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黑的去處也安排好,等她買下院子,就回來接它,夏楚楚想了一圈已經沒有什麽需要安排的。


    大概是沒有了。


    她喊了肖文越去酒樓吃飯,姐弟一場就要各奔東西,以後山南海北,下一次見麵不一定是什麽時候。


    半年沒有來過,向來嘴饞的夏楚楚已經半年沒有饞過這家的烤鵝,也不是不饞,隻是不願來,在她表白前,他們還說好第二天晚上去吃烤鵝。


    半年過去,酒樓的生意越來越紅火,老板娘身後坐著一個白嫩嫩的小娃娃,四五歲的模樣,正拿著雞腿在啃,老板娘動作利索的打算盤,還能騰出手給她擦一把嘴。


    抬眼看到夏楚楚跟肖文越進來,老板娘眼中驚豔她的變化,口中笑著打招呼:“同誌,你很久沒來過了。”


    要不是她記性好,隻怕要記不住她的模樣了。


    老板娘人很好,結賬的時候會抹零頭,而且還送過她汽水,夏楚楚笑著答她:“在上學,沒有時間。”


    說完笑笑,朝著樓裏的空位置走過去。


    肖文越不認識老板娘,不過也笑著跟她點點頭,跟著他姐往裏走。


    就要離開這裏,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吃到這一口,夏楚楚猶豫該點哪些菜。


    沒等她點好菜,卻見服務員端著半隻烤鵝送過來。


    夏楚楚奇怪,問服務員:“我們還沒點菜,你是不是送錯了?”


    服務員幫他們上好菜,才笑著解釋:“沒有,剛才老板娘去下的單,烤鵝比較比較現成,現在就能上,還有幾道菜要等一下才能好。”


    夏楚楚回頭去看收銀台後邊的老板娘,她身邊站著穿著廚師服的高大男人,老板娘指著身後的小丫頭跟他說著什麽,像是在告狀。


    餘光看到夏楚楚朝她看過來,老板娘對她熱情笑笑,趁著她笑的功夫,高大男人抱著小丫頭偷偷溜了。


    跟肖文越說一句,夏楚楚起身朝老板娘走過來,好奇問她:“老板娘,我們那桌還沒點菜,你是不是跟後廚說錯桌號了?”


    “沒有。”老板娘拿出一張紙,紙上寫著日期跟菜單,“烤鵝跟那些菜是之前跟你一起來過幾次的男同誌定的,他說你那天晚上會來,但是你沒來,他也一直沒有來過。”


    收了錢,卻退不回去,這錢賺的讓人心慌。


    菜單上的菜名都是夏楚楚喜歡吃的,時間是寒假她學車那天,所以那天晚上如果她來,一樣會有人請客,隻是他不會出現。


    夏楚楚把那張紙翻過來,跟老板娘笑笑:“麻煩您借我一支筆,可以嗎?”


    她在紙上寫下今天的日期,八月二十五,還有幾道菜的名字,都是她觀察到的陸凜安比較喜歡吃的菜。


    “這幾道菜我付錢,幫他定下。”夏楚楚把那張紙還給老板娘,淡笑著說:“他大概不會來,如果一年之後還沒來的話,您就把這張紙扔掉吧,付的錢就當您保管一年的工錢。”


    她其實心眼很小,即使陸凜安不喜歡她,她也不想讓他忘了她。


    即使忘了,也想讓他在意外的情況下想起她來。


    “好。”老板娘笑著收起那張紙,轉身從後邊的櫃子上拿下來兩瓶汽水,“請你們喝汽水,要去上大學了吧?祝你們前程似錦。”


    跟老板娘道過謝,夏楚楚拿著兩瓶汽水回去,菜已經上完,肖文越饞兮兮的等她回來。


    其實沒有多少話要說,兩個人早就打定主意能走多遠走多遠,各自選擇了喜歡的地方,喜歡的大學,去迎來自己的人生。


    肖文越難得有些傷感,笑著喊她姐,告訴她他有時間就去看她。


    夏楚楚答應,卻也知道距離太遠,去一趟太難。


    吃完飯肖文越想去結賬,被夏楚楚攔住,至今肖文越都不知道她暗戀過陸凜安,就別嚇他了。


    早就買好火車票,收拾好行李,夏楚楚跟夏黑迎來了分別。


    人哭著,狗叫著,趙玉萍得哄人還得哄狗。


    哄著哄著自己眼眶也是紅的,張小霞趴著她爸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王彤也忍不住紅了眼。


    車站真擠,要不是張叔幫忙送她到火車跟前,夏楚楚不知道還要擠多久。


    去上學的大學生真多,好多都是父母去送,拎著一包又一包的行李,夏楚楚一個人混在一家人又一家人中間顯得那麽孤單。


    沒有人送,她隻帶了衣服跟錢,衣服裝在手提的布包裏。


    身上挎著一個書包,書包裏裝著陸凜安給她送的那些巧克力之類的零食還有趙大娘給她準備的路上吃的東西。


    巧克力夏楚楚給張小霞留了一半她能吃的,剩下的巧克力都是帶酒心的,小孩不能吃。


    錢裝在貼身的地方,趙大娘幫她縫的好幾個口袋。


    存折不能外地取錢,隻能帶著錢去外地再去信用社存上。


    她買的臥鋪,位置在上邊,底下也是一名要去上大學的女同誌,她父母送她去上學。


    身上裝著巨款,夏楚楚根本不敢睡得太熟,隻敢在白天人多熱鬧的時候迷瞪一小會兒,到了晚上恨不得整夜睜著眼睛,熬到天亮。


    她床底下的女同誌父母也怕東西被偷,兩口子到了晚上輪流守著,知道有人醒著夏楚楚反而更不敢睡了,實在困的不行就悄悄掐自己一把。


    兩天兩夜的火車終於到達目的地,腳踩在地上都發軟,兩天沒睡好覺導致頭暈腦脹,惡心感不住的往上湧,夏楚楚提著布包,走在最後邊下火車。


    跟著人群走到出站口,出站口有很多前來接新生的老生,他們舉著牌子朝著出站的人流高喊學校名字。


    夏楚楚朝著他們學校走過去,告訴他們自己的專業跟名字,然後跟隨帶路的一部分老生們去坐公交車。


    這幾天的公交車一定很忙,來上學的學生跟送孩子的家長格外多。


    可能是看她隻有一個人,有位兩個大三的學姐特別熱情,主動幫夏楚楚抬著布包,還熱情告訴她學校的一些事情。


    學姐們說剛來的大一新生第一首要的任務就是去買被褥跟飯票,以及去教務處報到,交學費,當然還有重中之重,去宿舍占床位跟櫃子。


    這種時候隻有一個人就顯得很忙不過來,學姐們拿出自己的學生證讓夏楚楚看,紅色的小本子,裏邊貼著黑白照片,蓋著學校公章,有名字,籍貫,專業以及入學時間。


    看到這裏夏楚楚大概看出來她們是什麽意思了,學姐們也沒有藏著,直接開門見山說,她可以幫忙去買被褥,然後幫夏楚楚把東西送回宿舍,占床位跟櫃子,隻需要一毛錢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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