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許下承諾那一刻,肯定是真心的,但是真心是瞬息萬變的,等這份真心需要給利益衝突的其他關係,諾言就隨時會麵臨背棄了。


    餘紅蘭不會拿未來的事情為難現在的自己,也不會用現在的真心去為難未來的餘大夫。


    回到自己家,紅霞在家,機械廠的活兒越來越少,吃食雖然紮實,用料實在味道好,但是價格也不便宜,售貨員態度還差,現在整體國營經濟都在下滑,個體戶如雨後春筍新鮮喜人。


    “二姐,姐夫是不是畢業可以實習了?”


    餘紅霞說起這個,就想要歎氣。


    “可不咋的,但是他學的是礦業,我原先不知道,他還要到西北去找石油。”


    餘紅蘭不理解。


    “啥?文鑫哥不是學的石油工程專業嗎?”


    紅霞不懂這些,但是隱約聽劉文鑫提起過。


    “對,好像是石油管道運輸,我給忘了。


    他說他們算是技術類工程師,總之石油在哪裏,他們就要去哪裏。


    我原先想著我們東北大慶也有油田,但是他說那邊不需要他們,你說這事兒鬧的,不需要那也不代表多他一個就不行啊,這事兒鬧的!”


    餘紅蘭也惋惜,這又要兩地分居了。


    “那他畢業了總要回來過兩天的吧?還有啊,去西北能不能帶家屬?”


    紅霞也想到了。


    “嗯,他說會回來過兩天就要出發,等他回來我再問問吧!


    反正西北那麽荒蕪,我是不想去的,在這我還有親人有工作,到西北去,人生地不熟,我買棵蔥都不知道出門往哪邊走。”


    家裏七個孩子,紅霞是最宅,最不愛變動的。


    其他人都想往外走,想去闖蕩闖蕩,紅霞是指哪兒蹲哪兒,讓幹啥就幹啥,執行力強,但是不會變通。


    “你可以先去看看,反正我看現在機械廠工作也不忙,姐夫這趟回來,你可以去看看,再做決定嘛!”


    又是請假又是背井離鄉,到陌生的地方,紅霞不是很樂意,她連木材廠那邊都不想去住。


    “等文鑫回來再說吧……”


    話音沒落,一串自行車鈴聲停在餘家門口,隨即進來一個人,行急匆匆。


    “紅霞!”


    紅霞一喜。


    “文鑫,你回來了!”


    劉文鑫這次看紅霞的眼神卻沒有多少久別重逢,全是焦急。


    “紅霞,你,你能不能給我拿點錢,我媽生病住院了!”


    “啥?”


    紅霞和紅蘭齊齊站起來,這會兒紅旗還沒回來,紅星不用說,就二姐和紅蘭在家。


    紅霞跟著著急。


    “這個,我,錢都給我拿去投資紅旗的工廠了!”


    劉文鑫搓了搓臉,垂下眼睫。


    紅蘭忙頂上。


    “沒事二姐,我這裏有,給你拿,對了,姐夫,戴大娘咋了?”


    劉文鑫嗓子幹的發疼,吞口水的時候擋不住的惡心感。


    “本來她晚上睡覺吹著風就有些感冒,今天上午硬撐著去上班,中午回家吃個飯的功夫就倒下了,一直到下午,廠裏人看她沒上班,去跟我姐說,我姐回家才發現我媽病倒了!”


    劉文鑫越說越難受,紅蘭二話不說,回屋拿了藥箱。


    “大娘這樣子應該是高血壓引起腦中風,我去看看。”


    劉文鑫剛到家就被告知相依為命的親娘被緊急送到醫院去了,急的都忘了紅蘭醫術很好這件事。


    這會兒慌忙抓住紅蘭的手腕。


    “對對,蘭蘭,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媽媽!”


    紅霞把自己上班騎的自行車推出來。


    “快,蘭蘭我們快去!”


    戴大娘的確是高血壓引發腦中風,發現的晚,導致情況很嚴重,紅蘭到醫院的時候人還在昏迷中。


    劉文秀在醫院守著,家裏孩子交給男人和大姑姐照顧,但是沒有交錢,護士一會兒就要來問一遍。


    劉文秀心急如焚,第一次感覺劉文鑫這個書讀的非常多餘,不如就在木材廠好好上班,守著老娘好了,起碼老娘不用遭罪,自己一個出嫁當媽的女人,哪裏有這麽多時間在這守著!


    “文鑫,你去交費了嗎?”


    劉文鑫看著紅霞拿了紅蘭的錢去交費,自己著急忙慌的帶著紅蘭到醫院來。


    紅蘭跟劉文秀打個招呼就去給戴大娘把脈。


    幾年不見,戴大娘原先住在三源胡同的時候,臉上還有肉,現在已經瘦成皮包骨頭了。


    餘紅蘭搭上脈搏,微弱且不規律。


    雖然打了溶栓針,但是耽擱太久,情況很不樂觀。


    “姐夫,你去把大娘的主治醫生叫過來,我要給大娘施針放血,讓她盡快醒過來,不然腦損傷嚴重了,之後後遺症也重,恢複起來會很慢。”


    要是腦壞死,那就不可逆了,不僅自理難,智力還會下降。


    劉文鑫很快就把醫生叫過來,卒中每年都有很多,尤其是中老年人,除了打昂貴的溶栓針,醫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全看送來的是否及時。


    看了紅蘭的行醫資格證,是國家醫療部席振華大佬簽字頒發,掛靠西南軍區單位的,醫生二話不說,把病人全權托付給餘紅蘭。


    “餘大夫,您需要什麽,隻要是我們醫院能配合的,我們都配合。”


    餘紅蘭跟趕來的副院長寒暄幾句,表示感謝之後,就開始給病人施針。


    頭部的針灸最難,床矮,光線也不好,餘紅蘭非常感謝師父帶她出去當遊醫的日子,什麽艱難的治療環境都碰到過,眼前這點小問題,都不是問題。


    一套針灸下來,餘紅蘭終於把淤血引流到腿部,從腿彎處割開一個口子放血。


    紫黑色淤血像一粒粒珠子不斷冒出來,餘紅蘭從護士手裏接過紗布不停地擦。


    托盤裏很血跡斑斑,餘紅蘭觀察血流狀態和顏色,等她覺得差不多了,飛快止血包紮,再去把脈。


    “大概十五分鍾後就能醒過來。”


    在場圍觀的腦外科醫生們大氣不敢出,一個都不想走,全部留在病房等著病人清醒。


    紅蘭一屁股坐在旁邊陪護的椅子上,累的直不起腰來,汗水順著鬢角流到脖子裏。


    一位護士貼心的拿了新的紗布給她擦汗,又給她倒了杯溫熱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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