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認識的?那肯定得說實話,夏楚楚實話實說:“我搬新家,他讓家裏做飯的大姐送了一對花瓶當喬遷禮,後來我家狗翻牆跑他院裏去了,就這麽認識的。”


    不提以前,他們確實是這麽認識的,沒錯!


    都是實話。


    小姑娘回答的坦坦蕩蕩,領導問的唯唯諾諾:“…舉報信上提到他送你上學?”


    這寫舉報信的人多賤啊!陸書記追求人家小姑娘,送人家上學怎麽了?


    他又沒追求到!


    他沒追求到啊~


    總這麽一句句的問,不是給陸書記心口上紮刀子嗎?


    關鍵不問還不行,顯得他們調查不仔細,工作不上心,投機取巧。


    夏楚楚點頭:“是的,正好省了擠公交車,我得謝謝他。”


    拋開談對象不說,夏楚楚確實覺得省事不少,開學前後公交車特別擠,不止人多,拿的行李也多,特別擠。


    “……”領導接著拆下一封舉報信,發現內容大同小異,一封接著一封往下拆,內容都差不多。


    要不是筆跡跟用詞完全不同,真像一個人寫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舉報的人找不到別的東西可以寫,隻能抓住開車送她上學這一點反複抨擊,隻憑臆測造謠汙蔑。


    沒話問夏楚楚了,領導長吸一口氣,開始真正的挑戰,朝著陸凜安發問:“陸同誌,請你回答一下,你跟夏楚楚同學是什麽關係?有沒有處對象?…有沒有金錢方麵的往來?”


    金錢往來這個詞他沒好意思問女同學,實在惡毒,但又不能不問。


    “沒有處對象。”陸凜安嘴裏好像含了一塊千年寒冰,說起話來恨不得冰封萬裏,“我在追求她,看樣子她並沒有看出來。至於金錢往來,她比我有錢,我的那點家當她看不上。”


    金錢往來是什麽意思?那位領導說的隱晦,可隻憑這一個詞語就能猜到那些舉報信上究竟寫了些什麽惡心的話語。


    問一對男女之間是否有金錢往來?是問他們是否在做生意嗎?可能嗎!


    他們在用金錢往來侮辱她,詆毀造謠,將不正經的汙水跑到她身上。


    夏楚楚捏緊拳頭,死死咬著唇,怪不得姓王的一口一個她品行不端,在他眼裏她跟陸凜安是不堪的男女關係,談對象都是好聽的說法。


    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惡心的人?他們舉報她談對象可以說是因為追求失敗咽不下那口氣,那麽造謠詆毀她呢?是為了貶低她抬高自己的高尚嗎?


    太惡毒了!


    有什麽比親眼見證新調來的大領導追求失敗更尷尬的嗎?有!


    見證他追求失敗不算,還得善意的提醒他一下:“夏楚楚同學是在校大學生,目前不適合談對象,您這種追求對她來說是…額…困擾,這些舉報信就…就是證明。”


    陸凜安也是很聽勸的很:“好,我會改正。”


    能問的基本問完了,那位領導轉頭看一眼自己的四個鵪鶉下屬,還想問問他們有什麽要問的,沒一個人抬頭看他。


    他隻好接著說:“接下來麻煩你們在這裏稍等,我們去學校裏轉轉。”


    關鍵時候四個人的耳朵格外好使,齊齊站起來,跟著他往外走。


    呼呼啦啦走出去五個人,辦公室裏隻剩輔導員跟教導主任,副校長,還有夏楚楚陸凜安跟馮秘書。


    周書言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夏楚楚剛才進來就沒看到他。


    副校長跟著站起來,強行拽起教導主任,不好意思的說:“校長還等著我們去跟他匯報一下情況,陸書記我們先去一趟。”


    陸凜安淡聲說:“去吧。”


    副校長拽著教導主任走了,臨走前還把站在牆邊的輔導員也給拽走,一手一個。


    滿滿當當的辦公室,轉眼間就剩下三個…兩個人。


    馮秘書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不見了。


    夏楚楚回頭看看門外,門外沒人,應該不能有人回來看吧?


    陸凜安抬手揉揉她頭發,“小馮在外頭守著呢,有人靠近他會攔住。”


    夏楚楚往前倒一點,腦門抵著他的胸口,長吸一口氣,死死咬著嘴唇:“陸凜安,我好生氣,他們好過分!”


    舉報信就在桌子上放著,那些人走的時候沒有拿走,她現在好想過去看一眼,看看那些人是怎麽寫的,隻憑一支筆一張紙就把她塑造成下三濫。


    “我偷偷看一眼舉報信好不好?”


    想也知道那些紙上會寫什麽,極盡所能的把髒水潑到她身上,用最肮髒的詞語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絕不會是普通的談對象那麽簡單。


    陸凜安輕聲拒絕:“乖,不看,那些東西會髒了你的眼睛。”


    已經猜到紙上的內容,何必還要去看,給自己添堵生氣。


    夏楚楚站好,赤紅著眼仰起頭問他:“那些舉報的人呢?他們舉報完就沒事了嗎?”


    把所有的惡意都化作汙水潑到她身上,因為不留姓名,就能什麽後果都不去承擔嗎?


    陸凜安緩緩將她摟進懷裏,溫聲哄她:“不會的,楚楚,這世上從沒有這樣的道理。”


    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在他這裏更加沒有這樣的道理,不留姓名就能逍遙法外?


    他沒吃過這種虧,他的楚楚也不會吃這種虧。


    那些手指怎麽寫的字,就得怎麽還回來。


    陸凜安的心跳聲很穩,夏楚楚能清楚的聽到一聲接一聲的心跳,心情也逐漸跟著舒緩下來,她會找出來那些人的,誰也別想躲掉。


    被寫舉報信,她最初也隻是想著把寫舉報信的找到套麻袋揍一頓,現在不這樣想了,她恨不得拿手術刀切開他們的心髒看看是不是髒的。


    因為心髒,所以滿眼汙穢。


    因為自己滿眼汙穢,所以覺得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是滿身汙穢。


    半個小時過去,馮秘書率先回來,陸陸續續的有人開始回來。


    回來的人跟離開前一樣一言不發。


    教導主任沒回來,他被副校長給鎖到了校長辦公室,隻有副校長跟輔導員回來。


    至於來調查的幾個人為什麽不說話?因為他們領導不知道為啥還沒回來。


    滿室寂靜,就連有人想咳嗽,都強行壓了下去。


    很快辦公室外頭傳來吵嚷聲,聽聲音還不是一個人。


    吵嚷聲逐漸靠近,夏楚楚回過頭朝門外看,她的好姐妹陳美芳拽著兩個小雞仔過來了,身後還跟著那位調查的領導跟唐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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