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已經荒廢坍塌的不像樣子,孤零零的建在一處半山腰上,讓餘紅蘭想到倩女幽魂裏的蘭若寺。


    挖出一箱子醫書,馬英麟讓餘紅蘭把其他的寄回家去,留幾本在身邊慢慢看。


    這回的醫書記錄內容不僅僅是各種病案,關鍵還有每一代人對人體病灶產生和關聯以及區別。


    會治病的大夫有很多,但是會總結醫理,能成名師的,寥寥無幾。


    有了這,餘紅蘭就相當於踩在巨人的肩膀上,當真是意外之喜。


    馬英麟又摸出地圖。


    “武城到湘西有點距離,不過武城周圍黃芪多,但是過去在藥材市場有很多烘幹的桑枝冒充黃芪,也有的是黃芪側枝冒充,我帶你去看看什麽叫金盞菊花心黃芪,見過好東西,才不會被假貨給騙了!”


    漫長的走山生活再度開啟。


    南方的夏天比北方難走,不僅蟲蛇鼠蟻多,天氣也多變。


    “給你的五本書裏,有一本是我們馬家針灸絕技,你有天賦,學的比我好,我決定把這門技術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你,好好用,別給埋沒了,另外等到湘西,我再給你找一套針砭。”


    針砭是古針法裏的石頭針,用來刺激重要穴位治病,最多用在頭部眼睛等脆弱敏感器官,經過戰亂摧殘,早就失傳了。


    這讓餘紅蘭無法不激動。


    誰懂,在現代學中醫,苦於沒有中藥,每次學到一個知識點,老師就要來一句,這個技術在多少多少年之前有更高階技術,已失傳,已失傳,已失傳~


    最後畢業生都一腦袋遺憾,再看看蒼涼的就業環境,別說心髒,身體都涼透了!


    現在師父說他有,自家就會!


    “師父,那金針撥翳呢?”


    “這個,手要穩,得練!”


    “金針助產呢?”


    “問題不大!”


    “一針還魂?”


    “可以!”


    餘紅蘭格外興奮。


    馬英麟回應過後才突然反應過來餘紅蘭說的是啥!


    他一巴掌拍在餘紅蘭後腦勺。


    “這種針法,風險忒大,你一針下去,本來還能挺三天,結果成了三十分鍾,等人死了,家屬告你殺人,你就受著吧!”


    餘紅蘭像是身體養成條件反射似的,見師父揮手,火速蹲下身子躲過去。


    “我知道我知道,就問問,哪裏有用不到就不學的?病人也不會挑著咱的學識生病!”


    “你就強吧!”


    這片山叫黑烏山,據說早些年盛產何首烏,還有人挖到黑色人行何首烏,換了錢,買房置地成了地主,一下子跨越階級,吸引無數做夢暴富的人來找藥材。


    現在看來,何首烏碰到過,但是沒有那麽誇張,野生茯苓,黃芪,黃精,尤其是野生天麻,同樣有。


    看著這些名貴藥材,餘紅蘭第一次咋舌,為啥別人穿越都有金手指,起碼是個儲物空間,自己就啥也沒有。


    不過普通人的生活才讓她覺得更踏實,更相信這不是一場夢,不是不同時空,中醫可以在她的努力下發揚光大。


    用了三個月,從黑烏山走到湘西,餘紅蘭喜提針砭一套。


    湘西懸崖峭壁藥材更多,風險重重,馬英麟已經開始雇傭當地老鄉帶路了。


    “再往前走就是苗嶺山脈,一半屬於貴省,過去就是雲貴高原,在這裏我們先休整幾天,我跟你講講本土病情。”


    兩省交界的地方,很多少數民族零零散散組成村寨定居。


    當地信苗醫居多,馬英麟沒有坐診的意思,除非人家主動求上門,隻準備找當地借個房子歇歇腳,跟徒弟說說過去的病案。


    往南走,雨水多,高山橫踞,溪流蜿蜒,濕氣籠罩不散,勞動人民體虛入睡的時候就是濕氣入侵之時。


    天長地久,濕氣盤踞,影響氣血運行,形成風濕病變。


    所以當地人年紀大了風濕病多,痛風多。


    因為濕氣導致虛火,濕熱導致髒腑虛弱、邪滯鼻竅,形成鼻窒,也就是現代常說的過敏性鼻炎。


    濕氣能生太多毛病了,師徒倆歇腳的地方叫青侗寨,餘紅蘭不過停留了三天,就感覺懶洋洋的,胳膊腿有點沒力氣,原本吃不了太辣,這會兒當地老鄉做的辣椒蘸水拿過來吃的滿頭大汗,渾身才舒服一些。


    這就是地域飲食的魅力。


    師父說得對,缺什麽,自然會想吃點什麽!


    身體舒服些了,不知道馬英麟跟寨子裏的苗醫說了什麽,反正回來的時候抱著一盒子瓷瓶,瓷瓶裏裝著各色各樣的蟲子。


    “用西醫的話說,蟲子比人類先來到這世界,至今還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留下來的都是強大的,幾乎能在自然界找齊全適合人類各個器官生長的蟲子,你來辨認一下就是了。”


    餘紅蘭在藥櫃裏見到過不少,蠍子蜈蚣土元大蠊……可那都是死物。


    小東西在掌心蠕動的感覺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苗醫就用這些東西救人,少數民族與日月同輝,比漢族更早參透生物奧秘,一步到位用營養素補各大器官,嗚嗚,吃的真好!


    借住這家的小兒媳婦是早些年逃洪災跑到這邊留下的,能說漢語,見紅蘭這樣,忍不住笑,帶她跟寨子裏的小孩兒一起到山裏去掏蟲洞挖寶貝。


    “我們這裏的小孩子從小就跟蟲子作伴,玩鬥蟲子抓蟲子喂雞,都習慣了!”


    餘紅蘭抓了一筐蟲子,但是仍舊無法克服心理障礙,不能把筐背在身上,隻能擺脫陳嫂子。


    陳嫂子叫陳蘭芳,名字跟紅蘭有類似,兩人也能說得上話處得來。


    她幫紅蘭背著筐,兩人手拉手攙扶著走山路。


    到一處陡峭的小峰,陳蘭芳不自然的停住腳步。


    “嫂子,怎麽了?”


    餘紅蘭見一群小孩兒早就跑沒影了,陳蘭芳踟躕不前,顯然有心事。


    果然,陳蘭芳看看遠處,看看紅蘭,醞釀半天,鼓足勇氣指著這處山峰下的懸崖。


    “紅蘭,你幫我看看,那個是不是雞血藤?”


    餘紅蘭拍大腿沒帶望遠鏡,她雙手虛握成筒,自製兩個望遠鏡堵在眼睛上,能增強一丁點視力,聊勝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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