緊緊抓著詹母的手臂哀求著:“媽,別接。那就是騷擾電話!”


    電話裏又傳來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甚至開始報出了詹母的名字。


    詹倩拎著話筒催促道:“媽,對方好像對你們倆很熟呢,快接電話吧,萬一是老熟人呢。”


    聽見對方對自家的信息了如指掌,詹母也坐不住了,“小玉,媽去聽聽對麵人要幹什麽。放心,如果是騷擾電話我立馬掛掉。”


    “媽,不要啊!”


    不顧張玉的哀求,詹母接過電話,“喂,我是詹敏椋。”


    “吼,詹敏椋就是你啊?也好也好,找不到張玉找你也好!”


    “喂,當初張玉找老子借的那幾筆錢,就是你給擔保的吧?現在張玉不肯還錢,就你來還吧!”


    對麵傳來了紙張翻頁的聲音,貌似對方正在查閱資料。


    “你是住在華市楓橋小區4幢821室吧?別想著逃跑,老子有的是手段弄死你們!”


    “再給你一周的時間,要是再不還錢,別怪老子帶著弟兄們上你家交流感情!”


    嘟~嘟~


    電話被對方掛斷了,詹母整張臉因為震驚而扭曲,她無助地看向詹倩,“小倩,這是些什麽人?怎麽這麽、這麽的——”


    詹母一輩子遵紀守法,從沒跟這麽粗魯暴戾的人有過交集,一時之間經竟不出詞語來形容。


    詹倩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她沒想到真被高架橋下那位大師說中了,自家老媽居然真的傻傻給人做了擔保!


    “現在知道看我了?我先前讓你小心張玉的時候你是怎麽罵我的都忘了?”


    詹倩一攤手:“這事兒我可管不了,問你的親親女兒吧。”


    詹母又看向張玉,張玉這會兒倒是不哭了,坐在沙發上,依舊是那副好女兒的表情,臉上掛著無辜:“媽,您不會拋下我不管的對嗎?”


    “媽,我就是被人騙了,在外麵欠了八十萬。不多的,隻要您幫我還上,以後我一定天天孝順您!”


    “八十萬!?”詹母喃喃重複道:“怎麽會還這麽多?你借那麽多錢幹什麽?”


    張玉指著詹母身上的毛衣,“媽,您身上這件毛衣是我送的吧?這可是名牌,好幾千呢。”


    “媽,我這麽孝順您,替女兒還點外債不過分吧?”


    詹倩幽幽地說道:“要是來一個陌生人願意送我八十萬,我也願意孝順她啊。”


    張玉怨恨地瞪著詹倩:“你懂什麽,你一個從小衣食無憂的人懂我的痛苦嗎?”


    “我好不容易從那個窮溝溝裏爬出來,我發誓再也不要回到那種生活去!”


    “詹阿姨把我從窮困潦倒的境地中拉出來,她就該對我負責!”


    “不就是八十萬嗎?詹阿姨退休金那麽高,替我還個八十萬怎麽了?”


    “不然我天天喊她媽是白喊的嗎?你們怎麽真小氣啊?”


    詹母怔怔地看向張玉,“小玉,你、你是這麽想的嗎?”


    詹倩:“喲,一聽人家不願意替你還錢,連句媽都不肯叫了?”


    張玉也不想裝了,她算是看明白了,隻要詹倩在這裏,她就別想著靠感情牌從詹母手裏拿到錢了。


    張玉臉上裝出來的老實忠厚不見了,換上了一副冷漠犀利的嘴臉:“詹阿姨,做人要講感情。我五年如一日地陪在您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現代人最講究情緒價值,我每天在您身邊逗您開心、替您打掃屋子,這些就是最珍貴的情緒價值。”


    “您不是常說我比您的親女兒還要親嗎?替女兒還80萬不算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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