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嗎?”


    楚修眼中露出一絲思索之色。


    此時,一個災民抱著孩子走到馬車前,跪在地上,對白月懇求道:“姑娘,求求你,給點吃的吧。”


    白月見狀,臉上也流露出一絲不忍。


    楚修淡淡道:“把馬車內的幹糧都分給他們吧。”


    “是,公子。”


    白月將馬車裏的幹糧全都取了出來,隻不過,這些幹糧對於這些災民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根本幫不了幾個人。


    此時,不遠處的官道上有一支車隊經過。


    車隊四周全都是手持兵刃的士兵,他們押送著一口口大箱子,裏麵似乎裝著什麽金銀珠寶。


    其中為首的一人,臉上留著疤痕,看上去頗為猙獰凶狠,有災民想要上前討吃的,卻被他嚇到不敢上前。


    白月看了那刀疤臉一眼,道:“公子,我知道這個人,他是越州江寧城城主身邊的侍衛。


    叫刀疤李,一手亂披風刀法,爐火純青!


    修為已至先天,在地榜上排名第九十八位!”


    楚修若有所思,“一城之主的侍衛……他不在越州好好待著,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越州現在旱災災情嚴重,江寧城定然也會受到波及,他卻在這裏押送著東西,難道是……”


    楚修曾經當過太子,內心隱隱有所猜測。


    淡淡道:“白月,過去詢問一下箱子裏是什麽,若是他們不說,強行打開,別跟他們客氣。”


    “好。”


    白月點點頭,戴著鬥笠的她走到刀疤李麵前,“敢問幾位官爺,你們押送的是什麽東西?”


    “與你無關,小娘子莫要惹閑事!”


    刀疤李淡淡說道,將手搭在刀柄之上。


    已經流露出一絲戒備。


    白月笑道:“我若是一定要知道呢?”


    “那就別怪李某不客氣了!!”


    話沒說兩句,兩人幾乎是同時拔刀拔劍!


    刀劍鏗鏘相擊,火花迸射,真氣逸散四周,在四周刻下一道道劍痕刀口,淩厲非常!


    刀疤李一驚,“竟是先天!”


    雖然白月戴著鬥笠,但從她的聲音判斷,對方極有可能還沒有到二十歲,這就有先天修為……


    這是哪個大門派的嫡傳弟子不成?!


    雙方各自震退。


    但接著,白月劍出如龍,朝著刀疤李極速刺去!


    白月修行的劍法,名劍遊龍劍訣,乃是家傳劍法,手中寶劍,也是家傳的遊龍寶劍!


    劍出如龍!


    加上楚修這段時間的指點,同境界內,少有對手。


    即便是地榜第九十八的刀疤李也不例外。


    不過數招,對方便已經是落入下風。


    不過刀疤李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堆手下,他後退了十幾步後,大聲道:“都給我上!”


    四周士兵一一朝著白月撲了上去。


    白月輕哼一聲,“烏合之眾!”


    手中長劍一揮。


    劍氣如龍騰九天而出!


    劍鋒過處,一個個士兵手中兵刃全都斷裂!!


    “好厲害!”


    “我們不是對手!”


    刀疤李大聲道:“這位女俠,我們是朝廷的人!”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個,白月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朝廷……打的就是朝廷的人!!”


    朝廷,那個無情無義,傷了公子的朝廷……


    全都該打!


    最大的那個,她現在打不到,打不過。


    一個刀疤李,難道還打不了嗎?


    刷刷刷……


    長劍抖動,刀疤臉身上衣服被劍氣撕了個稀巴爛。


    她沒有忘記楚修的吩咐。


    來到那車隊的箱子麵前,將箱子打開。


    裏麵放著的,赫然是一塊塊銀錠!


    白月眼神冰冷,將其他幾個箱子打開,裏麵放著的赫然也是銀錠以及一些金銀寶玉。


    刀疤李看到這一幕,臉色一沉,“丫頭,你知道劫的是誰的車隊嗎?這可是二皇子的車隊!”


    白月微微一愣。


    對方不是江寧城城主的侍衛嗎?


    怎麽變成二皇子的人了?


    而馬車內的楚修已經將事情完全推理出個大概,他掀開馬車簾子,淡淡說道:“好,好一個江寧城主!越州旱災,百姓民不聊生,流離失所!


    他這個城主,居然還能夠搜刮出這麽多的銀兩給二皇子送禮,好,好得很啊!”


    白月也反應過來了,臉色冰冷無比。


    至於那些災民,也都憤怒至極。


    他們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著刀疤李等人扔過去。


    “你們這群畜生!”


    “我們餓得吃不飽飯,你們卻還能給皇子送這麽多銀子!這些銀子要是拿來賑災的話,能救多少人啊!”


    “你們簡直不是人……”


    “王八蛋……”


    憤怒的災民,不顧刀疤李幾人的身份。


    不斷把石子砸在他們身上。


    “這群刁民!”


    刀疤李想要出手,但下一秒,數道無形勁氣從馬車內迸射而出,落在了這幾人腦袋上。


    砰砰砰!


    數人腦袋迸出數道血霧,當場暴斃。


    楚修淡淡說道:“白月,把這些銀子分發給災民,我們掉頭,出發越州!”


    “是,公子。”白月聞言照做。


    災民們拿了銀子,就有錢買東西吃了,甚至可以利用這筆錢,在其他地方安定下來。


    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救命之恩。


    他們紛紛跪在地上,磕頭感謝楚修的大恩。


    “不知道恩人高姓大名。”


    一個老者說道。


    “不過是一個路人罷了。”


    楚修淡淡道。


    可老者看著楚修,卻知對方肯定非同凡響,他仔細看著對方,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


    突然,他身體一顫,激動得的顫抖了起來,跪著靠近馬車,仔細看著楚修,“殿,殿下,是是您嗎?”


    楚修一愣,沒想到居然被人認出來了。


    楚修沒有回答。


    老者就當他默認了,他老淚縱橫,“殿下,果真是您,您或許不知道老朽,但老朽卻對您記憶猶新啊!


    殿下,三年前,您帶兵經過金木村,鎮壓盜匪,老朽正是金木村的村長,曾招待過您……”


    楚修看著對方,也有了一些印象。


    這些年來,他雖是皇長子,但卻未一直待在宮裏。


    相反,為了政績,他東奔西走。


    曾領兵,四處鎮壓山賊流寇,暴民盜匪。


    那金木村,的確去過,也正是在越州。


    “大家都說,您通敵叛國,可老朽不信,殿下你一定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啊……”老者哭泣道。


    竟是比楚修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


    楚修下了馬車,將其攙扶起來,“老先生無需為我擔心,我現在過得很好,這些銀子,你們拿去,另尋他處安身立命,至於越州旱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多謝殿下!”


    “白月,走吧。”


    楚修回到馬車,白月駕馬離開。


    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老者久久無法平複心緒,他抹著眼淚,“殿下雖是被貶,可他依舊心係百姓,依舊是憂國憂民,天子……天子無眼啊……”


    …………


    “阿秋……”


    王宮內,周皇帝打了個噴嚏,眉頭一皺,他修為不俗,按道理來說,不會輕易感冒才對。


    好端端的怎麽會打噴嚏?


    誰在背後念叨他呢?


    接著,他看向麵前的東方恨,淡淡道:“東方恨,你此去江州,名義上是祭祖,可你畢竟是朝廷的人,一舉一動,皆代表朝廷威望,最後,卻輸給了楚修!”


    “你覺得朕,應該怎麽懲罰你?!”


    東方恨跪在地上說道:“老奴無能,讓朝廷蒙羞,不管陛下怎麽懲罰老奴,老奴都無怨言。”


    “哼,起來吧!你老了,不中用了,但念在你對朕還算忠誠的份上,此次就不與你計較。”


    “多謝陛下。”


    東方恨起身,站到一旁。


    而周皇帝繼續看奏折,當看到關於越州災情的奏折時,他眉開眼笑,“厲王果然沒有讓朕失望!此次越州災情嚴重,他卻處理得井井有條。


    越州二十四城,各級鄉鎮,皆已經開設粥廠,災情已經得到了緩解……不錯,不錯。”


    東方恨在旁邊看了一眼奏折,眼中露出一絲異色。


    單從奏折的表述上看……


    厲王賑災,的確是頗有成效。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根據東方恨對於幾個皇子的了解上看,厲王,為人心胸看似寬廣,實則睚眥必報,平時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實則心裏的算計比每一個人都多。


    貪婪之心,更勝每一個皇子。


    麵對賑災這樣的肥差,對方真能做到秉持本心?!


    東方恨,有些不信。


    但他畢竟隻是一個太監,不可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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